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一行波德莱尔。1 独属于礼汀的那条就是:“魔鬼在我的身旁激动不己,在我的周围仿佛摸不着的空气一样飘荡;我一口把他吞下去,却感到他给我的肺燃起火来,使它充满有罪而永不消失的欲.望。” 那是礼汀第一次吸烟,她本来在游轮溺水后肺部换气不好。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的感觉,无所避忌地笑,对着江衍鹤的耳廓吹气。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幅模样。 “你不装了?”江衍鹤半眯着眼,似是危险地瞧她。 她在激怒他,挑衅他对领地的绝对控制权。 他要浪荡,穿花蝴蝶,对待每个女人礼貌温情,她偏不允许。 他想禁欲,片叶不沾,面对她的诱惑独善其身,她也不同意。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2 她不信江衍鹤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手搭在江衍鹤肩膀上,用脚掌去探,江衍鹤扔在沙发上的领带。 领带缠覆住她白皙的脚背,又卷了卷,裹住她的脚踝。 “你不要谢策清了?”那人问。 她把那条斜纹领带,一点,又一点,拖过来。 动作幅度实在太过风.情晃.动。 “说话。” 他一只手掣肘她的脊背,另一只手把领带攥紧在手心。 江衍鹤眼神很沉,他的几绺头发垂下来,遮住锐利的眼神,像蓄势待发的狼一样危险。 他依然一副禁欲倨傲的样子,还穿着白衬衣,衣领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纽扣。 江衍鹤并没有像礼汀预料的那样,把她试图解开他纽扣的手绑起来。 她手指还没抚上那人的衣服。 江衍鹤敏捷迅速,立马反应过来,果断扔下领带。 她被他被狠狠调转了方向,纤细的两只手腕,都被对方单手制住,撑在头顶。 江衍鹤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脖颈上,威胁性地:“别动。” 礼汀耳尖微红:“你经常说,希望我做有价值的事来报恩,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衍鹤目光逡巡在她身上:“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 礼汀不解地凝视他,看他近在咫尺的脖颈和喉结。 “如果你心里有别人,我可以代替她,让你好受一点。” 撑在头顶的他太过英隽,眉目似禁色无涯。 江衍鹤笑:“你觉得我会有得不到的人?” “有啊,你不是没有得到我吗,毕竟我喜欢谢策清,只是为了报恩才对你虚与委蛇。”礼汀装得若无其事。 江衍鹤本来眼睛里浮着欲和火,不断在压制。 他听完后眼神彻底凉透:“你可以为报恩做到这个份上?” “不止是为了报恩。”礼汀定定地看着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似乎不是真心的。 江衍鹤手掌湿润,说不清是礼汀头发上的水珠,还是两人互不相让的汗水。 礼汀垂着眼:“你已经帮我做得够多了,我只想偿还你。” 江衍鹤钳制住着她的手,将她罩在阴影里,“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心愿吗?我恨礼至宸,我恨这个便宜爸爸,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一点点关爱,我恨他逼死我妈,我要他亲自给我道歉。” 礼汀鼻尖酸涩,但手被那人控制,她没有办法捂住脸,所以扭动身体,把脸埋进沙发靠背的缝隙里。 “没了?”江衍鹤问。 礼汀胸闷闷的地疼,说话的时候嗓子哑哑的:“还应该有什么吗?” 江衍鹤沉声笑了起来,升腾的烟雾,呛得他闷声咳嗽。 他也没应允她,究竟会不会实现其一。 只是不置可否,抬手摁灭了烟,起身离开去浴室。 但他并没有碰她,刚才的所有动作,都循礼禁欲。 礼汀用另一只手,转着手腕上的酸疼感。 耳畔传来阵阵的水声,如同雨声潺潺。 隔着很远的距离。 她极小声地讲:“其实,我最后还有一个心愿的,我想永远在你身边,我想和你结婚,想被你好好对待。” 她知道,江衍鹤永远也不会听见她的这个奢求的。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结婚。 礼汀暗想,要找个时间,把她想对江衍鹤讲的话录下来,放在vlog里。 很多年后,再回忆的时候,是甜蜜还是涩苦,就由以后的自己来发掘吧。 江衍鹤听见会不会感动呢? 虽然是报恩起意,但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礼汀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对他开口,她在他面前毫无隐瞒。 唯独不敢倾吐爱意,恐怕遭到诋毁,再也提不起爱的勇气。 她最小心翼翼,剔透的,是无数次断尾求生后,从来不敢轻易奉献出去的一颗心。 江衍鹤洗完澡以后,随意套上了一件纯黑长浴袍,浴袍质感流利,带着黑色的威压感。 他本来就个高腿长肩宽,比例极好。 他边走边系好腰带,领口锁骨曲线流畅,下巴和发梢坠着水珠。 礼汀还蜷在沙发上,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没擦干头发,别睡觉。” 