“离婚了我们还上床做了,还接吻……” 付莘一激灵,赶紧捂住他嘴。 “你有病啊大街上说这些。” 还好路上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陈斛移开她手,包裹在掌心:“我就是有病,你勾勾手指就惹了我一身火。” “我还以为被你哄骗到床上就能让你回心转意,谁知道你穿上裤子不认人,还跟我提能不能做炮友,我都快怀疑人生了。” “我穿上裤子不认人?不是你先跑的吗?我醒来你就不在了,连消息都不给我发!睡鸭子都还有事后服务呢,你连鸭子都不如。” “……”陈斛当场愣住。 “看我干嘛。” “明明是你一脚把我踹下床。” 啊?还有这回事! 付莘不太相信。 “还一直前夫哥前夫哥叫我,说昨晚那个人比前夫哥好使多了,我就以为……” 付莘不可置信:“你就以为我身边一直有人?” 陈斛没说话,盯着她看。 一副委屈坏的表情。 付莘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在学校累得像狗一样,身边要是还有别的男的,我早被榨干了,你怎么还能联想这么多。” “你扑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你精力小啊。” 他声音越来越小。 “那不是因为对象是你嘛。”付莘轻挠他手心,“知道是你我才扑的,谁知道你会把梦话当真。” 陈斛身体一震,原来是这样。 两名背着书包的高中生有车不骑,这么冷的天,非要扶着并排走,他们迎面走过来,付莘侧身给他们让路。 男同学大概是对一道理科题念念不忘,所以嘴里一直念叨着。 女生终于忍不住制止他:“哎呦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学文科你干嘛老跟我说这些,我又听不懂,要是高考能多考几分也就算了……” 吵闹声渐行渐远。 “刚刚的学生,让我想起小时候跟你第一次见面,你自我介绍也是这样,讲了一大堆话,我其实一句都听不懂,所以我叫你哥哥。后来知道你名字怎么读写,我喊你名字,谁知道你又不满意了,非要我继续跟你称兄道妹。”付莘笑弯了眼,食指点他胸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变成你老婆呀。” “我为了让你记住名字,几乎举了《新华字典》里的所有例子,真担心你转眼把我给忘了。” “你当时就对我一见钟情?”那时候才多大! “当然没有,只是觉得你被辛德瑞拉吓坏的样子,挺可爱的。” 否定得太快,付莘有点不高兴:“那是什么时候,总不能比我更晚吧!” “真正意识到喜欢你…应该是跆拳道表演赛。” “我受伤那次?”付莘印象深刻只有那一次,还是拜陈斛所赐。 并且,自那之来陈斛就再也没敢看她比赛,说是见不得她受伤,但付莘知道他是没脸再见她教练和队友。 “说实话,看到一个平时跑八百米都快累趴在跑道上的柔弱女子,居然可以在空中连续踢翻三块木板,我当时就觉得——”他看付莘,“你再生气都没对我那么狠的手,你简直温柔到极致。” 陈斛看上去像完全忘记那件糗事。 付莘受伤是因为三百六十度横踢最后落地时没站稳,不小心崴到脚,翻滚了两圈摔到垫子上。 不过垫子是软的,她还受过专业训练,伤得再重也不会出现见血和骨折情况,哪想到陈斛直接坐不住,从观众席冲下来,一个公主抱把她带走了。 队友当时都懵了,大喊:“不是,表演还没……” 陈斛一个眼神杀过去,他们没敢拦人。 场内观众发出大笑和热烈讨论,付莘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快被带到门口,付莘终于调节好心理状态,从陈斛身上跳下来,蹦跶了两下,告诉他真的没大碍,他才将信将疑放她回去。 幸亏只是场选拔赛,她跑回去重新表演了一次,最后她们组还是顺利晋级了。 付莘嘁了声,不怀好意撞他手肘:“那时候我才初中诶,你还挺早熟。” “你五岁就说要嫁给我,谁更早图谋不轨?” 居然拿这件事当证据,付莘不认。 “女孩子对救命恩人都是抱有情愫的好吧,那是表达感激之情的一种夸张手法,不管当时救我的人是谁,我都会说嫁人这种话。”末了,付莘觉得气不过,补充一句,“辛德瑞拉也不例外。” 陈斛笑得肩膀直颤:“可是辛德瑞拉是女孩子。”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看到咖啡店橱窗还有没拆的圣诞树和彩带,付莘才意识到冬日降临。 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去年盛鸣市气温一度跌至零下,雪花却是一片没落,而往年最起码下两到三天。 “陈斛,冬天快到了。” “嗯,快到了。” “我们离婚的时候也是个冬天。”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 陈斛不记得了,不过是对春夏没什么印象,在他记忆里貌似一直是冬季。 他略有感念道:“跟你分开之后,好像很久没有暖和起来过。” 付莘带着平淡的笑意,轻声道:“如果今年冬天下雪,我们就去复婚吧。” 陈斛足足愣了十秒钟,才抓住她手,问:“你认真的?” 付莘白他,都公开了,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不管他破坏气氛的犯傻,付莘自顾自道:“我还想要一束花,就毕业时候送的那种,向日葵、雏菊,还有蔷薇。” 陈斛点头:“那新西兰的热气球也找时间再坐一次。” “为什么?” “补拍婚纱照,我知道你一直有遗憾。” 陈斛已经决定了要学会把脑袋里想的都讲出来。 但肉眼可见的,还有些害羞,他支吾道,“我们给游客送花,就像那天傍晚在一千英尺的高空见到的那对新婚夫妇,也许正好也能挽救一对濒临分开的情侣。” 