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邬思黎揉揉额头,弹挺疼的:“就在想事情。” 苏禾还没顺势问在想什么事情,邬思黎就先一步抛她个问题:“苏禾姐,你是怎么追陈匀哥的?” “干嘛?”苏禾把她扒拉到里面:“你要追谁?” “前男友。”邬思黎稍顿,轻吸口气:“你问过我为什么不回宁城而是来京北。” 第一次同外人吐露心声,有点羞赫又坚定:“是因为他在京北,我来找他。” * 不清楚心情是不是会影响病情,左柯让又发烧了。 在RS回家后倒床上就睡,烧得浑身难受也不想睁眼,要不是段俊鹏,他真会烧成傻子。 想着兄弟终于抱得美人归,段俊鹏八卦致电,电话一接起来人在听筒那边咳嗽的肺都要出来,他意识到不对,一问才知道邬思黎压根不在。 他上门去探病,好哥们烫得能自燃,连忙拽人起来去医院吊水。 不是流感爆发期,输液室有空座,在角落坐下,左柯让拉高衣领,下半张脸缩进去,倦怠地阖着眼,手背扎着输液针,双腿敞着,后靠在墙壁上假寐。 段俊鹏用一次性纸杯接热水回来,递给他:“喝点吧。” 左柯让拿过去,输液嘴里发苦,喝没味道的白水想吐,他抿两口就握着纸杯不再动。 “貂蝉妹妹就真舍得把你扔下?”段俊鹏狐疑:“还是你厌恶人家了?” “我什么时候厌恶过她?”左柯让闷声闷气:“我只会厌恶你们。” 操。 这话说的。 段俊鹏默然一阵,还是好奇:“那你到底怎么人家了,大早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人真挺着急的。” “我哪知道。” 左柯让脑子里都是一团乱线,人一回来他就颠颠贴上去,借着生病的由头得到邬思黎那份心疼,还没怎么高兴就被打入冷宫,他也很纳闷。 段俊鹏帮兄弟一块琢磨着这个女人心,灵光一闪,他一拍大腿:“你是不是认错她了?邬思黎说你是错打到她那的。” “我是把人糊弄过来了。”左柯让为他低级智商发愁:“但我没瞎。” 他能管高子言叫宝宝? 还躺他腿上? 他又不是基佬。 别恶心死他。 段俊鹏追问:“那到底咋了?” “不知道。”左柯让烦躁不堪:“闭嘴。” “你别不知道啊,你不能死因不明啊。”段俊鹏掏出手机:“那我替你问问。” 纸杯放旁边窗台,左柯让拦住段俊鹏:“别问了。” 段俊鹏一脸问号:“为啥?” “她不愿意。”左柯让嗓音低:“别问了。” 段俊鹏看稀罕物似的:“不太像你的作风啊柯。” 哪是不像。 根本就不是。 左柯让摇摇头,不欲多言:“别问。” 他是真心话,但段俊鹏这人有时候陪他妈看两眼偶像剧,脑子可能看得不太好了,左柯让越说别问他越以为左柯让在口是心非。 朋友是干嘛的,不就是关键时刻出来为哦朋友保驾护航的吗。 段俊鹏完美形成一套自己的逻辑,觑一眼左柯让,见他垂着脑袋,稍微侧过身,找到邬思黎微信一顿呼救。 段俊鹏:【妹啊,左柯让烧还没退呢?】 段俊鹏:【我刚给他打电话,他怎么还跑医院输液去了?】 …… 邬思黎收到消息时,饭才吃到一半。 点开一看,立马拿起手机。 邬:【他还没退烧吗?】 段俊鹏:【我也不知道啊,这不问你呢。】 段俊鹏:【你没跟他在一起?】 面前火锅翻滚着热气,香味四散,邬思黎无比心虚。 邬:【没。】 段俊鹏:【那你现在方便去看看他吗,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京北,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嘎了。】 段俊鹏可劲往惨里说,又点到为止:【你走后他跟他爸闹矛盾把腿摔断了,这几年工作强度又大,昼夜颠倒熬通宵是常事,身体素质不太行,以前没这么多病的。】 嘴里的东西登时失去味道,味同嚼蜡。 左柯让这群朋友大多没个正形习惯满嘴跑火车,大学时段骏鹏不小心被一辆电动车剐到胳膊,在他们群里嗷嗷叫自己出了车祸要死了。 一群人赶到医院,人就大臂被划个口子,还没到医院血就止住的那种。 不排除段骏鹏有夸张成分,漏洞也很多。 就左柯让爷爷奶奶他们都在京北,孤苦伶仃这词就不适配他。 但是喜欢一个人,就是明知是套路还心甘情愿上钩。 对面苏禾见她好好的又愣起神,在她眼前打个响指:“怎么啦?” 邬思黎撂下筷子:“苏禾姐我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请你们。” 魏书匀在门口冷饮柜里拿完饮料一侧身,就看邬思黎背影急匆匆,走飞快,他叫都叫不住。 坐回苏禾旁边:“她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苏禾猜:“去实践了吧。” 魏书匀云里雾里:“什么实践?” 苏禾捞起一漏勺牛肉,神秘莫测:“欲擒故纵。” …… 助攻完毕,段俊鹏没忘记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宁城,他起身拍拍左柯让:“我这临时有点事要走,你一人行吗?” 又不是三四岁小屁孩,左柯让生活能自理:“嗯。” “那你到家告诉我一声啊。” 叮嘱完,段俊鹏深藏功与名地撤退。 左柯让戴上耳机,在歌单里随机选一首播放,好死不死,是那首有着他和邬思黎共同回忆的《Moody》。 想切歌,手指悬在按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颓然地靠回去。 后脑勺抵着墙,头晕得像在坐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大摆锤,双眼紧闭,黑睫轻颤,打眼一瞅就憔悴俩字。 