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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和郑玫俐说了声自己不回来吃晚餐，郑玫俐只是瞧着她“嗯”了一声。 没想到在小区门口她便看到不远处等着的褚临也戴着一顶棒球帽。 褚临穿着宽松的黑色夹克，里面套着一件连帽的灰色卫衣，黑色的帽子，黑色的裤子。很简单的打扮，但是架不住穿的人身高腿长人好看。而两个人一眼看过去，一对儿的感觉明显。 算是心有灵犀吗？谈辛开心起来，快步走过去。 褚临抬头看到她，脸上的笑也漾开来，等着她走近牵过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放到她的帽子上，“我猜你会戴帽子，所以我也戴了帽子，果然。” 谈辛微红着脸，仰头看他，学他说话，“果然。” 褚临有些无奈，按着她的脑袋轻轻晃了晃，“走吧。” 他借了谈逍的车，记着上次谈辛的话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没有开进小区。 有车的确会方便很多，工作日下午一路顺畅，一直很难停车的阳光海岸也很轻易地找到了好车位。 谈辛去取了票，褚临问过谈辛后买了酷薯和水，牵着人进了电影院。 电影是两个人一起挑的，已经上了好一会儿的冷门悬疑推理片。 褚临很少看电影，以前没心思，后来没时间。约了谈辛后才去看排片，哪想到年末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电影。大制作都等着春节，上一批好看的十一假期的时候已经上映。 他罕见的傻了眼，委婉去问谈辛，终于还是让谈辛发现了合适的时间和地点的两人都感兴趣的片子。 下次要注意，他在本子上写下。 谈辛是个胆小的，也特别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是那种如果听见别人说“千万不要做xx，不然会死”就一定不会去做的人，所以虽然喜欢看电影但从来不看惊悚恐怖片，甚至有些悬疑片她都有些打退堂鼓。 但没有别的适合的选择，而她对这部片也有那么一点儿兴趣。 和褚临一起的话应该没问题的！踏进影厅前谈辛还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剧情没步入正轨前，谈辛还能分出心神时不时偷看一下褚临，面前大荧幕的忽明忽暗的光，正好能把平常因为害羞一直不好意思看的部分好好补回来。 只是这时帽子便有些碍事，让她的眼睛斜得有些难受。 褚临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抿着嘴忍着没有笑让她好好看。 搭在扶手上的手很快被褚临握在手心，谈辛将掌心向上和他交握，开心了一阵很快谈辛便没法再分心去偷看旁边的人。 谈辛皱着眉，表情严肃，褚临的手已经不自觉被她带到自己这边，双手紧紧握着，每次被吓到身上便会一抖，手上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使劲。 褚临通过握着的手清楚地将她害怕的地方一一感受，他偶尔看看荧幕上的画面，更多的时间变成去看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搭在扶手上挡住下半张脸。 如果谈辛这时候转过头，便会看到褚临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看悬疑推理该有的笑。 电影结束时谈辛松了一口气，低声喃了一句：“我还专门看了影评说不恐怖才选的，怎么还是那么吓人啊……”她又带着些兴奋转头去问褚临，“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褚临有点儿心虚。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谈辛身上，可不是挺好看的。 谈辛兴奋地点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虽然有些吓人，但是那些脑洞好厉害啊。” 像个终于找到相同爱好的人迫不及待要一起讨论分享的小孩，褚临听着她难掩兴奋在和他讨论剧情分神想到。下次还是要好好看电影才行。 等到片尾曲也终于播放完谈辛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拽着褚临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灯光一开，他的手因为她太过用力现在还泛着红。 “啊……”道歉的话下意识地又想说出口，她卡了一下，临时转了个弯儿，“疼不疼？” 褚临将她摸着他的手再次握住，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时间刚好在饭点前，谈辛带褚临去了她常去的那家餐厅。人并不多，谈辛熟门熟路的点好后菜很快上了桌，她看着褚临吃下第一口，“合你口味吗？” “嗯，很好吃。”褚临眼神温柔。 谈辛放下心来。 结账离开时人渐渐变多，两人走出餐馆，外面排位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褚临等着落后一步的人走到身边手拉上了才迈开步子。 阳光海岸在两个最热闹的区之间，地理位置优越，饭店餐厅电影院等的一应俱全，下班时间一到便热闹了起来。 两人正往电梯走，谈辛被迎面r侧着身和同伴讲话的男人撞了一下，那人旁边的女性吃吃笑了起来，谈辛低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褚临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好几眼。 男人笑了笑，也说了句抱歉，看着谈辛的侧脸却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谈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人好似终于确定，拦着要要走的两人惊喜道：“红心？谈辛？” 褚临感受到身边的人瞬间绷紧的身子皱起了眉。 “你是？”褚临问。 “诶？”男人诧异他的开口，印象里并没有这人的存在的记忆，但很快也抛在脑后，“我是赵子洋，小学初中我和谈辛一直同班呢。”
