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舅舅。” 傅沉摇头。 指腹碰了碰脸,什么也不再说了。 微微侧身,拿出手机,暗中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两分钟后,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傅沉神色如常的从口袋里摸出来,瞥了眼屏幕,按下静音键。 对许煜成道:“舅舅,公司里有点事,我回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 “好。” 许煜成看出了他的心思,却没拆穿,睨了眼还哭泣不停的许慕嘉和骂骂咧咧的李静婵,抬手拍了下傅沉的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 傅沉没说话,抿抿唇,从客厅离开。 出了别墅,他无措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一时竟不知该去哪里。 沉默片刻,他从地库将车开了出来。 半小时后,将车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才下车,就看见一道匆忙的身影正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跑。 傅沉微微蹙眉,高呼了声,“宴星?” “诶?” 刚要踏入店门的沈宴星听见有人喊他,转过身,就见傅沉朝自己走过来。 讶道:“阿沉哥,你怎么也过来啦?” “来喝两杯。” 傅沉随意解释了句,,“怎么,除了我还有谁?” “景铭哥和贺儿啊。” 沈宴星迎过去,勾住他肩膀,“经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俩点了好多酒,喝完了还去拿,他有点儿怕出事儿,叫我过来看看。” 偏过头,惊呼一声,“呀,你这脸咋了呀?” 傅沉面色一僵,“没什么。” 他干咳一声,“快进去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贺儿。” 沈宴星点点头,没再继续问。 一进随便,空气中浓重的烟酒味和鱼龙混杂的香水味杂糅在一起,熏得傅沉蹙了蹙眉。 他很少进酒吧,哪怕好兄弟是老板,他过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重金属音乐和嘈杂的环境还是令他不习惯。 沈宴星倒是没什么反应,带着傅沉直奔他们几人的固定包间。 推开门,酒气扑面而来。 贺严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而一旁的辜景铭,还在一杯一杯的给自己倒酒。 很难得,这次他没醉。 沈宴星环视了下两个矮几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妈呀。” 难怪经理要给他打电话。 就这两车酒要是都进肚了,这俩人还不得直接死在他这儿啊! 他与傅沉互视一眼,一同走到他们二人身边站定。 目光落在辜景铭身上,一头雾水,“不是,这怎么了?今天抓人的事儿不是挺顺利吗,就算是庆功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吧?” “庆功?” 傅沉眼底闪着茫然,“庆什么功?” “呃、那个……” 沈宴星摸摸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沉是许慕嘉的表哥,从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当时他们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告诉傅沉的。 怕他知道了不肯用许慕嘉来冒险。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时,贺严忽然睁开了眼睛。 迷离的睨着什么地方,轻声嘟囔,“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谁?” 沈宴星正好不知如何解释,而贺严就这么替他化解了。 凑过去眨着眼问:“知道什么呀?” “我完了,真的完了……” 贺严动了动涣散的瞳孔,眼角溢出一滴清泪,“她不会原谅我,她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谁不原谅你?” 沈宴星眉心一皱,咂了咂舌,“你是不是又跟小嫂子吵架了?不应该啊,我不是都把事情跟小嫂子说清楚了吗?” 可无论他怎么问,贺严都不再言语。 抬起手臂压住双眼,肩膀不断的抽动。 眼前是时羡的脸,耳边是时羡的声音。 她的悲伤,她的质问,她的恨…… 他在做什么? 他竟然让羡羡在经历过生死之后又经历过一次心死…… 贺严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竟然是这么罪大恶极! 抬手抄起一瓶酒灌下肚。 砰—— 一声巨响,酒瓶落在脚下,玻璃渣四溅! 傅沉一把拽过沈宴星,可还是慢了一步,溅起来的玻璃渣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没事吧?” 沈宴星咬着牙摇头。 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另一人身上,急哄哄的问,“景铭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他只是笑了笑,随即摇摇晃晃地起身,下一秒,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碎裂声。 辜景铭狂傲粗野地高喝一声,“爽!” “阿严,来,我们喝酒,什么女人,什么仇恨,通通让他奶奶的见鬼去!” “不是,这、干嘛呀?” 沈宴星彻底被干蒙了。 怎么两个人还能一起发疯呢?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双手胡乱的扒了下身边唯一清醒的傅沉,“不行,不行不行,阿沉哥你拦着点儿啊!我去打个电话。”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辜景铭的系铃人他是挖不出来了,这贺严的还是有点儿希望。 再不阻止这俩人,他这点儿产业早晚保不住。 