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淮生哽咽了,他并没有将话直接给挑明。 时漫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明显是在安慰他。 时淮生继续说:“我只知道,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冤枉了他的。” 时漫不问时淮生为什么动手的理由,就是在这里。 傅斯年那么可恶,挨打的理由有一百种。 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时家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时家,他们连自保都难。 时漫的脸贴着时淮生的胸膛,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滚,浸湿了他的衣襟。 很多事,他们早已经无可奈何了。 时淮生将时漫抱得很紧很紧,又心疼,又担心:“无论你允诺了他什么,这一次,是哥哥冲动了,是哥哥对不起你。” 时漫摇着头,轻声说:“没有,我没有想过要怪你。” 时淮生有一百个动手的理由,他没有做错。 错的是,他们没有能力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时淮生望着远处的车流,眸里氤氲成一片儿的粼粼,他忽然就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 他好歹做过时家企业的掌权人,企业在他手里也是出过成绩的,孟家的情况,他一眼就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傅斯年并没有避讳着谁,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做了那些事,硬生生将孟家饭店的生意抢了一半走。 这么一弄,孟家的生意还怎么做? 种种事情加在一起,时淮生怎么可能忍得下心里这口气。 他是想过对傅斯年大打出手的,可是当看到傅斯年的车子停在路边时,他还是犹豫了。 动一次手,说起来并不难,可后果呢?他能承受得住吗? 躲在阴暗角落中,时淮生想了很久的利弊问题,他强迫自己忍住,可还是事与愿违。 他不想动手,傅斯年却硬生生逼着他动了手。 傅斯年看到了时淮生,大摇大摆的下了车,站在他面前时,他坦荡直接的挑衅:“是大哥吧?” 时淮生没有接话,选择了沉默,可一双如鹰隼一样的眸子凌厉盯着傅斯年,像能噬人一样。 越是沉默,傅斯年越是想要挑起他的怒火。 “大哥这么晚了,打扮成这样,是想扮演什么角色吗?有这个功夫,怎么不去关心关心你的宝贝妹妹?你还不知道吧,她被我扯掉了一把头发,为了讨好我,甚至不惜在我面前脱完衣服,就连你爱的女人家族,同样也是我的手笔呢,而你站在这里,却什么也不做为,你说说,你这个男人做得有什么用?” “时淮生,你说说你,你能护得住谁?” 劈头盖脸的一顿挑衅下,时淮生攥紧的拳头终于扬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直接落在了傅斯年的脸上。 被打后,傅斯年并没有还手,周临和保镖也很快就过来了。 趁着被抓住之前,时淮生抓住傅斯年的手重重往墙上一按,墙壁因为粗粝,磨伤了他的手心,瞬间破了皮,出了血。 时淮生被制止住后,冷冷看着傅斯年说:“用尽手段针对女人,你又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就都冲我来,冲着她们算几个意思?傅斯年,我真是看不起你!” 傅斯年用舌尖顶着发麻的腮帮子,同时用手帕按着手心,防止鲜血再往外面流。 看时淮生满身狼狈和无力,傅斯年放肆的笑了,阴恻恻说:“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一例外,你也不会是例外。” 时淮生冷笑了一声说:“傅斯年,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等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愚蠢。” 傅斯年并没有放心上,语气十分不屑:“我会后悔?我后悔什么?” 时淮生不再接话,由着周临他们架着他。 思绪到这里停住,抱住时漫的时淮生,忍不住浑身抖了个激灵。 从动手那一刻后,他就知道,自己落进了傅斯年的圈套。 他故意引导自己动手,也是变相害了时漫。 察觉时淮生的异常,时漫抱紧他,不停的安抚说:“没事了,哥哥,没事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哽咽着,很希望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一切,恐怕没那么容易如愿了。 第65章 傅父挑刺,黎婉来怼 对傅斯年动手一事之后,时淮生并没有因此而气急败坏,反而更斗志满满起来。 时家落败到现在的局面,他总觉得跟自己有很大的问题,纵使企业风雨飘摇,他始终还是想着要将企业再一次做起来。 时漫很放心时淮生,已经出过一次事了,她相信哥哥不会再冲动第二次。 从那之后,时漫因为和傅斯年的交易,也逐渐忙了起来。 公司、医院、城中村,时漫三头跑,每天累成了狗,可她一刻也不能停歇。 每次去医院,她都先去的傅延廷所在的科室。 自从时漫来医院照顾后,傅延廷就听话了不少,不再吵着闹着说饭菜不合胃口,也听话的配合起了治疗。 一切看似相安无事,可时漫的处境,犹如在钢丝绳上走一样,时刻面临着会粉身碎骨的风险。 这天,因为陪林淮序去应酬,时漫回医院晚了接近一个小时,而且,她没空回去做饭,就在外面精心挑选了一家粥铺,买了一些粥和小菜。 到骨科科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整了。 时漫还没进病房,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吵闹声:“时漫呢?她怎么还不送饭过来?她是不是想饿死我?白天看不到人影就算了,晚上还不来伺候我?她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嫁给斯年,就真的是阔太太了?就可以衣食无忧,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桂姨的声音紧跟着传来:“老先生,你就担待着吃一些吧,太太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傅延廷摔了桌子上的食盒,语气很冲,很暴躁:“自己的事?