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别怕。” 江衍鹤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低落,唇角安抚性地上扬,很柔和地对她轻哄道。 “你可以不选我,来惩罚我当时没有救你。” “你是自由的。” [从你属于我的那天,我已经开始了对你漫长的告别。] 原来心脏还是,会疼啊。 江衍鹤想。 ---- 江·没老婆版·衍鹤:“兄弟,我谢谢你,拿邪/教教主和我类比。”
第76章 归汀 ===== 很难言明某个临界点。 对江衍鹤迷恋到近乎发狂的时刻。 和他的每一寸接触,唇齿缠覆,衣料摩挲,情潮涌动,在神秘感的诱惑下,理智的弦被绷断。 对他充满幻想,敬畏和崇拜。 恨不得陪同他的美一起在火舌里殉葬。 如果她是一只蝴蝶。 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翅膀上的鳞粉,她也愿意悉数抖落在他身上。 让自己珍贵的东西,在他身上闪闪发光。 在日本确定关系的那些夜晚,她一直都把他当成她梦中的金阁。 金阁是暴烈的美,是通过毁灭达成极致的美。 江衍鹤也一样。 礼汀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那里,看到江衍鹤那种独一无二的特质。 他和那些同龄的,浮躁的,泡在逸乐和涩欲里的男性不一样。 他对发生在自身的痛楚漠不关心,对别人的厚爱和关注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厌倦感。 任何亲近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忽冷忽热。 他会散漫笑着肆无忌惮地伤害任何人,也会悲悯地千刀万剐自己来赎罪。 把人救起来枯木逢春的是他。 下一秒,他就挥手作别,说你走吧恭喜你逃脱我这个恶魔。 有时候,他睡在她身侧的时候,她总是想流泪。 想起刚才被他强势地索求时,他身上的伤痕。 想到他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几乎从未接到过家里人的电话。 想到他生命里匆匆而去的小动物,几乎剥离了他一切能拥有的温柔。 想到唯一对他好的梁叔,一直让他觉得是他害死的痛楚。 她总是会从他的凉薄,凶恶,难以捉摸里,察觉到他对自己浓烈到刻骨的爱,放在心底的恋慕。 哪怕他鲜少说出喜欢,爱这种字眼。 如果她没有在他的身边,谁能抚慰到他痛得发疯也不肯给人触碰的伤疤呢。 谁又拆掉风光和绝色,肯认真的触碰他的内心呢。 没有人。 那以后江衍鹤疼了怎么办。 他擅长自毁,他真的灰飞烟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真的好心疼。 她的心脏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觉得所有事物都对不起他。 他值得被人反复的舔舐和膜拜,值得被人吞碳嚼灰地爱。 可他连爱意都没兴趣得到,不是动词,没有实感。 因为他老师一直在苛求他,又摧毁他。 他无法感知对与错的定义,无法理解毫无来由的爱意。 就在这困顿的否定和骄傲里,他争取又抛弃,擅长进攻,但他更热衷诀别。 他费劲地争取她,用力地囚困她。 事实上,身边没有人教会他爱。 所以,即使他片刻也舍不得,他也可以举重若轻地,对礼汀说,你永远自由,不用询问我选择。 在他眼里,询问他的看法,都是对礼汀追求的亵渎。 如果他是烧灼的,自毁的像金阁的美。 她愿意做一方潮湿的,病态的水潭,柔柔地将他圈在其中。 不管他如何作恶,自厌,在虚无和捉摸不住之间徘徊。 是缠覆的,纠缠的,永远割舍不断的联系。 就像《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弗兰茨一样。 “对他而言,爱情并不是社会生活的延续,而正与之相反。对他来说,爱情是一种甘心屈从于对方的意愿和控制的热望。委身于对方就如同投降的士兵一样,必须首先缴械。因此,自己没了防备,他便止不住担心那致命的一击何时降临。所以,爱情之于他,就是对死亡的不断等待。” 她曾经把他置于脑袋里最美,充满幻想的地方。 他打破了一切的美,摔碎了,揉皱了,把最恶劣的伤疤展示给她看。 向死而生的破碎感,让她深深的迷恋着。 现在她能从他的伤疤里,看到他灵魂的脆弱和无垢,又怎么能不爱他。 “我和你用邪.教徒举的例子,有本质的不同。” 礼汀眼里星河闪着细碎的光,她认真地说:“从小的经历,让我并没有那么鲜活,健康。从前我的生命力是垮的,是江衍鹤给予我力量,让我变得更自信,他才是我热爱这个世界的源泉。不用把我的独立思维割裂出来讨论,我的独立性和他是我生命的构成部分,并不冲突。” 礼汀吃朱茵敏的醋。 他呀,解决了朱茵敏后面的家族。 她吃礼桃的醋。 他当面对峙,当时和礼桃相处,只是为了查探礼桃是否霸凌自己。 她吃翡姗的醋,醋到快疯掉。 他就当着翡姗吻她,抛下那些人追出来找她,再抱着撒娇赌气的自己来解决翡姗身后的陈浩京。 这样切实的安全感,真的像陆地一样厚重。 就像战争打响的时候,那些躲避危险的士兵,总是伏在地上。 在他的怀里,嗅着他的气味,就能获得安全感。 爱情不是只有在春风中甜蜜,炫耀给别人看,这一种方式。 礼汀在很多年前,被霸凌得孤独又自卑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埋进书里。 看春琴抄,新桥恋人,看白夜行,看为情人疯狂付出又牺牲到疼痛的极致爱。 她一直在想。 