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车是一辆低调的SUV,汽车品牌我没认出来。我向来对车没有研究。不过坐上去还算宽敞舒适。 我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正好,我看见蒋俊站在路边。 那个口口声声说期待我改变的人,此刻又跟绵绵厮混在一起, 绵绵搂着蒋俊,搂得十分沉浸的样子。 然而,蒋俊并没有反拥抱绵绵。他正面对着我这边站着,呆呆地似乎在看着我? 他发现我了。 但是,我没有关车窗。 这个时候关车窗只会显得我做贼心虚。 我坦然地和他对视,直至洛阳的车开走,我再也看不见蒋俊的身影。 许是发现我呆呆地看着窗外,洛阳问:“这么安静?听歌如何?” 我回过神来,回正身子,说了句:“随便。” 音乐响起: “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是陈奕迅的《爱情转移》。 蒋俊对我本来就没有爱情,所以,他跟绵绵在一起,并不算爱情转移吧? 也不知道他怎么避过蒋老太,大晚上的跑出来私会绵绵。 反正,我不伤心。我不必伤心。我不过是觉得他在打我脸。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回到蒋家,我洗洗便去睡了。 我没想到,蒋俊紧随其后也回来了。他劈头盖脸就质问我说:“车上的男人是谁?我看见你跟他在一起。” “你看见我跟他做什么了?”我冷眼看着他问。 蒋俊有些犹豫,他组织着语言说:“就是……我看见你上了他的车。你坐到副驾上。你还喝了酒?” 蒋俊闻到酒气味,蹙眉不悦地看着我说:“你们的关系,必定非比寻常!” “就跟你和那女明星一样?你们都搂在一起了。”我反唇相讥。 蒋俊有些心虚,他连忙解释说:“绵绵找我找得急。我这么多天没见她了,我怕她做傻事。” “你怎么不怕我做傻事?”我问。 我的酒意未消,借着醉意,便得理不饶人起来。 “你不一样,周莉。你比绵绵要理智。你比她要坚强多了。”蒋俊说。 “对,我理智我是疯子,我坚强我任由你打我的脸。我是铁人我打不死!” 说完我就直接躺到床上去盖被子,“别打扰我睡觉,今晚换我睡床上,你睡沙发。” 蒋俊还在执着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车上的男人是谁?”他皱着眉头问。 “不关你事。”我说。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压根不想看到他。 没想到,蒋俊居然没脸没皮地挤到床上来。他说:“没想到奶奶这么护着你,你居然出轨!” 去他娘的出轨! “你有资格说我?”我腾地坐起,怒视着他。 他别转过脸,不敢看我。 我故意挥了挥手臂,扬了扬洛阳送我的手镯说:“这是那人送我的。如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34章 争气 蒋俊抓狂地说:“你明明说愿意为了我而改变的!” 好大的逼脸! “我什么时候说过愿意为你而改变了?”我觉得可笑。 蒋俊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那男的就是那天珠宝店的老板!” “你知道又如何?我和他根本没什么。”我不愿意拖累洛阳,所以为他澄清。 “你跟他没什么?你跟他没什么,人家为什么会送你礼物?”蒋俊不信。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躺下继续睡。 酒逐渐醒了,但是我的头却开始疼。喝多了。 蒋俊不依不饶地说:“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们蒋家也能给你。甚至,能比他给的,多得多。” 我不理他。我彻底不想理他了。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良久,蒋俊说:“其实,今晚只是绵绵抱了我。我并没有抱她。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和她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随便。”我直接拿被子蒙上头说。 实在是聒噪。没完没了的,还给不给人睡? 第二天睡醒,我居然看到一大盒金饰放在桌面。 真是亮瞎我眼睛。 蒋俊看了一眼对他满是鼓励的蒋老太,又看了一眼正在吃早餐的蒋世天,对我说:“这是送给你的。你不是喜欢这些东西吗?这是一代传一代的首饰。我今早问奶奶要的。我妈还没机会碰着呢。我现在就要过来,提前给你。” 如此盛意搞到我浑身不自然。 我在蒋老太热切的目光下,动作别扭地收起了那盒首饰。 “谢谢奶奶。”我飞快地说。 “喂,你不是该谢谢我吗?”蒋俊指了指自己。 我白了他一眼,自动无视。 蒋俊见不能讨好我,他恹恹地坐到蒋老太旁边吃早餐。 蒋老太劝慰了他两句。 结果才没过多久,蒋俊又开始拿起手机,跟周晴聊得热火朝天来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说,同个家庭环境长大,为什么晴晴的性格和你天差地别?”蒋俊边飞速按动着手机边说。 我:“……” “我和她能是同个家庭环境长大吗?”我说。 蒋俊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怎么不是?同样的父亲,她的母亲是你继母。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跟我说过你的事。那当我没问。” 蒋俊说完又埋头跟周晴发微信。 我:“……” 过了一会,蒋俊还是边敲着手机边说:“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妹妹啊。要是我有这样的妹妹,我必定会好好疼她。你当初也挺喜欢她的吧?” 