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在嘀咕什么？我先去做作业。”江雅满脸疑惑地越过林云峰。
林云峰看了看他和江雅刚才的站位，两个人之间不足一米，那丫头绝对听到了。
不过……不过她不想走，咬碎口中的棒棒糖，甜味弥漫在口中，林云峰头一次觉得糖还不错。
另一边的两人正就着夕阳的余色奔跑。
“慢一点，慢一点，你等等我呀！”
“你快一点，公交车马上就要走了。”
程翌一马当先地跑在前方，在公交车即将开走的瞬间，及时跑到上车口。没等多久，云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到了。
她额前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双颊的红晕染在如玉肌肤上，气喘得不行。投完币，她在空荡的公交车上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我已经帮你拦住公交，你跑慢一点。”程翌笑着，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不，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上公交，把我甩在这。”接过水，云归快速拧开，灌了一口。
“这像我会做的事？”程翌挑眉，思索一番道：“确实像。”
“你是真得狗！”
“所以狐狸犬是这个意思，像狐狸一样黑心的狗子。”
“你反应挺不错。”云归眨眼一笑。
两人在公交车上轻松笑谈，这一切只因心中最大的石头被搬开。
上天最终还是眷顾那个在泥潭中生活的坚强女孩，没有让她遭遇更大的不幸。
时间一转，过了一个星期。
二中校门口，云归眼睛紧紧地盯着摊煎饼果子的老师傅，乐齐齐眼睛紧紧地盯着手表。
“30秒，还剩最后30秒，哦不，现在只有26秒了！”乐齐齐紧张报数。
“来不及了！”
云归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煎饼果子，扯着恋恋不舍的乐齐齐冲进学校。
“小姑娘，你们的煎饼果子，不要了吗？”
低头做煎饼果子的老师傅抬头就看到她们两人的背影，连忙大声喊，早已远去的两人当然听不到。
看到下一位的客人身上穿着和两个小姑娘一样的校服，老师傅眼睛一亮地道：“小伙子，你和她们是一个学校的，你把她们的煎饼果子送进去给她们，那个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你一定认识她。”
“好的。”
身穿三中校服的程翌接过煎饼果子，笑着答应。
与此同时，踩点冲入教室的云归和乐齐齐得知一个让她们痛心万分的消息。
“什么？老班今天没有来，啊啊啊，我的煎饼果子啊！”乐齐齐捂着胸口倒在桌子上，一行清泪默默流。
云归掏出纸笔，画了一个圆圆的大饼，内心默默催眠，这是一个饼，这是一个饼，实力演绎什么叫画饼充饥。
“云归，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正在画饼充饥的云归，抬头看去，才扫到大波浪卷发，她就知道是谁，全班只有她一人咬牙死撑说是自然卷，留住她的大波浪。
“叶丽雅，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是这样的，我听说云归你会钢琴，是不是呀？”叶丽雅挂着微笑，眼中满是轻蔑与质疑。
来者不善！
云归将笔放下，嘴角微弯，宛如在阳光下折射璀璨光芒的宝石：“一般，也就钢琴十级的水准。”
其实才七级，但有人挑衅，自然吹得更厉害一点。
叶丽雅一脸不信地激将道：“哎呀，那这样的话，云归你一定能获得全市青少年钢琴比赛的冠军啦。”
云归哪能受这种气，想也不想地开口：“当然可以。”
叶丽雅眼疾手快地从包中掏出比赛报名表：“那你敢不敢报名，去证明一下。”
“证明给她看！云归必胜！”
围观的群众中突然响起一声，这一声如同火上浇油，周围的同学们纷纷被带动，齐声大喊：“云归必胜！云归必胜！”
靠，这是一场局，迟顿的乐齐齐才发现不对劲，连忙向云归使眼色，可太晚了。
最后的退路都没了，云归索性不要退路了。
她双手抱胸，眼带寒芒地直视叶丽雅，这家伙就是来找茬的：“怎么不敢，我赢了，你要怎么办？”
“绕着操场跑三圈，大喊我是猪，如果你输了也是一样。”叶丽雅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没问题。”云归接过报名表。
乐齐齐开始考虑如何打晕其他参赛选手，为了云归，她愿意去看守所蹲着。
窗外，站在走廊上，手里提着煎饼果子的程翌低下头，碎发掩盖了眼中的笑意，低声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早自习时间结束，乐齐齐拉着云归来到大榕树下，一脸严肃：“你知道你要参加的比赛是什么比赛吗？”
“知道，一场钢琴比赛。”云归点头。
乐齐齐扶额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比赛的性质，是自嗨式业余比赛，还是专业比赛。”
“你知道？”
“嗯……不知道。”乐齐齐讪讪一笑。
云归笑道：“我知道，这是一场业余比赛，不是专业级的，所以我不是很慌。”