礼汀闷闷地起身,黑灰灰的影子缩在沙发上。 浴巾如蝉蜕滑落,她受惊地跌坐,捡起来围好。 想起礼至宸和方兰洲的事情,她就情绪低落。 她搬出来这么久,礼至宸甚至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 “刚才,谢策清不是给你发消息了,你怎么不看?” 江衍鹤踩到跌落在地的手机,眼神掠过她。 他迈开长腿,径直往前走,懒洋洋地打开露台的玻璃。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月光照在下面的人工湖畔。 礼汀听完,本来就情绪低落,什么都没想,滑坐地上去。 弯腰捡起手机,解锁。 她打开微信,是一张情趣手铐,把两只手铐在一起的图。 礼汀呼吸有点凝滞。 脑袋嗡了一声,她大口吸着气。 手指下滑,定睛看谢策清发的,后面内容。 下面是一段话:“请你以后别烦我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今晚和蒋蝶玩得很开心,多谢你,我们在一起了,原来她早就有了我的孩子。” 这实在很伤人了,哪怕是朋友的角度。 突然间,礼汀瞳孔放大,感觉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费力呼吸着,感知系统彻底麻痹。 一定是之前海难时的后遗症。 就像每一次溺水时的感受,濒死一般,被淹没一切认知和感官。 她费力地挣扎起来,像一只远离水源,即将垂死的鱼,怎么都无法呼吸,眼神放空,鳃微微翕动,似是做最后的告别。 “江衍鹤,江衍鹤。” 脑袋里甚至闪过,她想到几百次他的甜蜜昵称,“他是我的小鸟。” 虽然讲不出口,也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但是在人生最后一刻,她很想这样叫他。 动物世界里,羚羊在垂危的时候,会叫咬死它脖子的狮子的名字吗? 但礼汀会毫无保留地,把他当成唯一的曙光。 她祈求地望向他,瞳孔模糊一片。 还好,这次那人过来得很快。 看见她呼吸不过来,他目光沉郁,给她安全感。 就好像死神的镰刀,也无法扰乱江衍鹤的冷静。 “别怕,我在。”他从背后扶起她,安心的气息包围住她。 她蜷在他怀里,微弓着腰。 手努力撑起上半身,从后颈到脊椎,白皙如玉。 他眼神漆黑,用修长手指,死死遮掩住她的口鼻,像之前的每一次,操控她呼吸时那样。 “别使劲呼吸,放慢,呼吸性碱中毒而已,没什么大碍。” “你放松,别慌,什么也别想,正常呼气就好,不会有事的。” 时针每一秒走字,都沉重费力,礼汀终于恢复过来。 江衍鹤身上晚风和麝香的气息,压制住了腥涩的味道,柔柔地钻进她的鼻尖。 她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谢策清为什么要说怎么伤人的话呀,礼汀想。 她之前,让谢策清半夜打电话,告知她结果,无非两个结果。 第一种,蒋蝶知道赵炜不是好人,谢策清才是良配,顺利和谢策清在一起。 礼汀会怀念他,故意说自己很喜欢他。让江衍鹤嫉妒,虽然那人可能不会。 第二种,江衍鹤成功帮礼汀追到谢策清。 她就找一个理由和谢策清说清楚,安心在江衍鹤身边报恩。 但是谢策清发这种图,说这么伤人的话。 礼汀压根想不到,只觉得狼狈至极。 她眼神缓慢聚焦,额头靠在那人肩膀里,小声喘气。 一贯又野又坏的江衍鹤,任她依偎着,什么恶劣的话都没有讲。 他很沉着,风仪端然,一丝不苟的模样。 除了身上的浴袍被她弄皱了。 他似乎终于相信,她不是装出来的虔诚,接受了她的皈依。 “谢谢你。”礼汀轻柔地说。 她从他肩膀里爬起来,拉他的手指骨节看。 幽蓝色和浅紫色的静脉在月光下好看得出奇。 江衍鹤身上的一切都那么漂亮,如曜日神祗。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把你的手指弄脏了。” 说完,她感觉到缺氧后脑袋一片浆糊,呼吸混乱,脸颊稠热。 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给他道歉。 待她说完“把你的手弄脏”那句话。 他眼神很沉,凶横,暴虐的瘾就被勾了起来。 “献身报恩都没那么大反应,看见谢策清说不喜欢你,你就受不了了?” 江衍鹤俯下身,借着朦胧月光,巡视领地,细细地看她脖颈之前被他掐紫的淤痕。 他埋头,伏在她脖颈里,狠狠咬下去。 开始讲恶劣的话:“谢策清现在玩得开心,根本想不起来你算什么东西,就你一个人自作多情,为别人委屈难耐,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情种?” 他用牙齿去探刺之前他留下的痕迹:“你就这么喜欢他?” 疼得灵魂震颤,但礼汀惬意地微微眯上眼。 经历了一场生死战.栗,他在她身上施加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重返人间的实感。 任由那人覆盖上脖颈,咬下新痕迹。 “怎么不反抗,被他伤心了,想找我填补空虚?”江衍鹤似是趁人之危,急不可待地去宣布主权。 礼汀并没有制止他,很轻柔地把手指穿过他的发间,似是安抚。 “疼吗,疼就别想他了。” 热气喷洒在她脖颈上,他任由礼汀揉着他头发。 说完,他微撑起身,单手撑在她左侧,骨腕翻转,手臂肌肉绷紧却尚未发力,他侧线条流畅利落,落入她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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