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真的好美好。 岑望不自觉把手机拉前,仿佛这样就能靠她近一些。 “真漂亮,可是——”他弯唇,“我还没付费,怎么就能看了?” 岑望笑得那样好看,让姜喜澄心神恍惚了一瞬。 她想起,在楼道遇上岑望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他眉梢眼角却冰得令人退避三舍。 乍一看淡漠疏离,可她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他掩埋心底的柔和悄然露了馅。 从此,一个普通的日子也有了专属的纪念意义。 岑望成为了那个炎热天气里唯一凉爽宜人的风。 他身上矛盾的、独一无二的感觉,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像未知的漩涡牵引人想一探究竟。 可能,她也是秉着这样的想法,一步一步剥开了他的外衣,看见了他温柔的内核。 姜喜澄双手托脸:“给你的特权。” 她傲娇扬唇:“偷着乐吧。” 岑望拖长尾音,又意有所指:“谁说我偷着乐。” 姜喜澄会意。 不是偷着乐,那就是明着乐。 她欣慰又喜悦,点了点头:“真会说话,说的都是我爱听的。” “有人曾经说我上道——”岑望指节一下一下地扣着桌,“我不能辜负她啊。” 姜喜澄失笑。 又来了,一句话他要记一辈子是不是! 两人就这样无意义地拉扯来拉扯去,竟也不觉得浪费时间,反而乐在其中。 姜喜澄想起晚上亲戚说的大学,她语气郑重地喊他名字:“岑望。” 岑望应了声。 她问:“你有想过上哪个大学吗?” 岑望回得很干脆:“R大。” 姜喜澄眼睛一亮,面上惊喜之色按捺不住:“好巧,我也是!” 虽然还没迎来高考,大学还是个很空泛的概念,结果或许并不会那么美满,两人也极有可能不会考入一所大学。 但此时此刻,光是和喜欢的人有这样奇妙的巧合,便足以让姜喜澄心里咕噜咕噜冒起泡泡,翻涌着,难以平息。 转念间,她脑中又浮现了些许疑惑。 岑望的成绩如果正常发挥,考Q大也完全没问题,为什么自降一等去R大呢,难道就是单纯喜欢这个学校吗? 于是,姜喜澄又问:“你为什么想去R大?” 岑望默了默。 他眼睛浮现了丝哀伤:“她的母校。” “她”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姜喜澄抿唇,表示理解。 其实她想去R大是根据她的成绩与各院校往年的招生分数作对比,择出的最优选择。 这个过程充满理性,不存在侥幸,不存在幻想。 但姜喜澄有时也很感性,比如现在。 她明知道岑望这么多年勤奋踏实,早已积攒了雄厚的实力,他不需要别人的加油鼓气,同样可以做到最好。 可不需要不意味着不想要。 岑望看见姜喜澄的眼睛既含了怜意,也含了情意: “今天的烟花很美,我在遇见任何美好的事物时都喜欢许愿。” “明天还会放烟花,到时候我自己许个愿,也帮你许个愿。” “就祝你心想事成吧。” 岑望心神专注,没放过她语句中的任何一个字、她面颊上任何的表情变化。 他目光灼热,流连于她的每一寸,最后停在她的眼睛处。 即便隔着屏幕,姜喜澄并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岑望也不愿含糊,他看着她的眼睛,遥遥与她对视,无比虔诚地说: “谢谢你的存在。” “姜喜澄。”
第68章 圈住他腰身 他这几个字,仿佛在姜喜澄心尖挠痒。 她特别想钻进被窝疯狂打滚,却碍于面子,只能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你别太感动。” “我呢,主要是为了给我自己许愿,你是附赠的。” 岑望眸子仿佛软成了一滩水:“附赠也很好。” 姜喜澄这回真的瞪大了眼睛,她欲言又止。 这人八成是个恋爱脑!还是那种“人家给他竖中指,他屁颠屁颠给人家套戒指”的恋爱脑。 她正欲逗他几句。 岑望一向平静的神色却突然浮现惶惑,他迅速偏头,脖子上蓬勃的筋脉此刻显出几分脆弱。 姜喜澄听见岑望声音有些抖:“外婆,你怎么了?你在外面?” 她听不清他那边老人家的声音,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跟着提起来。 屏幕里的角度来了个天旋地转,是岑望站起了身,步履匆匆,语气克制隐忍,却积蓄着暗流: “我外婆好像有点事,晚安。” 姜喜澄的心颤个不停。 没等她回复,岑望已经仓促挂断。 岑望把手机塞回裤兜,裤兜有些深,重量掉进底部,往下坠。 他推开房门,房门口外婆跌坐在地上,捂着腹部,脸皱在一起,面色苍白如纸,喘着粗气,疼痛难忍。 这样子再多问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岑望迅速将外婆搀扶到床上,外套也顾不上穿,直奔隔壁郝叔家。 乡下交通不便,再加上这个点根本没有去县城的大巴。 岑望跑得太急太快,缓下脚步时滚烫的身子才降下热度,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太阳穴灌着冷风,丝丝的疼。 大概是村子人烟稀少、民风淳朴、也没什么外地人来的缘故,这边的人晚上睡觉没有锁院子大门的习惯,只会锁屋门。 岑望不停地用力拍郝叔的屋门,力度震得手心发麻。 郝婶把睡得沉的郝叔推醒,催促道:“看看谁来了。” 郝叔揉着眼睛坐起身子,边套衣服,边迷迷糊糊地高喊:“来了来了。” 