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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让她去找涵姐，说是涵姐的意思。 涵姐今天心情好多了，没为难，给了莫莉一个信封说是这几天她和小美的工钱，就让她俩走人。莫莉有些急了，非常卑微坦诚的哭求，甚至说可以少拿三分之一工钱。 涵姐叹了口气，她其实面试时就看上莫莉了，还是大学生，现在那些南方老板，看不上没文化只会划拳的姑娘，她想找点有文化的，可莫莉是黄毛的人介绍来的，就没强求。 本来那天她撒完气，也想让她俩继续干，一是冲着黄毛，二是现在真缺人。却没想到，有人来给她递话，让赶人。 看涵姐不吐口，莫莉想到什么，“阳哥，上次来找你的阳哥，我是认识他的，看在阳哥面子上，留下我和小美行吗。” 涵姐皱皱眉，“你和阳哥很熟？” 莫莉撒谎点头，不管如何她现在必须留下。 “你要和他熟，就该知道，是他不愿意你留在这，他来和我说让你走。 我觉得吧，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是黄毛推荐来的，还认识阳哥，你是哪边的人啊。” 莫莉听得懵了，但脑子还算转的快，“我去找阳哥说，是不是阳哥点头，就能把我俩留下。” 涵姐皱皱眉同意了，“行，你去找门口那个彭城，他知道阳哥在哪。还有啊，我提醒你一句，上面两个哥不合，你只能抱一个大腿，别最后惹火上身。” 莫莉跑到门口，几个保安在抽着烟，最年轻那个就是彭城，莫莉认识他，过去说想找阳哥，让彭城帮着带个路。 彭城一听小姑娘找，挑挑眉把她拉到一边，上下打量，“找阳哥什么事啊，和阳哥很熟啊。” 莫莉抿着嘴没说什么，看着彭城，想起这地方的规矩，拿出十块钱，彭城嗤笑一声，“打发叫花子。” “那我自己去找。” “回来，懂不懂规矩，是你乱闯的吗？小心惹祸。”彭城勾着她衣服，抽走了她手里的十块钱，“等着吧，我去帮你叫。” 彭城进去大包外拉了个服务员让把阳哥叫出来，服务员为难的，“王老板来了，航哥他们都在里面呢。” 彭城想也是，就拍着服务生说一会让阳哥到门口，有个姑娘找他，他就走了。 这话带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莫莉不敢站在门里面，怕妨碍来往客人，只能站在门外靠边上位置，天冷她出来匆忙没带围巾，冻得缩成一团。远处两个保安在议论她，前天和小美的事在服务生中都传遍了，不懂规矩在这种地方是大忌。 这条街除了夜总会还有一些舞厅，酒馆，走过路过的，有喝的烂醉的。莫莉在路边躲开这个，躲不开那个。有个喝多的酒鬼，在莫莉面前直接吐了，那人趴在地上抓着莫莉脚踝不松手，莫莉喊了好几声也没躲开。 着急的回头去看门口保安，可几个保安在一起抽着烟调笑就当没看见。 就在莫莉为难的时候，有人过来一脚把地上那人踢开，“装个屁，赶紧滚，也不看什么地方。” 秦瀚阳过来踢了一脚，地上的麻溜爬起来跑了。 秦瀚阳拽着莫莉往旁边胡同走，莫莉被他脸上戾气和刚才那一吼吓一跳，本能挣扎了几下，却被秦瀚阳一把扔进胡同，按在墙上，“不是让你走？涵姐也和你说的清楚明白了吧，这种地方你别来，这么点小岁数下海，以后哭都来不及。” 几年没见，再见却是这般态度，莫莉直觉不平，无奈害怕以及对方劈头盖脸的话，让莫莉先是委屈，后又不服，鼻子酸涩的，“让我走说的容易，要是好人谁来这啊，不都是缺钱？你说的好像为我好一样，可问过我的意愿吗？还有，咱们很熟吗，你是我什么人啊，就帮我做决定？好歹以前我在天台救过你一次，你也不该现在问都不问就断我财路。” 莫莉瞪着眼睛，满腔愤怒，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秦瀚阳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凶了，皱眉缓和了一下语气，“缺多少钱，我给你。” 说着拿钱包塞给她，“这地方，你这样小姑娘进去，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你以为这是哪，可以让你来赚钱？不要命了。知不知道你早就被人一步步算计了，现在不跑，就是个死。” 莫莉被他这架势也是气到了，将钱包扔回去，“我就要留在这，这里是我争取来的，你凭什么用你的身份把我踢出去，我就是要挣钱。你这些不够，我欠了利滚利，我爸住院也要钱，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凭什么管我，几年不见，一见面你就问都不问的把我踢出局，你没资格。” “你不是在上大学吗，怎么去借外债，你脑子被驴踢了。那就是坑，就等着你这种傻子往里跳呢。你是觉得上了大学自己聪明，有优越感是吗？我告诉你，在社会上，你不懂规矩，就算博士也照样是个死。” 莫莉的事，秦瀚阳知道后就悄悄找人打听了，他自觉莫莉不该出现在这，是麻烦他也不该管。但到底过去有一段萍水相逢的少时情谊，眼看着她掉进坑里他真受不住，“现在还来得及，三千，我再多给你两千，五千块，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你收拾东西离开这。”秦瀚阳从钱包里把早就准备好的钱放她口袋里。 莫莉没想到，秦瀚阳能给她这么多钱。 秦瀚阳叹了口气，“你也说了，当初在天台救我一命，算我欠你的，钱给你，你赶紧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贺子农。” 