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韵顿住:“你……你帮我化?” “对啊,好歹我也算是涉猎过美妆赛道啊。”关好彩说完,折返回卧室,“不过化妆品得用我的,不然我不顺手。” 郝韵抿唇。 关好彩说她“涉猎”过美妆赛道,可以说是过分谦虚了,她虽然是综合型博主,化妆只是她vlog里的一小部分,但以前每个视频评论区里都会有粉丝问品牌,商务价值极高。 郝韵自然不会跟她坦白,她收藏的妆教视频中,就有关好彩的视频cut。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她和关好彩的脸型和五官有几分相似,关好彩常用的妆容,看上去都很适合她。 郝韵去卸了妆,洗了脸,进了关好彩的房间。 关好彩已在书桌上摆好“阵”,指指床边:“坐吧。” 郝韵没吱声,按她说的坐下。 关好彩从保湿开始,过程中没怎么跟郝韵说过闲话,说最多的就是“眼睛闭上”“头抬起来”。 她步骤清晰,动作利落,郝韵一开始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来。 她挺放心由关好彩来折腾她一张脸,总归不会在她脸上画只龟或额头画个“王”吧? 李静芬多打了两三个电话,口渴进厨房倒水,发现关好彩还没吃粥。 她本想在楼梯口喊话,忽然觉得不对劲,楼上怎么这么安静?而且不止关好彩,连郝韵也没下楼。 ——好多年前两姐妹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因为郝铭的关系就狠狠吵了一架,李静芬对此事印象深刻,心想着该不会两人又闹别扭了吧,一边蹑手蹑脚爬上三楼。 关好彩的卧室门敞开着,李静芬探头望过去,眉毛慢慢扬起。 接着蹑手蹑脚又下了楼,不想打扰两姐妹“箍煲”。 关好彩很快帮郝韵重新化了个妆,末了把梳妆镜递给她:“行了,你看看吧。” 她借着透进房间的阳光,仔细检查了一下郝韵的妆面,心里悄悄长吁一口气。 她自己化妆尚可,但从没给别人化过妆。 郝韵是第一个。 但这种事儿,关好彩自然不会同她说。 本来关好彩还有些害怕“翻车”,不过当她往郝韵脸上拍拍打打涂涂画画的时候,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后来想明白了,是因为她俩的面型五官有些相似,所以给郝韵化妆,就像给自己化妆。 郝韵很满意新的妆容,看上去干净精致,似乎没用多少力气,但处处透着细节。 用美妆赛道的“专业”词语来形容,这才是“有效化妆”。 她难得真情实感地夸赞:“你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除了‘假夫妻’的事,视频里其他的内容看上去基本都是真的。” 关好彩皱眉瞪她:“啧,那当然啊!我有在用心做账号的好不好?就算是假的,我也得让它变成真,这样才有可信度啊。” 唔,这话说完她都觉得心虚。 “嗯,我知道。” 郝韵看着她的眼说,“你每次只要认定了一个方向,就会一直朝那个方向走,真的很厉害。” 关好彩双颊一烫,惊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你是谁?你不是郝韵吧?!” 下一秒郝韵切换回“毒舌”状态:“这句话我要问你才是,怎么跟天庥哥交往之后,你被他的结巴传染了啊?” “……哪有!没有!哈!我舌头灵活得很!讲急口令都行,黐线蜘蛛条蜘蛛丝黐住支树枝*!” 郝韵笑了,眉眼弯弯似月牙。 关好彩脸更烫了,赶紧转身收拾化妆包,嘀咕道:“要是我真的那么厉害,早就像你一样考到国外去了。” 郝韵默了片刻,站起身:“你不是不能考,你是不想考。你不想花外婆那么多的钱,也不想离外婆那么远。上海虽然离广州有些距离,可说到底,真想回家的话,随时就能回家。” 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继续说:“姐,你只是心软而已。” 关好彩没再回话。 她默默收拾完东西,下楼进厨房喝了半碗粥,跟李静芬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李静芬来不及叫住她,不过回头一想,也能理解。 虽然关好彩的精气神比起几个月好了许多,但不代表那些事全过去了,待会儿家里肯定会有亲戚朋友上门拜年,要是见到关好彩,一定会问长问短,八卦上一轮。 所以李静芬就由她去了,她忙着继续接电话,喊郝韵发条短信给家姐,让她中午记得回家吃斋。 关好彩听着歌,沿着长街慢慢往公园走。 收到郝韵的信息,她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她的廿四孝男朋友今早陪父亲去城外的寺庙上香,去到哪儿、看到什么都给她拍照发信息,关好彩嘴里骂他“粘人小狗”,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回他说自己要去公园散散步,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义工群里有人发红包,关好彩赶紧冲进去抢了一个,再爬一下楼,发现大家在讨论今晚烟花汇演的事。 白鹅潭的春节烟花秀,是从1995年开始的,每年新春第一夜,白鹅潭江面上空都会炸开一朵朵金花银花。 从关好彩能记事起,每年大年初一的晚上,外婆都会早早喊她吃完饭,饭后,外婆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张小木头凳,走去江边霸个靓位,又或者,去附近哪位家里住得比较高的街坊家中,借个天台等打烟花。 