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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简文鹤脱下自己的围巾还有羊毛大衣搁在身边的座椅上，坐下来。 “你要喝点什么？”顾宝珠声音虽然柔和，但有一些淡淡的疏离。 简文鹤明显感受到这比前面的几次碰面更有些疏远。 “咖啡就行。我自己来。”简文鹤要了一杯冰美式。 顾宝珠看他这种天还要喝冰的，犹豫一下还是没说。 简文鹤喝了一口，主动问，“回来休息的怎么样？时差倒过来了吗？” “嗯，已经适应了。” 简文鹤笑了一下，“我倒是有些倒时差的小技巧，不过好像对你用不上了。” 顾宝珠嗯了一声，垂眼看着跟前的桌子，抬眼说，“你和我妈妈……” 简文鹤端着咖啡杯的手顿时顿了一下，神情微僵，随即牵强的一笑，“你主动找我，我就猜到你已经知道了。我和你妈妈的事情，我早完是要和你说的。只是怕你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想过段时间再看。而且你妈妈那个情况，现在帮助她恢复才是最主要的。” 顾宝珠说，“我原先的考虑也是这样。但我仍然想知道你和我妈妈的事情。我妈妈经历了二十多年的苦难，我总要知道一个原因。” 简文鹤叹口气，说，“我不能为自己开脱，这件事的确怪我。” 简文鹤随即说起当初的事情。 因为简家的家世，其实简文鹤年轻时候也是一副纨绔做派。当时他先经朋友认识的宋莲，宋莲虽然同样是学昆曲的，但家庭背景却还不错，因此结识的人也有些背景。 宋莲当时对简文鹤应该是一见钟情，有意想发展的。结果简文鹤有次去看宋莲的演出，意外看到了宋欣沫，对她一见钟情。 宋欣沫秉性单纯，耐不住简文鹤风流架子一顿追求，很快就和她在一起了。 原本简文鹤在外面怎么玩，家里都不管的。可这件事，很快简文昭就介入。简文鹤不以为意，这边阻止，他越是愿意和宋欣沫在一起。 结果宋欣沫就怀孕了。简文鹤表示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但显然简文昭却知情了。简文昭找宋欣沫谈了一下，说简文鹤早就有婚约在身，不可能和她结婚。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保证就是简家的。简文昭给了她一笔钱，说简文鹤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是这么被打发的，就是图钱。 简文鹤不知道实情，以为宋欣沫收了钱就离开了。简文鹤一面生宋欣沫的气，一面生简文昭的气，和他大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 但后来简文鹤回过味来，再去找宋欣沫，却听说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还生了孩子。简文鹤就直接离开了。自那之后，就很少回国。和简文昭的隔阂也是由此而来。 “我虽然是被人欺骗，但的确也是因为我没有完全站在你妈妈那边，无条件的相信她。” 顾宝珠听完整个过程，比她想象中要冷静一些，“所以那些传言是……宋莲告诉你的，对吗？” 简文鹤点头，“那时候她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我没有怀疑过她的话。宝珠，我没有奢求你的认我，我只想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我知道我的错误无法原谅，我现在就希望你妈妈能尽快恢复起来。” 顾宝珠声音平静的说，“妈妈也是为了保护我，所以选择了回到老家。她也没有及时和你沟通好这件事，所以不能说所有的错都是你。事后，她肯定想通了要和你好好谈谈这件事，结果在找你的途中被宋莲发现，被她欺骗软禁，受尽了折磨，失忆，嗓子被损坏，脸也被毁容。如果这件事最有责任的人，我觉得是宋莲。” 简文鹤惊讶于顾宝珠的大度和善解人意，他愧疚的笑一声，“你这样说我很欣慰。但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顾宝珠没说更多，转而问，“为什么你不去看看她？” 简文鹤说，“看了。岳云笙当时也喊我去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去见了你妈妈，但她不仅不认识我，还对我反应很大。我们咨询了医生，医生建议给她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暂时不要刺激她。所以先将她送回了老家。我已经在联系一些国内外的专家，希望能对你妈妈的情况有所帮助。” 顾宝珠点点头。 如果简文鹤现在过得风生水起，儿孙满堂，她或许还会怨恨。可明明，他这二十多年，一直在思念宋欣沫，也为此和简家几乎闹翻。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也在努力弥补。 顾宝珠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与其说怨恨，其实更多的是感恩。 人生那么短暂，要用怨恨占据绝大部分时间，她觉得不值。 “你能为妈妈做的，我不阻止。” “你不反对我见她吗？”简文鹤有些激动的问。 “只要不再对我妈妈造成二次伤害，我没有什么阻止你的理由。” 简文鹤高兴的笑了一下说，“你真的是欣沫的孩子。她的善良你都有。” 顾宝珠站起身，“该说的都说完了。其他的交给法律，我希望宋莲能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你放心，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你大概不知道，因为顾知华出轨的事情，两个人已经不合。现在出了这种事，顾知华主动提起了诉讼离婚，顾家现在也是一锅粥。” 顾宝珠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知道周记的生煎包吗？” 顾宝珠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问一下，却没想到简文鹤的脸瞬间僵住了。 他情绪有些激动的问，“你怎么会知道？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吗？她是不是把我记起来了？这家店是你妈妈非要请我去吃的，离她以前的剧团不远。但她要保持身材，不敢多吃，却总嘴馋。我还记得她吃到生煎包开心的像个孩子的表情。” 提及过往，简文鹤眼神中都是柔情。
