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不搭理他们。 她垂下眼,想起上船前,被人叮嘱过,一定要赶到泷海再下车,那里才有回京域的船。 “有钱人家的小姐,对我们哥几个,视若无睹呢?” 她的耳环在车上璀璨夺目。 男人眼神沉了沉,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谁知道礼汀察觉到他挪动到她的身边,几乎是立刻猜到了他们的用意。 她眼看着几个男人,似拱卫地把她拘在角落。 今天礼汀穿得太少了,露出大片的雪白皮肤脊背和曲线优美的腰身。 在雄性眼睛里,分外刺目。 他们以为她会非常不安,谁知道她异常镇静,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会到这种渔船上来啊,情夫抛弃你了?” 其中一个穿绛紫色体恤的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老公知道你惨兮兮地在这里,一定觉得很解气吧。” 黄毛问道:“那些男人都不要你了,要不要陪哥几个玩玩?” “玩什么?”礼汀的声音清清淡淡地问。 船舱的空气沉闷,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窗外的船舷遮光布下面睡觉。 周围发出发动机的轰鸣声,搅拌着海浪。 一个人没料到她会搭话,愣了半秒,随即起哄说:“猜拳啊,输了的人脱一件衣服。” “对啊,你敢来吗?” 他们激礼汀,做势要动手的样子,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只要礼汀拒绝他们,他们就摁住她。 “你们根本不是想和我玩,是想要我身上的耳环吧,还有这个项链。” 礼汀慢慢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后面水天交接的地方,有一抹向外扩散的虹影,是正午的太阳照耀。 她仿佛身上有一层柔光的金边。 在一群男人的包围之下,她显得孤清。 她看向他们,眼神中有淡淡的悲悯。 “我讲一个关于他的故事吧。” 接着,她缓缓地垂眼道:“那个人,他对我一直非常执着偏执,我也是。这段时间,我家里慈善基金被人造谣了,我是最后知道的,很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他,所以心甘情愿在外面绕路不回去。早上,他亲自给我戴上耳环,我感觉到这个耳环比之前我戴着的,都要重一点。” “他对我的占有欲很病态。我在英国的时候,独居的家中会有监控器,他连王储都不放在眼里......我把戒指弄丢了,新的戒指里就有定位,之前在巴黎塞纳河上,为了诬陷一个男人接近我,我丢了耳环。这个是他定制的新耳环。” 她无声地笑,很温柔地凝视着他们:“所以呀,你们猜,这个你们心心念念的耳环里,有没有定位器呢。” “你唬我们是吧?” 他们听了半信半疑,几个人一起对视了一眼。 “你也可以不信我,你们的目的不是钱吗,把我带回去交给他的钱,比你们在这里抢我一个耳环的钱多多了。至于身体的话。” 礼汀翕动着眼睫,似乎在不安,惹人怜悯:“你们碰了我,被关进监狱里很多年,老家的父母没有人养老不说,你们就没办法把我送回去换钱了。” 年级稍微大一点的胡子男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这女的脑子聪明又有逻辑,说不定她的耳环里真有定位。她背后的男人,我们可能真的得罪不起。” 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有些骚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船舱发出遽烈的晃动,外面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黯淡下来,周围阴沉的云往下压。 八月的天气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风会伴随着全城骤雨的天气。 江衍鹤来了。 拉开篷布的英俊男人眼神阴沉。 周围破败脏乱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但礼汀的信号是在这里消失的。 江衍鹤从车上取下一把收藏在车里的燕翎刀,车上的宋桀和小贾和罗彬通通噤若寒蝉。 他们都知道,他的上位者姿态,是不可违逆的。 船桅上盘踞着脏乱破败的粗麻绳。 青年一步步踏在木板上,指腹摩挲着刀背的墨绿刀鞘,渐渐往目标靠近。 你说过,要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礼汀,你别骗我。 我从来都舍不得真的把你囚禁起来,但我再也不想忍受担心你被其他男人触碰的嫉妒感和占有欲了。 赢下选举对于他从来都无所谓。 显然,没有她被人绑架或者无故失踪更撩拨他的心弦。 撩开篷布。 江衍鹤在一群男人的身后角落里,他看见了他遗失的新娘。 天光被覆盖,里面的空气浑浊,有种让人缺氧的窒息感。 就像之前两人在海中游曳潜水,再到有心肺被压力狠狠攥紧,没有喘息的余地。 虽然里面污浊无比,但是他一来,把帘子外面的光芒送了进来,晦涩的地方变得明亮起来。 礼汀正随着船舱颠簸着,就在她习惯性抬起头的一瞬间。 她看见江衍鹤眼瞳漆黑,很沉也很执迷地凝望她。 那双漂亮锋利微微上扬的眼睛,曾经不会有丝毫的破碎,永远笃定,包容她的一切任性,识穿一切却淡然顺势而为。 但是他在看到她,躲在这个漆黑肮脏,散发着鱼腥味和污水气息的廉价务工船上。 