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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有在场的人才知道江云别根本就没有去。 那他去了哪呢？——他去了陆水间与宋洛尔的订婚宴。宋洛尔匿名给他送了一份请柬，请柬上两个人的名字并排挨在一起，亲昵得让人眼睛刺痛。 那场订婚宴没有对外公布，只有一部分的宋家人和宋洛尔的朋友，宋家人各个脸色不好看，在他们看来，这场订婚宴更像是宋洛尔刻意选择了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alpha来打他们的脸。 那些人极尽所能地为难陆水间，而她言笑晏晏地一一挡了回去。 那么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江云别至今回想起来都只是觉得窒息，那种胸膛闷痛的感觉是嫉妒，嫉妒陆水间对于宋洛尔的维护，嫉妒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幸福与般配。 感情以丑恶的姿态奔涌而出，彻底砸碎了江云别年少的自尊，他匆忙地离开了宴会场地。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曾经在那里出现过。 * 江云别发出一声闷哼，眼底慢慢积蓄起潮湿的雾气，他拽了拽手中的黑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陆水间叹了口气，“我已经回答了很多次了，”但她还是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江云别的眼睛说，“和宋洛尔的婚约是一场交易，我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想法。” 想要查出内幕很简单，军校的董事会也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铁板，所以在宋洛尔离开、陆水间入狱的第一年，江云别就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但是—— 江云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神态，他垂下眼睫不敢再看，“我们都还没有订婚。” 他没有做到的事情，宋洛尔在十年前就轻易地做到了，而且轻易地让陆水间在人前维护他。 陆水间被江云别的信息素包围着，挑逗，包裹，侵袭，心脏兴奋而激烈地跳动着。但幸好，她的脑子还是好使的。 “对不起，”陆水间摸摸他的后颈，安抚地轻揉着，“没有把你想要的东西留给你，是我的错。” “你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江云别抬了抬腿，满意地听到了alpha为他颤抖为他着迷的声音，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所以，你要给我你的以后，给我最盛大的未来。” 宋洛尔跟她订过婚那又怎么样呢？ 江云别在心里想，除了这一件事，宋洛尔哪里也比不上他，只不过是一个因为在alpha面前讨不到好处，而只能在他面前炫耀那一点点东西的小丑而已。 陆水间都快被折磨疯了，好说歹说江云别到底是没气了，就是缠着她不让走，也不说话，就是拉着拽着腿勾着。 深夜降临，陆水间躺在床上困倦无比，然而听到江云别说，“你说，我要不要拍个照片发给他？” 陆水间迷茫地问，“什么照片？” 江云别翻身，一只手在她光裸的肩膀上，双眼沉沉地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陆水间张了张嘴，她实在没有事后拍照片让别人看的这种癖好。 “算了。”江云别又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这么做是在奖励宋洛尔，他是很嫉妒没错，但还不至于到失智的地步。 * 之后有几天，陆水间都在公寓里休息，日常生活吃饭喝水逗逗omega，她也敏锐地发现江云别的心情似乎慢慢好了起来。 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浏览网站的时候看到一则关于宋洛尔的新闻，写着他已经解除婚约，并且接触新的对象的新闻。 一时之间什么评论都有，有说他终于想开的，也有人说他装深情的，还有一部分人在挖掘宋洛尔的前未婚妻是谁的，是不是渣了宋洛尔的，但很快这样的评论就消失了，再也看不到。 难怪江云别最近心情这么好。 陆水间浏览新闻的时候，江云别正好回来，她把新闻关了，免得被这表面看起来清冷孤傲的小疯子看到了发疯。 ——虽然是很刺激没错，但是陆水间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心脏骤停。 “最近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陆水间问。 江云别神情自然地“嗯”了声，“没什么需要你的地方。” 陆水间摆着胳膊，笑意不达眼底，“你最近早出晚归，累得黑眼圈都出来了，晚上还得……你都这样了，还不需要我帮忙吗？” 江云别蹙眉反问，“你之前不是什么都不想做吗？现在又为什么问我？” “江云别，”陆水间走到他的面前，手整理了他的领口，连最整洁干净的江云别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可想而知他最近忙成了什么样子，“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在公寓里待了一个星期之后，陆水间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江云别把她关起来了。