她家以前其实也能看得到,只不过后来附近高楼越来越多,慢慢的全被挡住了。 到了2012年,也就是十二年前,由于种种原因,烟花汇演成了最后一次,之后老广们的大年初一,如果想要看烟花,就只能在电视上看看哪个城市有烟花秀。 今年,政府重启烟花汇演,地点依然在白鹅潭,而且声势浩大,除了烟花,还有灯光秀和无人机表演,这个消息一出,许多社交媒体上大肆宣传。 只不过和十二年前相比,今年要去核心区观看烟花的话需要提前预约。 半个月前,关好彩想要给李静芬预约的,但李静芬拒绝了。 外婆说她现在年纪大了,实在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子在江边吹风吹足一个夜晚,反正到时候电视上会直播,她在家看一看就行。 还有些遗憾的是,关好彩和向天庥两人都没有被抽中,义工群里只有几位成为了幸运儿,其中包括孙琳和赖海洋,两人抽中了海珠区那边的观赏区域。 有成员在群里调侃:“你们两个最近是连体婴吗?连烟花都一起看了,什么时候才官宣啊?” 赖海洋发了几个带了粤韵风华的表情包。 关好彩乐呵呵地看着热闹,不知不觉就走到公园里。 公园比她想象中要冷清一些,平时常见的老友记都没来,应该是忙着去走亲戚。 关好彩走了会儿,向天庥来电话了,她按了耳机接听:“喂——” “你在哪呢?” “刚经过戏台,你呢?” “还在寺里。” “你爸爸和子瑜呢?” “他们去洗手间了,我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向天庥你真的……”关好彩笑得肩膀颤,直接问,“你真的好爱我对不对!” 向天庥耳朵烫了烫,不承认:“没、没啊,我就是、就是……” 关好彩强势追问:“就是什么?就是什么?快说!不然今晚不跟你去看烟花!” ——虽然没有抽中观赏核心区的入场资格,但两人还是约好了今晚去街,到处逛逛,看一点烟花的尾巴,感受一下时隔十二年的喜悦也行。 向天庥扁扁嘴,知道她想听什么,细声嘟囔:“就是很想你。”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永远吃不饱的胖子,明明两人最近几乎天天见面,昨晚也牵着手走过那么长一段路,但他还是不知足。 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了,关好彩本应该对这种话免疫,但她在想,向天庥好似真有一些魔力,这些土到掉渣的情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会显得格外干净清透。 像刚擦过的玻璃,像被树荫筛下来的光斑,像没被乌云盖住的星星。 亮晶晶,让关好彩好钟意。 她抬起头,看藏在树荫里的光,轻声对向天庥说:“我也是啊。” 耳朵像被喂了颗奶糖,向天庥笑:“我中午和我爸他们吃完斋菜就回来,下午去给叻婆拜年,差不多傍晚,我们就去吃东西——” “啊——!!” 向天庥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边的尖叫声截断,一颗心脏提到喉咙,他皱眉大声问:“好彩?好彩?” 关好彩正往前走,没留意到身后脚步声,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她大声尖叫,甚至往前跳了两步才回头。 拍她肩膀的是位阿姨,也被她的反应吓到叫出声:“我的天,靓女你怎么叫那么大声……我就是想提醒你,你的鞋带松了!” 关好彩心有余悸,喘着气愣了会儿,才对阿姨说:“哦,谢谢、谢谢你……” 阿姨像看怪人一样看了她一眼,走了。 关好彩缓了缓神,才想起和向天庥的通话还在继续。 “喂、喂……刚刚有个阿姨突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把我吓一跳……”对面久久没回应,但电话又没挂断,关好彩皱了皱眉,“喂?向天庥?哈喽?你还在吗?” 向天庥刚才已经听到关好彩和阿姨的对话,但他也觉得,关好彩的反应真的太大了。 而且还不是只有这一次,之前她刚加入“平安结”的时候也是这样。 向天庥以为她已经“好”了。 他屈指压了压针刺般痛的太阳穴,按下心里的担忧,耐心问:“好彩,你之前在上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第64章 出入平安 同一时间。 郝韵站在红木椅旁,沉默听着郝铭和吴梦君跟李静芬谈话,而她的弟弟郝舜正在拆第三块朱古力。 她有些紧张,因为她没想过吴梦君会跟着郝铭一起过来。 之前吴梦君从未来过,也就是郝铭来家里看李静芬的时候偶尔会提起她,今天她突然来了,郝韵觉得,肯定事出有因。 郝韵并不想让吴梦君来,总有种最后一片领土也被侵占的感觉,让她隐隐犯恶心。 可当着郝铭和李静芬的面,她又无法对她和郝舜说出什么重话。 果然,在郝舜准备拆第五块朱古力的时候,吴梦君终于切进正题:“婆婆啊,你知不知道郝韵她大学想去国外读啊?” 李静芬微愣,望向郝韵。 郝韵心一沉,躲开外婆的目光,双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一直抠着指甲边的皮。 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外婆多久,只不过她更希望是由她自己来跟外婆说,而不是通过谁谁谁来传达。 李静芬再看一眼第二任女婿,才笑笑回吴梦君:“知道啊,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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