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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别低头看了眼，语气很随意，“对，陆水间给我的，求婚用的，我同意了。” 陆水间没有过去打搅，而是满脸笑容地靠着门口看着江云别“演戏”。 他想要炫耀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嗯，还怪可爱的。
第39章 第二天一早, 江云别便带着陆水间去了安全所属的军方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折腾了大半个上午，陆水间慵懒地靠在江云别身上打哈欠，眼睛一闭就差点睡过去。 负责检查的医生叫孟文镜, 是江云别的好友，也是江云别为陆水间找来的主治。 “情况不太好。”孟文镜说话是出了名的直接, 向来不考虑病人的心情, 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滚蛋。但即便如此来找他的人也很多。 江云别笔直地站在孟文镜的办公桌前, 一只手揽着陆水间的脊背, 低头看着陆水间眉头微蹙, 声音放低了些，“她非常容易困倦和疲惫，这跟她的身体有没有关系？” “关系可太大了, ”孟文镜把检查拍到桌子上, “从检查来看, 她的身体损伤60%都是不可逆的，后遗症就是身体无力、易疲惫困倦, 脱节过的关节错位生长, 会留下永久性损伤和疼痛，而且我怀疑她已经疼了很久了。” 孟文镜看到江云别微妙的表情，挑眉问，“别告诉我, 你根本没有发现。” 陆水间这个时候清醒了一些,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在检查之前有委婉地跟孟文镜提过不要说得太过分, 当即被孟文镜拒绝了。 “家属如果比病人还接受不了真实情况，那还来找我干嘛, 趁早回去一起等死吧。”这是当时孟文镜对她说的话。 江云别的身体一僵，揽着陆水间肩膀的手逐渐收紧，但很快他又感受到了手下alpha的安抚。 “我们应该怎么做？”江云别重新看向孟文镜，“但凡能做的，我们都愿意气试一试。” 孟文镜挑眉，一点不带拐弯地说，“不问问病人的意见吗？不管怎么治疗和复健，都不可能回到巅峰时期的身体状况，并且这个过程会极其痛苦，会让病人无数次想要放弃，你舍得吗？” “孟医生，”陆水间忍不住开口，“你行医至今没有挨过揍吗？” 孟文镜诡异地沉默了下来，江云别嗤笑一声，“当然有，我撞见过三回，替他解决过三次麻烦。” 这都没改也真是天生反骨，就是不服了。陆水间看着孟文镜有点佩服了。 “我不需要回到巅峰状态，”陆水间对孟文镜说，“至于痛苦，真受不了我也会半途而废的。” 孟文镜看了眼陆水间，“那好，这两天我会出具一份治疗和复健计划，还有，这段时间不要用你的手了，再用，你的手就会彻底废掉，变成你身上的挂件装饰品。” 江云别的视线随着孟文镜的视线落在了陆水间的右手上，那些被他忽略的小细节一点点出现在的脑海里…… “另外，我还有点事情想要和病人单独聊一聊。”孟文镜礼貌委婉地请江云别离开。 从孟文镜那里离开的时候，陆水间在楼下看到了嘴里叼着烟的江云别。 他垂着眼，长睫在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不会抽烟叼什么。”陆水间走过去把烟从江云别嘴里拿出来，牙齿咬上有些湿润的烟蒂。 江云别看着陆水间，说，“你以前也不会。” 自打再遇之后，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过以前的事情，好像只要说了，所有的美好的当下都会被打碎。 陆水间笑了起来把烟扔了，“好了，回家。” 江云别收起心酸，跟着她的影子往回走，然后又注意到影子停住，随之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 “牵着我吧，”陆水间说，“只有你牵着我，我才不怕。” * 过了两天，孟文镜发了个一份长达几万字的恢复计划给陆水间，并且让人送了一个密封的箱子过来。 箱子打开，里面是孟文镜最新研发的新细胞生长剂。 “这东西是新药，能够在短时间内重塑坏死细胞，目前已经通过生物实验，实验过程较为痛苦，生物死亡率20%，但还没有人体实验过，你如果接受，需要每天给我相关数据报告，如果不接受就把东西还回来。” 陆水间打开密码箱，中间是三管透明药剂，旁边放着准备好的注射器。 孟文镜的话回响在她的耳边。 “有些事情你没跟江云别说实话吧，十年的监禁，那里什么鬼样子我很清楚，你的手部和脑部神经受损，应该和电击脱不了关系。当然虽然不治也能活，但最多八年，你就会变成个四肢瘫痪的傻子。” 陆水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我以为你会告诉江云别。” 孟文镜的讥讽毫不掩饰，“我不希望你拖累他。他已经为你付出了很多，如果一点回报都没有，他会疯的。” 陆水间给对方回了句谢谢，没得到回应，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想理她。 今天陆水间联系了苏白，让对方找个借口把江云别支出去，出门前江云别还皱着眉头，有些不爽。 陆水间调侃他，“总不能为了爱人连班都不上了吧？” 爱人两个字成功地取悦了江云别。 陆水间拿着注射器抽取了一管透明药剂，然后将针头对准了自己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完成了药剂注射。 冰凉的液体注射进她的血管，然后以极快的速递随着血液向全身蔓延，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液体注入的一瞬间，陆水间仍然感觉到了汹涌而来的剧痛。 全身受过伤的部位在这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受伤的那一瞬间，陆水间甚至幻听了自己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四周一片寂静，那一点点血液流出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充斥在陆水间的耳边。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耳边又响起了其他声音。 那是有人在说话，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覆盖着一个，最后变得嘈杂与混乱，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就要冲破她的耳膜，像无法摆脱的水蛭想要钻入她的大脑。 “水间，”一道声音清晰地和其他的声音区别开来，“我好像了一件错事。” “水间，我可能活不了太久了。” 砰的一声，陆水间倒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色彩褪色扭曲，最后停留在一张泪流满面的人脸上。 “对不起，帮我照顾好他。”
