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走近坐在一旁,伸手想抱她。 她挥开手,说话就有些赌气,“家长就要有家长的样子,你这又是做什么?” “生气了?”他凑近吻她,她侧开脸,他搂紧不放,边吻边说:“我要是像你一样没原则,他就废了。还是说,你不希望他成才?” “当然不是。”她推开一点看着他,又垂下眼睫委屈道:“那你凶我。” “你以后别管,人交给我了你放心。”他闷声笑,捧起她的脸,细细亲吻她唇角,“你要再敢插嘴,我连你一块儿教育。” 楼下吴妈喊吃饭,宋沉烟慌忙推开他,“不要脸。” 宋子浮笑着跟下楼。 夕阳火红,墙壁沾了金光,屋子像笼罩在岁月蜜糖里,浓稠得化不开。 第二日,宋子浮开劳斯莱斯亲自送宋家文入校门,宋沉烟同行,送他下车仍不放心,又跟出去一番嘱咐才离开。 宋家文住校,周末和节假日回家,由司机接送,有时是宋沉烟自己开车去接,帕加尼花雅终于派上用场。阿文在校被当作富家子,来自瑞士,家族神秘。即便他不爱说话不喜交友,凭成绩优异和财富背景,也没有人轻视他。 宋沉烟照着自己上学时的生活标准,每月给阿文十万。国际学校含营养配餐和多套校服,阿文从不乱花钱也不乱交朋友,除去买书,其余的都存在卡里,不动分毫。 宋子浮知道后,给宋沉烟开销添至五十万每月,上不封顶随用随取,只是超额部分需要向林言报备。 从秋入冬一夜间。 江如月自盛京脱困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清扫障碍。 江氏旗下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塑料制品起家,后开拓糖业生产,又进军西点甜品市场,最终落地房地产开发。 地产市场逐渐金融化,江氏脚步走得太急,动摇企业实体制造根基,资金运转跟不上。又逢江父过世,内部动乱,江如月一时顾不上外部合作经营,外地项目出纰漏在所难免。又被有心人利用,将他扣押在盛京接受调查。 宋子浮出面为他解围,江如月自是铭感五内。且宋子浮控制下的投资集团控股丰江,江如月又兼任丰江大中华区代总裁,并持有股份,这成为他一线生机。 江如月欲整顿江氏,去腐肉存新肌,抛却不良资产,调整经营规模。自各地巡视例行查账时,查出江孝娴挪用公款高达7亿,且违规低价抵押江氏新拍土地。 消息很快曝光,牵连甚广,江孝娴被江氏董事会踢出局,需填补亏空,并面临巨额罚款和牢狱之灾。 天要下雨,若没有伞,雨永远不会停,雪也凝结成冰霜。 非要你冻成落水狗,奄奄一息,老天留你一命,看你是迷途知返,还是死不回头。 江孝娴丢了行业口碑与信誉,丢了江氏倚仗,名下仅存房产被拍卖,连带杜大舅给她的五千万回扣也被冻结,她绝望之下找到江如月,痛哭流涕:“你是我的兄长啊,怎能见死不救?” “你私下借款十亿给杜家,竟不事先告知我?你知不知道那杜大舅是什么人?这钱你若能要回来,我将总裁位置让给你。”江如月坐在办公桌后,停下手中签字笔,无奈闭眼,“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 天色转阴,冬日阳光被乌云遮蔽,办公室内仅开启一盏台灯,江如月不想多谈,起身要走,抬手熄灭这最后一点温暖光照,也熄灭江孝娴最后的希望。 他穿浅灰西服,气质平淡儒雅,比宋子浮多几分稳重成熟。江孝娴绝望看他:“都是哥哥,如果是宋沉烟遇到这样的事,宋子浮舍出命也会保住她……” 江如月叹息:“你不是她,她没有权限动公款,宋子浮更不至于为十亿送命。” “那是她没用,宋子浮那么有钱,也没有将公司交给她,听说她如今还在按月领生活费,真是丢人啊。”江孝娴又找到优越感,露出胜利微笑:“我的职权,也是我用工作和付出换来的,这竟然成了我的错?” “我不否认你的工作能力,可你的心思没有用在正道上,不仅辜负父亲和我对你的信任,也给江氏和我个人,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我可以追究你的责任。”他冷眼看她,失望至极,“父亲过世,你罪责难逃,如果不是因你不知检点,他又怎会看到你那些不雅视频,那时他刚出重症监护室……” 江孝娴愧悔异常无颜以对,暴怒打断江如月,歇斯底里大喊:“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们是家人,你为我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你永远不懂。”江如月收紧领带,拉正衣摆,扣起西服纽扣,“江孝娴,我曾经帮你收拾过不少烂摊子,你不仅不感恩,还勾结杜家算计我。我能帮你的,已经是兄长能做的全部,再多,就是你的奢望。” 江如月大步离开,江孝娴倚住冰凉门框,滑坐在地,眼泪早已流干,头发凌乱贴在脸上,妆花得五颜六色,套装沾染脏污满是褶皱,她大喊一声,走道内声控灯光一步一步亮起,最终一步一步熄灭。 往来员工经过她身边,因怕她发疯又拿茶杯砸人,皆绕道三米,没有人看她,也没有人敢去扶她起来。 江孝娴陷在极端不甘心的情绪中,对周遭事物麻木不觉,她行尸走肉般下楼,在车流中游荡,步行至宋子浮办公楼外,此时还未到下班高峰,她神志不清往里冲,被卫兵持械挡住。 财政部办公楼,她进不去。 江孝娴苦笑退出,她见不到杜夫人,也找不到杜大舅,那十亿如能守约归还,她又何必去找江如月自取其辱,又怎会落到这番境地? 如今,只有宋子浮是她的救命稻草,可他连电话都不接,会愿意救她?