他脚步拖拉,眼皮半耷,看清门外的来人一激灵,赶忙拧门:“小望?咋穿这么点,快进门!” 岑望没动,声音透着焦灼:“郝叔,我外婆她腹痛得严重,您能开车带我们去医院吗?我可以出车费。” 郝叔彻底清醒,他回屋拎起车钥匙:“你这孩子,要什么车费!” 他脚步迅疾,往车库走:“赶紧赶紧,别耽误了!” 郝叔车速飙高,抄了近路,约摸二十分钟到了县城医院。 每一分每一秒对岑望而言太过煎熬,好似被过分拉长,他觉得自己濒临崩溃,快要不能呼吸。 他脊背弯起个紧绷的弧度,手肘搁在膝盖上,握拳抵住额头。 岑望不敢思考,脑子凝堵着。 他担心自己往坏的方面想,担心想到那些令人绝望的结果,担心上天捉弄他。 “急性肠胃炎,需要挂水。”医生的通知t下达。 岑望长长地缓出一口气。 后怕的情绪顷刻间吞噬他,紧接着孤独感和无力感纷至沓来。 他喉结滚了下,闭上眼。 * 姜喜澄挂断电话后一直坐立难安,心慌得很,给岑望发了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她只好坐到院子里用看星星分散注意力。 夜幕漆黑,星星分散点缀,闪得像细碎的钻石颗粒。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闹市喧腾,只有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时不时响起。 在这样静谧的景色下,人应该会平和许多,可姜喜澄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索性放弃抵抗,开始搜索火车票。 最早一趟去禾城的火车是早上八点,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意味着她需要再等五小时。 六点十分左右出发,坐一小时大巴赶到县城坐火车。 念及此,姜喜澄回屋。 柔软的被子、适宜的温度、熟悉的环境、一切都那么舒适,换作平常,是入眠的最佳配置。 可她担忧岑望,不出意外地失了眠。 一整夜没怎么睡,姜喜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又酸又痛。 六点多的天褪去了浓浓的黑,第一束日光从地平线升起,大地笼了层浅浅的亮意。 家里人还在睡,姜喜澄给方兰发了条消息报备,便踏上了去禾城的路途。 火车上虽然不挤,但空余的座位也没剩下几个。 姜喜澄旁边是对母女,母亲让小女孩挤着坐在她旁边,硬是把三人座开辟成了四人座,小女孩的屁股不得已压住了她腿缘的肉。 她心事重重,慢半拍地才意识到轻微的痛觉。 姜喜澄瞥了眼,懒得计较,移开了视线。 岑望在凌晨两点多回复了她。 Epoch:外婆没事,我也没事,但要住几天院。 澄澄澄澄:你在哪? Epoch:禾城第一医院。 岑望或许是隐约猜到她问这话的意图,他又发了句。 Epoch:别来。 她捏紧手机,没有再回复他。 * 岑望去外面帮外婆买午饭,他拎着打包盒转身,脚步霎时定住。 视线不远处的正前方,她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眼尾泛红,疲态遮掩不住,瞧着竟有种破碎的美感,可她的眼神毫无脆弱之意—— 她那样坚定。 被怜惜的人是他。 岑望勾着塑料袋的手指往里扣。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 姜喜澄一动不动地盯着岑望,看他肩背单薄却挺直,无端寂寥落寞。 他又是一个人。 他停在她身前两步,垂头看她,眼睑浓黑,看不清情绪。 他没有责备她自作主张,没有埋怨她不听他劝。 岑望开口,声音有点哑:“累了吧。” 姜喜澄鼻子顿时一酸。 她什么话也没说,不管不顾地圈住他腰身,额头抵着他肩膀。 岑望感受到怀里温热的身体。 他空着的一只手僵住,悬在半空,缓缓下移,生疏地扶上姜喜澄的背。 她一米七几的个子,骨架却小,岑望克制不住地箍得紧了些,却又把握着度,怕弄疼她。 他唇贴着她发丝,心怦怦直跳。 岑望又弯了些腰,埋头用鼻尖蹭了下她脖颈,依赖又眷恋。 姜喜澄那片肌肤被潮热的气息包裹,麻意和痒意从脚底往上窜,她缩起脖子,本能去躲。 她不再靠着岑望肩膀,反而转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岑望下巴抵在姜喜澄毛茸茸的发顶上,抚了抚她的后脑勺。 他身体轻颤,笑声溢出来,像是愉悦至极,又带着些不舍: “粥凉了。”
第69章 是我赚了 姜喜澄立马意会到了岑望的弦外之音,她像被电到般迅速从他怀里抽身,心里却是依依不舍。 她不好意思地把被风吹得稀乱的头发掖到耳后。 明明是她想给岑望温暖,却变成了她贪恋他的温暖。 岑望笑问:“为什么抱我?” 姜喜澄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恼。 干嘛明知故问! 但她就不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偏要嘴硬:“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心软,看你孤零零的,我就勉勉强强拥抱你一下,省得你半夜不开心躲被子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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