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匀顺水推舟:“小七,你先送小姐回家。我去买。” 知意狐疑,一套盲盒而已,让人买了送回家一样的。但是许则匀冲她摆摆手:“腓腓,回家等我。” 他故意和她兵分两路,所以在‘天福码头’停车场看到自己的红色SLS跑车时,知意完全不觉得意外,只难免有点失落。 刚驶出两个路口,有另外一辆豪华轿车不停向他们驶近,亮出双闪红灯。 小七没有炫技,加速离开,而是顺从停下。对方的车窗放下,又是恩竹。 “是知意姐的车吗?” 知意也降窗户:“恩竹,有事吗?” 明明还是一双小孩儿的眼睛,却写着精明算计往她车内瞟:“知意姐,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你的车,觉得一晚上也真是巧,所以追上来打个招呼。” “好,”她红唇勾起,这个恩竹果然和许则匀所说的一样,很不对劲,“早点休息。” “知意姐,”恩竹又喊一次,“这位,才是你男朋友吧?” 知意这才发觉,从车窗打开的时候,小七的手臂一直搭在知意的坐椅上,很容易给人一种亲密的错觉。 她目光流转,笑:“人生苦短须尽欢。小孩儿别打听。” 对方的车终于鸣笛示意离开,小七适时收回手:“小姐,抱歉。” “不用。” “小七。”她语调很慢。 “小姐,您说。” “如果有一天许则匀遇到危险,你能立刻通知我吗?”知意的眼睛有些失焦看着前方。 小七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恩竹要对其不利的人不是我,是许则匀,对吗?” …… “刚刚,如果我是和许则匀在一起,我就有危险了。但是,我和其他人在一起,就安全,对吧?” …… 小七的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紧张。许则匀命令了不能告诉小姐,但小姐也太聪明了。 恩竹·同帕拉。 其生父,金·昂列,缅国人;母亲丹敏·同帕拉,T国人。 江湖人称老金,早二十年,是缅国如雷震耳的‘黑桃A’。金三角地区最大的毒.贩。 老金是如何掩人耳目把亲生儿子转成了T国国籍,入了同帕拉家族一位远亲的族谱,许则匀尚且不得而知。 但是第一次看到恩竹,许则匀就有强烈的直觉。 恩竹和老金,从身形骨骼,到眉眼、发质、走路姿态,都如出一辙。 恩竹握着话筒的手,无名指长过中指。 早年间在我国境内活动时,老金被称为‘四哥’,就是因为十指之中,两根无名指最长。 后来老金在边境作乱犯下大案,隐姓埋名十几年,直到恩竹出现,许则匀通过‘同帕拉’这一姓氏才重新挖掘、掌握老金的行踪。
第54章 应有尽有 谈不上金盆洗手,仍然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但是最明目张胆的那些事不干了。 手下的势力有所发展,加上缅国内乱,颇有圈地为王之势。 再加上手里的现金,流过了好望角、哥伦比亚,最后从英国的离岸账户成功洗白。 罪恶滔天的人,他儿子竟然还能出现在镁光灯下。 足以可见其能量之巨大。 …… 走进腓腓的小院前,许则匀弹掉烟蒂,把这些沉重的人物和事件赶到脑海之外,吹起口哨来。 知意猜不透,他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 许则匀隔着窗,大概能看到她袅袅婷婷的身影了,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小七,一五一十把路上的所见所闻和知意说的话全部转达,许则匀脸上又淬上一层冰。 转身退到院墙外,脚步辗转,猩红明灭,打火机的蓝色火光亮了三次,灭了三次,许则匀才又重新踏回知意院中。 窗内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院中梅树之下,红泥小火炉暗暗的,进炭口像小怪物张开的大嘴巴。 满满一盒子的整套盲盒,许则匀两掌一摊,重重放石几上。 “一起拆?”虽然幼稚,但是只要她喜欢,他都可以相陪。 “不拆,送给施施的,她年纪小,肯定喜欢这些。” 许则匀嗤笑,不过比人家大三岁的知意,说话总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派头。 “老纪那只老狐狸,施施要什么没有?你喜欢就自己留着玩。” 知意摇头,有心事,蔫蔫的搭着手臂往石几上趴。手腕又被许则匀拉住,人跟着他往屋里走。 “让阿姨做了简单的热羹,我们一起喝。” 她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你跟凌远是怎么回事?跨年夜,他怎么没来找你?” 凌远,凌远……又是凌远。 “我说,你身边那么多女孩儿,我都不提,你干嘛一直说凌远?” 许则匀手指轻飘飘地一顿,眼眸垂着,声音平平淡淡:“她们和凌远不一样,凌远靠谱。” 动人的睫毛眯起来,手中的勺子“啪”一声跌到碗沿,声音委曲又愤怒:“许则匀,你什么意思?” “腓腓,”他低着头发音,抬眸就要对她说打好了腹稿的话。 结果那双杏眼圆圆的,眼底一抹微红。许则匀张了张口,还没发音,对面一个豌豆大的晶莹泪珠从眼眶滚落。 