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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曾洺却劝我留校升研，听着他憧憬地在电话里规划着我们的未来，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我没有留校读研的打算。 又过了几天，到了曾洺过生日那一天，我从学校出来后到平城去找他。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过了两个多月，距离我上一次来到平城已经过去了半年。 从出站口走出来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人群里高高的少年。 我走到他身边对他说“生日快乐，曾洺。”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小浔，路上累不累。” “唔，还好。但我有点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曾洺牵着我的手，我却心事重重地低着头。 “你最爱吃的那家店这周关门了，我们去别家看看好不好？” “都可以。” “怎么样，毕业论文准备的差不多吧。” “还好，多亏有那段实习的经历救了我，不然真没什么写的。而且这下也不担心查重了。” “那备考呢？我记得你之前说你们老师对你还不错，以你的成绩，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听见“升研”这两个字，没来由的有点心虚。 虽然老师对我不错，成绩也还可以，但毕竟打算留校升研的人不占少数，学校也会有各种形式的检验去考核学生。 大家都是一边备考一边准备毕业论文，而我是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边找工作。 曾洺曾说过他没有出国的打算，但过多的我也没有问。 “曾洺，其实我..”我犹豫着开口 “咦？曾洺，这你女朋友啊？” 我没说出来的半句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曾洺带着我走进一家饭店，一开门看见了他同学。 曾洺笑着点了点头，“翟想，我室友。” 我也向他点点头“苏浔。” “你小子，怪不得不跟我们一起吃，原来是女朋友来了。” 曾洺笑了笑问道，大家吃完了吗？ “没有刚吃呢，要不你带着她来我们这桌？” 曾洺看了看我似乎是征求我的意见。 “我都行。” 翟想热情邀请，“来吧来吧。” 进到里面一个包间，我才知道原来是曾洺他们篮球队得了第一，大家就出门庆祝庆祝，结果曾洺来接我，就没和他们一起吃饭。 我一进屋，大家七嘴八舌 “呀！这就是曾哥女朋友啊，这么漂亮！”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上一边呆着去。”曾洺笑着伸腿踢了男生一脚。 曾洺牵着我走到走到最里面，他身边一个男生给我们递了两把椅子。 “没事，都是自己人，你不用管他们，吃你的就好。” 我微微点点头。 “不至于吧曾哥，人都来了还当着我们面耳鬓厮磨上了。” 翟想一开口，我耳朵红了个透。 “吃饭还堵不上你那张嘴。”曾洺笑着开口道。 “嫂子你不知道”，我被身边突如其来的一声嫂子呛了下，另一边的曾洺在和他一侧的男生说笑并没注意到。 “上次曾哥过生日，你送他的球鞋，他给当成宝贝，平时就放在鞋柜里不穿，我们碰一下都不行，就比赛的时候穿。欸，好巧不巧，他穿那双鞋打的五场比赛，全赢了。就中间有一次把鞋拿去干洗，穿的另一双，我们队就输了。那次过后，曾哥就和我们说，你是他的幸运女神。” 我一听这话嘴里的菜差不点没喷出来，看向曾洺的表情一言难尽。 幸运女神这么土的词曾洺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曾洺那些朋友们拉着他喝酒，他侧过头看着我，“就喝一瓶。” “没事，你们喝，但别过量就行。” 他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尖。 几杯酒下肚，曾洺脸上红晕就很明显了，我和他几个没喝醉的同学把他扶上出租车。 车里曾洺靠在我的肩膀上，孩子一样睡个不省人事。 我把他带到我定的酒店，他就醒了，但脸上还是红扑扑的。 一进屋，他就把我抵在门上深深吻了下去。 我推开他“曾洺，你不是喝多了吗？” “睡醒了，酒就醒了。” 他狡黠地冲我笑着，弯腰抱起我的腰臀，仰头眉眼带笑看着我的眼睛。我低头吻住他的嘴唇，一路亲着一路摸索着打开灯。 他把我放倒在床，俯身压了上来。 他不似之前温柔体贴，而是更加霸道地索取。 他抽离后抱着我进浴室冲洗，我昏昏沉沉被他抱在怀里，温热的水流伴随他温热的唇铺天盖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曾洺躺在我身边，我用手来回抚摸他高挺的鼻梁，来回比划着深邃的眉骨和眼眶，他的五官和中庭如上天鬼斧神工雕刻那般俊美，此刻却睡在我身旁。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他安静的睡颜，都感觉和他平日里的气质大不相同，像是两个人。 我的手指刚刮过他的眉骨，他就睁开了眼睛。 “早安，小浔。” “早安。” “你醒了很久吗？” 他仍是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刚刚醒。” “你饿不饿？” “我不饿，曾洺，你再睡会，我们学校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奉城那边了。” 