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总觉得他无所不能,是不会在乎他的感受的。 江衍鹤还是觉得酸涩无比。 就这样把胃疼的自己随便抛在家里,大冬天给别的在医院工作的男人送饺子。 真狠啊礼汀,做事真绝。 可是那个纤弱的人,在厚重的大雪里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她本来肺就不好,呼入过多冷空气,估计会喘的厉害。 她是不是在为了我给别的男人道歉啊。 江衍鹤只觉得心疼,哪里还有什么责怪她让自己吃醋的心思。 她刚拐过转角,有喝的醉醺醺的乞丐,看起来找她搭讪的模样。 礼汀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她滑倒在地,鞋子和雪地摩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礼汀有一点狼狈地跌到在地上,膝盖的腿袜被磨破了,膝盖滚烫的疼。 她看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桶和食盒,还好,被她保护地很好。 风好大雪也好大,再抬起头时,纷纷扬扬地雪花穿过两个人之间。 礼汀看见那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 此刻,他就站在路灯的光晕中看着她,打着一把黑伞,穿着薄薄的黑色外套。 雪簌簌落落地落在伞上,说不清楚他已经站立多久了。 他还是那么好看,颀长的身影拖下来一道长长的影子,却收束地干练利落,伞面遮盖着他的眼睛。 可他露出来那一小截漂亮的下颌线和带着一点点玫红的白皙喉结,已经足够让她着迷了。 江衍鹤逐步走近,礼汀心跳的声音逐渐变大。 那人蹲下来,视线和她齐平。 但他看起来优雅又矜贵,和呆呆跌坐在雪里抱着蠢蠢的保温桶的自己不一样。 礼汀呼吸有点白色的水汽,她发现自己的手套也摔得脏脏的,失落地垂下眼睫毛。 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小声说道:“我摔得很脏,我不要看见你。” 不想他看见自己最丢脸最狼狈的时候,所以强撑着爬起来了。 伞被他扔在地上,那人下颌线冷峻又美,可是看起来很哀伤。 “不想看见我,嗯?” 礼汀下意识想躲。 那人强势又专横地掐着她的下颌,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凝视他三秒,礼汀像绒毛被雨淋湿的小猫一样扑倒他的怀里:“哥哥.....” 她黑色睫毛染着泪,撒娇道:“我以为你不回出来找坏蛋小猫了。” 他发狠一样抱住大雪里的自己,强势地托着她的后颈逼迫她献祭出唇舌,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的黑发:“乖,是我来晚了。” 他的唇瓣被寒凉的朔风冻得离开,狠戾吻她的时候,有铁锈似的血腥味渡入她的喉舌。 礼汀没有安全感极了,被他一抱,她摘掉脏兮兮的手套,圈住他的脖子。 江衍鹤把她揉进怀里。 两人唇齿相触的四方,呼出的水汽,马上就变成细小的冰晶。 她被他抱上了车,她紧紧抱着怀里的保温桶。 “背着我倒腾半天,准备做了献给哪个男人。” 江衍鹤漫不经心地问,顺势替她扣好安全带,“我带你去找他。听说谢策清也回京域了。” 他竭力让语气变得很平静:“今天我不吃醋。” “嗯——怕你胃疼,给你煲的汤。”她献宝似地打开盖子:“我烤了很多猴头菇小饼干,想不想尝尝。” “傍晚看你不开心,想要用这边的烤箱烤出小饼干,给你惊喜的。第一次做的时候烤糊了,耽误了很久——” 她一边说着,嘴唇上染着被他吻肿的水光。 眼睛亮亮的转过来看他,笑起来感情浓烈,好像特别特别喜欢他的样子。 江衍鹤捻起一枚尝了尝,薄脆又甜,有点蛋卷和黄油的味道。 雪光里,他看清小猫为他烤到金黄酥脆的饼干的模样。 是一颗心。 好多好多好多心型的小饼干。 好多颗爱他的心。 只爱他的心。 他心里甜丝丝的,被她哄得很开心。 ---- 咳死我了,本来想多写点,这几天感冒太容易困了,下章我多写点,争取圣诞节见。
第81章 归汀 ===== 三月春末,两人回了日本,京都的雪随着落樱缤纷。 礼汀把卧室的窗户撑开睡觉,夜里便有粉白相间细碎的花瓣,簌簌落落地飘到枕边。 她睡在江衍鹤的手臂上,和他肌肤相贴,在他的胸口呼出一点热气的水洼。 那人揉着她的头发,轻微地拍打她的肩头,哄她:“宝宝睡着了吗。” 她没睡着,但会回应他:“我已经睡着啦!” 江衍鹤总是藏着无尽的心事,在夜里混着睡前酒龙舌兰的香味。 他坐在远处的黑暗里,蜷在沙发上抽烟,火星在黑暗里明灭。 隔着很远看过去。 他被点燃,被烧灼,轮廓美得像黑暗里勾勒起来的神像。 火光逐渐走近,就像一颗从遥远的星球撞击过来然后烧灼殆尽的行星。 他的唇有微微的烟味,熟悉地让她迷恋,又涩又苦。 她就用自己甜腻的爱和柔软的手臂,圈住这颗陨落的碎星,用余热和灰烬,把自己也烧灼干净。 那段时间,是盎然的春天。 她的眼瞳湿润,嘴唇甜腻,方便爱人的拥抱。 四楼的房间有一个巨大的镜子。 礼汀便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嘴角牵出银丝,眼睛红得溢满春色,神情涣散,黑发在她光滑的脊背上铺陈。 