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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辛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口传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什么玩意儿。”褚临无言好一会儿才又低头问道：“为什么叫你红辛？他以前喜欢你？” “……是红心。”谈辛放开他，有点儿无语，不知道他是什么脑回路怎么会拐到那方面。“他也不喜欢我。” “那是为什么？我想知道，告诉我好不好？” 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也没有在刻意隐瞒，褚临的语气好像在撒娇，让她听着心软软的。 “我有一点社恐。” 褚临毫不意外，“是因为刚刚那个人？” 谈辛想了想，“也算也不算吧？” 褚临皱眉。 紧张是正常的情绪，任何人在面对大场面都会或多或少感到紧张，但正常人也许无法理解，社交恐惧症的人不仅仅是紧张，焦虑和恐惧才是折磨社恐的最主要情绪。 而社恐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算小。 她能接受他，真的太不容易。 谈辛看他的样子笑道：“你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我患了绝症。” 褚临捏捏她的脸，“乱说什么。” 他把车启动，离开阳光海岸开去了公园，一路上虽然在聊着天，但心底一直分神想着别的事。 两人像公园里其他老夫老妻一样悠悠闲闲绕着人工湖走了一圈，湖边比较安静，走过的人也都是轻声交谈，只时不时能听到远处靠近大门的地方传来的广场舞的音乐。 灯光不明亮的地方反倒会让谈辛更放松，刚刚的事很快丢在脑后，牵着褚临的手开心的甩来甩去的晃。 谈辛看着迎面走过来遛着一只萨摩的老爷爷，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经常睡觉睡不够啊？” 褚临嗯了一声，“睡一个好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医生好辛苦。” “每个人都不容易。” “那以后会不会有秃顶的风险？” 褚临瞥了她一眼，“是啊，风险很大。” “那会不会30岁就秃顶了？”说完谈辛反应过来，“哦，你已经30了。那40岁会不会就秃顶了？” “……我现在已经有点秃顶了。” “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 “比我高的人一眼就看到了。” “……哦，你在骗我。” 她真的很可爱。 褚临笑起来，“以前没想到，你还挺活泼的。” “……我只是有点儿社恐，又不是自闭。”谈辛学他说话，“以前没发现，你还挺爱笑的。” 褚临也学她，“我只是以前没心思，又不是面瘫。” “……”说得好有道理。 两人一晚上都在讲些有的没的废话，因为一点无聊的小事而发笑。 谈辛以前没想过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聊着废话但却完全不觉得无聊和尴尬的对象。 原来这就是恋爱，她终于切身感受。
第30章 自发性心绞痛9 送谈辛回家的路上，褚临突然问：“社恐会让你困扰吗？” “有时候会。”谈辛想了想，“……大多时候都会。我有尝试去克服，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嗯。”褚临沉默一会儿问道：“你觉得我作为医生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谈辛诚实回答。 褚临：“……”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我没有心脏问题，没有找你看过病嘛。” 褚临被她说服了。 “不过我觉得肯定是很不错的！”谈辛补上最后一句。 他分神瞧了她两样，有些想笑。 “那我们一起试试，好不好？”褚临说。 谈辛一愣，“当然好。”她犹豫一会儿，“你和我在一起是想给我治病吗？” 褚临叹出一口气，趁着红绿灯间隙抬手捏她的脸，手感很好，又软又嫩。 他一点点回答她的疑问，“首先，之前我不知道你社恐，今天才知道的，所以想给你治病的想法不成立；如果我想给别人治病，我每天见到的病人那么多，早就应该找他们谈了才对，所以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想给你治病的想法更不成立。” 褚临无奈极了，“你怎么总是忘记，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 红灯变绿灯，褚临收回手驶动车子。 谈辛习惯性的给两人的以后做了上中下三种情况的心理准备，中下情况占了绝大比重。她对自己没自信，所以没想过他们能走很长远，也不太去想以后。 可是此刻她觉得，或许的确不应该想太多。 谈辛抬手摸了摸刚刚他捏到的地方，低头笑了起来。 车开到小区外面，褚临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谈辛好似终于下定决心，让他闭上眼睛。 褚临闭上眼睛，又听到她叫他靠过去一点，他大概有些预感猜到她要做什么，没有表现出来，听着她的话乖乖照做，内心生出隐秘期待和紧张。 恋爱谈了一个多月，两人除了牵手以外就只亲过一次，纯情得谈辛都要不好意思和她的读者朋友们说自己是个写小说的人。而她也知道褚临是为了让她适应所以放慢了步调，他太照顾她，谈辛常常感叹自己多年的喜欢果然没有浪费。 那，她是不是也应该主动一次？ 面前闭着眼睛的人，谈辛放任心思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越看心里一个叫喜欢的容器便越满，快要溢出来。 