我:…… 我在想,我得给自己安排点什么事情,懒得再听蒋俊这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 蒋世天准备出门,他回头看着我说:“周莉,我现在去老孙家谈买地的事。你要不要一起?”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我乐意至极。 “好的,爸。”我快步走过去,连忙换起鞋子来。 “奶奶,我和爸出去了。”临出门前,我和蒋老太打招呼说。 蒋俊仍坐在蒋老太旁边发信息,他估计没在意我这边。我也对他自动无视。 蒋老太推了蒋俊一把,说:“你媳妇要出去了。” 蒋俊不悦自己被打扰。 他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出去就出去。” 我还没说话,蒋老太就打了蒋俊一下说:“你瞧瞧,你媳妇都在跟进家族生意,你还在玩手机。真没出息!” 蒋俊换了个姿势,继续对着手机入迷,完全不理会蒋老太。 我宽慰蒋老太说:“奶奶我会努力的,放心。” 说完,看了一眼蒋俊,我又善解人意地对蒋老太说:“不打扰他了。” 说完我就走。背后,又是蒋老太怒其不争教训起蒋俊的声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越是窝囊,我就必须越争气。 三十分钟的车程,蒋世天把我带到城南老孙家。 老孙家家主孙福安出来迎接。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俊朗的男子。 孙福安见到蒋世天,他客气地介绍道: “这是犬子孙绍山。” “绍山,这是你蒋叔叔,还有这位是……” 蒋世天向孙福安和孙绍山介绍起我来:“这是我儿媳周莉——城西周家的长女。” “哦哦哦……”孙福安看着我恍然大悟,“婚宴那天,周小姐化了浓妆,我没认出来。如今近距离一看,周小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但是呢,那句话怎么说了来着?浓妆淡抹总相宜!蒋家好福气啊,娶的儿媳妇貌比西施。” 孙福安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滔滔不绝地夸赞起我来。 孙福安这一番话说得十分体面,既夸赞了我,又涨了蒋家的脸面。大家都听得十分舒适。 我朝孙福安和孙绍山点头致意。 孙绍山热情地和我们握手,打招呼说:“蒋叔好。”“你好,周莉。” “都这么大了。我上次见绍山的时候,绍山才这么一点。”蒋世天比划着。 孙绍山笑,笑得阳光灿烂。他一边脸上还有个小酒窝。十分好看。 孙福安说:“可不是吗?我们都老了。” 说到这,孙福安看了一眼蒋世天,又爽快地改口道:“欸,我说错咯。原来老的只有我一个,你还是长那样。岁月都没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哈哈哈。”大家都笑得十分畅快。 跟老孙家的谈判很顺利。 老孙果真如蒋世天说的,是个实诚的人。他没有漫天要价。 谈判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吃中午饭。 孙绍山细心地为我布菜。 每每看过去,我总能看到他礼貌的笑脸,还有脸上的小酒窝。 老孙——孙福安也用公筷给我夹了块肉。 孙福安说:“哎哟,我都没想到我能和周家的千金坐一起吃饭哟。东城各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或多或少都会有业务往来。唯独这周家呢,对我们不瞅不睬。想来是我老孙面子不够大,不够资格,高攀不起周家哟。” 周家的底细我是知道的。 论实力,周家远比不上蒋家。按蒋世天先前的话说的,周家在东城也只能压孙家一头。 孙家尚且够格和蒋家合作,又怎么会高攀周家不起?无非是继母心眼小,怕孙家实力追上他们,所以故意排挤孙家罢了。 孙福安这么说的倒是谦卑。其实,周家根本没有狂傲的资本。 我突然期待起蒋家扶持孙家之后,孙家实力和周家持平,甚至如蒋世天说的,会反压周家一头也未定。到时候继母还不知道会怎么捉急呢。 我唇角微翘,眼眸里薄有笑意。 没想到,这一笑还把孙绍山看愣了。 他手里正给我夹着菜,看到我笑,居然没夹紧,菜直接掉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的,还碰倒了我的杯子。 第35章 一笑倾城 我样子长得不错。 毫不谦虚地说一句,就叫出类拔萃。 我的长相完美地避开了我父亲和李萍的全部缺点。但是我平时不怎么打扮。 嫁到蒋家之后,只要外出,家里的佣人都会帮我化不同风格的淡妆。 佣人中有专业的化妆师。 化妆师说我资质好,皮肤薄而滑腻,略施脂粉就会很美。 我平时很少笑。我不知道自己笑起来还会倾国倾城。 但是从上次洛阳的反应,和现在孙绍山的反应,我已经可以窥见一二。也难怪蒋俊跟我相处久了,便觉得跟绵绵一起没意思。 否则以我这阴郁的性格,哪能讨蒋俊的欢喜?无非是因为我拥有这副不亚于明星的好皮囊罢了。 弄湿了我的衣服,孙绍山脸红耳热。他连忙致歉说:“抱歉,周小姐。我……” 我说:“没关系,叫我周莉吧。你也不是故意的。” “要不,我带你去换件新衣?啊!糟糕,我忘了,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孙绍山一拍额头说。 我听蒋世天说,孙福安的妻子早逝,他没有再娶。家中只有孙绍山一个儿子。 本来也有个女儿,是孙绍山的胞妹。但是早些年出车祸去世了。 孙家的佣人中倒是有女的,但数量不多,年纪偏大,穿的都是佣人的制服。所以,也难怪孙绍山说他们家没有女孩子的衣服。 今天,我穿了一件雪纺连衣裙。上半身白色。湿了的话,衣服粘在身上,就有些透明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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