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莫名心颤,跟着坐起身。 外室里黑着灯,隐约能瞧见门外走廊的灯光打进来,江四爷和项冲立在外室门边低声说话。 他似是有些兴奋,只穿了条亵裤,还赤着脚,带上门就出去了。 屋内恢复沉静,姰暖坐在床上缓了缓神,半晌心跳声才平静下来。 她预感应该是事成了? 那个宋万山,真的被四爷的人除掉了。 凌晨三点多钟。 姰暖躺回被窝里,了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响起车门磕碰的声音,而后是洋车驶离的车轮碾压声。 她以为江四爷出去办事。 结果没过两刻钟,房门自外被推开。 姰暖诧异回头,男人高大的身影穿过外室走进来,他步伐很快,转眼到了床边。 “四爷?是有什么事…” 她撑着手臂正欲坐起身,却被他一手按住肩头,压进软枕间。 “暖暖,陪陪爷。” 他呼吸很重,又隐隐压不住兴奋。 揭开薄被覆身上来,微凉的手目的明确,将她睡裙宽敞的衣领从肩头扯落,又滑进去。 姰暖被迫承受他突如其来的热吻,感受到他浑身肌肉紧绷。 他一时心情高涨,就像个犯了瘾的人,要从她这里取得慰藉。 姰暖想起大帅夫人的殷殷叮嘱。 可她潜意识里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扫四爷得兴。 于是她没说话,默默迎合着。 江四爷比前两次都要热血沸腾,尤其姰暖那么温顺,任他摆布。 肌肤的温度彼此渲染。 她每一声隐忍的细碎,都犹如火上浇油。 直到他隐隐弄疼了她,她才惊呼着微慌挣扎。 江四爷又很快收敛,体贴怜爱起来。 时间太久,他不知疲惫。 直到窗外天光透亮,才翻身躺下。 余韵消缓,江四爷想起查看姰暖的状况,才发现小姑娘发丝凌乱,侧着脸满头汗湿,已经睡了过去。 姰暖雪白肌肤此时笼了层霞光,像沁了温水的蜜桃,整个人甜美而糜艳,分外诱人。 他心头柔软,搂着她亲了又亲,又去抚摸她肚子。 小家伙安安静静地,轻轻动了动,像是没受任何影响。 江四爷安下心,径自下床去洗漱,又轻手轻脚替姰暖擦拭整理过,而后下楼去找姰恪。 他衣衫单薄,话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爷没按捺住,有些失分寸,你给她看看,别动了胎气。” 一大早被敲门吵醒,姰恪揉眼的动作一僵。 他麻木复杂地定定盯着江四爷,嘴角隐隐抽搐。 青着脸上了楼,见姰暖粉面桃腮睡得安静,他沉下心来替她把了脉。 半晌,姰恪暗暗舒了口气,站起身怒视立在床尾的江四爷。 “你能不能忍忍!还是人吗?分房吧!” 江四爷见他方才舒了口气,心里便安宁了。 闻言,瑞凤眸波澜不惊睨了眼姰恪,语气淡淡。 “不分。” 姰恪忍无可忍,走到他面前同他对峙。 “上次在江公馆我便很窝火了,这些话我不吐不快,你…” 他情绪不好,语气更不好。 江四爷一把扯住他衣袖,看了眼床上沉睡的姰暖,沉声打断姰恪。 “别吵,出去说。” ……
第89章 我妹妹跟着你,像你豢养的金丝雀 江四爷带着姰恪去了书房。 大清早五点多钟,佣人们都还没起来忙活。 姰恪被江四爷吵醒,原本就心气不顺,现在被他做的荒唐事这么一激,有些情绪爆发口不择言。 “上次在江公馆,大帅和大帅夫人当着我的面,便那么随意看待暖暖,我已经很窝火!” “不错,我们是出身不富贵,可我们兄妹相依为命,活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谁还没有尊严?谁愿意对着人低声下气,被人瞧不起?” “原本都好好的,是你让暖暖怀了身孕!” “事情不是因我们而起,我们也并非贪婪你江公馆的地位权势!” “你带暖暖来云宁,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真端得清吗?!” 江四爷明白姰恪心里一直不爽,对他有芥蒂。 只是这次才借机将情绪发出来而已。 他并不恼火,清声答他,“爷会娶她为妻,这点一直端得清。” 姰恪怒视他,“你怎么对她的!你真把她当妻子吗?她现在哪点像是你的妻子!” 江四爷薄唇微掀,眼睑动了动,没接话。 姰恪薅了把头发,在原地踱了两步,又沉着脸说道。 “打从到云宁城以后,我只看到你在替自己谋划!” “是,暖暖说得没错,男人有野心不是坏事,可那是你的事,我半点都不想揣测也不想插手。” “我妹妹跟着你,除却圈在这间院子里,像你豢养的金丝雀,没有半点像是个要议亲成婚的女孩子。” “我们是为这件事来的,只在意这件事!” “可你们江公馆,没人在意她,她在那些人眼里就只是个给你延嗣的工具!甚至不配跟你谈婚论嫁!” 姰恪越说越气,尤其想到江四爷在姰暖大着肚子的时候,还这么没分寸地行房事,他就更气。 他满眼不理解地盯着江四爷。 “你又是怎么待她的?你说你要娶她为妻,你心底里真把她当妻子吗?” “妻子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定义?” “她跟在你身边,现在究竟算什么名分?” “你懂不懂,你觉得不要紧也没那么重要的这件事,就是暖暖最在意的!” “你只想着自己舒坦,自己顺意,你想没想过她一直在委屈自己?” “善解人意不是只有女人能做,她体贴你的难处,麻烦你也别那么理所当然,学着体贴体贴别人行不行!” 