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看起来精神还可以。”丛嘉转头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猜的。” 橘猫还走不了,只能将头扭过来,试图贴近丛嘉的手。 丛嘉心软成一片,伸手挠它的下巴,没过两秒,它便发出呼噜声。 “怎么被伤害了,还这么相信人类呢?”丛嘉怜爱地说:“乖宝宝。” “你给它起名了?”林沉突然开口。 丛嘉说:“没有。”她扭过头看他:“怎么这么问?” 他们没有对视,因为林沉的眼神落在别的地方,开口说:“你刚刚叫它宝宝。” “宝宝只是个爱称,就像咪咪。”丛嘉耐心地解释,她觉得林沉对于亲密关系的了解约等于无,于是补充道:“叫宝宝就是表示亲昵。” 林沉点头,表示知道了。 丛嘉说:“不过我们确实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 “它是男还是女啊?”丛嘉微蹲下来,往猫屁股上看,被林沉制止了,他说:“男的。” 丛嘉说:“我对男孩子没什么起名经验,要不你来吧。” 林沉看上去想推辞,但是丛嘉坚持地说:“你试试,然后我们叫它,如果它应了就说明它喜欢,不应我们再想就是了。” 林沉思索了一会儿,靠近小猫,缓缓说:“叫无恙,怎么样?” 无恙,没有病痛。 丛嘉觉得这个名字很好,于是摸了摸小猫头,小声说:“无恙,喜欢这个名字吗?” 它“啊”了一下,像是在应和。 “它看起来很喜欢。”丛嘉笑着唤它:“我们无恙宝宝很喜欢呢。” 林沉突然走到丛嘉身边,看着笼子,开口道:“无恙。”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慢,丛嘉觉得他大概率在思考,因为他停顿了几秒,又回头拿罐头,没话找话:“再吃点。” 无恙把头扭过去,看上去不想理他。 丛嘉又忍不住笑,她突然开始期待无恙康复后,把它接回家的日子,那一定很有趣。 恰巧医生在门口敲门,说给无恙打针的时间到了。 护士拿着托盘进来,无恙很乖巧地将头扭回来。 丛嘉的狗很怕打针,而且边牧犬又很聪明,所以每次生病都会费很大一番功夫。 她担忧地问:“要不要我稍微按住它。” “猫比较能忍痛,而且它很听话,知道我们在救它。”医生说。 护士开始将针管抽出来,专注地看着刻度线。 丛嘉将位置让出来,退到林沉身边,却发现他看了一下针管,很快错开眼神,转过身,背对着护士,一手撑在置物台上。 “你怎么了?”丛嘉觉得他有些奇怪。 “没事。”他摇头。 “真的?”丛嘉有些不信。 他勾了一下唇角,似乎想挤出笑容告诉丛嘉自己很正常,但他本就不善于做这样的表情,所以显得更怪异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是护士将空针管放进盘子里的声音。 丛嘉转过头,发现无恙乖乖地坐在小隔间里,一点打过针的样子都没有。 医生说:“刚打完针,最好让小猫休息一下。” “好,那我们明天再来。” 回到山顶别墅时,丛嘉发现丛在山坐在客厅里,似乎在等他们。 “去宠物医院了?”他了然地说。 丛嘉抱怨道:“哥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你哥可什么都没说,刚刚隔壁栋的人和我说今早有什么动保会的过来做调查,小区允许他们调监控了。” 丛在山又说了几句关于宠物的事,大抵是带回家要把它弄干净,别像上次一样把手弄过敏了。 丛嘉啊啊嗯嗯的应了几句,丛在山才说自己下午的飞机,飞温哥华。 丛嘉说:“你之前怎么不说,回去的这么急。” 丛在山便过来抱了抱她,说:“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不是过几天就过来了吗?温哥华都下雪了,我让管家把房子给你收拾好。” 丛在山拍了拍丛嘉的头,又看向林沉,说:“好好照顾她。” 他好像对林沉很放心,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司机过来提醒他该去机场了,他用力地捏了捏丛嘉的肩膀:“好好照顾那只猫。” “这次,让它陪你久一些。” “嗯。” 丛嘉声音闷闷的。 他们送丛在山出门,看着越来越远的车,丛嘉开口:“林沉,动保的事,是你吗?” “嗯。”林沉说:“你之前说过...我资助了动保,所以早上我叫陈助理帮忙联系了一下。” “我说过吗?”丛嘉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林沉张了张嘴,似乎接下来的话有多么难以启齿,但迎着丛嘉饱含求知欲的眼神,他还是说:“你之前说过...” 他停顿了两秒,才开口:“说那个我很有爱心,资助过动保和孤儿院。” 虽然是复述,但他大概从没地说着安慰的话,她非常善于安慰人,比林沉善于百倍,所以很快就让丛嘉不哭了,之后,她开始转移话题,说放学要请丛嘉去学校旁边新开的手串店,里面能算塔沉在宠物的住院病房。 今天的宠物医院客人很多,医生没有时间带丛嘉,只给她指了路。 门半掩着,住院区很静,猫猫狗狗都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休息着。 丛嘉轻轻推开门,小猫在它的小隔间里半躺着,身上包着纱布,微眯着眼。 病房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林沉背对着丛嘉,正一点点将食物挤在勺子上。 猫咪垂下头,将脸埋在尿垫上,但林沉还是将勺子递到它毛茸茸的脸侧,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语气硬邦邦的:“吃。” 