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没?” 她觉得傅庭肆有些反常,耐心比起往常心情好的时候还要多,让她渐渐敢抬头去看,那双隐在镜片后的瞳眸仿若蕴藏了似水的月光,让她一言不发痴痴望着。 打破她入迷的契机是那修长挺拔的身上穿着的西装,是她当初从公寓离开时顺手丢掉的那套。 她本打算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傅庭肆,可只要一想到他有了别人,以后会跟其他人结婚,她不禁会担忧自己此举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 明明是她粗略估算出来的尺寸,穿在他的身上竟意外得很合身。 几秒后,傅庭肆伸手牵她,带着她的手指解锁入户门,顺其自然到让她一阵恍惚,开始思考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她换好拖鞋才从鞋柜角落里拿出一双搁在傅庭肆的面前。 这人一动不动,眼神扫向她时多了点锐利,她只好又从最下方拿出一双未拆封的拖鞋换过来。 傅庭肆满意了,释然一笑,将手中的购物袋往陶青梧的面前递了递。 她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琳琅满目全都是新鲜的食材,面露不解。 他言简意赅,“想吃我生日那天你做的那几道菜。” 陶青梧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各个感官都变得迟钝,直到那踏在木质地板上轻缓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她才堪堪回过神。 她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彻底被今夜突然出现的人支配了,一举一动都沾了蛊惑,下意识朝着厨房走去。 客厅内未亮灯,便显得不远处那忙碌着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傅庭肆倚回沙发,一瞬不瞬地望着那边,似是猛兽攫住了猎物完全挪不开目光。 他渐渐放松了下来,小腿处的刺痛都跟着缓解了不少,弥漫在周围的花果皂香逐渐被油烟味所替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庭肆听见厨房内的抽油烟机停了下来,双开玻璃门内的人开始端着精美的瓷盘进出,慢条斯理地一一搁在圆桌上。 陶青梧说不出话,用眼神示意他过去。 他淡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拉开椅子坐下,执筷夹了块葱爆龙虾放入盛了米饭的碗内,而后瞥了眼陶青梧,“没吃饭的话坐下来一起吃。” 陶青梧慢吞吞落座在他的对面,思绪乱成一团,根本抽不出心神去理。 她抿唇,听他说了句,“夹片和牛给我。” 直径不足一米的小餐桌只需抬抬手就能夹到,这个请求显然有些无理取闹。 蜷着的手指松开,她一手拿着筷子探入珐琅锅,另一手用汤勺兜着,伸直手臂小心翼翼添到傅庭肆的碗里。 软硬适中、粒粒分明的米饭浇上番茄汤,呈现的色泽让人的味蕾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 傅庭肆吃得很沉默,余光里瞥见陶青梧拨了半碗米饭进肚后扯了扯唇。 很简单的三菜一汤被两个人一扫而光,饭后陶青梧想要清洗餐具被傅庭肆拦了下来。 骤然拉到如此近的距离,他盯着咫尺内的那张脸,喉头滚了下,语调染了玩味,“家里有人做饭,总得有个人负责洗碗。” 陶青梧再度怔忡,交缠在一起的热息半刻后分开,她咬唇看着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进到厨房,抬起水龙头涮洗时还很熟练地按压了点油污洗洁精出来。 她只好转而从茶几抽了几张湿纸巾来擦拭餐桌,一下又一下擦得格外缓慢。 等傅庭肆从厨房再回到客厅,她收好靠背椅,一声不吭端坐在单人沙发上。 陶青梧知道傅庭肆陡然造访一定不仅仅只是为了吃一顿晚餐,可她又实在琢磨不出来。 忽地,客厅内刚亮了不久的顶灯被揿灭,一只温热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到了那张长沙发。 昏暗中,她看不清傅庭肆究竟是何表情是何情绪,心脏猛地缩紧,呼吸不畅。 傅庭肆适应得很快,隐约能看见陶青梧煞白的脸蛋,还有抿紧的红唇。他抬手从滚烫的侧颈滑落到胸口,最终停在陶青梧上腹部的位置。 陶青梧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每一处的肌肉僵住,像是一具空壳。 她听见傅庭肆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双澄亮的眸没有任何焦距,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只好又补充了一句,“我看见你和叶识檐一起吃饭了。刚刚又吃了那么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青梧傻眼,这一刻顿悟,眼前的人是来找她秋后算账的,那一丁点短暂的温馨只是在酝酿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她唇瓣翕张,想为自己辩解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来。 傅庭肆面无表情地拖着她的腰抱入怀中,声音平静到像是没有半点涟漪的湖面,“这一个多月,想我没?” 她想出声,被他抬手止住。 他看着那张被他研磨过无数次的唇,明明那么柔软,却说过那么多不中听的话,实在是可恨。 感知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他抚着她的背不断安抚,殊不知正是他一直贴着唇的那根手指在让她发怵紧张。 