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需要你来评价吗?” “对不起,事实上我已经尝试很多次和您联系,你都不会再理会我。我只能靠着和您单方面发消息,汇报谢策清的情况聊以慰藉。” 蒋蝶尝试着打感情牌:“求您,不要拉黑我,当时你教我拆散他们的时候,我很乖,一一照做了。因为您帮我解决孩子的事,我一直把您当恩人看待。礼汀做到的事,我一样可以做到。我也能报恩,永远陪在您的身边,不像她一样三心二意。” 江衍鹤不发一言。 他只是听着,把烟抵到唇间,低头点燃。 阳光寸寸倾斜。 听到蒋蝶说礼汀三心二意的时候,他的脊背骤然紧绷,就像猎物踏入领地,被巡逻的野兽看见。 “谁和你说,她三心二意的?”他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或许是因为昨天才进行了一场生死谈判的缘故。 现在的他的神经还是绷紧的,没有丝毫松解,依然保持思辨和清醒。 “就算撇开她....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你还可以为我做什么?” 江衍鹤翕动睫毛,捏烟的手腕随意伸展了一下,骨骼颀长,兼具力量:“难道有人告诉你我最近很缺人手,怂恿你回来找我。” “不是的。”蒋蝶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咬住下唇,捏紧手机。 “我不要钱,也不想待在谢策清身边了,我在德国学得是行政,当时就为了和您离得近一点。” “是吗。”他哼笑了一声,扭头向蒋蝶走过来。 火星在他指间明灭。 具有压迫感的男人,距离拉近时,莫名有种嚣张到让她恐惧的心悸感。 “这么迫切地想要奉献自己?” 蒋蝶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您...您同意了吗。”她迫切又激动地颤抖着声音。 闻言。 江衍鹤笑了,捏烟的手掌上青筋微透,白烟氤氲。掠眼过来的时候,唇角有点笑幅度。 “挺会装的。”他尾音戏谑地上挑,手指懒散摊开:“拿给我。” “什...什么.....?”蒋蝶声音一窒,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装傻道:“我不知道.....您让我给你什么。” “别演了。” 江衍鹤齿间咬着烟,不紧不慢朝她走近,阴影掠过,逐渐覆近:“手机拿出来。” “录了半天了,当我不知道?” “我...我....”蒋蝶还打算推脱。 “刺啦——” 她眼侧墙面,深色石灰质的老砖墙上,烟头的火星猝然熄灭。 差一寸,就是她的眼球。 蒋蝶眼皮一跳,浑身颤抖起来:“江....鹤....江少....” 她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摇晃着脑袋,把藏手机的手背在身后。 “我的耐心仅限这一次。”江衍鹤淡淡道:“交出来。” 和崇拜和憧憬的人离得很近,这种氛围实在是令人浮想联翩。 但此刻并没有浮想联翩的氛围。 如果那时候,觉得江衍鹤孤高如鹤,似冰冷峻。 现在的江衍鹤,更有一种沉郁的,残酷的美感。 过去,他为了得到礼汀,做出了一些兄弟阋墙的事,来得到她。 现在他也不介意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行为,来守护她。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信任过任何人,除了她。你为了钱,帮我算计谢策清。” 江衍鹤漫不经心地查看了上面的录音同步发送页面。 接着,他狠狠碎了手机主板,拆掉烟盒厚纸片,冷白手指流利点火:“当然也可以为了钱,来背叛我。” 火星腾地升起来。 烟草纸片混着劣质塑料的烟味,撩得他浸于雾中的脸分外英隽。 录音的手机,很快就被烧成焦炭。 蒋蝶嘴唇颤抖着:“您真的彻底放弃我了吗?” “嗯。” 他咬字颇具温柔,唇角的幅度却令她汗毛耸立。 “你帮过我,我不去追究今天发生的一切。从此恩断义绝。如果在某天某个角落,你做了或者说了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就算你全家跪在地上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 江衍鹤静默地看着手机燃烧殆尽,垂眼发信息。 他让助理祁弥给蒋蝶买一个新手机。 并且叮嘱他,需要未雨绸缪,即将送给蒋蝶的新款手机里,装好反监控的系统。 他从不会放任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宁可错杀。 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这些狠招,他向来如鱼得水。 蒋蝶并不知道。 她忐忑地解释着:“是谢策清逼我反水的,让我录下这些话给礼汀,让她知道您的真面目。我也有些私心,这样就能撇开礼汀,接近您了。闹成这个局面,全是我的错。我太贪心了。” 蒋蝶曾经觉得礼汀是恶之花。 谁都知道她活在沼泽里,孤僻,没朋友,和亲人关系疏远,但却长得特别美。 这种美,就好像位于岌岌可危的险峰,没有任何的能力做支撑,实在太过易碎。 后来,蒋蝶发现所有和礼汀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一个说她半分不是。 包括谢策清的朋友,江衍鹤的掠夺。 她的名字署名在国内知名的字幕组,甚至今年谢策清还买了一本她翻译的社会学书籍。 书名很小众,但因为和民主和自由有关,书号下来得很快。 