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四爷回来,我打问过他口风,我也实话同你说了,这个岚珊没什么分量,咱们要处治她,刀头堂那边多半也不会管了。” 李栩月眼神闪了闪,“那...” 姰暖,“道理你明白,弟弟的风流债,四爷不爱管,父亲也正生气,提都不愿意提。” 李栩月眸色黯淡,垂下眼喃喃说。 “她肚子里有孩子,父亲暂时不发落,也是顾忌着,怕那孩子真是江家血脉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姰暖声线徐缓。 李栩月怔了下,抬眼看她。 姰暖摇头,“这不要紧,你是因为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而较真儿么?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李栩月唇边嚅喏,“我...我是怕那孩子,若真是五爷的,那...” “所以,真是五弟的么?” “...现在不知道,得等生下...” 姰暖清笑打断她,“是啊,不知道,不止你不知道,五弟自己也迷惑呢。” 李栩月,“......” “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你可千万别较真儿,你捏着这事跟他较真儿,他跟你来气,脑子一不清楚,就为赌气非得认了那孩子就是,你怎么办?” 李栩月愣愣的,张了张嘴,脑子里似有团浆糊,喃喃问。 “是,我,我该怎么办?” 姰暖觉着这弟妹,简直笨的让人心疼。 她好笑的抿了抿唇,浅叹一声。 “你记得那天五弟挨打,他怎么说?” 李栩月迷茫,江川说了挺多,她不知道姰暖问的是哪一句。 姰暖干脆自接自话,“他说,他早都断了半个来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种。” “这不说明,他早对岚珊失去兴致了?岚珊为什么闹?因为想母凭子贵,攀紧老五。” 李栩月茫然点头,“是,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江大帅下令把人看管起来,却并没有做下处治决策。 她猜测,大帅一定想等岚珊生下孩子。 李栩月黯然垂着眼,“她这么胸有成竹敢找上门,多半就是五爷的吧...” “什么叫成功了一半?” 姰暖不答反问: “没成功,就等于失败。” 李栩月愣住。 姰暖,“先别管那孩子,也别管岚珊,你若想解决这件事,从她身上入手没用,不要本末倒置,想想从老五身上入手。” “这件事,不论谁插手,都解决不了根本。” “只有老五自己迷途知返,才算真正了结。” 李栩月眼帘颤了颤,继而垂下眼无声轻叹,走到廊下围栏前半倚坐下,半晌才心绪复杂地开口。 “道理我懂,可我无从下手,四嫂,我跟五爷闹得很僵,我心里过不去,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跟他之间,从未有过夫妻情深,就算是和好如初,也不过如此。” “我很迷茫,我不甘心,可又无从下手,无力施展......” 姰暖月眸沉静看着她,只问了一句话。 “你想做第二个大嫂么?” 李栩月眼睑轻煽,下意识摇头。 姰暖,“你若不想,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也别坚持那些没用的,日子都是人过的,你想过成什么样子,全看你怎么做的。” 言尽于此,姰暖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各人秉性不同,观念不同,遇事的看法和抉择终究也都会不同。 姰暖不能指导她以自己的方式去活着。 毕竟,她不可能给人出一辈子的主意。 夫妻间的事,作为外人,她也不可插手太过。 只有李栩月自己过下来的日子,才真正是她自己的,谁都无法改变。 —— 李栩月在廊下坐了许久,吹了半晌的冷风。 姰暖离开后,她有一瞬间感受到孤立无援的茫然,她时常有这样的感受。 但凉意吹在面上,激灵灵打个寒战后,头脑的思绪却越发清醒了。 她想做薛紫凝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她还不到二十岁,绝对不能看着自己这么没用,眼观着几十年后的落寞路,还一步步往下走。 她想往上的。 满腹思绪地晃悠到府门外,回过神,瞧见街上停着辆车,车灯亮着,但车牌并不是江川的。 李栩月立在台阶上,唇瓣抿的很紧。 已经很晚了,江川的车不在这儿。 说明他自己走了,并没有等她。 这一刻,她浑身冷透了。 “...五夫人?” 低轻试探的语声饱含惊讶,从身后传过来。 李栩月猛然回神,回头看过去,瞧见胡秀秀牵着女儿,从二进院门走出来。 胡秀秀看见她,眼里惊讶,很好的掩饰在温柔笑意下。 “您还没走?” 李栩月嘴角肌肉牵了下,看了眼她身边的小月月,浅笑颔首。 “正要走了,我...” “我们...” 被人撞见,胡秀秀也很尴尬,说不出周津禹就在外面,顺道送她的话。 两人面对面尴尬,直到府门外插进来一道温润笑语。 “我们正要出去,顺路送五夫人一程。” 两个女人尴尬的面面相觑被打断,齐齐看向门外说话的男人。 月月嬉笑唤了声,“周伯伯!” 小孩子天真无邪,还不懂看大人眼色,撒开胡秀秀的手,就朝周津禹跑过去。 