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妹妹不哭,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知言从他怀里抬起头。他看见她鼻尖有些红,眼睛也有些肿。 他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巴。 叶知言抓起旁边的手机,凌晨一点钟。 “对不起。”她朝他笑了笑,“你捶背太舒服了,我竟然睡了那么久。我现在去帮你洗澡。” 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异常,叶知言起身往卧室走,帮他去拿睡衣。 “妹妹。”他叫住她。 “怎么啦?”她回头看他,对他笑了笑。 却见他板着脸,望着她,很是认真地说:“妹妹要是有事,可以告诉我的,我会保护妹妹,不会让坏人欺负妹妹的。我还可以打电话给警察,让警察把坏人抓走。。” 她鼻子一酸,笑了笑,“没有人欺负我,你快脱衣服,一会儿我帮你洗澡。” 两人洗完澡后,叶知言躺下,关了灯,姜屹便从他床上爬到她这边来,贴心地说:“妹妹,我今晚上抱你睡觉。”万一叶知言要是再想抱他哭,她一伸手就能抱住他。 昏暗的房间内,叶知言看见他的眼睛璀璨生辉,像颗夜明珠照亮她的心。 他们在他的床上躺下,他环住她的身体,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相拥而眠。 —— 早上十点,叶知言跟白祐礼在整理昨天查看过的凭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白祐礼:“小叶,你今年报注会了吗?” 叶知言:“报了会计跟审计,你呢?” “我今年没报,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在事务所做审计。”白祐礼眼中有一丝迷茫,“可能我这个性格不适合做审计吧。” 审计是抓大放小,但他什么事都事无巨细,他想改,性格使然,怎么改也改不过来,也许他更适合做会计。 叶知言:“那你打算做会计?” “有这个打算。”白祐礼说,“如果做会计,我打算直接考中级,放弃注会了。你呢?打算一直在事务所里做吗?” 叶知言:“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两位小审计聊得挺嗨啊。”张沉调侃的话从外面飘进来,慢悠悠踱进会议室,扫了两眼蹲在地上的两人,见叶知言脸色慢慢变难看起来,他坐到最近的一张椅子,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搭在会议桌上,“怎么样?查出点什么来了吗?” 白祐礼不知道叶知言跟张沉认识,以为张沉特意为之前叶知言撞他的事来找茬的,他鄙视张沉为了这么点小事找上门来,气量小,不是男人。 白祐礼昨天私下问了滨特会计的小李,知道张沉是这家公司的副经理,张沉亲爸是公司的董事长,所以张沉才敢这么嚣张。 “张总,”白祐礼礼貌性地回答,“我们是做底稿的,别的要问我们经理。” 张沉看白祐礼就觉得他碍眼,下巴指了指门外,“财务部那个会计小李找你,让我给你传个话。” 白祐礼尴尬起来,来滨特几天,他跟财务部的小李聊得还行,对她也挺有好感的,张沉既然知道这个事,说明张沉已经把他跟叶知言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张沉今天也没想怎么样,只不过是过来看一下,见叶知言把他当空气一样,加上有白祐礼在,他坐了一会就走了。 叶知言见他走了后,知道自己只要在滨特这个会议室里,张沉就会随时过来冷嘲热讽她,而且张沉很爱跟姜屹比较,这么多年,把姜屹压下去一直是他的执念。 好在再有几天就能把这边的工作做完回事务所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姜屹说话的声音。 晚上回家,她帮姜屹洗完澡,拉着他要练声,姜屹却说他要练字和认字,说练声不好玩,他不想练声。 叶知言哄着他:“我们现在先把声练好,把认字和写字放一放,好不好?” “不行!”他背过身,耍起小性子,“我现在就想认字和练字,练声太难了,我不想练了。”更多的是因为现在练字和认字对他来说比较容易,也更容易获得叶知言的夸奖。 叶知言不怕自己被欺负,可是她怕别人知道姜屹是傻子,怕姜屹被人耻笑。 也许是遇到张沉让她感到不安,她的脾气也变得差了起来,她不再哄他,沉着声说:“你不听话的话,我不会理你了,以后更不会带你出门了。” “砰”的一声,她摔门进了房间,独自留他在了大厅。 姜屹看她生气了,自责自己又是个不听话的人,在厅里来回转了两圈想着要怎么哄叶知言,这才畏手畏脚地打开一条门缝,看见叶知言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脸。 他刚想把门打开大点进去,告诉她,他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却听见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脚步顿住,听见是她压抑的哭声,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又悄悄掩上房门,拿着录音笔到了阳台那里。 半夜,叶知言被莎莎的杂音吵醒。 她侧耳听,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却听到姜屹在低声地说着她要他练的台词。 一句台词重复了一百多遍,他的声音仍然很稚气,一听就知道他跟正常人不一样。 她睁开眼,摸了摸旁边他盖的毯子,冷的。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凌晨两点。 她十一点半上的床,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睡觉。 也许是她一言不发吓到了他,所以他才不睡觉也要熬夜练习。 她掀开毯子下了床,从半掩的门缝里往外看,他举着一只录音笔,贴着自己的耳朵,来回踱步,反反复复地听着她帮他录下的台词。 