第40章 “我听说你和艾尔集团的二少爷订婚了, ”江佩有些无奈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陆水间靠在墙边，手揣在口袋里, 随口说，“不是什么大事, 师姐。” “订婚还不是大事啊, ”看陆水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江佩顿了顿, 提醒她, “艾尔集团的势力很大, 而且在向政治延伸，这个二少爷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好歹也是艾尔的人，我是怕你被卷进什么不必要的纷争里面。” 江佩还想要说什么, 又觉得现在说这些或许太早了, 只是叹了口气, 有些遗憾地说，“本来还想把我的助手介绍给你呢, 是个beta, 人看着踏实能干。” 陆水间知道她那个助手，戴个黑色眼镜，长相清秀。 陆水间笑了下，“以后再说吧, 没准儿还有机会。” 江佩奇怪地看了眼陆水间, 然后摇摇头, “你过来给我打个下手吧。” 陆水间换上了实验用的防护服和手套, 跟着江佩一起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只体型怪异的兔子被关在玻璃箱里, 陆水间打开玻璃箱，将兔子从里面拎出来，放在实验台上五花大绑。 兔子叫声尖利，江佩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将一管针剂注射进了兔子的身体。片刻之后，兔子四肢开始抽搐起来，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江佩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的摄像机一刻不停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然而下一刻，兔子就暴毙了，双眼流出血红色的液体，四肢也迅速萎缩下去。 “又失败了。” 陆水间印象当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这个实验室建立开始，不断有实验器材和实验兔被送进来，然后又一车一车地运走。 江佩放下摄像机，叹了口气，“看起来重组的基因序列还是有问题。” “水间，你知道吗，如果这项试验成功了，那么它可以改变无数被信息素控制的omega，”江佩冲着她笑了下，“他们可以不必生来脆弱，也不必成为alpha身下被欲-望支配的奴隶。但是，我又失败了。”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不稀奇。”江佩很快就恢复了良好心态。 陆水间看着她沉默了会儿，“师姐，我听说这段时间你家遭遇了两次入室。” 江佩愣了下，点点头，“放心，罪犯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师姐，”陆水间看着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这项实验的进行已经被人泄露了，你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目前来看，联邦的高层90%的都是alpha，政权、财权、军权这些重要岗位都掌控在alpha以及他们背后的财阀手中，艾尔集团就是典型的alpha独裁的支持者，所以作为beta身份的宋洛尔也被排斥出集团权力中心。 江佩笑了下，“放心，我已经向上报告了，申请了人身保护。” 陆水间轻嗤，“是吗？我进来的时候可没有惊动任何人。” 江佩哈哈地笑了起来，眨眨眼说，“那是因为是你，但凡换个人，早被注销身份了。” “师姐。” “水间，”江佩笑得很温柔，目光却很坚定，“我一辈子都受制于这可恶的信息素，向我厌恶之人卑躬屈膝，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还有孩子的孩子也遭受如此。” 陆水间看了她很久，最好叹了口气，“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虽然我专业不行，但是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希望老师在下面不要骂我们。” 两个人的老师一开始就是看走眼了，以为陆水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才收她进实验室学习，结果没想到陆水间除了当保镖别的什么都不干，直到老师去世，她才开始重新接触。 江佩温柔地注视着窗外，那里有年轻的孩子结伴而行，他们脸上洋溢着笑意，完全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 “你的调令下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你被调去第四街区，就我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视讯中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却愤怒变地咆哮着。 宋洛尔坐在桌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调令是临时下发的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到底是临时下发，还是你听到那个下等人的消息之后动用关系临时弄来的？”男人以一种极其厌恶的目光看着他，“就算给你权利也还是那么没用，只会围着一个下等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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