猫埋头不动,像在装睡。 林沉看起来想用昨天的方法,将食物粘在猫咪脸上,但刚粘上一点,猫咪就警觉地把头扭过去,留下个橘色圆脑袋。 林沉的手滞了一瞬,又伸前,生硬地说:“好吃的。” 丛嘉忍不住笑出声。 林沉背影僵住,将勺子放在旁边的置物台上,才转身。 “医生说多吃点对康复有好处。”林沉似乎在和丛嘉解释,但迎上她带笑的眼睛,他就不说了。 丛嘉止不住笑,觉得此刻的林沉说过这样自夸的话,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 丛嘉觉得很有趣,她说:“怎么记这么清楚呢?” 她以为林沉会回答类似于“不清楚”“随便记”这样的回答,却没想到他沉沉的声音说:“失忆后的事,我都会记得。” 他看向丛嘉,眼神显得真诚而郑重,好像说出的是什么婉转缠绵的情话。 丛嘉感到心口像是落进一枚小石子,她抬眸对着林沉笑,半开玩笑地说:“那你的回忆里岂不是都是我啦?” 他似是怔楞了瞬,低了头,像是沉默,又像是承认了。 那颗小石子沉了底,荡开层层的涟漪,让丛嘉的心泛起轻微但难以忽视的痒意。 她轻咳了声,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于是生硬地转了话题:“那小区是怎么同意他们查监控的啊?” “我说无恙是我们的猫。” “所以小区以为是我们的猫偷跑出去,受了虐待,所以同意了吗?” 林沉点头。 “那查到了吗?”丛嘉问。 “已经有眉目。” 丛嘉叹爸把她的墓修在不远处的那片山头。” 太阳正一点点升起来,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他们之间。 丛嘉微笑着说:“王阿姨还没起来,现在还没早餐吃,这边风景不错,愿意一起走走吗?” 这天的天气格外好,不冷不热,清晨的微风带着青草香,温柔地拂过来。 两人并肩而行,丛嘉和他介绍沿途风景,声音轻快而有活力。 林沉感觉自己的心沉静下来。 穿过一片茂盛的树林,他们到达了今早的目的地。 丛嘉母亲的墓碑很干净,石壁上刻着十字架,前方摆满缀着露珠的花朵,晨风吹拂,能闻到清新的花香。 丛嘉将带来的杭白菊放在其中。 蹲下来轻轻抚了一下墓碑:“我就说我爸怎么呆这么久呢,我都忘了,昨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是来看过我妈才走的。” 回去的路上,丛嘉的声音轻了些许,变得不那么欢快了。 经过一片草地时,林沉想了想,还是开口:“今天天气很好。” “是啊。”丛嘉说:“你愿意的话,吃过早餐可以在附近走走。” 大概是情绪不高的缘故,丛嘉不像往日活跃。 过了一会儿,林沉又说:“那边的花开得很好。” 丛嘉转过头,认真而仔细地看着他。 几秒后,她突然笑了一下,说:“林沉——” 迎着夏日的晨光,她眼底终于染上笑意:“你是在变相安慰我吗?” 林沉没想到丛嘉会如此快速地识破自己拙劣的安慰。 他说:“只是觉得你有点伤心。”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脚下,这时,丛嘉好像变得不那么失落了,她用很平静的声音说: “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爸爸。” “自从我妈去世后,他就非常消沉,独自搬去温哥华,因为那里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彼此的初恋。” “我从没见过比他们还恩爱的夫妻。” 这是林沉很少听丛嘉谈论自己的家庭,但其实他很早就能感受到,丛嘉一直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他们穿过堆满落叶的庭院时,丛嘉似乎调整好了情绪,抬头笑看着他:“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说几句?” 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很快地说:“嗯......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很少和我提起家人,我是说你的妈妈。” 林沉看着远处的灌木丛,说:“她来参加婚礼了吗?” 丛嘉说:“没有。” 林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母亲不参加儿女的婚礼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 他说:“没什么好提的。” 丛嘉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不再问了。 这个话题似乎在此终止了,可林沉的思绪却不由地飘远。 很长一段时间,林沉习惯将接触的每个词汇机械地分为,积极,中性与消极。 家人这个词,在七岁之前,被林沉分为中性。 那时他的父亲还在世,与人合伙经营着一家规模很大的建材公司,一家三口住在郊区的洋房里,但没有养宠物。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并不算好,时常争吵,但在每年的寒暑假,他们会有一次家庭出行,大多时候是根据母亲的意愿前往欧洲。 旅途的大多数时间都不太愉快,母亲和父亲的爱好天差地别,一个喜欢前往名品中心购物,一个喜欢游览名胜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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