第29章 自发性心绞痛8 上初中时谈辛好巧不巧又和赵子洋分在同一个班。 三年级那件事过去以后赵子洋没有再欺负过她，两人也有意无意保持距离。但也许是在陌生环境下好不容易有一个以前认识的人的亲切感，赵子洋对她表现出相当大的热情。 新生入学的惯例要求便是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是个好东西。 对开朗大胆的人来说，自我介绍就是玩儿似的简单，也会做的特别有趣，而对内向的人来说，就是一场小规模渡劫。 谈辛压根没有心思去听别的同学的介绍，老师一宣布这个噩耗她的心跳就开始跳高。尽管在轮到自己前她已经在心里把要讲的内容过了好几遍，到自己时，一站起来还是马上红了脸，想好的内容已经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她尽量稳住发抖的声音，磕磕绊绊说了几个基础信息便闭了麦。 别人都是有说有笑地互动，就她好像只说了不到20秒。同学们直直望着她，突然安静下来的教室气氛凝滞，谈辛觉得自己有点儿喘不过气。 ——他们是在看我的脸很红吗？刚刚听出我的声音发抖了吗？我是不是很奇怪？ ——太尴尬了，太可怕了。 赵子洋突然喊了一声：“谈辛你的脸好红啊，以后叫你红心好了！” 班上同学都笑了起来，成功记住了她。 也许赵子洋是看到老同学想帮忙活跃气氛，只是他不仅成功活跃了气氛，也成功让谈辛窘迫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的背后很快出了一层薄汗，头也开始有些晕眩。 这是谈辛第一次出现社恐的症状，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以为是自己太胆小。 下一个同学站了起来，谈辛坐下来后像溺水的人上了岸终于呼吸到了氧气，可她的内心已经死掉了。后面的同学说了什么她也完全没有听，她趴在桌子上心里面无数次的复盘刚刚自己说的东西。 并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谈辛觉得已经没脸上学了。 之后的三年，红心这个外号一直伴随她走完了一整个初中，每次被赵子洋叫起来都会让她想起那场20秒的噩梦。 而对谈辛来说不仅仅是这样，她对于与陌生人甚至不熟悉的人的交流和一切的社交活动感到无比恐惧和焦虑。 比如现在。 谈辛怀疑自己的嘴是不是开过光了，不然为什么十年没有见过的人，她才和褚临说完没过多久就出现了。 她并没有见到老同学的欣喜，也一点儿也不想和他唠嗑，她只想赶紧走人。 “你好。”冷淡的反应掩盖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带来的晕眩，谈辛尝试着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让心跳速度慢下来却是徒劳。 她转身想走，哪成想赵子洋很快站到他们面前，一副想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的样子。 “好久没见了啊，初中毕业以后……有十年了吧？你一直在崇城吗？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同学聚会也不参加，这可不好啊。”赵子洋上下打量她，又打量她旁边的褚临，一脸揶揄，“男朋友？” “嗯，我男朋友。”谈辛微低着头应了一声。 “你好啊，红心的男朋友。”赵子洋非常自来熟，没有一点十年不见的生疏，“过几天初中他们刚好组织了同学聚会，红心你一定要来啊，可以带家属。”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谈辛便焦虑起来，她委婉拒绝：“……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些事，不太方便去。” 赵子洋不依不饶：“别啊。不是再过几周就过年了嘛，就在过年那段时间，肯定有空吧！” “真的不是很方便……”谈辛不自觉抓紧褚临的手， “不好意思，我们没空去。”褚临听出她发抖的声音，握紧她的手，有些强硬地插了话，“还有事，先告辞了。”不等赵子洋回答便转身带着人走了。 “啊……哦。”赵子洋愣愣看着两人走远，讪讪地搓了搓鼻子。 褚临带谈辛上了车很快又去买了水给她，谈辛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他看着她微微有些汗湿的鬓角和语气有些冷，手背蹭了一下她的侧脸，“他是瞎的吗？也太不会看别人脸色了。” 谈辛心里赞同，赵子洋的确不怎么会看别人脸色。 她觉得自己和赵子洋一定八字不合，和他一起就没什么好事。 还有那个外号，真的很久没有听到了，谈辛恍惚想到。 但是多亏褚临，让她辛免于一场会让她窒息的社交活动。 “他刚刚是叫你红辛吗？”褚临问道。谈辛的名字和谈逍是一个格式，应该没有改过才对。 “啊……嗯，是在叫我。”谈辛语气低了下来。 褚临见状将她抱进怀里，下巴顶着她的脑袋，“你不喜欢刚刚那个人。” 谈辛的脸埋在他的衣服上，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很快安心下来。她听着褚临的语气有些想笑，“你是在问我吗？” “是啊，我在向你确认。” 谈辛思考了一下，“不喜欢也不讨厌，就是他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看不懂别人脸色的都是自以为是的人。”褚临下了结论。 “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好。”谈辛抬头看他。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褚临一本正经，“他刚刚让你那么难受，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有点儿可爱。 谈辛又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笑容。 但是有些颤抖的身体让抱着她的褚临很快发现了端倪，褚临疑惑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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