第177章 机会 顾宝珠说，“我想我妈妈潜意识里还有你。我们一起努力吧，让妈妈尽快想起来。不过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希望她以后的几十年都能过的开开心心的。” 简文鹤眼圈泛红，“你说得对，欣沫这二十多年太苦了。” 他顿一下，说，“你接下来还有事吗？我想带你回一趟简家。” 顾宝珠微微皱眉。 简文鹤解释，“我不是现在就让你认我，但现在也该让简家知道你的存在。我想告诉他们我有你这么个女儿。星幼不是一直针对你吗？我也要给她一个提醒。还有就是，我要把我现在有的都给你。” 顾宝珠还是拒绝了，“我不怨恨你，但我们还是先自然相处吧。我并不缺什么，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至于简家，你可以和他们说我的存在，但我不想过去。不过我有个前提，他们可以知道我和我妈妈的存在，但我不想他们打扰我和我妈妈的生活。如果你不能保证这一点，也就没什么必要告诉他们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点是最基本的。你不愿去，我不勉强你。你接下来，还是在剧团吗？” 顾宝珠说，“我还有一段时间的假期，想陪着妈妈。” “挺好的。以后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就拿我当一个长辈就行。” “嗯，那我先走了。” 顾宝珠重新回到酒店，她准备买回家的车票。可是明天的票都售完了，最早的也是后天的。 顾宝珠想了一下，并不想晚一天回去。 最终顾宝珠选择了大巴。虽然时间要长一点，好在能直达县城。 她买了最早的一班，六点多的。 早上起了个大早，就打车直接去了汽车站。 检票之后，顾宝珠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实在是算起的太早，顾宝珠准备闭目养神。 车子缓缓发动，顾宝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上了高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来。驾驶员喊着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去上个洗手间。 顾宝珠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推她。 她睁开眼，看到身边的男人，表情就像是见了鬼。 岳云笙因为她这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可以当做这是太惊喜的表情？” 顾宝珠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 “你那天那么诋毁我，我必然要和你解释一下。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死也要死的明白一点。” “你没什么可解释的。”顾宝珠站起身，看一眼岳云笙，“请让一下，我要去上卫生间。” 岳云笙将腿并拢侧移，顾宝珠便紧挨着前排的椅背侧身走过去。可她没注意到身后也有急着去上卫生间的，将她挤了一下。 顾宝珠身体前倾，险些要跪在岳云笙的双腿上，被他用手揽住了腰。 “你放开我。” 岳云笙听话的将手松开了。 顾宝珠下车去上了个卫生间，却还在想着岳云笙的突然出现。 她实在搞不懂，她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为什么他还要跟过来。 司机喊着车子要出发了，顾宝珠才磨磨蹭蹭的最后一个上了车，不大甘愿的在岳云笙的身边坐下。 不过岳云笙后半程也没和她说什么，一路都在睡觉。顾宝珠余光看过几次，发现他都睡得很沉。 车子到下午才到了县城。顾宝珠还得转小客车到镇子上。下车前，岳云笙都还没醒。顾宝珠也不知道他怎么睡得那么沉。因为他不让，她也没法出去，无奈只好把他喊醒了。 去坐小客车，岳云笙又跟了上来。 “我要回家了，你不要再跟着我。” “我来找你求个机会。” “什么？” “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顾宝珠很无语，“我说过了，这不可能。” “你和苏最好上了？” 顾宝珠没有骗他，摇头。 “那为什么我不能？” “你这话问的太可笑了。为什么你能？我是非你不可了吗？岳云笙，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放过彼此不好吗？你明明已经……” “明明什么？” 司机探出头已经喊还有没有人没上车。 顾宝珠没再多说，提着行李箱上了车。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镇子上。 顾宝珠只和家里人说她今天到，并没有告诉具体时间。因为宋文珊已经回城上班，她也不想麻烦舅舅或者舅妈过来接她。 顾宝珠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岳云笙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顾宝珠也不能赶他走，路也不是她家的。索性就没管他。 等到了家门口，舅妈先看到她，紧接着就看到了后面的岳云笙。舅妈直接越过顾宝珠，热情的去拉岳云笙。 顾宝珠有些无奈。无论什么时候，舅妈还是改不了她有些不好的地方。 “云笙啊，你怎么来了？赶紧过来，也不打个招呼。和宝珠一起来的吗？真是的，宝珠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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