第38章 江云别被她的话问得有点恍惚, 脑海里涌现出在第四街区的那些画面伴随着十年前的火场，画面交叠，最近停留在陆水间满身是伤上面。 江云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又很快在他的调整之下恢复平静。 “我也没有阻碍你出门。”江云别对她说。 陆水间捏着他的衣领慢慢靠近，在感受到对方的温热的呼吸的时候, 说, “可你也没让我出去，公寓外面有你的人, 如果我背着你出门了, 他们会立刻通知你, 我说的对吗？”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陆水间已经可以揣摩一些江云别的心理变化了。 但她从来不知道江云别是一个占有欲如此之强甚至是有些偏执的人，或许是她曾经对江云别的了解太少, 又或许是这十年被改变的不止她一个。 江云别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想要直接吻上去, 但这一次他失败了, alpha偏了脸，躲开了。 江云别的表情沉寂下来, 还没等说什么又被陆水间碰着脸亲了下嘴唇, 很轻柔的吻，却又很温暖。 “小云，别害怕。”这是重逢之后，陆水间第一次对着江云别叫这个小名。 果然, 江云别的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他伸手将陆水间揽入自己的怀中, 与对方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陆水间, 你不能再受伤了，”omega蹭了蹭陆水间的脖颈, “我承认我会害怕。” 她每一次陷入危险带给江云别的都是无尽的恐慌，是他的错，他将陆水间再次带入到了危险当中，所以他想，干脆直接把陆水间锁起来就好了。 把陆水间绑在自己的身边，他会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与问题，这样她就能够好好的了。 与此同时，江云别也隐隐意识到这不是陆水间能够接受的。 但是这个一个星期多的日子，陆水间什么都没说，江云别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可是今天也被陆水间给捅破了。 陆水间听到江云别的话，只觉得有些胸闷得喘不过气来，心里也都是酸涩，她环绕着江云别的后背，哄小孩子似的拍了拍，“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受伤。” 感受到江云别的僵硬，她又说，“但我保证，我永远会活着回到你的身边。” 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江云别闷声说，“我会把人调到你看不到的地方，只要你不出危险，他们不会打扰你，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可以啊，”陆水间笑了下，“我巴不得有人保护我。” 江云别抱着她的手更紧了点，“还有，我让人为你定制了一套身体恢复的治疗和复健计划，我打算从明天开始。” “……”陆水间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所以即便我不说，你也打算让我明天出门吗？” 江云别的声音似乎有了点变化，就像是压着笑意似的，“你觉得呢？” 复健是真实的。只不过江云别本来已经决定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那里的场地足够陆水间进行复健，以后他们也会一起住在那里。 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不想让陆水间生气。 对于治疗和复健这件事情陆水间有点心里排斥。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江云别又淡淡道，“你怎么样我都养得起，但你不能在公寓里躺着，安全部不养咸鱼。” “好吧，”陆水间垂头丧气地答应，“从明天开始我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江云别回想了自己看到的方案，“还好，比军区的训练强度小多了。” 两个人还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陆水间戳了戳江云别的腰，在他体温上升抓住他的手指，将一个凉凉的金属圆环套了上去。 江云别愣了下，目光怔愣地低头看去。 细长的手指上被套上了一枚银白色极简戒指，他另一只手摩娑了下戒指的表面，声音有些发紧，“什么时候准备的？” ——看起来有些旧了。这句话江云别没敢说出来。 陆水间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当中，轻声说，“十年前准备的，没来得及给你。” 江云别发情期结束的当天陆水间就拿自己的积蓄去买了这枚戒指，但她随即就在医院看到了江云别，以为对方要洗掉自己的标记。 于是陆水间将这枚戒指放了起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直到上一次，陆水间在江云别的后颈看到了那枚熟悉的和自己一般无二的齿痕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陆水间的手落在江云别的后颈上，笑意缱绻，“还好那个时候没扔，我随手放在身上，别的东西丢的丢，没收的没收，只有这枚戒指保存到了现在。” 现在让陆水间给他买个新的，没准儿还得跟江云别借钱，陆水间想想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江云别的视线还停留在戒指上面，好半晌才看向陆水间，“现在，刚刚好。” 这枚戒指对他来说代表的是十年的思念与爱意，是他的alpha爱他的标志与见证。 没有什么礼物比这个更好了。 “所以长官——”陆水间牵起他的手吻了下，目光轻柔而温和地看着她的omega，那清冷孤傲的omega嘴角抿直，双眼发红，看起来脆弱又坚强。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陆水间问。 一滴泪水从江云别的脸庞滑落，滴在陆水间的手背上，他说，“我愿意。” 陆水间吻上他的眼角，将他的泪水卷入舌尖，然后一路吻到他的嘴唇，她轻声说，“谢谢。” 谢谢他这十年里仍然在努力地爱着她。 *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得有点晚，气氛太好，以至于有些过于激动和兴奋。 陆水间起床的时候发现江云别正在客厅里和苏白通话。 “这件事我一会儿去处理。” “少将，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哎。” “是吗？”江云别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整洁干净的衣领，戒指的反光差点闪到苏白的眼睛。 苏白都结巴了，“少将你这个戒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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