她的事就是照顾斯年,照顾我,分不清主次的女人,傅家要她有什么用?” 桂姨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时漫早已经对这些话无感了,傅家又有谁真正把她当人看的? 桂姨虽然也会为她说话,可真要计较起来,她始终还是傅斯年的人。 时漫在傅延廷的怒火中推门进来,她拎着食盒,看着病床旁很是为难的桂姨说:“桂姨,你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 看到时漫,桂姨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应下来说:“好,那我回去照顾傅先生了。” 时漫点头应一声,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后,又弯腰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傅延廷看着蹲在地上的时漫,质问说:“你不在家伺候丈夫,照顾长辈,又在外面混什么?” 时漫并没有抬头,语气很轻,却也哽咽:“我在上班。” 傅延廷一听这话,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丢向了时漫。 “嘭”一下,烟灰缸打到时漫的头,她惊了一下,手中没捏稳,食盒碎裂的玻璃渣刺进了手指里,顿时就鲜血淋漓的。 她被砸的那一刻,脑子瞬间就一片空白,看着红通通的血迹,她竟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傅延廷也没想到时漫竟然不躲,看到她真被砸到了,他还是有一些不忍的,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瞬既止。 紧跟着,傅延廷就继续责备说:“一个女人家,出去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好歹斯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让你多有家世脸面,可至少女人家该做的事,你起码要做好吧,不然傅家让你进门是干嘛的?就让你白白占着傅太太这个身份吗?” 时漫的手在流血,她并没有去处理,只是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很快,洁白的地面上就落了一滩的红色血迹,看着挺瘆人的。 时漫的头顶,那里也很快起了一个大包,很痛,可她并没有伸手去摸。 比这些更痛的,是时漫这颗已经失去了任何感觉的心。 很久很久,时漫都没有说话,她蹲着,继续沉默的处理残渣碎片。 傅延廷看她不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吼说:“时漫,你是聋了吗?当长辈的跟你说话呢,你就这么不搭理吗?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时漫站起身,将带血的碎片丢进垃圾桶里,她脸上无波无澜,无悲无喜,眼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涌动,她不回答傅延廷的问题,只是轻声说:“爸,今天有事耽搁了,晚饭送来得晚了一些,您别生气,先将就着吃吧,等明天,我一定给你做您喜欢吃的菜过来。” 照顾傅延廷,是她和傅斯年的交易。 一旦照顾不好,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 傅延廷看着时漫带着假笑的面庞,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虽然时漫没回答问题,可她的态度,傅延廷心里很认可,就暂时将她的失职给忽略掉了。 毕竟肚子也是真饿了,傅延廷就拿过食盒,开始吃东西。 可刚才吃了一口,傅延廷瞬间就将食盒给掀翻在地,里面的粥和小菜,散落一地,就连床单上也是。 “时漫,这根本不是你做的,你就拿这个来敷衍我,是不是?”傅延廷气得脸红脖子粗,面部狰狞可怖。 时漫紧紧攥着手,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她颤着身躯,闭着眼睛,做着深呼吸,忍耐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傅延廷伸手去拿手机,嘴里嘟囔着说:“我这就给斯年打电话,我跟他说,你根本没尽心尽力照顾我,我看你怎么交代。” 时漫倏然睁开眼,正要爆发时,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 时漫看清了,来人是黎婉。 “婉儿。”她声线颤抖着,轻声唤着黎婉。 或许是看到黎婉太激动,时漫不停的掉着眼泪。 不是被疼的哭,不是被傅延廷挑刺的哭,而是看到黎婉,她心里的委屈就通通都爆发了出来。 可黎婉从进病房开始,一眼也没有看时漫,而是怒气冲冲的抢过傅延廷的手机,切断了通话,毫不顾及,语带讥诮:“交代什么?交代你的遗嘱吗?” 傅延廷没想到会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更没想过手机会被抢走,他一时有些懵,但看着黎婉,他一样没好气:“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他可是柏城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最好别惹我!” 黎婉毫不在意,很是不屑:“怎么?他是玉皇大帝?还能管太阳不升起吗?” 傅延廷气得直喘粗气,手指颤颤的指着黎婉:“你……” 黎婉将傅延廷的手机扔到他脚边,看着他时,眼神十分凌厉:“你什么你?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怎么?这么看不惯我吗?要是看不惯,那你可以比我先死,这样就不用看到了。” 傅延廷一句也怼不过来,气得直抚胸口。 黎婉继续怼:“为老不尊,社会要你这种没用的废物也没什么用,不如早点死了,给年轻人腾一下呼吸的地方,别人也好感恩戴德的给你上两炷香。” “反正你不喜欢吃饭,早点去投胎,还能赶上给我当娃,下辈子你喊我妈,我保证你想吃什么,不给你买什么。” 第66章 黎婉听到,晚柠逼婚 不知道黎婉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轻唤声,可她没有理会自己,时漫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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