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暗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他的脸半明半昧,瞧不真切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可她却感觉到了他那份炽热的真心,还有那份不想被她抛弃的不安的心。 他其实很怕黑,不敢一个人呆在黑的地方,可是怕她生气不理他,怕把她吵醒,他竟然勇敢地背着她一个人在漆黑的大厅里练习,她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她怕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便回到床上假装睡觉。 听着他稚气清脆的声音,柔软的床垫忽然如同烫热的铁板,灼伤了她的身体和心。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听着他一遍遍地练,直到天快要大亮时,他才回到床上,假装没事人的在她另一侧躺下,再伸手抱住她,安静地在她旁边睡下。 痛苦与心酸占满了她整个胸膛,这些无形却胜似有行的东西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只能回抱住他,感受他温暖的怀抱。 —— 滨特公司这次要出的是A类报告,账务比较繁杂,异常凭证比较多,以她跟白祐礼两人做科目的速度,每天要加班到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 中午的午饭,因为怕去饭堂碰到张沉,她从家里打包了饭来。 白祐礼不明白叶知言为什么不吃饭堂新鲜的饭,反而要从家里打包饭来,饭堂又不需要他们花钱。 见她吃着饭还在看数据,他说道:“小叶,忙了一个早上了,趁吃午饭的时间,你休息会儿吧。” 叶知言手打键盘,往表格输入数据:“嗯,填完这个数字。” 白祐礼拿上饭卡便下楼打了一份饭上来,还帮叶知言打了一碗鸡汤和两个热菜。 叶知言知道白祐礼人好,跟他说了声谢谢,两个人便各自吃起饭来。 正吃着,张沉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视线先在两个人的饭菜上扫了一眼,最后扫了白祐礼一眼,讥讽道:“挺好。” 叶知言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白祐礼也把张沉当空气,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张沉看见叶知言跟白祐礼同仇敌忾,莫名的就有一股气,歪了歪唇,“我难以想象会计事务所少了你会怎么样?不过我打算从现在开始试试看。” 叶知言知道张沉不按套路出牌,只是她没想到两个人才碰面没多久,张沉就忍不住要整她,而且是没有原因。 从小学开始,就没有原因。 如果人有上辈子,她怀疑她上辈子一定是杀过他,不然这辈子他为什么要这么整她。 白祐礼不信张沉能伸手到会计事务所去,说道:“小叶,别理他,如果事务所真的因为他一个电话就把你辞退了,这个事务所也不值得我们呆下去。” 张沉忍不住低笑起来,额头的碎发跟着他的笑声同频振动,好一会,他止住笑声,抓起桌上的底稿看了一眼,随手扔到白祐礼身上。 “我就喜欢天真的人。”张沉舔了舔唇,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按下扩音键,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不一会,电话那头接通,对方很有礼貌地说道:“张总…您好…” 张沉朝叶知言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笑道:“杨总啊,我看上你们事务所新来的审计员了。你看能让她来我这里上班一段时间吗?”边说还边看叶知言。 HR挖人是常有的事,但话事的领导直接到会计事务所挖人,不能理解,而且还是挖一个A1。 虽说A1对事务所来说多的是,但借调到客户那里帮忙不符合规矩。 “张总,您是知道审计单位跟被审计单位要保持独立性的…”杨所长颇有些为难,毕竟他跟张父关系不差,闹翻面子上也不好看,“如果我们员工要去滨特上班,那他只能先跟我们会计事务所解除劳动关系。” 张沉朝叶知言谄笑,“那就按程序走吧,赔偿记我账上。” 杨所长以为自己员工同意了张沉的邀请,毕竟滨特公司的待遇比会计事务所好,也没有问叶知言的意见,潜意识里他觉得他这个大老板也不需要问小员工的意见,直接说道:“张总想让他什么时候过去工作啊?” 张沉吊儿郎当,语气缓慢,似是那么随意一说,“就明天吧,我这里急需要一个助理。”他睨了叶知言一眼。 白祐礼知道张沉这是要变相地折磨叶知言,他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因为被人撞了一下就要小题大做到这个地步,而且事务所竟然也不问问员工的意见,这让他胸中燃起了不小的愤怒。 叶知言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张沉再次扫了一眼叶知言前面吃了一半的饭,青菜、黄瓜炒肉、红烧肉,看了看白祐礼,对两人不屑道:“难兄难弟?难姐难妹?” 门再次关上后,叶知言听见张沉的脚步声远了,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小叶,我是这么想的。”白祐礼的会计跟法律不是白学的,在张沉让叶知言到滨特上班,他脑中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压低声音说道:“会计事务所再过一个月就开始预审了,忙季要开始了。到时候没有周末不说,还得通宵连轴转,我们A1的那点工资,对不起我们做牛做马的劳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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