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继续念书?” “诡计多端。”宋沉烟柳眉倒竖,明白多说也无用,气哼哼起身要走。 “用过晚饭再走,看你中午也没吃。”林言领她从吧台后电梯直上四楼雅间。 “杜家的饭不好吃。”宋沉烟憋了满肚子火,又不知道对谁发,只能压抑自己,讲话无精打采,神情恹恹。 雅间宽敞明亮,进门处石竹小品水雾环绕,绕过屏风右侧圆形餐桌,左侧真皮沙发围合红木茶几,前方大屏幕正播放老剧《乱世佳人》,声音调得很小。 两侧墙壁中式花窗夹角而立,一面赏吾秦河畔灯火阑珊,另一面看春江夜景高楼林立。 宋沉烟在沙发躺下,寻着舒服姿势,拿起手机打发时间,无人打扰,不知不觉入睡。 乌黑长发如瀑布倾泻落地,衣襟松散脖颈胸前肌肤雪白,下摆垂落美腿横陈,娇憨睡颜令人血脉偾张。 她全然放松甜睡,对一切无知无觉。 “醒醒,回家睡。”宋子浮俯身手背轻拍她脸颊,严镇一同进来见她睡姿,有意避嫌转过身去。 宋沉烟睡眼惺忪茫然,直视宋子浮沉沉目光。过了会儿缓过睡意,皱着眉撑住自己坐起来,忽然想起抬手捏住衣襟,挡住大片风光。 他别开眼直起腰,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去和杜吟山分手,现在。” “什么?”宋沉烟仰头皱眉。 “我送你过去,现在去与他划清界限。” “不去。”宋沉烟已经够烦,午睡被打断,满脑子实习搬家订婚逃避,尚未接收到话里信息,先开口拒绝。 宋子浮俊脸阴沉,勾起唇角笑了笑,将她从沙发拽起往外拖,脚步很急,她跟不上差点栽倒。 “你干什么?”宋沉烟甩开手却并未挣脱,动作过猛衣襟松开就要散落肩头。 “让你去分手,怎么,舍不得?”宋子浮力道更紧,几乎将她手腕捏碎。 “分不分手关你什么事?你松开!” “不松。” 两人拉扯到走廊,宋子浮抓住她手腕抵上墙。宋沉烟狭长凤目泛红,仰头狠狠瞪他,深潭水波流转,呼吸急促眨眼间就要伤心落泪。 楚楚可怜潋滟双眸,直击心底,他心尖随之一颤,却知道那不是为他。 宋子浮更加恼火,又看不得她掉眼泪不由松了力道,但仍然硬下心肠:“这件事没得商量。” “那什么事情有商量?让我搬回家有商量?还是六年前有商量?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走开!”宋沉烟双手用力推开他,掉头往外走。 宋子浮利眸微微眯起,紧抿薄唇咬紧牙关,几乎气到头顶冒烟,从背后拉住她大衣,将人扔回雅间沙发。 他脱了西服扔到沙发上,挽起衬衣袖口,仰头叉腰脖子青筋暴起,舌尖抵了抵嘴角,抬手指她:“我是为你好。” 宋沉烟斜靠沙发,弓着背肩膀微微颤抖,长发掩住一半脸,抬手遮住眼睛小声抽泣。 严镇关上雅间门,点了支烟,转身扶住宋子浮肩头往窗边走两步:“子浮,你去一边歇歇,发什么火?吓着小妹。林言才和你说要注意方式,就给忘了?” 雅间陷入沉默,严镇在窗边吞云吐雾,抽完一支烟返回沙发坐下。 沙发半边微微凹陷,他身形高大健硕,白衬衣解掉两粒扣,下摆半边拉出银灰西裤,双腿微屈敞开,褶皱都分外有型。 严镇眉目凶悍匪气分明,人格分裂彻底,与昨日接风宴上判若两人。他随手递出一盒抽纸,“来,擦擦脸,好好的哭成花猫怎么行,也不怕外面人笑话?” 宋沉烟盯着他衬衣口袋塞成一团的领带,呆若木鸡纹丝不动。 “晚上想吃点什么?咱暮雨楼什么都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龙肝凤髓熊掌猴脑随你点。” 她揉揉眼睛,抽了张纸擦脸,声音有些嘶哑,“不吃,违法。” 