跑到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 第160章 死了就送火葬场 听到手机铃声时,时羡正准备躺下休息。 她刚要起身,就被方书瑶拦了一下,“我帮你去拿。”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矮沙发旁。 瞥了眼来电显示,将手机递给了时羡。 可时羡却在看到屏幕的那一瞬,眸色渐渐黯淡。 “怎么了?” 方书瑶好奇。 时羡摇头。 划下接听,还没来得及将手机置于耳边,里面便传来一道咆哮般的嗓音。 “嫂子,嫂子救命啊,快快快,你快来随便,贺儿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 饶是不开免提,室内的两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这声音太有标志性了。 方书瑶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正想说什么,时羡就不咸不淡地开了口,“那麻烦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不不不,嫂子,这得你来啊,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吵架了,但一夜夫妻百日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金域湾会有人照顾他。” “不是,嫂子,我求你了,那个、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沈宴星语调又急了几分,“嫂子,你快过来吧,贺儿他受伤了,他真受伤了!你要是不管他得死在这儿啊!” 时羡抿了抿唇,还未开口,手机就被人夺了过去。 朝着听筒就吼,“这渣男他爱死哪儿死哪儿!死了就打火葬场电话,我们这儿又不管埋!” 啪—— 电话被人恶狠狠地掐断。 沈宴星一愣一愣的。 盯着早已暗下来的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刚才那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儿熟悉呢。 就好像…… 忽然,一声痛吟传出,将沈宴星的思绪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着急忙慌的把手机塞进口袋,迅速跑了过去。 紧声问:“阿沉哥,贺儿怎么样啊?” 傅沉费力的扶着贺严,无奈叹气,“全扎身上了。” 闻言,沈宴星忽觉后背一凉。 垂眸看去,果然发现刚才还玻璃渣满布的地面此刻已经干净如初…… 好家伙,这回真成‘渣男’了…… 他扶了扶额,略显疲惫,“快快快,送医院,送医院。” 说着,弯下腰,与傅沉合力将人扛了起来。 一路疾驰,沈宴星将贺严送进了急诊。 又让傅沉陪半醉不醒的辜景铭在急诊等着,自己去给贺严挂号缴费。 刚到收费口,就听见有人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转过头,瞧见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朝自己这边过来。 走近了,他才哦了一声,“是蓁蓁啊。” 贺蓁点头,“宴星哥,你怎么在医院啊,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我。” 沈宴星摆摆手,“我送你哥来的。” “我哥?” 贺蓁眸色一惊,心口一下紧张起来,连声问:“我哥他怎么了?怎么进医院了?” “别着急别着急,他只是喝醉了,没留神,就受了点伤。” 贺蓁并未因为他这句话儿放下心,急慌慌地问:“那、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急诊。” 沈宴星如实回答。 贺蓁心中了然,刚要拔腿,却忽然意识到与自己同行的还有一人。 脚步一顿,扭过头,很是抱歉地凝着他,“师兄,我恐怕不能跟你去找副院长了,那个,我、” “我知道。” 温子安很是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快去看看吧,别耽误事儿,副院长那边我自己去就好了。” “谢谢师兄。” 说罢,贺蓁直奔急诊。 目送她离开,温子安才缓缓转身。 没走几步,又忽然回过头去,眸光不自觉深邃两分。 默了默,抬脚跟上。 贺蓁一路狂奔,赶到治疗室的时候,医生正在给贺严处理伤口。 笔挺的西装已被褪下,上半身未着寸缕,露出精壮紧实的脊背线条。 可眼下却没人欣赏贺严那近乎完美的身材,两个医生都在聚精会神地替他拔出扎在身上的玻璃碎片。 密密麻麻的,每拔一片,都带出几粒血珠。 见贺蓁进来,医生先是打了招呼,随后道:“病人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有些伤口深,需要进行缝合手术。 不过贺大夫,你还是要劝劝你哥,让他以后少量饮酒,过量就会变成酗酒,酗酒伤身啊。” “酗酒?” 贺蓁惊讶不已,“我哥不酗酒啊,他连应酬都很少喝醉的!” 医生笑笑,“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我们已经给他注射了葡萄糖解酒,很快就能清醒,等他清醒了,你可以问问他。” 问他吗…… 贺蓁噙着担忧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贺严。 说实话,虽说他们是亲兄妹,可她却不敢说自己了解贺严。 他有心事,从来都不会拿回家里说,甚至不会表露在脸上。 问他,他又怎么会跟自己说…… 正想着,护士已经准备好了缝合伤口的东西。 医生对贺蓁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可以去外面等。 阖上治疗室的门,贺蓁瞥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傅沉和辜景铭。 抿抿唇,走过去,轻唤了声,“景铭哥,傅沉哥。” 傅沉微微颔首,“你哥怎么样?” “不太好。” 贺蓁轻叹一声,“伤的倒是不太严重,只是医生说他在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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