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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没敢往身旁看上一眼，眼睛钉在屏幕上的许昀听到吐槽无奈一笑，扭头看着歪了半边身子的周喜弥没有反驳。 “对于小佛姐说的内容，许昀老师怎么看呢？” “赞同。” 许昀爽快认下自己邋遢的形象。 “我的衣着确实很灾难，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在看剧的时候，看到那些吐槽我像乞丐的弹幕只觉得找到了知音。” “还是天桥下的那种乞丐。”周喜弥抓紧说出心里话，“但是好处是不心疼。我们拍戏出外景时，到了森林公园里没有坐的地方，都是他把外套脱下来铺下来供我们休息。” “因为我的衣服全程都很脏，再脏也符合人设，观众看到也不会觉得OOC。” 许昀补充道。 话题递到嘴边，氛围也不错，基本没有交流的两人懈怠下来，开始慢慢聊天。 聊到兴起时，他们恍若无人的肢体接触引来了一群就好真情侣这一口的观众，直播间的人数渐渐上去。 听到人气回升，两位经纪人的压力随之减少，一前一后回到了现场。 经纪人一登场，两位艺人的行为下意识收敛，再次变得端庄。 不过好在直播快结束了。 没等观众全部走光，周喜弥和许昀挥手说再见，关闭了这场跌宕的直播。 “你们胆子可以啊。”何寒翻着热搜，阴阳怪气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情骂俏，是完全不在乎流言蜚语了吗？” “特别是你。”袁薇薇接道，指着许昀，“你的粉丝如你所愿，开始大杀四方，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在一起骂。” 某些极端粉丝都快成许昀的心病，他听到粉丝又开始作乱，皱着眉头翻着手机。 广场大多粉丝依旧不舍得骂他，而是给周喜弥造黄谣，荡妇羞辱，P遗照。 极端粉丝的用语皆是不堪入目，他越翻心越凉。 面对这种粉丝群体，他如果主动发言，粉丝会觉得被背刺更加激烈地骂他们，事情就注定不会轻而易举地平息，而是愈演愈烈，闹得他们不得安宁。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许昀这边冷处理，由周喜弥那方告几个极端言论的大粉，恐吓其余粉丝闭嘴，事情才能彻底平息下来。 可冷处理的话，显得许昀太没担当，女方粉丝又会不满。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公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得罪许昀粉丝，从而恋情闹得沸沸扬扬被人嘲，另一边是得罪周喜弥粉丝，稍微败坏一点许昀的名声。 前者是何寒不同意，后者是袁薇薇不同意。 事情一下陷入了双方都不肯让步的胶着情况。 最后还是大家采用投票的方法，决定采用牺牲许昀的名声，总的利益损失小一点的后者来进行处理。 商量完结果，袁薇薇铁青着一张脸离开了。 何寒倒是满面春风地走了。 送走了所有工作人员，许昀将别墅彻头彻尾打扫了三个小时，才去浴室里好好收拾自己。 “嗨喽。” 他刚进去，水还没放热，睡了三小时的周喜弥拿着衣服进来了。 “你也要洗澡吗？”许昀看到她手上的一堆衣服，边往浴缸放水，边说，“那你先洗，我先去做饭。” 因为工作安排，他们一天下来只喝了两碗南瓜汤，到傍晚他们饥肠辘辘，连说话都费劲。 “汤我已经炖好了，要不要先喝一碗汤，空着肚子泡澡我担心你会不舒服。” 许昀试探着水温，建议道。 “不要。” 娇气不配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许昀刚想着再劝劝，一回头就看到周喜弥已经把自己脱光了，现在正站在他身后，离他不到十厘米，等着他放好水。 “……脱衣服速度真快啊。” 即使什么事都做过了，许昀还没习惯她大胆展露的身体放大在眼前，他回过头小声夸奖。 “害什么羞。”周喜弥想碰他又嫌脏，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会，选择走到前面捏着他脸，“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为什么不敢看我？” “没有。”许昀软声解释，转开视线，“可能我比较封建吧，你突然光溜地站在我面前，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还有就是我的脑子有点活跃，看到后想得比较多，不太能直视你。” 虚假的话和诚实的话他全都和盘托出，周喜弥听着微微一笑，靠近了些。 “你要是觉得我一个人脱衣服怪，你也脱了不就得了。” “不行。” 许昀挡住伸来的手，不自然道。 “脱了……我们可能等会吃不上饭，一天没吃还要饿一会，你不觉得饿吗？” “饿呀。” 周喜弥边点头，边撩起他的衣摆，笑容浅浅的，看着不怀好意。 “所以。”她的手指轻轻拨动他的裤腰带，“先来一个饭前甜点，不可以吗？” 他的视线跟着她的手指动，身体没有拒绝，嘴上还在欲拒还迎。 “饱暖思淫欲，你怎么还没吃饭就想了。” “你不想吗？” 她戳了戳有反应的某处。 许昀眼神一暗，抿着嘴诚实道。 “想。” 第281章 回头 一桩桩对蒋煜接连不利的事情发生后，蒋煜彻底想通了。 比起折腾有的没的，他应该更注重事业。 这里的有的没的特指女人。 经历了这么多，蒋煜总算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就是每次他一沾到女人，胜券在握的一切事总会出些岔子。 