一听这个名字，秦瀚阳脑子就炸，“我不叫贺子农，以后别叫这个名字，就像你说的，咱俩不熟，以后别来找我，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说着他就往夜场里走，莫莉却追上来拉住他，“我会还钱给你的。” “用不着，只要你别来这，也别找我。还完债，就算打工也别到这种地方，上你的大学，你和我就是两条路上的人。 以后学聪明点，别被人骗了。黄毛那种人你也敢惹？” 莫莉还是没松手，“你这几年过的好吗，你没上大学？” 秦瀚阳回头，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内心挣扎。他不该承认自己的身份，更知道有人知道他过去的身份，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他把衣角从莫莉手里抽回来，狠狠的冲她吼了一声滚，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47章 叶莹 莫莉拿了那笔钱先把利滚利还了，剩下的在附近找了个半地下室，短租一个月，能挺到开学。 之后回员工宿舍接小美，小美看她收拾行李，“咱们真走啊，我不想走，在这挣的多。” “这几天工钱都结了，走吧。” “我不走，离开这咱们怎么活啊，大排档已经不要我了，我去哪工作。” “你手这样了就吸取教训。” 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小美拉住她，“要走你走，我要留下，我都和宿舍里的人说好了，她们帮我去和涵姐说，最近缺人，会留下我的。” “涵姐不会留你的，走吧。” “为什么，你都没问过涵姐。” “我说你就真想在这堕落？” 这句话也是莫莉急了，小美瞪着眼睛，“堕落？我是堕落啊，只要赚钱我啥都干，我不像你是大学生，你来这挣个快钱，出去以后你还是大学生。我啥也不是，其实在你心里也没瞧得起我吧。” 小美直接去找涵姐，莫莉无奈只好追过去。 找到涵姐时，黄毛也在，小美不管不顾的哭，让涵姐给她一口饭吃，再也不敢犯规矩了。 涵姐脸都青了，黄毛却笑着，“这么好看的人，涵姐还不留下，什么规不规矩，太子爷上次不是还要年轻的，你说招不上来，这不现成的吗？多大了？” 小美一听赶紧抓住机会，“刚满十八，我很会喝酒以前在大排档我是销冠。” “哎呦，一看就好苗子。” 黄毛似笑非笑，涵姐心里气，却也不敢做声。 小美留下了，她还游说莫莉留下。 莫莉叹了口气，“你得偿所愿了，每个人路不同。”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莫莉想了想，终究心软点了点头，小美才笑出来。 临近过年没了工作，上次秦瀚阳给的钱也在医药费上花的七七八八。莫莉有些慌，好在这个时候，中介找到她，说有份家教。对方要的急，学生又都放假了，中介就想到了她，虽没有证明，但对方说也行。教外语，就是价格低，问莫莉做不做。 哪还有得挑。中介很殷勤的和她说这家的事，让晚上去，莫莉有些奇怪现在学生都放假了，为什么晚上，中介说是家长白天工作不方便云云的，莫莉也不疑有他。 只是在出门前，碰到个男的进来询问家教的事，中介以为莫莉已经走了，就对那男的为难的说临近过年没人了。那个男的挺着急的，说自己女儿这学期成绩下降的厉害，想年前给女儿补一补文科全科。 中介敷衍着说暂时没人让他回去等信，留电话，那男的说自己马上出差了，这事挺急的，价高点也行。他女儿是邺城五中的，好学校，以前成绩不错底子厚，就是这学期不知怎么的成绩就下来了。 莫莉一听五中感觉耳熟，外加那人说价钱高就跑回来，问她行不行。 中介皱皱眉，想说话，那个男的就细问了莫莉的情况，莫莉还拿出学生证来，男的就说一个小时可以给二十五块钱，要是中午帮忙做顿饭再加五块，因为除了女儿家里还有个瘫痪的爷爷。 莫莉一口答应，中介都没插上嘴。只能拉着莫莉说，她不是已经有一份家教了吗，莫莉觉得时间不冲突。 中介又说，不能一个人两份家教，得给别的学生留点饭。莫莉就奇怪了，中介刚才不是还说没人，但以为是中介故意抬高价，就没深想。 磨了半天中介最后没办法了，就说这个家教工作可以给她。莫莉高兴地什么似的，她没想到，这么幸运，这一天就是五十块钱，只要省一点，开学就能把同学的钱还上。 这份家教要是能一直做下去，开学了再拿到学校证明，可以再多几份，都不用去饭店刷盘子了。 回去路上，只感觉自己峰回路转了。但也清楚峰回路转的重要原因是秦瀚阳给的那笔钱，没那笔钱，她已经进地狱了。 其实她想请秦瀚阳吃顿饭，告诉他自己一定会还钱，可想到上次他不让她去找的情景，又觉得算了，毕竟他俩确实不熟。 莫莉这些天一直在想，秦瀚阳这些年到底怎么过的，显然他在世俗的眼里，过的并不好。 她到书店看了五中教材，和安城几乎一致，简单复习了一下。都是文科生，文综莫莉强项，数学她用了一下午时间总结了一些重点公式，但还是要看学生具体的情况。 莫广深以前说过，做老师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因材施教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要知道学生出错的原因，不找出原因，题海战术就等于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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