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腰间的探测仪,看着屏幕上湿度从65变为39,再往上走出五百米,他侧头叮嘱道: “你负责这片区域。” “那你呢?” 他抬起下巴指着更加陡峭的山岩, “上面。” “注意安全。”司然说完,别扭地走开,她还只在电视上见过灵芝,现在生活中根本没机会接触,能不能找到只能看运气了。 而陆行言在走出五十米的地方,就又听到了口袋里传来的振动声。 这次是视频电话,他充耳未闻,由着手机一遍一遍地响起。 大西洋彼岸,赵柯心烦意乱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司然不理他了,他在面对同为留学生的那些人问话时已显得不大耐烦。 见他准备离开,庄以琳绕过泳池拦住他, “赵柯,你这就打算走啊?” 他松了松领带, “没意思。” “管他有没有意思,今天能拿到邀请的都是全球资产排名在前100名的主,我们能进来,还是因为我表哥认识李家的三公子。”庄以琳的家境不如他,但她从小耳濡目染,在打入上层圈子上花了不少心思,她不大赞同地拧眉: “你真的是,我大费周章把你弄进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你认识更多厉害的人?你这一走,把我的人情全都打水漂了!” 赵柯素来自视过高的一个人,被她这么一说,顿时生出不耐, “我有必要去巴结他们吗?” “当然!”庄以琳眼露热诚, “你妈说到底,只是一个商人,但是这里不仅仅只有商人,他们接收到的风向往往是最快的,你只要获得其中几条有用信息,说不定就会创造出别人无法企及的财富!” 赵柯鄙夷地扫了她一眼, “钱够花就行了,这么势利眼干嘛?” “我势利?”庄以琳轻呵一声, “你要不是赵家唯一的继承人,瞿司然能答应你的追求吗?” 赵柯双眼微眯, “你什么意思?” “谁会喜欢穷人啊?”庄以琳从小就慕强,在学校的时候,最有钱是的赵柯,但现在到了国外,她发现人外有人,一比较,她也不是那么畏惧赵家的势力了,或许在宁市来看是非常显眼的存在,可和李家,罗家,霍家那些比,简直小乌见大乌。 赵柯敏感地察觉到了她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冷声道: “你以为司然和你一样?我喜欢她就是因为她从来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不像你,天天和人家攀比!” 庄以琳嗤之以鼻, “那是她本来就穷,但凡出现一个比你更有钱更有势的,你看她还会不会喜欢你?!” “闭上你的狗嘴,以后别来烦我!”赵柯懒得和她纠缠,板着脸走出了这栋坐落于市中心占地面积最大的别墅。 司机就在不远处候着,他气冲冲地上车,觉得今天的一切都糟透了。 不单是来自于庄以琳,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个圈子里的聚光灯不再打在他身上,他从宁市的高高在上成了这里籍籍无名的看客,没人再给他排面,赵家的百亿资产在这里都不够换来一张入场券。 这种心理落差让他极度难受,从而生出了一种巨烈的孤寂感,没有人能与他感同身受。 他想倾诉,可惜司然不理他了。 开窗吹了一阵冷风,冷静下来后,他给陆行言拨了通电话。
第22章 小心试探 从七点寻找到九点,司然仍旧一无所获。 她不是一个有毅力的人,腰酸背痛之余,实在找不到灵芝,干脆就自暴自弃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眺望远方的城区,数不清的摩天高楼到了此时此刻成了一片缩影,将所有人和事装进了那间小小的壳子里。 她置身事外,不用再去和那些人耗费心力。 许是物极必反吧,赵巧姝逼得越狠,她的逆反心理就越重。 她现在只想当个废物,如果能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啊……” 一只比手掌大出两倍的灵芝突然被拍在她头顶上,灵芝通体呈珊瑚色,遮住了司然的大半视线。 她一脸懊恼,而来人相反,眼中难得带着一抹促狭的笑, “瞿司然,你偷懒。” 司然才坐下就没一会,挥开他的手, “谁偷懒,我是真的没找到!” “是么?”他举起那枚形状与颜色都极为出挑的灵芝,居高临下地阐述道: “这个就在你身后。” 司然扭头看向背后,她半信半疑道: “你别骗人,我在那里来回走了三趟。” 他拽住她的帽子将人拉起来, “抬头。” 她望向头顶那片延伸出来的树干,恍然大悟道: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他扣住她的右手,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笨。” 司然用力回握他的手掌,胁声道: “你再说我笨,我下次就不陪你来了。” “下次?”他一脸探究地侧过头, “看来你不讨厌这些。” 司然被他问的猝不及防,过了两秒才红着脸辩驳道: “我说错了,没有下次,我才不要这么早起来,你真的很烦,不然我现在还在睡觉呢!” “噢。” “噢你个大头鬼,你就没听进去!”司然不满地仰头瞪着他,他唇角微微上扬,目光斜睨着她,没说话。 这一次,还是她先认输,提前别开了视线。 心脏很没出息地剧烈跳动,她看山看树,强行让自己不要去想他刚才的笑容。 从小路下去,被封禁已久的观光车道上,罕见地停靠着一辆通体漆黑的坐轿。 陆行言扫了眼那张有别与寻常的车牌,他敛神,再度恢复平素的漠视面孔。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陆秉贤一改在人前的不怒自危,看到少年,脸上写满了担忧。 “小言,我听京大的人说你已经办好了入学手续。”陆秉贤还记得他儿时被那些学生孤立的遭遇, “今天我正好也要回去,不如同你一道去那边打个招呼,这样有什么事回头我可以帮你处理。” “不用。”