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断,宛如那个他在谢策清面前宣誓主权的傍晚。 听到江衍鹤在身后站定。 她头也没回,只是清浅地说:“哥哥,你....回来了。” “刚才蒋嘉禾说,给你寄了一个u盘。” “你会怪我吗?”礼汀翕动着眼睫:“你都知道了对吗?” 江衍鹤并没有直接地质问她,反而盯着她看了很久。 女生伪装出来的若无其事,被他的的沉默逐渐逼急了。 “哥哥......你理理我。” 她转过身,挣扎着划过静谧清甜的空气,醺丽的眼尾宛如金鱼游曳。 男人眼瞳漆黑,没有回来前的水色,似乎一点光都没有了。 他嘴唇微微弯起,露出一点笑模样。 摩挲着裤袋里打火机的金属材质,他咬着一截烟头,很轻很慢,像两人初遇一样。 讲话带着一点慵懒和洒脱:“这件事,你很怕我知道吗?” “我.....” 她捏紧裙摆的手指,泅着很浅的粉色,颤抖又忐忑。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讲这件事,但我不不知道怎么对你开口。” 他还在笑,垂下眼帘,脊背幅度英挺:“和别人讲离开我,就能能说出口。” 江衍鹤看见她赤着脚,走到他身边,眼波微动。 他禁锢着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搭在她肩膀上,声音从干涩的喉间溢出。 “怕我知道,那为什么要犯错呢,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没有谁...”礼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不要我,就是为了那些冤枉你,误会你的人。怎么,现在他们现在知道害怕了,想来求你,已经晚了,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非要和他们不死不休。” 礼汀咬住嘴唇,眼睑翕动,小声但认真:“他们只是知道的真相很片面,被有心之人带动,没有什么接触到事实的机会。哥哥,这次你告他们损害名誉权赔偿上百万,他们刚刚治完病怎么拿得出来,实在是太过分,太狠了。” “我狠?” 想起刚才听到的那番誓词,说用他交换那些背叛她的人的命途。 他就压抑不住怒火:“对,你告诉那些人,我谁都不放过。” 江衍鹤提着她的衣襟把她拎起来,狠狠抵在床沿上:“我现在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过分。” 手下的人无疑是纤弱的,一触碰一个指印,微微摇晃他也心疼。 男人的阴影笼罩在她头顶,低头看她宛如稚嫩的羔羊一样,温顺又没有保命伎俩地小幅度扭动着身体。 衣摆被她一阵一阵的动作拉拽出褶皱。 礼汀以为那个人会说一些刺激她的话,恨她也好,怨她也好。 直到要离开他的最后一刻。 她也舍不得因为她,他和别人产生纷争和嫌隙,不想他在别人面前口碑不好。 江衍鹤眼神却染上一丝疯狂。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那句话:“礼汀,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一点。你不爱你自己,就别怪我过分。” 不爱自己,他也会爱她。 即使已经伤害到他了。 笨蛋小猫其实也被好好对待对待了。 礼汀一直都是非常耽溺于他的怀抱的。 他的气息,他的粗暴和残忍,此时却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 男人的眼神很沉。 礼汀能从他的眼睛里感知到他的痛苦,但痛苦的何止他一个人。 她几乎把他当成生命和信仰在爱着,寻找了很久的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长久地陪伴在他的身边吗。 “你不会对我过分的....” 她一直都是非常耽溺于他的怀抱的。 他的气息,他的粗暴和残忍都让她深深着迷。 “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微弱地反抗着,看见江衍鹤凌厉且充满怒意的眼睛,在他怀里一阵一阵的发抖。 浴袍从她身上滑落,什么暧昧旖旎的情愫都荡然无存。 他蛮横地圈住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腕骨,不许她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水雾在两人身边弥漫,她渐渐睁不开眼睛了。 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和男人嚣张的气息。 浴缸里的水越积累越多。 他逐字逐句地质问着:“你把我当什么,你的筹码吗?” 江衍鹤没有脱衣服,他的衬衫全部都湿润了。 男人一截一截的挽起衣袖,冷白有力的小臂上,她漆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附着。 两人的体型差过于明显。 她搭在他的臂弯上,小小的手指依附一样缠着他。 他半跪坐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礼汀的眼睛。 江衍鹤只要稍微用力,礼汀就会死于溺水。 就像那时候他在海底教她游泳一样。 浴缸很大,她并没有反抗,仿佛夭折在他手上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她没有挣扎过。 这一刻江衍鹤觉得她残忍,他的全部情绪,彻底的爱恨,都悬挂在她脉搏的微弱跳动上。 他非常清醒,他知道只要把她往下摁,或者捂住她的口鼻。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是不是死在他手上就满足。 她连愧疚感也能一并省去。 