江四爷修眉冷肃,静静听他发泄了片刻。 等他停下来,才黑眸深沉地开口。 “说完了?” 姰恪瞪着眼,胸膛起伏,喘气依然不匀。 江四爷视线沉缓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启唇时声线清淡。 “她在意名分,爷心里清楚,说过要娶她为妻,便一定会娶她。” 他薄唇浅抿,上前半步,态度温和语声平稳。 “你是她哥哥,心疼她替她鸣不平,爷能体谅你的心情。” “只是男女私情这等事,第三个人不好干涉。” “爷怎么待她,她是否情愿,是否委屈,唯有我们两个人清楚。” “暖暖很聪慧,她不是一昧委屈自己的人,爷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管,省得她知道了,也会不自在。” 姰恪一口气堵在胸口。 “……” 江四爷抬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而后自他身侧绕过,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徒留姰恪独自立在书房里,好半晌,才憋火地长舒口气。 —— 姰暖醒来时,窗外晴光已经泄满了半张床榻。 她睁开眼,就瞧见江四爷坐在窗下沙发上,正安静地垂眼翻书。 他在家时穿着闲适,一身银灰素绸的长褂长裤,修长的腿交叠,鬓发乌黑如墨染,衬得肤色越发净白,眉目清厉冷峻。 只单单坐在那里,沐浴着晨光,是通身的矜雅清贵。 姰暖躺着没动,就这么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江四爷修长的手翻了页书,又似不经意地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醒的。 “醒了。” 男人眼尾笑痕温润,合上书,起身走过来。 他在床边落坐,手撑在她枕边,拢了拢她颊侧略微凌乱的乌发。 “十点多,饿不饿?身上哪里不舒服?” 姰暖侧了侧头贴着他手,月眸浅弯同他对视。 “没有不舒服,只是四爷怎么还在家里?我以为昨晚有急报,四爷今天会很忙。” 江四爷唇边牵着笑意,眉目清润温和。 “澜北突然发生动乱,宋万山在与军火商接头时意外死于暗袭,他是澜北军营的定海神针,未免造成军心浮乱,江戟又不在军中,他的心腹,一定会将宋万山的死讯死死按住。” “估计今天,澜北军营的电报就会递到江公馆,大约会说宋万山遭遇败寇残余部队的暗袭,危在旦夕。” “江戟上次被大帅鞭打得厉害,伤势未愈,他就算要着急赶回去了解实情,稳定军心,大帅也会派别人随行去一趟澜北。” “吃力不讨好的事,爷可不想掺和,所以不能回去。” 姰暖没想到他说这么详细。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那要是大帅拨电话来,非要四爷去呢?” 江四爷不甚在意地轻挑眉梢,将她滑落肩头的睡裙衣领往上拎了拎。 “那也不去,动乱发生时,杜审就在澜北暗查不明去向的那六成军火,原本就很敏感,爷再要跟去,更洗不清。” “那江三爷若是将事情往杜审身上推,大帅若是怀疑起来,四爷想好怎么脱身了?” “他几次剥削爷军火粮草,爷派人去查问本就是理所应当。” 江四爷眼睑微眯,“何况宋万山一死,江戟会焦头烂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这个时候不会希望爷因为军火被私吞一事再咬他,所以他不会将这事捅到大帅面前,自然也不会提起杜审。” “他不提,宋万山的死,就跟爷扯不上干系。” 毕竟人已经死了。 就算江戟笃定是他干的,真到大帅跟前掰扯,他拿不出证据。 江戟很清楚,就算是证据确凿,大帅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亲儿子怎么样。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宋万山的死因,也不是替他讨回公道。 而是稳固澜北军营的军心,以及跟军火商牵头。 至于以后江戟要怎么为宋万山报仇,反正他跟江升也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江四爷不在乎。 姰暖听到这儿,也就没有再多问。 军中事宜,她的确也不好多打听,私心里也不想去头疼费神。 她掀开薄被下床,“饿了,四爷可用过早膳吗?” “在等你。” 江四爷弯腰将鞋子捡到她脚下,看她穿好了,单手扶着人起身。 “今日没事可做,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姰暖惊讶抬头,“出去散心?四爷陪我吗?” 江四爷瞧见她眼底的惊喜和难以置信。 他黑眸柔和,修长大手搭上她发顶揉了揉。 “那边乱了套,咱们得躲着些清静,是不是没出过海?带你乘船,到海上玩儿两天。” 姰暖又惊又喜,很是期待。
第90章 委屈?你说跟着四爷吗? 云宁城东边就是一片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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