虽然嘴上这么说，云归眼底还有紧张，她在业余中也不是第一，而且叶丽雅是有备而来，谁知道她有什么计划。
不，她不会输的！！
“哦，年轻的云归同学，你掉的是这个加肉加蛋的煎饼果子，还是这个只加蛋的煎饼果子。”
云归转身，见阳光随榕树晃动，程翌长身玉立站在她身后，保持河神的微笑脸，手里拿着两个煎饼果子。
她的紧张如初雪见冬阳消融，肩膀开始震动，眼睛弯出弧度地回答：“我掉的是加肉加蛋的煎饼果子。”
“给你。”
“河神大人，你不奖励诚实守信的我吗？”云归眼神瞄向另一个煎饼果子，像一只馋嘴的小猫。
乐齐齐也顾不得震惊云归通敌，连忙上前把自己的煎饼果子拿到手。
“煎饼果子送到，我就先走了。”
程翌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长腿一蹬，双手一撑，快速爬上墙，整套动作干净利落，如行云流水，十分帅气。
“钢琴比赛的事，我有办法。”
程翌坐在墙上低头看着云归，清晨的初阳落在他身后，风扬起蓝色的校服，他的笑一如既往的干净温柔。
不等云归回应，那片蓝色消失在墙上，那一抹笑却印在心间。
“好帅，他真的好帅呀！”乐齐齐抓着云归的手，眯起眼睛感叹。
“还行吧。”
云归咬了一口煎饼果子，垂下睫毛遮挡住眼里的动摇。
“如果是和你哥，比起来还差差一点，虽然你哥很恐怖。”乐齐齐放开云归的手。
云归一脸怀疑：“他比我哥帅，你审美有问题。”
“喂喂喂，很明显，你哥更帅。”
“程翌，帅！”
“谢谢，孔雀小姐对狐狸犬的夸奖。”
墙的那边，传来程翌含着笑意的声音，他还没离开墙边。
云归脸色飞红，脸上的热度都可以加热煎饼果子了，乐齐齐蠢蠢欲动。 ---- 非常谢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各位小天使！！ 感谢在2022-03-13 11:08:22~2022-03-14 11:1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格雷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晚灭的灯 = 程翌单肩背包，站在一栋红砖墙上爬满壁虎的小洋房前，他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有些泛旧的门。
院子里有一处紫藤花架，此时紫藤花未开，只有绿叶迎着黄昏的风招摇。
小洋房的主人坐在花架下，手里拿着一封信件，头也不抬得道：“你小子是出了名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新的编舞，来找我一起编曲。”
程翌将书包放下，坐在洋房主人对面，拿一个橘子放在手中，细细剥开，笑道：“小叔你又在挖苦我，我这次纯粹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请你帮个忙。”
洋房主人抬起头，模样与程翌有三分相似，脸上架着金丝边的眼镜，添得几分斯文儒雅，嘴角扯出一抹笑：“我就说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看你是主要目的，帮忙是次要的。”程翌将剥好的橘子摆在盘里，放在程晓生面前。
他无意间瞥到程晓生手里的信，粉嫩嫩的信纸，纤细瘦小的字体，还有末尾处的红唇印，都在昭示它是一封情书。
“我是不是快有小叔母了？”想到小叔母胎单身至今，程翌笑着调侃：“之前比赛有赚奖金，刚好可以随份子钱。”
程晓生将信纸合上，修长分明宛如艺术品的手抵着额头，轻轻地揉：“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写给我的，没满18，小姑娘把我当成憧憬对象，我在想要怎么委婉回绝。”
一听这话，程翌沉默了。
他这位小叔是一位享誉全球的天才钢琴家，他这一次来找他的目的就是想请小叔出山，帮他教导云归。
但现在他迟疑了。
小叔长得清俊斯文，为人性格温和，在钢琴上又有不出世的才华，再加上女孩子好像大部分都喜欢成熟一点的男生，这个 BUFF叠地满满当当。
万一云归，她……她喜欢上小叔，然后……
导致…成绩…退步了。
心突然酸涩，程翌盯着眼前的橘子，这橘子好酸，还没入口就能闻到这股酸。
“快点说，你要我帮你什么忙？我待会儿还有客人来访。”程晓生推了推眼镜。
程翌将先前的计划拍死腹中，开口问道：“小叔，你觉得我的钢琴水平如何？”
“我常常指点你，你的水平我很清楚，有演奏级的技巧，曲调的感情处理方面堪称第一梯队。”
“我教人算误人子弟吗？”
“当然不算，你来找我帮个忙就只是问这个问题？”程晓生笑着，眼神温和地鼓励道：“就算你现在放弃花滑，转到专业钢琴演奏这条路，我相信你依然能够成为一颗耀眼的星。”
他一直都希望这个侄子能和他一起攀爬钢琴的道路，继承他的衣钵。
“谢谢，小叔。”程翌嘴角不自觉勾起，将书包背上，朝程晓生挥手道：“那我不打扰小叔了，下次再来看你。”
“臭小子。”程晓生笑骂一声，由着他走，自己则继续思考如何婉转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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