她去牵他放在膝上的左手，很快被褚临反握。褚临没有催她，满是信任的样子，谈辛暗暗深呼吸两次，倾身仰头。 褚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味越来越近，很快唇上传来的触感清晰印进脑海，她的主动甚至让他感到有些晕眩。 期待的礼物准确收到，他在心里轻叹，抑住扑面而来的满足和幸福感，很快抬手放在她的脑后，微微用力阻止了她想要离开的动作，加深了这个吻。 谈辛被他的动作吓到，很快脑子里便被另一个东西占据了全部空间。 ——他的舌头好软啊…… 这温软的触感让她想到了小学时候很喜欢吃的一种冰激凌… 谈辛没忍住笑了起来，褚临轻轻咬了咬她的舌尖无奈退出来，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扬起嘴角，“笑什么呢？” 谈辛越想越乐，“刚刚突然想到一个冰激凌。” “什么冰激凌？”褚临反思，谈辛和他接吻都在想着冰激凌，是他没有冰激凌有吸引力？ “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叫绿舌头。像果冻一样，绿色的，冰稍微化一些也会变软，就和真的舌头一样了哈哈哈哈哈哈。” “……” 褚临又好气又好笑，槽点太多，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才好。 他把人捞过来重重亲了一口堵住她的笑，“你是不是故意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到她在他面前渐渐自然放松下来还是忍不住又吻了一下。 谈辛脸上的红不知道是因为笑的还是因为被亲的，手抓着他的衣服乖乖接受他的吻，一停便又笑起来，脑子里的绿舌头已经出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谈辛控制不住，又觉得破坏了气氛的自己实在是没有眼力见，一边道歉一边笑个不停。 褚临最后捏了一把她的脸把人丢下车，看着她抖着肩膀走远，笑着摇了摇头。 上个月谈辛刚刚陷入恋爱狂潮，不仅没找何信乔吃饭，拒绝了他的邀约，甚至有时封声声叫她出来玩也被委婉推辞，谈辛生动诠释了“重色轻友”的含义，让封声声气了好一阵。 何信乔还不知道谈辛谈了恋爱，只当她像其他工作一样年前也开始忙起来。 临近过年，谈辛也渐渐开始焦虑起来。 他们家每年在家吃了年夜饭后大年初二便会去走亲戚，有时还会住一天。爷爷奶奶家在外省，去年去过了，于是今年是去姥姥姥爷家。 郑玫俐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谈辛的舅舅有一个女儿，二姨有一对龙凤胎，三姨家是儿子。 好一大家子人，每次去都热闹得不行。 但郑玫俐年轻时和家里人有些嫌隙，加上本身性格原因对家里人感情比较淡，每年就回家两次，谈辛理所当然的对家里亲戚感情也不深，于是这便成了她毕业以后每年的最大煎熬。 还在上学时，过年便是亲戚们轮番的学业关心，家里的几个小孩除了谈逍年纪稍长一些，剩下都差不多大。成绩怎么样，考试怎么样，上了哪个初中高中，亘古不变。 谈辛去年刚毕业，她已经有预感今年将会面对怎样的询问：有对象没？做什么工作呀？收入怎么样？ 而关于工作的问题她到现在也没法和郑玫俐说个清楚。 焦虑随着过年日子的靠近而越来越明显，甚至褚临都能感受到一些她掩饰的焦躁。 他没有过这种焦虑，所以也无法对她的情况进行排解，不过最近休息时间看了好些书和病例研究，还是能稍稍将她的情况捋一捋，让她稍微放松一些。 只是他也不敢夸大其词或者瞎做建议，虽然谈辛情况和症状都算比较轻微，但心理问题和身体上的问题都一样不能小觑。不应该过于重视，但是也绝不能轻视。 谈逍年三十那天和褚临换了班，谈辛借着来接谈逍的借口跑出来见了褚临一面，她买了一堆吃的，还有好些给褚周五的新年礼物。 只是过个年而已，阵仗看起来像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一年半载见不到人似的。 大年三十，医院里的人都少了很多，就算是住院的病人，医生看在没有很大问题的情况下也同意了让家属接回家过年。清冷的医院虽然也挂着一些过年的装饰，但看起来仍然和外面处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谈辛垂着眼，“还能和别人换班吗？我和你一起出去吃年夜饭吧？”虽然她对过年没有特殊感情和期待，但是看到褚临一个人还是很心疼。 “说什么傻话呢。”褚临捏捏她的脸，“你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当做我的年夜零食就够了。” “如果你没有事，觉得无聊的话就找我聊天。” 褚临看着她一本正经谆谆教导笑了起来，“你好好吃饭，只是几天不见而已。” 被人挂念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止不住的心软，他把人拉到角落抱进怀里，深深呼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偏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新年快乐。”褚临说。 “新年快乐。”谈辛仰头，很快收到他的轻吻。
第31章 自发性心绞痛10 谈逍难得回家吃一餐饭，又是过年，郑玫俐下厨弄了一桌子好吃的。 谈逍和谈辛回得稍迟了一些，刚进门就被撵着和谈迎雄去贴春联。电视已经调到中央一，就算没什么人看还是放着当做背景乐。主持人热情的声音和热热闹闹的音乐从家家户户里传来，这样的年味儿才算是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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