傅庭肆又抱紧了些,“可我想你。” 陶青梧没忍住被这句话动容,右手撑在他的肩头往后撤了点距离,似是想要探知他话里的真假。 他声音低了好几度,像滚过耳膜的大提琴音,“想你变着法子接近我,想你达到目的后开始敷衍疏远我,想你......在陶衍安的面前说我们没有谈恋爱。” 她垂着的头倏地抬起,被他最后一句话弄得再度紧张起来。 他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庭肆在这一刻仿若赋予了能读懂她心思的能力,笑着开口,“差不多跟陶衍安同一时刻听见的,你那天很洒脱,我竟不觉得意外。” 陶青梧抵在他胸口的手虚握着,眼泪开始不受控地往下掉,说了两个人自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傅先生。” “我说过,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他气场骇人,但帮她擦眼泪的动作却又反常得轻柔。 她伴着哭腔,“傅庭肆,对不起......对不起......” 以前他最喜欢看她哭,似撒娇又似娇嗔,尤其是在他身.下.抽抽搭搭的时候,最让他着迷。 可这会儿,傅庭肆觉得头疼,咬咬牙一鼓作气,“陶青梧,你倒是不让自己吃亏,离开前一晚都没忘了占尽我的便宜。那算什么?分手.炮吗?” 她情绪激动起来,只会摇头。 傅庭肆悟错了意思,自嘲一笑,“不算,是我说错了,毕竟我们没在一起过。” 陶青梧呼吸慢了些,眸色染上委屈,疲软的上半身彻底埋入他的怀里。 他拧眉,骨子里的痴念差点被勾出,扣在另一侧的手探入西装的口袋摸索了半瞬。 细白的手腕碰上一片冰凉,陶青梧眼皮一颤,仅因那熟悉的触感。 “别怕,知道不是你。这块腕表没人敢买,一旦流入市场我就会收到消息,”傅庭肆很轻松就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指腹摩挲在上面像是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收好了,毕竟是你花了一百万买的。” 曾经的所作所为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陶青梧闭了闭眼,无地自容。 可他显然没打算放过她,继续将宛如利刃的话语全砸在她的心上。 “刚才吃饭时我在想,叶识檐一直住在秋榭园,你如果跟着他一起回来,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抬头不见低头见?” 傅庭肆顿了下,接下来说的话让陶青梧一度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他语气格外轻佻,“我依旧可以抱你,吻你,可以在秋榭园的每一处进.入.你。” 陶青梧双目圆睁,不再老实地待在他的怀里,很迅速地挪开窝入到沙发的角落里。 从气息里她可以探到这人没喝酒,那怎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她睇他一眼,怒不可遏,“傅先生,你不能这样。你是不是忘了你也要结婚了?” 也?陶青梧用了也? 他脸色铁青,眸中闪过暴戾,一字一顿:“你跑了,我跟谁结婚?”
第53章 GET 53 僵持中, 时间不自觉就走得越发快了。 傅庭肆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命令:“去收拾你随身要带的东西。” 陶青梧思绪不太清明,被他这又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莫名其妙。 他慢条斯理整理西装的模样太像衣冠楚楚的禽兽,从容不迫地低身靠近, 以往最不屑用的手段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陶氏我能弄垮就能救活, 还有你那一直挂在嘴上的舅舅, 陶衍安能做的,我也可以,要试试吗?” 陶青梧心跳骤停一拍,被他的话震慑到了。 果然,他不会放过她的, 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是在满足自己的报复欲。 他不甘被她利用, 不甘被她用完就丢, 所以他想讨回来。 默了会儿, 她回了卧室,拿出几件换洗衣服塞入常用的手提袋内, 而后又将桌上的文件和笔电收好, 拎着沉甸甸的两大包跟着傅庭肆下了楼。 鹤叔大概是收到了傅庭肆的指令,此时候在车旁, 看见陶青梧时眼神温和了几分, “好久不见, 陶小姐。” 她点头,“鹤叔晚上好。” 后排两边的车门接连打开关上, 陶青梧和傅庭肆一左一右沉默着倚在定制座椅上, 惹得鹤叔不禁来回吞咽了好几次,眼神不时会瞟向后视镜。 傅庭肆眉眼一扬, 升起隔断挡板前厉声撂下一句,“认真开车。” 前后隔绝开后,陶青梧又开始紧张起来,攥在电脑包上一双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被木质花香包围的这一刻,她才发觉身旁的人竟又换回了以前常用的那款香水。 以前她觉得后排有扶手箱的阻隔很安全,可那仅限于傅庭肆理智尚存的时候。 现如今能如此费心机威胁她的人,从头到脚都在散发着不让她好过的气息。 直到车子驶上高架,逐渐平缓起来,傅庭肆侧身瞥她一眼,“坐过来。” 她跟着他视线,望向他微曲着的两条腿,柔顺的衣料包裹着独属于男人的肌肉线条,彰显着无尽的威压和危险。 陶青梧慢悠悠地挪上去,指尖抵着他,摆明不想靠他太近。 傅庭肆没动怒,右手搭在她的腰上,左手把玩着她的手指,滚烫的呼吸尽数洒在她的侧脸,悠哉笑着,“我记得你走的那天京市下了好大的雨,你跟叶识檐认识是不是也在那天?” 她讷住,没出声。 “你跟他的这段姻缘算是我促成的,那天是我让他来公司找我,”他蹙眉,低头用唇蹭了下她的耳垂,“既然是我促成的,也该由我来斩断。宝贝,乖一点,跟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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