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序没有再接话,时漫就沉默的站了一会儿。 时候到了,也是时候该说离开的话了。 待了快一个月的工作地方,时漫还是挺不舍的,真正意义上来讲,这也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想到快要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了,时漫的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 时漫恭恭敬敬对着林淮序再鞠一躬,随即转过身就走,林淮序忽然起身叫住了她:“时漫,你等一下。” 时漫下意识回头看他:“嗯?” 林淮序绕过办公桌走过来,站在时漫的身前时,他从衣兜里摸了一张银行卡出来,随即递向了她:“工作一个月,虽然不熟悉,但也是有表现亮眼的地方的,奶奶也还记挂着你,能回来了,就多回来看看她老人家,这张卡里,是你的工资。” 时漫有些犹豫,随即还是拒绝了:“林先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实在不能再要你的东西,请您收回去吧。” 林淮序直接将卡塞给了她:“哪怕是在我这里工作一天,我也要给开工资,我林淮序可不占你这点便宜!就算要占,也不是这种便宜。” 最后那句话,他分明话中有话,时漫只是弯唇笑笑,并没有多在意。 攥着卡,时漫还是落了泪,她温声对林淮序说:“林先生,代我向奶奶问好,我就走了。” 林淮序别开脸不看她,声音也冷漠:“要是混得不好了,随时回来找我就是,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时漫更控制不住,泪水滚得更凶了。 她走出总裁办公室时,林淮序才终于扭过头看着她的背影,嘴里喃喃着说:“一定要混好了,可别浪费我对你的心意,就算混不好,卡里的钱也足够你花了。” 至今为止,林淮序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对时漫的想法是什么。 或许是对她坚韧的欣赏,又或许是看不惯傅斯年欺负她,总想让她归来打傅斯年的脸。 不管是出于哪种心理,林淮序想,他对她始终是生了恻隐之心的。 秘书这个职位,他真要好好找,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做。 可他,偏偏选择了时漫而已。 …… 凌晨两点,城中村陷入一团寂静中时,可租住在三楼的时家一家人,却在马不停蹄的往楼下搬东西。 这种时候,自然也不是什么都要搬走了,只挑一些贵重的东西带走。 楼下,车子早等候多时。 时漫要离开柏城的事情,只告诉了黎婉,她不对周砚池说,是因为她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 可下楼的时候,她还是意外的看到了他。 黎婉看到时漫脸上的犹疑,上前来解释说:“是周医生非问我的,他说他联系不上你,怕你出事,我看他担心,就都告诉他了。” 时漫转头看向周砚池,她淡淡道:“我实在不想……” 话还没说完,周砚池就已经打断了她,温言细语询问:“事已至此,你觉得我还能置身事外吗?” 几次挑衅不说,周砚池还替时漫找了律师。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够傅斯年来挑事的? 时漫明白,现在就算是想让周砚池走,可他也早就一身腥了。 想了想,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周砚池见她松了一口气,轻声问:“打算去哪儿?” 时漫摇摇头,微笑说:“还没想好。” 时淮生和刘华蓉在往车上装东西,这边三个人在说话。 周砚池温柔抚摸时漫的头顶,幽邃的眸子里,尽都是深情:“安顿好了,一定要给我来个消息,等我处理好江城的事情,我会来找你。” 时漫有些意外,抬头看向他:“你……” 灯光昏黄,周砚池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我心在你身上,你在哪儿,我也想在哪儿。” 时漫很是不安,下意识就拒绝说:“周医生,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要为了我,而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周砚池也没有说一些让时漫觉得很为难的话,只是不停的叮嘱,让她安顿好了,一定要告诉他,她在哪儿。 时漫拗不过他的热情,暂时答应了。 可等到离开了,要不要再联系他,就都是她的决定了。 黎婉过来,抱住了时漫,在她耳畔轻声说:“恭喜你,终于放下了他。” 时漫觉得很可悲:“可这个代价却太大了。” 黎婉拍拍她的后背,随即又捧住她略显得苍白的脸颊说:“不用自责,跟你无关的。” 看着黎婉,时漫鼻子一酸,垂首时,泪水滚出来,她轻喃着,字里行间也都是不舍:“才刚刚跟你和好,却就要离开了,我很舍不得你。” 黎婉盯着她笑:“不用舍不得,因为我要跟你一起走!” 时漫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愣的看着黎婉。 黎婉特别洒脱,特别酷的攀住时漫的肩膀说:“谁让我这个人念旧,不喜欢离别呢?” 时漫鼻翼发红,眼眸湿润。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黎婉跟她离开的话,要放弃多少! 博主的身份,高薪的职业,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跟她一起离开。 上了车,一家人跟周砚池道别,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直到车子启动时,时漫扭头看着高楼林立,街道霓虹。 平常不以为意的风景,在这一刻,她却有些不舍了。 时漫想到什么,逐渐平静下来,可随即,又轻轻笑了,她眼里有对未来的一切期盼。 “桂姨,再见,林奶奶,再见,林先生,再见,周临,再见,傅斯年,希望我们不会再见了。” 第88章 她消失了,认清真心 三天后。 二十四楼的总裁办公室很安静,周临过来敲响房间门的时候,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 傅斯年沙哑的嗓音从办公室里面传出来:“进来吧。” 周临推门进去,手中还握着手机,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傅斯年抬眸问:“怎么了?急成这样子?” 