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无所谓。 许是觉察到林浅已习惯成自然,顾砚辞临时改主意。 他对司机下令:“调头,去云鼎会所。 云鼎会所抵达,顾砚辞抱着林浅,疾步下车,走向星空顶观光电梯。 刚从鬼门关回到人世,顾砚辞力气不足。 他抱走林浅行走时,两条坚实手臂微微颤抖,额头两侧流淌下三两缕虚汗。 “我说,”纯粹是替他着想,林浅好心好意提醒他,“你还有气无力的,回医院躺着比较好。为一时逞强丢了性命,很不划算的。” 她本是表达关心,顾言辞听在耳中,却听出另一番意思。 傅安辰口口声声骂他“忒不中用的老东西”,林浅说他“有气无力”。 她被傅安辰洗脑,听进那些胡说八道了? 男人的尊严歧视不得,被自己老婆歧视,顾砚辞更是要第一时间证明:他中用,他不虚。 电梯上升到顶楼,顾砚辞步入专属于他的VIP贵宾厅,径直穿厅而过,来到外边占地广阔的空中露台上。 露台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沙发,更有尺寸可观的环形沙发。 顾砚辞无视沙发,直接将林浅放置到半人高的大理石围栏上。 林浅刚刚坐好,顾砚辞冷眸微眯,喉结微不可见的滚动几下,语气轻飘飘提醒,“顾太太,转头,看后面。” 林浅回头一看,一声惊呼破口而出,“天哪,这么高!” 此刻,她位居于高度堪比城市天际线的摩天大楼顶端,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五百来米。 从高空中向下俯瞰,宽阔街道缩成狭窄小道,川流不息的车辆,宛若孩童的小玩具,高楼大厦类建筑物,更是状如积木般小巧玲珑。 位置太高,绕是没有恐高症,林浅也有点胆战心惊。 她脚趾头痉挛几下,扭动着身子试图跳下围栏。 “别动!”顾砚辞单手搂住她腰肢,制止她动弹。 他的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她大衣的衣扣,隔着羊绒保暖衫肆意揉捏。 林浅神经紧绷,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她身后没有防护栏,大理石围栏的台面又颇为狭窄。 倘若顾砚辞松手,或是轻轻推动她,又或者是她身躯向后一仰,铁定上演高空坠楼的惨案。 从摩天大楼顶端掉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 林浅素白的指尖发颤,手指死命紧攥顾砚辞西装外套的衣角,半是商量半是恳求说:“我们换个地方玩,哪里都可以。” 顾砚辞玩味勾唇,黑眸里闪烁着兴致盎然光泽,明知故问的问出两个字:“怕了?” 林浅靠近他怀里,咬了咬后槽牙说:“废话,换你坐在这,你照样害怕。” 顾砚辞就想她说出“害怕”二字,他眸底乍现轻笑,薄唇贴着她耳垂,“越是害怕,记忆越是深刻。顾太太,我们玩点更刺激的。” 林浅双眼大睁,更刺激的…… 他要在这里…… 那是玩刺激吗?那是玩命! “我不!”抗议的话,只喊出开头两字,顾砚辞已驾轻就熟的封缄林浅嘴唇,往她唇齿间灌入他口腔内蕴含的灼烫热气, 他微凉手掌从羊毛衫底部探入,覆盖薄茧手指贴着林浅温热的肌肤,指法暧昧上移…… 林浅轻哼几声,沦陷于他娴熟撩拨中。 见她面颊染就一层俏丽绯色,桃花眼里荡涤起柔媚星光,顾砚辞心神激荡。 他抽手,抓起林浅右手,放在腰间皮带扣上,挑眉轻笑暗示她:解开它。 俩人即将擦枪走火之际,突如其来响起的手机铃声,驱散浓墨般粘稠的暧昧气氛。 顾砚辞放开林浅,抿了抿唇瓣破皮的菲薄双唇,拿起手机接电话,他“喂”了一声,倏然间神色严肃。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问。 那端不知说了些什么,顾砚辞听着听着,眉头一点点紧蹙。 他对林浅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灯火通明的贵宾厅。 林浅领会其意,她系好衣扣,跳下围栏,跟着顾砚辞走进屋内。 进屋后,顾砚辞依旧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他不怎么说话,只偶尔的问一句,多数时间都在默默倾听。 过了七八分钟,他挂断电话,快人快语地说:“出事了,恬恬下午离家后,一直没回家,打电话她也不接。后来家里人通过手机定位,在XX小区找到她。她全身肌肤大面积烫伤,一张脸更是被毁坏的面目全非……” 在顾砚辞刚接到电话时,林浅已然猜测到,电话那端的人,在对他汇报顾瑾瑜遭遇。 顾瑾瑜毁容了! 有点出乎林浅的意料,她以为,李军会暴打顾瑾瑜泄愤。不成想,竟是毁容。 于年轻漂亮的小女孩而言,毁容比死亡更为残酷。 死亡后一无所知,毁容后却要一辈子以人世间最丑陋的形象存活人世,彻底诀别过往的美丽。 平时在新闻里看见不幸毁容的陌生人,林浅尚能生出三五分同情心。 想起顾瑾瑜为人,林浅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悲悯心。 近来,顾瑾瑜作恶多端,遭此报应,她活该。 顾砚辞扯了扯领带,眸光微闪着紧盯林浅,薄唇轻启又闭阖。 