邬思黎赶到医院时看到就是这个样子的左柯让,她上前,掌心再无顾忌地触摸他额头。 还是烫,但比早上她去他家里那阵要好很多。 左柯让睡得不安稳,邬思黎手都撤回去他才后知后觉睁开眼。 迷离中看见一道人影,他都分不清梦境跟现实,前倾着扑过去。 邬思黎接住他,左柯让鼻尖戳着她小腹,嘟嘟囔囔:“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不知道他这句话有没有其他含义,邬思黎听得心口一窒。 她摘掉他耳机,捻着他耳垂:“还很难受吗?” 左柯让夸张:“要死了都。” 邬思黎语气温柔:“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她就这么保持着站立姿势,任由左柯让倚靠,边上就是墙壁,她借着力,倒也不是很累。 一瞬不瞬盯着输液瓶,二十几分钟后,药液见底,她抬手按墙上的呼叫铃,喊护士来换药。 护士两手空空而来:“这瓶输完就没有了,拔针了啊。” “好。”邬思黎站的位置正好挡着左柯让扎针的手,她慢慢推着左柯让往后倒向墙壁,给护士腾出空间。 之前扎针的是个实习生,左柯让不幸成为小白鼠,手被连扎好几次,他长相又挺难惹,生着病脸色难看,小护士就更紧张,磨蹭半天是带教老师扎的针。 发青的地方被胶布遮住,护士一不小心压住,一阵刺痛唤醒左柯让。 他捏捏眉心,搓一把眼睛,视线清明起来,准备回家,不经意觑到墙边一人,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左柯让就是单纯惊讶她在,不过他现在蹙着眉,怎么看都有点不欢迎的感觉。 医院冷白色灯光照得人肤色惨白,两人一站一坐,仅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仿佛是道无形沟壑。 隔绝开他和她。 邬思黎低眸凝着他:“段俊鹏说你来医院了,托我来看看。” “我告诉他别叫你。”左柯让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沉郁吐气:“没打扰你吧?” “没。”邬思黎拿起放在另一边空椅上的包:“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没准是在约会途中跑过来,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而已,左柯让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越界,勉强压下心底那些晦暗情绪。 那样不好,她不喜欢。 “不麻烦了,我自己回就行。” 他以前从来不会考虑这些。 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派头。 邬思黎是该高兴他的改变,但心里又为这份生疏而不舒服。 隔阂不是一朝一夕消除,他生着病,当务之急是回家休息,邬思黎按耐住情绪,没纠缠:“好。” 左柯让身体快于大脑指令做出动作,攥住她手腕。 邬思黎停下脚步,侧过脸,发梢在胸前一荡:“怎么了?” “你吃饭了吗?”左柯让绞尽脑汁:“我请你吃个饭吧。” 配上自认正当的理由:“谢谢你照顾我。”
第36章 从医院出来, 两人去吃的潮汕菜。 左柯让生病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饮食得清淡。 餐馆装修挺有潮汕那边的风格,一张张大小不一的圆桌错落摆放, 红色折叠椅,墙壁上是用红色对联纸张手写出毛笔字的菜单。 在靠窗一张双人桌坐下, 左柯让问邬思黎想吃什么。 邬思黎看两眼菜单, 答非所问:“你还是喝粥吧。” 她绑起头发:“我煮的小米粥你喝了吗?” “好,都行。”左柯让都有回应她每一句话:“喝了。” 第一次干喝粥喝到撑。 邬思黎倒杯水推给他:“喝点水。” 她在他嘴唇一瞥:“起皮了。” 左柯让舔舔唇:“哦。” 这家潮汕餐馆菜单是手写,邬思黎撕下一张挂在桌边墙上的白纸, 握着笔在纸上写下菜名以及需求备注。 左柯让就托腮在对面看着她,一旦她写完一项停顿,有要抬头的迹象, 他就镇定移开视线, 再配合着低咳、捏后颈、抽纸巾擦桌子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小动作。 菜单写完要自己送到点单窗口,邬思黎一撂笔,他就伸手,邬思黎避开:“不用,你坐着吧。” 她起身走向窗口,左柯让就巴巴地瞅着她, 像第一天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等人来接。 邬思黎交完菜单,在冰箱里取出一瓶橘子汽水,吃火锅吃得她口渴,左柯让一见她要回来, 垂下眼皮装模作样玩手机。 顺带清除一下未读消息。 段骏鹏两分钟前发来慰问:【咋样哥们?貂蝉妹妹过去没?】 Atopos:【谁叫你自作主张了,我没说别问?】 余光扫见邬思黎身影, 缩在衣领里的下半张脸有自主意识一样昂起,露出鼻子, 邬思黎在他身边走过,他闻到栀子花味道。 段骏鹏消息这时候进来:【口是心非一阵差不多就得了,你还演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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