周临站在一旁,脸上都是疲倦:“傅先生,老爷子又在医院闹,说太太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给他送吃的了,今天早上又跑到楼下去了,应该是想找时先生闹事的,但是去的时候,时先生之前住的病房已经被别人住了,老爷子又在那里闹了一场,现在已经被人举报送派出所了。” 傅斯年听到这话时,将手中的文件给重重按了下来:“那时漫人呢?她还沉浸在丧父之痛中?” 周临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查一查?” 傅斯年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五官模糊且朦胧。 想了想,他直接拒绝了周临的提议:“算了,不用去找她,她跑不到哪儿去的,等到时候,她自己就会回来了。” 周临微微颔首,语气略显得有些无奈:“那好吧。” 傅斯年沉思了一阵儿,这才转头看周临说:“老爷子的事情,你去处理一下。” 周临有些不情愿:“傅先生,你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就是我去了,恐怕也说不动他,这件事,恐怕只有找时小姐。” 傅斯年有些生气,扭过头狠狠瞪着周临:“什么都找时漫,是不是离了她,傅家就不能过日子了?” 周临低头掩住慌张的情绪,轻声说:“知道了,我不提了。” 傅斯年挥一挥说:“出去吧。” 周临转身离开后,顺势带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这两天,余光煦一直在发消息找他,可他不想理会,秦明月也在闹,总是要他去陪她。 傅斯年夹在这些事情当中左右为难,他怎么能去陪余光煦的女人? 这两年,他对秦明月的好,也仅仅只是看在余光煦的面子上照顾而已。 那一天的葬礼上,时家一家人包括周砚池对他说的话,到现在都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难道这两年,他真的做错了? 可是怎么会呢? 凝着外头的街道,傅斯年的心又一次被疑云笼罩着。 他更多的是烦躁,为什么想到那些话,他心里竟然不自觉的会生出害怕呢? 如果真的是错怪了时家,他又该怎么面对这两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不!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做错? 傅斯年狠狠捶了一下落地窗,手攥成拳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整个窗户似乎都在震颤着。 这段时间,他不见余光煦,也不去看秦明月,更不联系时漫,其实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时家人那么笃定的口吻,怎么可能让他心里头没动摇过呢? …… 一周后,傅氏企业总裁办公室。 周临又一次推门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个快递,好像是文件。 傅斯年最近疲惫了不少,他仍旧埋在一堆文件中,连头都没有抬,只是问周临:“什么事?” 周临说:“傅先生,余先生他想见见你。” 傅斯年想到自己已经晾了余光煦很久了,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说:“嗯,晚上去见。” 周临又将带来的快递文件放到办公桌上:“这是我刚刚在楼下拿到的,说是专门邮寄给你的,让你务必亲自拆开。” 弄得神神秘秘的,傅斯年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 他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了那文件一眼,然后伸手拿过来,就拆开了。 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时,傅斯年清清楚楚看到了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看到这份文件,他只是不屑的往旁边一丢:“又是同样的把戏,她以为我还能放过她吗?想跟我离婚,怎么可能?就算要离,也必须是我傅斯年提,她算什么?她凭什么来提?” 很明显,傅斯年生气了,起伏的胸膛口,证明着他此刻的怒意。 周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汇报一声:“先生,太太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傅斯年正在气头上,愤愤的瞪了一眼周临说:“怎么?她还能死了不成吗?” 周临缩了缩脖子,声音很小的回答道:“柏城确实已经没有时家人的消息了,就连黎小姐,也注册了博主账号。” 傅斯年听到这话,冷厉视线猛地扫向周临:“你说什么?” 周临不敢跟他对视,始终垂着头说:“时小姐好像真的消失了。” 傅斯年“蹭”的一下拉开椅子,就站了起来:“我不信。” 话说完,他扭头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周临跟了过去:“傅先生,我们要去哪儿?” 傅斯年低哼道:“去找她。” 周临呼吸一窒,轻声说:“我查了,时小姐他们确实不在柏城了。” 傅斯年脚步猛地停住,周临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不在柏城?她倒是跟我玩起了手段,可我还没同意要放过她,她就是跑到国外,我也要把她给抓回来,罪还没赎完,她有什么资格滚蛋?” 周临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跟着傅斯年一起出了公司。 去了城中村,找到时漫租住的楼,又联系房东要她过来开门。 房东是个老太太,一路跑,一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我在打麻将呢,这个小姑娘啊,是差不多十天跟我说要退房的,听说还留了一些东西没带走,就告诉我啊,说不用退押金,只是那些东西,得我自己来打理一下,这不,我这段时间输了钱,忙着往回找补呢,还没来得及收拾……” 傅斯年好像是不耐烦了,阴沉着一张脸,低吼一声说:“少废话,快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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