面容清丽,委屈巴巴。 “行,”严镇锋利眉角轻敛,低头笑,又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眸子亮晶晶看向她。 这时敲门声响,服务生进来放下一个牛皮纸信封后出去。 严镇将烟叼在嘴里,眯着眼拆开信封,一沓照片摊开,看了两眼扔上茶几,嗤笑道:“呵,这小子真他妈会玩。” 宋沉烟不解,看向他。 转而看向茶几上四散的照片,数位十八线野模搂搂抱抱卿卿我我,酒店出入记录清清楚楚,各种限制级三人行,连用过的套子照片都有,主角自然是杜吟山。 她捂住嘴差点呕吐,嫌弃挥手,“拿走拿走,我不想看。” 严镇将烟夹回指尖,吐出个烟圈,又将所有照片翻面塞回纸袋,感叹道:“小妹,你眼光不行啊。” “死心了吗?”宋子浮白衬衣黑西裤服帖挺括,不紧不慢回沙发坐下,调整过心情语气还算平静,“这些脏东西原本不想拿到你面前,谁想你不到黄河心不死。” 本来与杜吟山互帮互助也快结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沉烟懒得解释。再说演戏已经三年,就算有心解释,恐怕也无人肯信,索性闭嘴。 “小妹,赶紧将那小子踹了,太不是东西。他把妹飙车赌博,还有……”严镇摆头欲言又止,吸了口烟,还是说道:“如果不是有对好爹妈,这种滥仔死在街头都没人知道。” “不要这样说,他三年来为我挡住不少莫名骚扰,对我也还算好,我总不能背后取笑他。”宋沉烟与杜吟山在外互相维护已成默契,他拈花惹草她无需在意,自然说道:“他的私生活与我没有关系,话说回来,男人谁不爱玩,你们怕是私下玩得也不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严镇一噎,说道:“小妹,你不听劝,不怪你哥发火。还是你身边好男人太少,经历少容易看走眼。以后照着你哥这样的找,事业有成,洁身自好。” 宋沉烟冷哼:“他以前不也那样,和杜吟山有什么区别?” 宋子浮面色黑沉如锅底,眸色幽暗狠厉,扯掉领带深深呼吸,冷笑着将手上水杯重重拍往桌面,严镇见又要吵起来,忙起身手掌往下压了压,“不说了,吃饭。” 宋沉烟自觉走去餐桌,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她饿了。中午就没好好吃,提心吊胆听杜夫人讲订婚,心里七上八下。下午连受林言与宋子浮精神打击,一个让她回家一个逼她分手,还憋着起床气,心情并不美丽,何时这样累过。 宋子浮自然坐她右侧,林言处理完工作回来与严镇一起入座,距离合适,席间宽松随意。时令家常菜配人头马XO,清蒸鱼白灼虾,红烧排骨狮子头,冬笋火腿文思豆腐清炖鸡汤,再来几样绿油油炒青菜,菜式色香味俱全,美酒醇滑顺喉。 三兄弟喝点小酒,宋沉烟埋头干饭,只是右手腕被掐出青紫瘀痕,捏着筷子手有些抖。她换成左手拿勺,不声不响慢慢喝汤。 宋子浮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后悔下手重了分寸。依她口味喜好,夹菜挑去鱼刺送到碗里,她都默默咽下也不反对。他眉眼舒展心情轻快,嘴角噙笑抿一口酒,来日方长。