几番欲言又止后,他终究把话说出口,“恬恬莫名其妙遭此伤害,根据过往经验,我妈下意识认定,认定……” 后面的话,他咽回唇齿间,林浅心有灵犀领会其意。 甄苒认定,她是罪魁祸首。 这次,倒没冤枉她。 是罪魁祸首不假,林浅拒绝认罪, 顾瑾瑜犯下那么多罪恶滔天的大罪,她一件不认,自己为何要认? “与我无关,”林浅学着顾瑾瑜模样,当面撒谎不脸红装无辜,“我就一句话,不是我干的,信不信由你。” 她的话,看似无理取闹,实际上是试探顾砚辞。 她倒要看看,口口声声说爱她的顾砚辞,能不能像听信顾瑾瑜那样,百分百信任她所说。 第170章 她不是东西 “浅浅,”顾砚辞双手包裹住林浅细白纤长的柔荑,举至心口前,黑眸深处荡涤着浓烈情愫,“我信你,不光是信任你,我还要在妈妈面前,帮你洗清罪名。” 林浅轻抿唇瓣,不言不语。 顾砚辞所说颇为感人,然而现在不是感激涕零的时刻。 待他真的帮她洗清罪名,再感动不迟。 …… 回到医院,烧伤科病房里,林浅见到顾瑾瑜。 一身肌肤被灼烫的焦黑溃烂,一张脸更是血肉模糊,顾瑾瑜再没有“顾家二小姐”的娇滴滴派头。 她状若一截被烤焦,通身上下滋滋冒油的腊肠,躺在气动悬浮床上,哭哭啼啼喊疼。 甄苒坐在病床边,眼睛里扑簌簌掉眼泪。 她哀叹顾瑾瑜命苦,小小年纪被拐走,过了一年多颠沛流离的苦日子。 刚刚长大又被网暴成精神病,在精神病院蹉跎了三年青春。 如今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她的命,简直比黄连还苦。 瞅着甄苒泣不成声直掉眼泪,林浅冷眼旁观。 她心说,你要知道顾瑾瑜替换掉属于你亲生闺女的美好人生,知道你双目失明,是她往你眼睛里涂抹石灰粉,知道她是故意用毒蘑菇毒害你儿子,你怕是会大喊“恶有恶报”。 不知是污蔑别人有瘾,还是顾瑾瑜骨子里就喜欢污蔑别人。就剩一口气,她还习惯性的污蔑林浅,“我被骗到楼上之时,亲眼看到嫂子站在那些人身后,她在说,烫死她!烫死她!” 来医院的路上,林浅还考虑过,顾瑾瑜推测出真相,她该采取各种应对之策。 此时此刻她发现顾瑾瑜还是那副德性,编造谎言毫无现实依据,张口就来只管乱说。 顾瑾瑜的推测,若是接近于真相,林浅还有愿赌服输,坦率认罪的可能性。 张口就来嘛…… 对不起,毫无事实依据的“随口污蔑”,不是污蔑,那是侮辱。 甄苒还是像过去那般,听信顾瑾瑜所说。 她拍案而起,冲着林浅开火:“我家闺女被你残害成这样,我要你拿命来赔!” 顾砚辞修长身躯一闪,挡在林浅身前,语气颇为笃定且镇定地说:“罪魁祸首不是她,这起恶意报复,与她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吗?铁证如山,你没法维护她!”甄苒气极,“恬恬都看到她了,是她没跑。” 顾砚辞双手插进裤袋,笔直修长的身躯傲然屹立,嗓音四平八稳说道:“看到不能代表什么,恬恬或许认错人,或许是看到外貌相似的人。总之,她看到的,不是浅浅本人” “糊涂!糊涂!”甄苒一叠连声骂糊涂,“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还看错人,还外貌相似,你怎么不说,恬恬她撒谎乱说。” 林浅眉梢一挑,心说:说对了,顾瑾瑜正是撒谎乱说。 毁容再加上全身肌肤严重烫伤,顾瑾瑜此时此刻的心情,那是极端恶劣。 她全然没了肖想顾砚辞的旖旎心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拽着林浅,一起堕入十八层地狱。 听顾砚辞维护林浅,顾瑾瑜恨意迸发,够了!她生无可恋,再不想扮演单纯善良的傻白甜。 她要卸下伪装! 顾瑾瑜尖叫几声,声音尖利的几乎掀翻屋顶,“我没撒谎!哥,你不要袒护她了,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她是她就是她!她恶毒!她坏!她不是东西!” 尖锐叫嚷声分贝高昂,激的林浅耳膜刺疼,而甄苒,更是被刺激的心脏病发作。 “医……医生!”甄苒面颊青一阵白一阵,五官微扭,眉间萦绕悸痛,双手捂着胸口缓缓倒下。 顾砚辞及时伸手托住她,他将甄苒搀扶到沙发里躺下,又对林浅下令,“针灸包带着吗?快,给她扎上两针!” 林浅迟疑观望,甄苒讨厌她,她给甄苒扎针,要碰一鼻子灰吧。 如她所料,甄苒认定林浅丧尽天良,她不让林浅扎针,而是狂按电铃叫来医护,喘着气吩咐:“快,快把我抬到心内科抢救室抢救。” 医护抬走甄苒,顾砚辞也拉着林浅,三步两步走出病房。 “好了!”顾砚辞垂眸俯视林浅,温声安抚说:“你歇息会儿,后面的事,等她从急救室里出来再说。” 顾砚辞自己尚未出院,他带着林浅,回到他居住的病房,理直气壮下令:“浅浅,我饿了,你也饿了吧,冰箱里有食材,你煮两碗面条,咱俩一人一碗。” 直到现在还没吃饭,林浅确确实实有点饿。 她来到厨房,顾砚辞随后跟进。 毕竟是病房附带的厨房,面积远远比不上家里的开放式厨房。 顾砚辞又是身高一米八八的高个子,他颀长挺拔身躯,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厨房里,空间更显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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