说到新西兰,付莘希望陈斛不要再傻傻地为她受伤了,幸好那只是场小车祸。 “我有好多好多遗憾,你都要弥补吗?” “要。离婚这一年,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感觉可惜。” “是吧。”付莘赞同。 今天太冷了,估计明天气温就要低至个位数,付莘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把脖子缩进大衣领,低声呢喃,“我也是。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钢筋森林铸就的城市容纳了几百万人生存,辉煌的街区看似皓光闪耀,实则被更加冰冷的季节侵袭,孤独的几百万人很难感觉温馨。 空中似乎结了层霜,付莘抬头看霓虹光竟然是固体的形状。 她到现在也没弄懂,小时候溺水沉到水底,陈斛是怎么第一时间跑到她身边。 付莘感到生死存亡那刻,听到呼唤,默念自己睁眼,于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一抹从水面破开的朦胧光线撞进绝望的结界,他拉起她已经垂下的手,好像是俗气的故事开头,却也注定他们之间的故事完结不了。 “我预感明天要感冒,所以在今夜吻你,你不推开我,说明你比我更早想要这么做。” ——全文完—— ---- 忘了敲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好像很满足,好像松了口气。不过这章写得最顺滑而且没考虑那么多,就意识流那样写下去了,感觉他俩复合前会聊这些,想分享很多事情,所以兴奋得像两个小孩。
他们最初抱着热烈的爱意决心结婚,而后来经历所谓柴米酱醋茶的无趣婚姻时光和没能说开的误解,并不影响最最最初坚定选择对方的决定,哪怕时光倒流,他们依旧有着坚持走向对方的的勇气。
因为他们本就相爱。
第51章 番外一 总之,是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民政局办手续。 其实下过雪的第二天陈斛就催付莘去了,省得他夜长梦多。 可付莘哪是什么大闲人,大学老师要监考的啊,期末周什么事都撞在一起,忙的嘞,就找各种借口拖延。 再拖就过年了,民政局哪儿还有人上班? 这下陈斛成了急急国王。 只有不快的斧,没有劈不开的柴;只有想不到的人,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勇敢的总裁,没有娶不到的老婆。 于是这位总裁直接把车开到学院楼底下堵人。 干坐着自然是不可能,工作狂会一边听李岩主持会议,一边等前妻监考出来。 会议进行到一半,学生从大门鱼贯而出,陈斛看了眼时间,两小时过得好快。 他皱起眉,很轻地啧了声。 两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汇报完,近来工作效率怎么这么低,看来要找空档回盛鸣市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彼时,虹盛总部会议室,众经理听到这声不耐烦的鼻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完了完了,哪句话又得罪这位哥了…… 然后他们就听见陈斛问:“应该快到下班时间了吧?” 李岩:“是的董事长。” 是的,陈斛已经是董事长了,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收购莱美集团之后,他在董事会的威信算是正式立下,而后趁热打铁把废物和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收拾了。当然,人走可以,股份只能让陈家人吃掉,否则下场就跟莱美那群管理层一样——拿了钱还要灰头土脸润出国外。 陈眠的经营理念很西式,想通过引进资本把物芯的科研成果输送到国外,这样就能打开销路,提高市场地位,扩大全球影响力。 毕竟现在国际局势乱得很,国内的企业只要走出去,立刻就被制裁,而虹盛只要抓住欧美国家递来的橄榄枝,将来必定站在行业金字塔尖的位置。 别说陈斛了,这跟虹盛的初心使命都完全相悖。 董事会三天两头批判她,民族企业是这么搞的?还有良心吗? 一群退休老头老太假都不度了,赶紧回盛鸣市先把陈眠制裁了。 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她那边是陈斛在兜底,两兄妹通了气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但能怎么办,最后还不是得哭着求着陈斛回去。 他说辞多得很,动不动就是“莘莘在这边,我真是不放心啊”,或者“董事会当初为了收购莱美的事情把我降职,自然是有他们的考量,我就这样回去,他们不会生气吧”…… 茶言茶语,气死人不偿命。 最后怎么办?能怎么办,只能哄喽,请他回来主持大局。 陈眠老老实实演了半年剧本,陈斛一回来她吊着的心也松懈下来。 整改一通之后,风向算是正回来了,然而整个公司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这特么还怎么玩儿,不姓陈还有活路可走吗”的恐慌之中,对陈斛真是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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