周津禹在她跑过来时,两手一抄将她抱起来,俊朗风流的眉眼间笑意越发柔和。 月月说,“娘说周伯伯请我们吃好吃的,是去酒楼吗?周伯伯家酒楼的菜最好吃了,我想吃海虾!” 胡秀秀脸色涨红,羞的无地自容,飞快瞥了眼身旁的李栩月。 周津禹朗笑几声,旁若无人地跟月月承诺。 “吃海虾,不过咱们不去酒楼,换个地方吃。” “好~!” 安抚好孩子,周津禹抱着月月看向两个女人。 “天色不早,走吧?” 李栩月,“......” 胡秀秀,“......” 几人不尴不尬地,陆续坐上车。 这一路,李栩月心思涣散,也没问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深更半夜单独带着孩子约会。 她想的最多的是,连胡秀秀这样带孩子的寡妇,都有男人疼的。 她却连自己的丈夫都笼络不了,居然已经落魄到这样的地步了...... 女人都有很强的好胜心。 会不自觉地跟身边的任何女人相比。 如果一个人方方面面都不如自己,却偏偏有一面又赢过她,这种反差感会令人难受至极。 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扳回这点反差感。 * 回到小公馆。 李栩月下车,谢过周津禹,便走进庭院,匆匆拾阶而上,进了前厅。 门外的洋车开走,二楼半敞的窗帘猛地合上。 江川听见‘咚咚咚’地脚步声上楼,还有李栩月低声跟女佣说话的交谈声。 他青着脸走过去,一把拉开房门。 “站住!” 李栩月都走到了婴儿房门外,正要推门进去。 深夜寂静,被他这道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惊了一跳,捂着咚咚跳的心口舒了口气,转头看过去。 江川阴沉着眉眼,立在主卧门框下,视线幽幽盯着她。 “这么晚,你一个人去哪儿了?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妇道人家!” 内心先前被激起的不平,以及方才被吓到的郁气,在这一刻凝聚。 李栩月眼里掠过恼意,几乎是冲口而出顶了他一句: “我去哪儿了,五爷能不知道?不是你把我丢在少帅府的?!” “......” ......
第470章 怒不可遏,离家出走 江川含着冷怒的眼眸,因为她这句顶撞而愣住。 李栩月咬了咬牙,想再说什么,终究是不想搭理他,扭过脸推开婴儿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房里亮着床头灯,奶妈妈正靠在沙发上打盹儿,听见动静豁地清醒过来,连忙站起身。 “夫人...” 李栩月摇了下头,示意她安静,又走到婴儿床边看儿子。 看到小家伙安详熟睡的小脸儿,她内心的郁气奇迹般被抚平一般。 然而,身后再次传来低沉沉压抑着怒意的命令声: “你给爷出来!” 奶妈妈和女佣看着阴沉着脸的江川,俱是吓得一脸紧张。 李栩月回头,瞧见他脸色铁青,叉腰立在房门外,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架势。 心头刚抚平的郁气,又一次膨胀。 她气不打一处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怕吵到儿子,干脆地转身走出房间,过门时还撞了江川一下。 江川又惊又愕,豁得扭头瞪向她。 “你......” 发什么疯? 被鬼上身了?! 李栩月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直接进了主卧房门。 江川咬紧后槽牙,气势汹汹追上去,反手就要摔门。 “你发什么疯...” “别摔!” 李栩月眼疾手快双手扒住房门,不满地皱着眉看他,声量压的很低。 “摔门多大的动静?你想吓着锦儿?” 江川因怒意而紧绷的面皮肌肉,隐隐抽搐了下。 李栩月推开他握在门上的手,轻轻将房门关上。 江川,“......” 她抬眼看过来,面上神情漠然疏离。 “五爷凭什么发火儿?” 江川鼻子差点儿气歪,“你不看看几点了?你坐谁的车回来......” “几点了?” 李栩月牵唇冷笑了声,“五爷在少帅府去看岚珊,不顾我的颜面,又独自把车开走,将我丢在那儿被人看笑话!我这个时辰能回来,都算是走运的!” 江川瞪着眼,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李栩月唇角带出几分嘲意。 “我都没恼,你恼什么?” 江川恼羞成怒,“老子问你深更半夜,坐谁的车回来!” 李栩月垂下眼,遮掩住眸底一掠而过的嘲讽。 “五爷何必管呢?毕竟,是你把我独自丢在外面,难道要我走路回来?” “说那么多废话!老子问你谁的车!” “周老板的,怎么了?” 江川眉心褶皱一拧,“周津禹?” 周津禹这么晚去少帅府?还专程送李栩月? 吃饱了撑得? 李栩月,“周老板给阔阔送生辰礼,四嫂托他送我回来,不行么?” 撂下这句话,她淡淡扫了眼江川,转身开门,离开了卧房。 江川从思量中抽神,气的两步追上去,一把将人拖回来。 “老子让你走了?!” 他手力捏得大,李栩月手腕疼得皱紧眉头。 “五爷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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