被窝里的他还在梦呓着，说了声好，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我一个人心事重重坐上高铁，车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而此刻，也有一个念头在我心中一晃而过。 到了奉城以后，我没先回学校，打车来到刚在网上找好的工作单位——晨星出版社。 一家不大的出版社，签约作者没有几个，编辑更是寥寥无几，我写网文的时候，经常接应我的编辑就是这家出版社的，别的不说，稿费给的数额可观并且很迅速。 我拿着学生证和身份证走到前台，前台一听我介绍自己是来应聘的，赶忙把我领到会客室。 “苏小姐您先在这里稍等下，我去楼上把孟姐叫下来。” 孟姐就是这家出版社的老板，只不过她身兼数职，又是老板又是编辑又是作家的，对了，偶尔还充当保洁员。 我写网文的时候，孟姐就是我的编辑。 我干坐在沙发上，这时候手机却响个不停。 “小浔，你到学校了吗？刚怎么打你电话都没人接。” “早就到了，刚人多没听见。” “那你记得吃点东西，别饿着肚子。” “好嘛好嘛。” 正说着，孟姐被前台小姐姐领了进来，我赶忙说“先挂了曾洺，这边有点事。”
第14章 孟晶 孟姐进屋后，前台小姐姐走出屋带上了门，小小的会客室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别的不说，这个孟姐给我带来的反差不小。依着她在网上给我改文章打稿费那个架子，像是个都市女强人，至少气质上应该是不容小觑的。 结果我眼前坐着的女人，蓬头垢面，一副大黑框眼镜遮住大半张脸。一看见我连打好几个哈欠，我生平第一次怀疑我是不是长得很催眠。 “苏浔？” “是我。” “我是孟晶。” “孟姐好。” 她手一挥，“叫我什么都成，今天能来上班吗？” 我听着她这一口京腔，再加上这说话的内容，让我颇为震撼。 “孟姐您知道我是来应聘什么的吗？”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试工作，要知道我在大学面试社团都精心准备好几天，对待这场面试，我更是无比正式，甚至还特意去出版社旁边的服装店买了套正装。 可我没想到居然如此潦草。 “简历上写着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写的文我都看过，做个常驻作者没什么问题，做主编也行。” “那您这边工资是多少呢？” “常驻作者也即签约作者，保底月工资 3500，全勤 600，月更日更有额外要求，写出来作品出版社网文除平台扣除以外，出版社分红 15%，出版作品的话，出版社分红 45%，宣传不用你管，书卖出去以后你等着拿钱就行。” 我心里算了下，一个月正常更文，4100 到手，再加上读着打赏平台奖励，这的确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而且目前我创作刚走上正轨，也有几部拿得出手的作品，这么一算，月入过万，完全养得起自己。而且对比几家出版社，这家明显给我让利很多了。这家老板有可能是人手不够迫切需要新人吧。 “孟姐，有合同吗？” 她直起身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本子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我。 我看着手里的合同，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 这个小出版社，人手紧缺，老板面试快要睡着了，合同看起来也没什么法律效力，这里处处透露着经营不下去的感觉。 “孟姐，老板，我冒昧问一下，咱们出版社现在有多少在职员工？” “4 个。” 注意到我瞪大的眼睛，她顿了顿说道“不算我在网上签下来的作者。” “可以，我明天过来上班。” “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就行，有人告诉你都有哪些工作。” “好的孟姐。” 第二天我来到出版社，还是那个前台小姐姐面带微笑把我带到工位上。 说是工位，其实就是一个大长桌子上面堆着一摞子又一摞子文件和书，旁边摆放着几张椅子。 “苏小姐，您每天要做的就是核查出版社邮箱的投稿，每天 15 份，还有看一看影评和书评，偶尔回复一下就行。”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用这里的电脑就好，上面都有会用到的软件。” 我谢过了前台小姐姐，心想这工作也不算太多，空余时间还可以写一写毕业论文。 我就这样每天两点一线，在学校待上一段时间，剩下的时间都在出版社耗着。不过最近一个月没看见孟姐，听前台小姐姐说，孟晶去京都选书了。 孟晶姐还是老样子，前两天见到她还是昏昏欲睡的，私下里我也问过出版社另一位编辑，她是这么说的“孟姐每天工作很忙，经常要熬夜到凌晨两三点。” 我私下还感慨着现在赚点钱真的不容易，三十左右的人，每天被熬得不成样子。不过像孟姐这样有才华的人，据说还是高学历，这条件去任意一家出版社应聘问题都应该不大，怎么就非得自己拉扯这么一个看上去要倒闭的出版社呢。 不过很快，我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一天，我在老师办公室和我的教授交谈着中国现当代文学中 30 年代小说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身后几位老师边喝茶边谈论着，海市孟老明晚办什么生日宴，又说了好几句孟家真是出人才呀出人才，忽的有位老师说，“欸，孟老那个老来女，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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