礼汀的皮肤都被水蒸气氤氲红了,触感很嫩很软。 一副任由他揉圆搓扁的样子。 由于热气的熏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张开了,雪白的手臂漂浮在浴缸里,透红细腻的宛如藏在海底多年的珍贵粉玛瑙,暴露在光下。 她在和他对峙。 礼汀努力地撑开眼睑。 她发现江衍鹤的锁骨往下,之前的枪伤造成了一个不太明显的伤疤。 之前和他同床共枕的时候,她一直觉得他身上的疤痕性感,但现在却觉得狰狞到让她心痛。 哥哥,也一直是一个人呀。 “以后还会骗我吗?” 她动了动眼睫,凝视着他,眼尾泛着薄红,很轻很柔地说:“我从来没有骗你。” “死在我手上都可以,就是随时都打算离开我,不相信我,对吗?” 他眼睫黑沉,手背抚摸在她的脊梁上,温热的,似乎是抚慰,阴影覆盖在礼汀的头顶。 江衍鹤吻住了她的头发:“宝宝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会被外面的人骗走,是别人坏。” 刚才粗暴的对待还可以和他对峙着硬碰硬,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哥哥,你其实很生我的气对不对。” “生气。” 她的眼泪没办法控制地往外涌,无意识的。 笨蛋小猫知道错了,真的。 哥哥,我真的爱你,爱你爱到,连死里逃生的本身都能抛在脑后。 她看起来很易碎,眼睛湿漉漉的,就好像已经四分五裂了,正在被他拼凑完整。 他在水里,手指环住她的膝弯。 他不着情绪地吻她的头发:“别人只要打算和你谈交易,那一定是想从你身上索取。”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其实我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你会恨我吗。” 礼汀冷硬的外壳悉数皲裂,惊慌又脆弱地眨着眼睛: “我也一直都知道....你....也是一个人......一想到你被我抛下,就愧疚又自责,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段时间,我看你为我忙前忙后,就觉得很难过。” 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他剑拔弩张过,他没有对她残酷过丝毫。 礼汀依偎在他的臂弯里,黑发缠绕着他的手臂,发尾荡漾在水波里,没有依托的模样。 男人之前动作凶凛,直到最后,也没有转化成温柔的抚恤。 浴缸很大,她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依靠他的手掌,勉强撑起身体。 “哥哥,你别不要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知道错了...” 礼汀像一只被冷雨淋湿的怯弱小猫一样颤抖着。 这段时间她情绪已经筑起了高台,变得岌岌可危,一推就倒。 偏偏,她对别人许下过誓言,把唯一的救赎送给别人。 可以后悔吗。 这是她唯一的一点点光了。 她只有这一点点光了。 头顶的那人沉默着,他就像巍峨的峰峦一样,高高地直入云霄,厚重静谧,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哥哥....你抱抱我吧....” 礼汀无助地颤抖着,她觉得他一定不会抱他。 自从刚才的僵持以后,江衍鹤没有做出任何亲昵的举动。 他把她撇下,让她撑着浴缸壁,这样就不会浸入水里。 男人用手抵住唇角微咳了一声。 他连看到她裸背的身体,连生理反应都能压制下去。 他第一次对待她这么冷淡,哪怕就是这一点点的态度变化,也让她感觉到剜心的疼痛。 察觉到江衍鹤有离开的念头。 礼汀敏感地红了眼睛,很柔又很笃定地抬起手指,想要攥住江衍鹤的衣角。 可是他抽走了,她感觉到身体到心,一阵沁凉。 多日以来的崩溃和压力彻底把她压垮了。 在空无一人的浴室里,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想要在一个人回到被抛弃的孤独时刻了。 但是五年之前,她都会用生命做赌注,赌他会进来拯救自己。 现在的她已经让他难受了。 如果真的用这种伎俩又来博取同情。 那自己不就成了像妈妈一样,为了虚妄的爱恋一直折腾自己的身体,换来暂时的怜悯了吗。 重蹈覆辙,用这种低劣的伎俩来求得他的爱。 这样的自己一定很难看吧。 如果是之前孤注一掷为了吸引他注意的自己。 没有被爱过,近乎偏执地想要被他恋慕。 即使做出这样的行为也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如果变成被他撇下抛弃的自己,还要做出这样的行为,那就在道德绑架他了。 就在这时,磨砂门被人推开了, 浴巾是白色的,上面是绵软的长毛绒布。 江衍鹤把她从水里抱出来,用浴巾把她裹好。 整个过程,礼汀还在抽噎着。 不会再有比他更在乎自己的人了,无条件包容自己,不计较自己的过错。 很多过往,都被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就像在巴黎试婚纱的时候。 不争不抢的自己,到最后,被别人买走了适合的所有婚纱,然后就得到他深埋了五年的情谊。 做什么事情都有他兜底的感觉,很幸福。 不想。 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那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今晚的吻第一次覆盖下来,是眼尾的位置。 她仿佛献祭似地蹭了蹭,被他舔舐眼睑很舒服,脊背被托住也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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