她也能看到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那人的肩膀很宽,肌理流畅,黑发微微垂下来,肆意妄为的时候,翕着眼睛,性感至极。 礼汀最近痴迷于一部很老的日语片《修罗雪姬》,刺刀深入,蔚蓝的海水浸润成了血红。 女人,黑发,穿着白底黄条袖蝶和和服,撑着紫色伞,长长的刺刀在伞柄中藏匿。 在漫天大雪里,仇敌的血涂抹红了斑驳的旧墙。 主题是复仇,彰显暴.力美学。 有对日式传统人形净琉璃文化的传承,也有推翻圭臬的启蒙,是被仇恨异化的女性的悲歌。 屠龙终成龙,美人在雪中不悲不喜,毫无反抗,鲜血染红雪地,她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礼汀剪了一个小小的视频,配音是她自己弹奏的梶芽衣子的修罗之花。 她的导师,因为非常喜欢《使女的故事》,所以翻译了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全套书籍。 导师做这些事的时候,礼汀觉得她闪闪发光。 礼汀和江衍鹤讲起来,对方唇角带笑,赞许地看着她。 她就有了拾起废弃的账号的想法,因为很想要好好地记录生活。 最早她用来分享生活的账号,上面的更新还停留在三年前。 那时候她还不认识江衍鹤。 在花店记录一些插花,钢琴曲的学习,和油画棒的使用。 在最黯淡无光的日子里。 她追逐着巴赫,舒曼,还有只存在在手机里的莫奈。 “如果我留下一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能帮助到别人的话,这样我觉得我的存在才是有价值的。” 她写了一段长长的稿子,把智性恋和慕强的心理做了一段分析,然后得出结论。 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热爱知识并将自己懂得的东西变得更浪漫的人,而不是去迷恋拥有知识的人。 这个会因为陌生人称呼自己“美女”而害羞自卑地垂下眼睛的小姑娘,终于愿意把自己一点点剖开来看。 第二次的vlog,她在家里练习了一天的《莉莉玛莲》。 这是她学会的第一首德语歌,是一首倡导反战的歌曲,战争时期,由玛琳黛德丽所唱。 这首歌还有一个浪漫的故事,就是战争期间,同盟国和轴心国的战士们,都会把收音机调到这个电台,来准时收听这首哀伤寂寞的歌。 在战争的烟雾和遥远的昏黄路灯下,那个守望自己回程的恋人。 礼汀把她的声音做了特殊处理,装作不经意地推给江衍鹤看。 他只顾着吻她,他的嘴唇很凉,像春日融化的冰,带着一点濡湿。 逐渐转变成静默地长吻,最后两人被欲望烧灼。 原来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 第二天,礼汀醒过来,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的13个粉丝,变成了14个。 顶着系统头像的那个人,很虔诚认真地发来私信:“每个视频我都特别喜欢,博主加油!” 一想到那个人趁自己睡觉,在身边敲打完这串鼓励的话。 江衍鹤也会感叹号,他好可爱。 她就觉得充满了信心,又觉得十分感动。 她最近把自己丢失了很多年的芭蕾舞也捡了起来。 虽然动作也一点也不标准,但这些都不妨碍他欣赏她。 今年他们没有任何朋友陪伴在身边,只拥有彼此,但过得无比充实。 她钻进他的衣服,在他纯白的衬衣领口,留下碾过一半的艳红唇印。 在房间拨弄唱针,在天鹅湖的音乐里跳胡桃夹子,香槟被她含在嘴里,转弯一圈被他抱下来吻,空气中蔓延着微醺的气泡。 她最近乳糖不耐受好了一点,喝牛奶的时候,像小猫一样,往外卷,脖颈和锁骨都有星星点点的白色奶渍。 被人锁着蝴蝶骨,一路蜿蜒着舔下去,仿佛她的身体可以榨出甜腻的蜜糖。 然后他吻她湿漉漉地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进出。 - 四月是橙色底的,像柑橘一样甘甜。 回国,准备毕业答辩的事情。 礼汀和江衍鹤的母亲康佩帼见了一面。 那天,两人刚从日本回国。 江衍鹤去了公司,礼汀抱着他的被子睡得迷迷糊糊。 卧室的门被推开,一杯甜牛奶放在床头。 礼汀感觉到有人来了,挡住了眼前的光。 于是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她看起来很白,乖乖的,也很可爱。 康佩帼的心脏柔软地一塌糊涂。 “你是谁呀。”礼汀看见陌生人出现在家里,有点好奇。 对方似乎也愣了一下,有些生硬地说:“你好,我是江衍鹤的母亲。”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礼汀从来没有觉得世界上有人长款西服和风衣,居然能穿得那么风情万种。 的确,江衍鹤长得那么好看。 就遗传上来说。 康佩帼的嘴唇和他的很像,很薄,幅度出尘,看上去很寡情的样子。 “阿姨您好,我失礼了。”礼汀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 被子从她丝绸似地皮肤上划过。 暧昧的痕迹星星点点地出现在她的身上。 康佩帼嘴角微微弯起来,她的举手投足可以用端庄典雅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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