第65章 哥哥不哭 周五下午,宋沉烟结束语言培训,顺路接宋家文回家。 她没有驾驶帕加尼花雅出门,因过于引人注目,常有过路车辆开窗冲她吹口哨,不搭理也难以避免麻烦,甚至还有人恶意朝敞篷车内扔烟头。 宾利轿车中规中矩四平八稳,宋子浮为她定制时,特意升级过安全性能,宋沉烟为低调省心,常用这部车。她将车停在校门附近,随身物品放在后座,只拿了手机,步行至一旁甜品店买了些芝士蛋糕和坚果面包,又点了两杯咖啡,在校门口等宋家文。 阿文出来接过她手中购物袋,一同往停车位置走,他忽然顿住脚步皱起眉头,“阿姐?” “怎么了?”宋沉烟喝了口咖啡,偏头看他。 不过几个月,阿文已长高,同一件制式深蓝校服,比之前撑得饱满些,面色健康红润,双目也更为有神。他指着停在不远处的宾利轿车,“我刚刚看到有个人蹲在那里。” “是不是看错了?”宋沉烟放眼望去,轿车附近空旷干净,除了梧桐道上脱皮的大树,什么也没见着。 “咦?不见了。”阿文摸着脑袋走到车旁,左右看了看,表情疑惑,放下书包到副驾坐好。 与往常没有不同,放学时间比下班高峰略早,环湖路不堵车,天气阴冷行人也不多。 宋子浮在外开会结束,正驾车往家里赶,今日周五一家团聚,心中惦记宋沉烟,笑着拨去电话:“你们到哪儿了?吴妈晚上弄了一桌好菜。” “到环湖路口了,最多十分钟到家,有什么好吃的?”宋沉烟在电话那头笑,“哥哥,我也给你买了甜品,你到哪了?” “在你后面。” 她默了默,扬起声调:“那你打什么电话,查岗?” 翻脸比翻书还快。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宋子浮无声笑开,俊颜温柔眼眸晶亮,唇角也是柔和的弧度,“你开车别走神。” “哼,谁愿意理你,让阿文和你说。” “大哥,我这次月考每门都是优。”这话来自变声期少年的尊敬。 宋子浮收敛起神色,低低应了一声,又摆出家长的架子,“好好学习,期末满分有奖励。” 阿文支支吾吾:“大哥,我不要奖励,我可不可以……” 宋子浮静静听着。 少年鼓起勇气:“大哥,我放假可不可以不去儿童乐园了,阿姐每次都要我去玩……我上次被人笑话抢小孩溜溜球……” 话没讲完就听见拍打衣服的巴掌声,然后传来宋沉烟的咆哮,“你小子行啊,学会告状了?我还不是为了弥补你童年遗憾!” “阿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子浮面上笑容已经绷不住,松开一只手,指节弓起刮过唇边,又展开胳膊支住下颚。有她在身边的寻常生活,每一日都是幸福。 电话中突然砰一声巨响。 宋子浮笑容凝固在脸上,瞳孔剧烈收缩,握住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对着电话大喊:“宋沉烟!说话!” …… 没有回应,只有忙音。 手机屏幕亮起,车辆系统发来碰撞警报,并自动报警。 宋子浮大脑一片空白,连听觉也失去了,世界变得混沌,车头方向偏移压上步行道台阶,剧烈颠簸让他理智回笼,他猛踩刹车停住,调出宋沉烟轿车的实时位置,深呼吸后调转方向,深踩油门,加速赶往事故现场。 同在回家路上,距离不远。 宋子浮赶到时,那辆深紫宾利车头撞在绿化带梧桐树上,引擎盖微微凹陷,里面正在冒烟,车门大开,现场已有交警处理,消防收工具正要离开。 他匆匆往事故现场里走,被人拦住,“干什么的?” “人呢?车里的人呢?”他推开那人,环顾四周,心急如焚冲到轿车旁,只见座椅上少量血迹,却不见人。 “你是什么人,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家属!人呢?告诉我人去哪了?”宋子浮大喊。 “救护车刚走。”那人着便衣正勘察现场,手臂往外一指,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等着,一会有话问你。” “哪家医院?伤得重不重?” 现场吵闹嘈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外界的声音与触觉在他脑中无数倍放大,世界熙攘,没有人听见他的问话,他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天昏地暗,眼前尽是黑点,宋子浮努力睁大眼睛,他浑身颤抖,脚步虚浮穿过围观群众,有好事者拉住他,“你是家属?那一大一小太可怜了,小的还穿着校服,那姑娘满脸是血……” “啧啧,还是豪车,也一样不禁撞啊。” “就是,死神面前人人平等……”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嗡嗡的在他脑子里炸开,嘶嘶空气穿过,呼吸间肺部疼痛难忍,他双目通红,嘴唇发颤,猛地揪住那人衣领:“人呢?人去哪了?伤得重不重?” 那人似是被他疯狂举动吓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眼睛圆溜盯着他。 宋子浮大吼:“说啊,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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