第5章 破冰拥抱 出了暮雨楼,天已经黑透。 林言安排司机径直将二人送回家,宋沉烟上楼,宋子浮随后,只说了句早点休息,各自回房。 宋沉烟没带换洗衣物,洗过澡,将小裤洗净晾在浴室,勉强穿上白天那件真丝睡裙,坐在空荡荡梳妆台前擦着头发。 房间只点亮角落里一盏昏黄落地灯,夜深人静,窗外漆黑。 卧室门被推开。 宋子浮站在门口,藏青色睡袍下宽肩窄腰的颀长身形,腰带松松系着,胸前腹肌线条紧实,还挂着水珠。几缕发丝垂在额前,脱去白日儒雅斯文,有俊美放纵的味道。 宋沉烟余光瞧见,“为什么不敲门。” 他抬手在门上轻叩两下,不等回应几步走近,接过她手中毛巾,替她擦干发尾水迹,对着镜子抬眼看她,“给你三天时间,处理不好我替你出面。” 宋沉烟一顿,抽回毛巾随手扔开,站起身直视他,“到底还要我怎样?我已经住回家还不满意?” 她身上还带着沐浴水汽,皮肤有些潮热泛红。 “那渣男有什么好?” “你不渣?凭什么说别人?” 他俊脸越发阴沉,利眸幽暗如刀,“我看男人比你准。” “我肯住这里已经是让步,你不要处处干涉我。”宋沉烟转身去浴室。 浴室灯光和镜框都是金黄颜色,水气弥漫,她抬手抹去镜面水雾,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几个抽屉翻过,都没有找到吹风机。她换了条毛巾,继续拧着湿漉漉的头发。 宋子浮踢开面前化妆凳,跟进浴室。 危险气息逼近,她后退仰头,声音低哑带着点鼻音,“我很累,没有力气吵架。” 宋子浮压抑怒气,郑重说道:“他纨绔轻佻,不会善待女人。你才多大,不必这么着急与人确定关系,杜家以后也不许再去。” 宋沉烟对他怒气极为满意,眉眼弯弯温柔回应:“也许我会和他订婚。杜夫人满意我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想嫁高门,你应该道声恭喜。有我在杜家,说不定你今后也能前程似锦。” 宋子浮额头青筋暴起,眉头紧锁眸中泛红,压低声音训斥:“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往前一步,气势逼人,“你就这么作践自己?想当商品与人交易?杜家背后那些勾当你不清楚我清楚。他们看中的不过是宋氏海运航线,不是你。”他怒极反笑,摇摇头,“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破事?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一回来他们就提亲事,前几年干什么去了?这种委屈你也肯受?” 她眼中水光潋滟不发一言,胸闷又头昏脑涨,实在不想再吵,避开他往浴室外走。 他钳住她手臂往后拉,“说你两句就要走,年纪不大脾气见长?” 浴室水汽未散,地面潮湿,她步履匆忙又受阻,脚下一滑往洗漱台栽倒,眼见脑袋就要撞上冰凉大理石台面。 宋子浮长臂将她收入怀里按进胸膛,低声叹道:“别闹了好不好。” 她要推他,他却用力收紧怀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熟悉香气,坚实胸膛,时隔六年的拥抱。 宋沉烟单薄肩膀微微颤抖,头埋在他胸前闷声哭泣,身体渐渐瘫软,好像全身的盔甲与防备都被抽去,低声指责:“只会欺负我,一回来就凶我,哪有你这种哥哥,谁要认你,有本事别回来……杜吟山对我都比你好,林言也比你好,所有人都比你好……” 她断断续续抱怨,每一句呜咽都锤在他心头。 手掌未及收回,掌心触感丝滑弹润,睡袍下蚕丝从心里千丝万缕蔓延出来,缠住他动弹不得。 他费劲蜷起手掌,握成拳又舒展开,移到她凹陷腰间,触及腰窝软肉,心脏怦然多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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