叶妍在他准备考试之际蹲他，柳依依在他跟周喜弥快要重归于好时闹他，黄佳佳在他名声岌岌可危时不仅不帮忙，还给他重重一击…… 其余记不住姓名的，他不做评价。 除了周喜弥一直在他身边安安静静不惹事，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蒋煜捏着吴晨递过来的解约合同，周喜弥在右下角落下签名，字迹娟秀规整，他摸上去，字迹已经干了。 就一个乖的，还被人撬走了。 “啧。” 一直等在旁侧的吴晨，听到一点动静立马抬起头。 蒋煜和周喜弥之间的一切，没有人比吴晨更了解。 他做好了被骂一顿，然后着手去为难周喜弥的准备，却看到蒋煜转了转笔，随后笔尖一勾，在那张解约合同上打了一个勾。 “去准备一份取消解约金的合同过来。” “啊？” 吴晨疑惑抬眼，嘴唇嗫喏着又没有憋出一句话，眨眨眼睛答应下来。 “你是不是很惊讶。”蒋煜转着笔，余光瞟着他。 吴晨自知瞒不过蒋煜，便诚实地点点头。 “嗯？”蒋煜笑着点点桌面，“我当次人而已，至于这么惊讶吗？” “？” 吴晨更吃惊。 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之前不当人啊。 “惊讶完了吗？” 蒋煜缓缓收起笑意，却没有对他发难，挥挥手。 “去吧。” 等人离开，只留一人的办公室显得有些空荡。 坐在电脑桌前的蒋煜也这么认为，于是他进了侧边的小房间，躺在床上放空。 床边的镜子映射出他穿着黑衬衫的清晰身段，比起以前明显单薄了不少，陷进被子里像一块刻进棉花的巧克力。 他不是什么好人。 一开始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他之所以突然饶过周喜弥不是因为变了性子，而是…… 而是…… 蒋煜盯着天花板揉揉脸，替自己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这一切。 就好像是突然间泄了气，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累了的气息。 他疲于争斗，疲于应付，疲于在乎。 消耗了自己的精力却迟迟追不到一个结果，蒋煜会选择休息。 就像初中时，学校举办运动会，体育委员追在他身后请求他参加男子长跑，理由是他长得高，腿长，参加比赛一定能赢。 他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体育委员受挫，但还一直跟在他身后百般请求。 最后是在叶妍的助力下，他勉强答应下来。 不同于为了运动会努力准备的其他运动员，蒋煜一天天该干嘛就干嘛，不理会体育委员的第三次请求和叶妍的劝导，舒舒服服过到运动会当天。 他前一晚通宵看了一系列电影，等他被套上号码牌带上场，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已经快比赛了。 没有准备和不在意的下场就是他没跑多久就想睡觉了。 身边呼啸而过的同学卯着劲往前冲，他左右看看，发现自己已经沦落到最后一名，他逐渐放慢脚步，围着操场散步。 换来鼻腔没有铁锈味的下场是他荣获男子长跑倒数第一名。 下场了，叶妍站在场边没有责怪他，还贴心给并不渴的他拧开一瓶水。 体育委员或者是心死了，极其失望地看他一眼，呆呆坐在原地，看起来被渣男伤透了心。 蒋煜不明白他的失落从何而来。 他又不是运动员，为什么非得在跑步方面追求第一名，还得为了这个第一名付出这么多努力和精力，收获的结果却是一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奖牌。 这是一场亏本买卖。 他不干。 现在他依旧这么想。 周喜弥就像是那枚没必要的奖牌，需要他累死累活才能拿到，可最后的结果也只是给他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对他来说是一个快消品，即使他恋旧，可他实验过了，旧物最多五年而已。 五年过了，就什么留恋都没有了。 上一个五年是这样，那么下一个五年大概率也是这样。 既然这样，那他真没必要重蹈覆辙。 至于取消的解约金也不是他善心大爆发。 事实难听点说是买断关系，体面点的说法是破财消灾。 好像听上去也没多体面。 可不管哪一种说法，中心都是一个字——“断”。 “嗡嗡嗡！” 蒋煜脑海里还在思考断字，手机就在他胸前响了起来——是许久没有联系过的柳依依。 外边的天色快暗了，他看了眼映出黑夜钢铁森林的镜子，没有犹豫多久就接了。 柳依依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方式很舒服，即使是在求人，听上去也没有太多谄媚之意。 “……蒋总，我想你了。” 她的结尾总是这一句。 蒋煜想。 那周喜弥呢？ 他双手垫在脑后，仔细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周喜弥最常跟他说的话。 周喜弥好像……不太爱跟他说话。 想到这他自嘲笑笑，飘忽的思绪才慢慢回来，听着柳依依在那端的絮叨。 “……蒋总，可不可以呀？” 走习惯捷径的人很难接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向前冲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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