自由到响天彻地的男人一瞬间手忙脚乱,站起身双手把她的后背和漂亮脸蛋往怀里按。 还好只留了一滴泪,也许是许则匀只看到了一滴,只一滴,他的心也被灼伤了。 知意恨恨的,脑袋顶在他的胃腹部,咬牙切齿地控诉:“王八蛋。” 小手却把他的衣摆攥出折痕。 许则匀认命般叹气,他见不得她哭。 怀中人接着问:“你做的事,很难是不是?” 他轻抚知意的长发,勾着她发尾的大波浪卷:“不容易,但在稳步推进,可以解决。” “你在做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 “大概呢?告诉我个轮廓,也不行?” …… 她的生活,是简单的忙碌。她人生里有一条规律,那就是她做了,只要投入精力或者金钱,就一定能有所回报。 按照许则匀目前的观察,回报率都相当可观。 但许则匀却没这么好运,搅动他命运的大手迟迟不肯放过他,阴阴尾随。飞来横祸、祸不单行,都能概括他这尚不足三十年的人生。 ‘中保特卫’,他人看来是大好势头,行业翘楚,年轻有为。但对许则匀来说,是呕心沥血,小心谨慎,拼尽全力,才取得的成绩。 而他并非为了成绩而做。 …… 知意这样子,许则匀准备好的那些腹稿就无法开口了。只能挑些坦诚的,能说的,说给她听。 他重新坐下来,手里或轻或重捻揉着她细白的手腕骨,语气淡淡:“腓腓,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会经常出差。小七会跟着你,如果有小七处理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去公司找岳泽。” “东南亚、南美,你不要去。”话音没落就又改口,“算了,你尽量不要出境了。如果真的有工作需要,你提前告诉我好吧?我也不是一直不回来,总能回来看你的。” “出差多久?我是指,这种经常出差的状态,要持续多久?” “不确定。事情比较复杂,需要协调,但是……”还是不能说,他喂她喝粥,定定地承诺,“肯定尽快回来。” …… 两个人现在变得亲密又尴尬,这种状态只有小七和岳泽知道。 大概因为在游轮上吹了风,更多可能是因为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更深露重的庭院中等他接完了那通电话。 以小七对许则匀的衷心,电话在知意的意料之中。 但她没想到,他要抽三只烟来想如何应对,还想了那么那么烂的解决办法:把她推给凌远。 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第二天一早,知意的头又昏又沉,鼻子堵的声音都变了调。 这个年跨地,许则匀直懊恼。 游轮烛光晚餐准备的匆匆,不够精致;还因为自己笨嘴拙舌,把知意给弄哭了;准备的烟花在燃放以前,她就睡着了。 原本是回不来的,但是想着从抚龙江边走的时候就没有给她一个交代;找到个有信号的地方,想给她打电话。 手机刚刚出现了一点网络,铺天盖地是和他有关的无稽之谈。 许则匀干脆抽时间,赶回来和她一起跨年。 许则匀想着告诉她自己现在就要走,她还会不开心。一步三顿地来找她,才发觉她还没起,敲起居室的门,也没有回应。 推门而入,被窝里的小小身影蜷曲着,露出了的小脸红得吓人。一模额头,发烧了。 连忙让小七接家庭医生来,他一边用温水擦拭着她的额头、手心、脚心降温,一边忙着和陈元联络。 【装备要多少有多少,陈叔,不用跟我客气,要保证参加行动的兄弟们人人都有。】 这次他提供的线索很关键,恩竹入境,始终被申城方面的天网高频度地监控着。 玉南那边,有线人当诱饵,引蛇出洞。
第55章 吻的心悸 知意没有了平时的生龙活虎闹腾劲儿,蔫蔫儿的由着他折腾。 兄妹俩的关系刚刚有点突破,又没有昭告天下,知意还担心阿姨看出了端倪,找了由头把人支出去。 新年第一天,阳光很给面子,大手笔地挥毫泼墨,小院暖意融融。 许则匀放下手里打湿的毛巾,去按窗帘遥控,想让阳光纾解她头疼脑热的不适。 透进来的光像一道光柱,堪堪打在床头。 “合上,刺眼!”床上的人立马不满地撅着嘴。 他看着那双精灵般的眼睛,确实肿胀,只能顺从。 拿出两个冰凉的勺子,仔细轻缓地虚贴在她的眼皮上。许则匀爱上这种无微不至照顾人的感觉,越发温柔。 眼皮底下瓷白肌肤的脸成了稀世珍宝,又怕勺子太凉,冰到她,他幽幽地吹气。 睫毛被拢在勺子里眨一眨,热乎乎的小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抓许则匀的手腕。 因为发烧,反而许则匀的体温反衬得凉丝丝的,小脑袋慢慢蹭着,不枕在枕头,而枕在他的手臂上。 许则匀坐在床边,上半身歪歪斜斜地靠着,由着她。 其实男人的手臂邦邦硬,不如精心挑选的记忆棉枕芯舒服,但是暧昧像氤氲的雾气在他臂弯里勾人。 许则匀的姿势也很别扭,但是滚烫的温度蒸腾,他只剩下心焦。另一只手要么动作着擦拭她的额头,还要处理手机里的紧急信息。 生病的人总是不想说话,但是还不至于到了脑子断篇的程度,她半睁着眸说:“你忙你的。” 许则匀头低了低,胡茬若有似乎刮在她的鼻梁:“好,医生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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