礼汀没炫耀过江衍鹤给她的钱,没在乎过母亲留下来的股权能否分红,没大肆营销过她翻译的文本。 礼汀什么都没有争,偏偏命运把水中捞起来的金斧头银斧头,全部给了她。 来者泛泛,和蒋蝶一样,面目狰狞地想要从水底打捞起功成名就的幻境,但都空余嗟叹。 蒋蝶从来没有想过。 命运施予的金银斧头,是信赖,也是责任,是鞭策着温柔诚实的善良人,帮助更多的人。 因为礼汀,这个得到最多厚爱的小女孩,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想要帮助别人。 蒋蝶神情恍惚。 江衍鹤也缺失了和她沟通的耐心。 “钱和前程,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江衍鹤残忍又流丽地迈开焦黑的灰烬,往走廊尽头的光里走去。 消失在蒋蝶的视网膜里。 - 礼汀并没有去求证,江衍鹤到底选了那瓶酒的心思。 她从来不愿意去验证,自己是否是一个输家。 “玟玟,我出去走走。” “需要我陪你吗?” “有谢策清。就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很快回来。” 她给孟丝玟汇报完地址,并没有和翡姗一起上楼,和谢策清去了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一个小教堂。 谢策清孤身一人,去了告解室。 礼汀坐在耶稣像下面的座位里。 女生在彩绘玻璃的光芒下,凝望着耶稣低眉的模样。 爱江衍鹤的深度,早就超越了个人命运和能掌控的未来。 如果想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心脏的话。 她宁愿更爱自己,没有情敌,不会患得患失。 礼汀撑着脸,思维漫无边际。 以后呀,如果真的没和江衍鹤在一起。 她希望在一个入眼蔚蓝或者青绿的地方,养两三只小动物,切一些小水果,坐在盛开着不知名漂亮小花的院子里。 安安静静地看书或者电影,夕阳下山了,笑着看自己养的小狗小猫进食,把野玫瑰的花瓣摘下来做装饰干花。 可是直到此刻,她依然是离不开他的。 自己一直都知道,人总是独立的。 倘若一定要把江衍鹤让给别人的话,这样宁静闲适地生活着也不错。 太深刻地爱一个人,总是会失去自己的形状,就像妈妈方兰洲一样。 妈妈的去世,其实是一条警戒线。 如果爱江衍鹤爱到让自己灵魂疼痛的地步,自己也不可以把生命彻底灼烧给爱情。 一定要成为比妈妈更坚强的人。 而且,他也不会允许的。 那人说过,他和自由,从来不是对立面。 想到这里,礼汀的眼睛有点微微的潮湿,生命里出现的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人。 能永久地陪伴在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仁慈的天父呀,希望您能应允。 女生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选完了酒,正和陈浩京他们打交道的男人。 她自然不会知道。 同来的谢策清,告解完,已经许下了誓言。 “我做了很多错事,但如果江衍鹤对礼汀不好的话,我希望她彻底属于我。” 在德国的漫长岁月里,蒋蝶偷偷吃避孕药被他发现了。 原来蒋蝶是能怀上孩子的。 谢策清已经从蒋蝶口中,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当年,江衍鹤利用私人医院帮她处理好了一切,让她假装跌下来,诬陷自己说,是谢策清害她流产的。 谢策清眼神凛冽可怖。 他不打算忍住。 今天就打算当着礼汀的面,把江衍鹤谋害他的事说清楚。 希望礼汀做出其他的,更有利于她的选择。 [我交代了我的全部计划,宛如赎罪。] [只祈求礼汀最后选的人是我。] - 江衍鹤选好酒出来。 他神情冷淡地站在vip室门前,并没有虚以委蛇的心思。 朱家已经解决了,权利在手,现在也不需要戴上面具。 “就你们?其他人在哪。” 里面的人声音逐渐沸腾起来,有女生叫起来:“有我们还不够吗,Sanve马上就来。” 这些很多都是学校联谊和酒吧认识的半路朋友。 很多人都没参加翡姗的生日宴。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江衍鹤。 看清他的长相。 翡姗那帮女性朋友红着脸,议论纷纷,终于明白翡姗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 江衍鹤环视一圈没看见礼汀。 霍鸿羽回国帮他发动他爸的霍氏集团了,自然没陪他会意大利,也不方便探听。 “礼汀呢。” 撇下包厢里让他烦不胜烦的众人。江衍鹤站在孟丝玟面前,他身量高大,漂亮的五官充斥着冷肃的意味。 他微蹙着眉,似乎在思索,没有寻找孟丝玟帮助的觉悟。 连求人帮助,都带着距离感。 “你来得这么晚,她早和别人约会了。” 孟丝玟支着脸,指了指vip室:“快去呀,一帮小女生热烈讨论着你的下落,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一面呢。” “你在日本弄丢过她一次。” 江衍鹤并不买单:“我需要知道她确切位置。” “世界,地球,欧洲。”孟丝玟故意气他,回想起日本弄丢礼汀的事,还是有点慌乱。 她又补充了一句:“人家谢策清,特意从德国飞来看她,这才是真良配呢,小汀呀,就应该和大狗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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