陆行言波澜不惊步履向前,司然臊得想松开他的手,小声道: “让大人看见了不好。” 他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经过陆秉贤身边时,淡声提点道: “我和我妈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请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陆秉贤心间咯噔一声,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原谅他。 对上司然仓皇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第二来意说明: “爸爸为你自己能独当一面感到高兴,不过这个女孩是人家赵医生的千金,她说你孩子气,不肯把人还回去,让我来劝劝你。” “不听劝。”陆行言从来不会卖他面子,回答的非常不客气。 “小言,别胡闹。”陆秉贤试图拦住他,被他冷眼凝视,他不得不看向司然,询问道: “小姑娘,你是想回去的,对吗?” 司然几乎没有犹豫,果断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她确定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去,她想抓住这十八年来唯一的一点自由时光,但凡她现在妥协,今后的人生都由不得她自行做作主了。 “听到了?”陆行言得意地挑眉,拽着人径直向前走,这次她很配合,快步跟着他,用力地拽着他,生怕他放开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小言!”陆秉贤喊道: “不可以这么任性。” 他充耳未闻,重新走到林子里,把讨厌的人和车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一路上司然兴奋又紧张,她发现她好像比前几天更加勇敢了。 不要怕那些大人,她和他们其实是平等的。 到家时,宋婶已经将她的行李收拾好,她的东西很少,就只有两身衣物,一套是身上穿的,一套是晒衣架上赵巧姝没收走的,理了理,看到衣物下面压着的卫生用品,她顿时感激不尽。 宋婶从来都很尊重她,不会像赵巧姝那样,将她的不好在外人面前放大一千倍一百倍,次次都让她难堪又羞愧。 陆行言要带的也不多,他的所有东西都被装在那只旅行登山包里,清点完,从房子里走出来时,他手上捧着那盆龙沙宝石,拎着一只恒温箱,是她养的花和他精心照料的那条青蛇。 “记着,白色袋子是给你们俩做的睡衣睡裤,用是的我们老纺织厂的蚕丝做的,穿着睡觉更舒服。”宋婶舍不得他们,叮嘱道: “路上饿了有黄桃罐头,别忘了吃。” 司然抱住她, “您在家保重身体。” “好好好,放假了就过来。”宋婶在她耳边说道: “小言很少和那么多人待在一起,你在学校帮着他一点,就当是卖我老太婆一个面子,嗯?” “我知道的。”司然应了,但她觉得他不是不正常,只是比她和其他人更加自由和大胆罢了,她似乎开始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讨厌就远离,连话都不要多说一句。 陆行言没做错什么,和人打交道真的很无趣。 临上车前,她深深地看了眼这栋民国遗留下来的老建筑。 陆行言靠在车窗上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等人上车,淡声问道: “舍不得?” “嗯。”司然大方承认, “除了你比较讨厌,这里的一切都令人喜欢。” “讨厌还跟着我?应该跟着赵柯。”他把她的手机从口袋掏出来递还给她, “他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 司然怔了怔,拧巴地接过手机,她坐在最边上,离他远远地,明显是生气了。 他无动于衷,仰着头开始闭目养神。 司然将手机解锁,赵柯给她连着打了六通电话,还有十几条语音留言。 车辆缓缓驶出院子,司然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反呛道: “你当时为什么不接?” 问完,她先是愣住,后悔自己的冲动,又十分好奇,她于他而言,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不接,是因为他接她的电话很奇怪吗? “你的电话,我为什么要接?”他眼睛都没睁开,沉吟片刻,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是说,你希望我接?” 司然脑子里像是被灌满了糨糊,她猜不透他的心,又恨自己的自作多情,过了好半晌才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台阶下去, “都怪你抢我手机,让他这么担心!” “噢。” — 新年好HHHH
第23章 赔偿【捉虫】 司然秉着呼吸,看向窗外,像是一名受罚的面壁者。 表面虽镇静,可胸腔内像是被人泼了一盆醋,随着车轮振动,酸味开始蔓延,涌上鼻腔黏膜,刺激的泪腺开始不受控制地泛滥。 她在计较什么?他又不是她的谁。 这几天不过是可怜她,或者是看在赵柯的面子上才没有赶她走罢了。 对,就是这样,仅此而已,她不要再胡思乱想。 会产生错觉,无非是她这些年在双亲那里也没有获得片刻的平静与放松。 他像名天外来客,带着她自由地穿梭在那片外人无法踏入的领地,让她误以为他和她处在同一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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