为什么是雪穗呢。 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在那条不见光的通风口外面等着亮司。 等着自己拿剪刀满手鲜血的小男孩爬出来。 在他失声痛哭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安抚他:不用害怕,这样我手里也有血了。 “哪怕没有丝带,没有锁链,没有像囚室一样的房间,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他手上攥紧的风筝。” 礼汀把脖颈上缠绕的蓝白丝巾取下来。 她心跳得很快,不敢凝望江衍鹤英俊又破碎的眼睛。 礼汀:“我想用丝巾把你捆起来。” 丝巾有她的细汗和体温。 礼汀的手指一点点向身旁摸索,触碰到那人懒怠捏着救出小虫,拿着勺子的手。 他的腕骨很白,骨峰也好看。 灯下观美人如雾里看芙蓉,江衍鹤这样绝色的人,几乎把所有的爱给了自己。 丝巾上有她的清淡的气味,宛如水面参差的荇草,微热地滑到他的手腕上。 她迟到了很多年,终于把自己的手指,搭在她的男人的手掌上。 江衍鹤心尖一窒,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动作。 漆黑的眼眸垂着,他的唇角却在微微上扬。 “做出选择了吗?” 谢策清用手掌掩住鼻息,眼神一眨都不眨地盯着礼汀的动作:“小汀,你是在对他道别吗?” “不是道别。”礼汀在众人面前,用她脖子上的丝巾,绑住那人腕骨。 她逐渐变得大胆起来,又系上一个蝴蝶结,和他锋利的突起,格格不入的模样。 但她越看越喜欢,瞥见江衍鹤笑了,瞬间觉得好甜好甜。 “现在呀,我才不会逃走,是我要他,而且他是独属于我的。” 她细白的手指捏着蝴蝶结的边角,拨弄着玩起来。 曾经她也在他的怀里,像小猫咪一样天真地玩着浴袍带子。 “我选择你,才是我的自由。” 她无视谢策清他们投来的视线,带着惑人的笑意,暧昧地从丝巾滑到他的手指上。 几乎是立刻。 他反客为主,暴戾又病态地,把她细细的手腕,牢牢地攥紧在掌心之中。 衣料摩挲。 那一瞬间,礼汀几乎被滚烫和灼热的手指相触,攥得喘息起来。 太心动于他的触碰了,几乎是灵魂激荡的感觉。 因为每次他强制性地攥住她。 男人就会陷入疯狂,他的热气铺洒在耳垂,把她束缚得没办法挣扎,眼泪破碎又湿漉。 回到现在。 礼汀凑近他,一只手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颌,指腹摩擦他锋利的线条。 “你属于我,如果我有一天会走掉,一定会把你带上,因为你被我拴在手心里。” “我被栓在你手、心里。”江衍鹤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你们.....”蒋蝶的语气有点僵硬:“私底下玩得很花呀。” 谢策清深吸了一口气,他语气沉重:“礼汀,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确定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不要觉得自己的牺牲很伟大。” 这一刻,她完全无视谢策清和蒋蝶。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她一点也不伟大呀。 只是用了他对待那些让自己吃醋的女生同样的方式。 爱情就是你来我往不是吗。 “不要担心我会走。” 礼汀温柔地看向江衍鹤:“我们还有很漫长的路要一起经历,你还要回国,把我介绍给你家里人看对不对。” “嗯。” “现在你知道我的选择了吧。”她凝视他的眼睛,伸出双臂揽着他的脖颈:“主人永远爱小狗。” 那人笑了,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说:“汪。” 下一秒,他又用很哑又欲的声音回应她,咬字缱绻:“小狗永远爱主人。” 谢策清瞧见两人的眼睛几乎要勾出丝来。 他蜷在桌下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紧。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礼汀生日的时候,就已经浓稠到旁人无法拆散的地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并没有吵架或者闹脾气,反而爱得更浓烈又牢固。 礼汀在谢策清的眼里。 一直都是外貌清冷,头脑清醒,这两种独立的性格并存的女生。 居然可以为了江衍鹤变得软甜黏人。 江衍鹤和谢策清是多年朋友。 他是纯粹的目中无人,就是别人都认定他不可以会真的爱上谁。 他会救济和帮助周围的一切人,然后掠夺走他们的存在感,成为无法忽视的中心。 可是谁能想到呢。 他被一个纤弱的小姑娘用丝巾绑了起来,自称是小狗,还会汪。 谁有他会啊。 操,是真的比不过。 “江衍鹤,你赢了。” 谢策清自嘲着苦笑了一声,他感觉整个人都失重了,头一阵一阵地眩晕:“礼汀,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能让我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不可以。”电光火石之间,江衍鹤威胁地眯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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