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小姐是觉得....他留下的爱痕和婚纱的颜色很搭吗,不仅美丽而且多了一份色气和性感。” “我......我想尽我最大可能让他开心。” 她看着镜子里身上的吻痕,垂下眼睫:“我有的时候,会生自己的气,难过得全身发抖,只有在他怀里的时候会什么都不去想。” “其实我留在他身边....没什么能帮到他的,可我每次想躲起来,一个人,我都会戒断得难受。他总是觉得我是在羞涩推脱,其实我是不敢面对。即使他对我好到,让我觉得生死契阔那些字眼离我很近,连我这种人.....都能触手可及。” “看得出来,江少真的很爱你。” Camellia说:“连续为同一个人定制了五年的婚纱,真的很少有这么确切的爱情。” “我知道,所以才想淡薄一点呀,离开也不会很疼,也不会一定要他陪我才能活下去。 礼汀抱住膝盖缩成一小团,小小的纤细的人,身后的拖尾很长地铺在地毯上。 “今天选婚纱,遇到了那个女生,是他爷爷选中的联姻对象。” 礼汀轻声询问:“你还记得她的长相吗,混血儿,有意大利血统,是从小就在英文书院就读的千金小姐。” Camellia回忆了一下,翡姗的身材高挑,气质张扬跋扈,并没有礼汀美到让人心碎。 “我记得,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担忧吗。”Camellia问。 礼汀:“我很害怕变故,所以不敢去笃定那些承诺。他上位成功失败和谁在一起,我都安静地站在那里祝福他,可以听完他的承诺,放在心里,当成一束,在很多年以后照亮我的光,告诉我自己也被爱过。这样就足够了。” Camellia安慰道:“可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没有人配的上他。” “我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那些婚纱里有一件是新品“赫拉的眼泪”,我觉得寓意不好,是故意让她们选走的,我很坏吧。” 礼汀用双手十指抹掉眼睛下面的泪,声音颤抖地站起来,很温柔地对Camellia笑了:“刚才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很凶地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可比起这个,我更害怕他用腻烦的眼神看着我,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Camellia:“很多恋人都有婚前恐惧症,或许是觉得和别人缔结一段关系,干涉到自己的自由。” 礼汀很轻地闭上了眼睛。 “自由......不需要自由,只想蜷缩在他的怀里。做全世界最不会离开他的人,被他侵占,囚困,哪里都不要去,不背叛他,不随便逃走,不思考是否陪衬。可以放心地,把他当成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存在定义。” 为什么主人那么好,笨蛋小猫也会跳窗迷路,在外面流浪呢。 明明它也舍不得离开他的呀。 - Camellia和化妆师离开以后。 礼汀一想到江衍鹤会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就紧张得不得了。 听到有脚步在门口徘徊。 她慌慌张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什么都没有想,把门把拧开。 眼前的人不是江衍鹤,而是脸上满是欣赏和恋慕的谢策清。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打开门。 “礼.....小......小汀......你....” 谢策清眼眶蓦地红了,眼睛里溢满细碎的光:“穿婚纱的你,很美。” 谢策清完全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眼睛,就这么和她在门口对峙着。 他安静地看着她。 “我刚才很纠结要不要敲门......真的很美,明明是给他庆生的,偏偏我腿脚不受控制从甲板那边穿过来......因为听他们说你在这里。” “小汀,你今天很美!如果婚纱是为我穿得就好了,可能这就是命吧,半点不由人。” 他在德国呆了几年,友情和爱情让他没办法兼顾,他只能默默地祝福他。 徐杰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京域波谲云诡。 蒋蝶曾经鼓动他,去帮助徐杰,因为她在意大利,得知她没有丝毫介入他们关系的可能,于是心生恶念。 这样江衍鹤失败后,就会放弃礼汀。 谢策清想起答应过礼汀,永远当江衍鹤的朋友,不和他有任何矛盾。 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背刺的事情,只是默默地煎熬着,想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再见她一面。 夜里的塞纳河水波荡漾,天上的云一层一层地舒展着。 澄澈的灯光让一切都美得宛如梵高的画作。 “我是......第一个看到你穿婚纱的吗。” 谢策清迫切地希望她做出回答。 礼汀只是看着他,提醒道:“现在可能需要避忌一点,我已经答应和他结婚了。他吃醋,我会心疼。” 谢策清眼睛已经红了。 长期的压抑让他情绪稍显失控:“你难道真的从来没有考虑一点我吗,江衍鹤在海里把你交给我的时候,我以为,和你走到最后的人是我。” “他等了我快十七年了。”礼汀垂下眼睫:“甚至....我还觉得我对他好得,还不够。” 