江衍鹤的眼睛瞬间被戾气盈满,他捏着那把刀进来的时候,像极了满身黑气的煞星。 前面的船上有一个抽着旱烟,眼珠浑浊的精明男人尝试着拦住他。 “滚开。” 刺刀开过刃,刀尖泛着一层凌冽寒光。 江衍鹤吊起眼梢,刀背掠过,轻而易举地就在那人向他索取财物的手臂上划出一条很长的血痕:“我不想强调,趁我心情还好,别来招惹我。” 那些五大三粗的所有男人都噤声了,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他身上就是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威压。 为首的男人声音颤抖着:“想要带走她,没门。” “你谁啊,她男人?” 江衍鹤把刀插在桅杆之间的缝隙里,近乎不能忍耐一样地把他抱起来,狠狠压在怀里。 “我带走我的女人,需要和你交代吗?” 礼汀用一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待他走近,把她从角落里抱起来。 她很温柔地笑,眼睛里盈满爱慕,笃定地炫耀道:“我就说,他会来找我的。” “怎么样,没和我玩游戏,觉得很幸运?” 礼汀和这些男人说了什么。 江衍鹤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浑身紧绷,完全并没有她看到的那么轻松,哪怕早上还在浴室和更衣室里耳鬓厮磨,昨天夜里还被他抱在怀里肆意妄为,占有她的乐趣已经完全被失去她的隐忧覆盖。 看到一群男人围着她,看她露出大片的雪白皮肤,他的心脏简直宛如放在地狱里被炙烤。 她身上现在还有他遗留下来的吻痕和咬痕,刺目的红晕,无论哪个男人看了都心旗摇荡。 他终于在巅峰给她建造了一个乐园,谁知道爱欲的漩涡,到最后成了末世火海。 哪怕是当上了京商主席,也不能保护好她吗。 吻来得凶猛又遽烈,他无法忍耐了,就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狠狠地咬噬她的嘴唇,发泄他一路的惊惧和烦躁。 “看清她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看到礼汀舔舐着他唇角属于她的血迹,很柔又很诱惑地迷离眼神,像个被男人蛊惑的小动物。 在江衍鹤面前,刚才铮铮反抗的人,变得痴迷又乖顺。 那些人看着礼汀对他的依恋程度,心里纷纷大为惊骇。 她怎么可能被其他情人勾引走啊。 可是江衍鹤心里很明白,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相信她的这些顺从了。 徐云鹏被他找到,已经狠狠拷问过了。 礼汀是自愿逃离他左右的。 她又骗他,说演讲完在外面等他也是骗人的话,她呆在这里,也不愿意去会场,让那些媒体拍到他。 礼汀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他不愿意再去猜测。 反正这一刻直到他死为止,她必须属于他。 被吻到神志不清的礼汀,被她抱起来,护紧在怀里。 纤细脆弱的人,被男人裹上西装,只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白得刺眼,在半空中晃着。 如果不是江衍鹤不愿意那些人看到她的媚态。 他一定当着那些人的面狠狠操她。 江衍鹤本来想当着那些人的面公布婚讯,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绑架案搅乱。 当选京商主席本来就是探囊取物。 他想要她见证的重大时刻,她不在,这件事罪魁祸首,不是她,反而是想要好好保护她的自己。 宋桀拿着刀,提着婚纱裙裙摆跟在后面。 罗彬则留了下来,准备和赶来的警察一一一起审问船夫,料理后续的事宜。 拐进国道的时候,后面陆陆续续更来了拿着拍摄工具的商务车。 那些人从会场跟来,看着警察赶往码头更是确定了方向。 狗仔们上演了追逐战。 大家纷纷好奇礼汀到底有多倾国倾城,能让年轻气盛的京商首席放下在众人面前展现领袖才能的机会,放弃一切去救她。 他们终于在红绿灯,拍下了礼汀的一点侧脸。 因为在车流之间摄影,照片很模糊。 在那辆价值千万的车里,她坐在江衍鹤怀里。 黑色的发丝遮掩了大半张脸,嘴唇颜色很淡,却被男人咬到滴血,雪白的鼻尖挺翘,眼睫微垂着,似乎在端详江衍鹤换在自己腰间的手指。 江衍鹤在她身边抽烟,唇角的白雾逸散。 他静谧地搂紧她,手指上的火星搭在窗沿上猩红微亮,袖口微卷,露出冷白有力的手臂。 礼汀真的好美。 传言她是方兰洲唯一的女儿。 方兰洲直到现在还活在那些被冠上风月名声的电影里,活在二创自媒体剪辑里的白月光映像上,活在那些看见她的人的梦中。 更活在她女儿肖似但更美更脆弱的模样上。 连江衍鹤也能为她魂牵梦绕,但是礼汀却非常低调。 网上关于她的信息少得可怜,江衍鹤把她保护地非常好。 有人扒出来她在牛津留学的照片,在比斯特购物的她,穿得很清淡,白色内衬黑风衣,除了耳坠没有配饰,但能从她侧颈很淡的红痕彰显出江衍鹤对她的占有欲,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他们对她的好奇越发深入。 接着网上便不停地冒出来她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说和她之间的羁绊有多深。 - 晚上,礼汀脑袋埋在床单上,手脚都被胁迫着,眼里盈着水光,一直小声求着饶。 他今晚对她很坏,一遍一遍地确认她没有被别的男人触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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