那么漫长的等待也没有相伴终身的机会,对江衍鹤实在太残忍了。 江衍鹤也是她放在心尖疼的人。 他把全世界最好的都堆在她面前人她挑选,但她连我会永远陪着你,这个小小的承诺都做不到。 谢策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的拒绝很冷淡。 礼汀在他面前一直是个清冷疏离的人。 偏偏包容了江衍鹤一次又一次的肆虐。 其实今天在外面徘徊的不止是他。 还有叶泽川。 他哥哥这次帮助江衍鹤在日韩市场的食品行业开拓市场,被霍鸿羽邀请来的。 但霍鸿羽并没有邀请叶泽川。 叶泽川软磨硬泡跟着他哥哥来巴黎。 他想要问询朱茵敏和蒋嘉禾的事情,所以在门口守着,想等到江衍鹤离开。 谢策清敏锐地察觉到了上面船舷包厢的这个陌生男人。 他带着质问的语气:“他是谁?” 礼汀远远地看了叶泽川一眼,忽然有点心悸。 也许是礼汀曾经被叶泽川下了情药,叶泽川想要对她做什么。 更是因为,她答应朱茵敏和蒋嘉禾,要离开江衍鹤的那个约定,是叶泽川牵的线。 她有点慌。 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 下意识挣扎着想要推搡谢策清,逃到房间里去。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那个男人是谁?” 谢策清伸出脚,蛮横抵住门,制止了她的躲避。 “难道他才是第一眼看见你穿婚纱的人?” 他咬紧牙关,脸涨的通红,非要她给一个解释。 谢策清今天的情绪已经在极端亢奋和低落之间徘徊,已经挣扎很久。 就像一座处于休眠期的活火山,就等着一个契机爆发。 悠悠的河风穿过他们之间,但两人之间的焦灼感并没有减弱半分。 “放手。”礼汀小声抗议着,用手拍打着他。 “雨夜里,在酒吧门口来接近我的人不是你吗,图书馆给我分享鬼兰的不是你吗......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哪怕.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没和他在一起,愿意和我相处一段时间,我都心满意足了。” 谢策清拉拽她的手腕。 推搡间,礼汀的耳环滚落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耳环是定制的人鱼泪,钻石制成的,淡蓝色的,在月光下璀璨夺目地闪耀着。 耳环继续往前滚动,这颗钻石表面光滑圆润,顺着甲板铁板的间隙,跌落在塞纳河里。 “叮——” 伴随着一声落水的轻响,再也找不到那枚钻石了。 就像童话终结的那天晚上。 礼汀停止了动作,纤瘦的人倚在门边。 她挣脱谢策清的束缚,忽然怔怔地滑坐下来。 她用细细的手指捂住脸,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掌心滑落下来。 崩溃的瞬间总是突如其来。 就像出门丢失的钱包,在车站被偷走的手机,甚至是永远没办法在一起的恋人。 她明明是一个,连他写过的卷子都会好好保存起来的人。 弄丢他给过的戒指,弄丢他五年前订下的衣柜里衣服的约定,到最后,弄丢和婚纱配套的耳环。 还会弄丢和他的感情。 她声音很小很细地轻声忏悔道:“对不起....哥哥....我其实一直....都没有想过和你结婚....” 礼汀简直没办法维持自己的形状,背靠着船舷,颤抖着脊背,就像被河雾浸湿的蝴蝶,艰难地靠在甲板上喘息。 故事的最后,贪慕王子垂青的美人鱼,会化作水里苦涩的泡沫。 她会哑掉,唱不出歌来,会没有漆黑的长发,会和所有人来不及挥手作别。 谢策清看着眼前破碎的人,他心里想被刀绞一样难受。 “礼汀,刚才是我急了,你别怕我.....” 她扬起小脸,往前面后退,手袖上的婚纱被眼泪浸湿,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你别过来。” 礼汀再往后走,就是轮船的围栏了。 谢策清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礼汀,你不要朝那里走了,危险!” 谢策清把双手放在胸前,掌心向外,做出护卫和谈判的动作:“是我不好......我不过去了,我也不质问你了。” 前舷处的叶泽川身影消失了。 外侧的过道里,却有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近。 “小汀,你相信我....” 谢策清仓皇地不断解释道:“我只是有些想不开,看到你穿着婚纱很美的样子,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我不会靠近你了,你过来。” 礼汀一直看着他,水的波纹在婚纱的裙摆上,仿佛她正溺于深水里。 在光华盈满一地,就像玫色的羽翼,薄薄地颤抖着。 走廊里。 枝枝蔓蔓地插满了颜色艳丽的皇家胭脂月季花,香味浓密,繁复且颜色深浅的红,又有几分妖冶。 “我没有不相信你。” 她止住了哭泣,很缓慢地抿出一个笑来。 婚纱的腰线很窄,谢策清能看到她幅度美好的腰窝,心脏处是贝壳状的胸饰。 美到让人屏住呼吸的人鱼公主。 “那你过来好不好。”谢策清恳求道。 “五年前的事情,他今天还在吃你和我的醋.....” 礼汀唇角的幅度忽然变得潋滟起来,流水光圈一层一层融在她的周围。 她眼神清澈,露出一个抱歉又执拗,就像城头上随手掷春华的白衣仙。 “我只是找一个,在他面前,能够彻底证明自己属于他的机会。” 她从耳朵上摘下另一枚璀璨夺目的蓝宝石耳钉。 当着谢策清的面,划出一道抛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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