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鼻尖有些痒,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躲我。” 谢策清刚烧完一支香,准备找她和自己一起祈愿,就看见女生对他颇为避忌的样子。 “花太香了,熏得我头晕。” 礼汀靠着檐下廊柱站着,她感觉到自己处以一种不适的,类似酩酊的眩晕中,于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谢策清觉得自己很卑鄙,明明和做了约定,不再靠近眼前的人,不告诉她真相的。 但是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对她动心。 他对她的感情,被金钱买下、被交易困顿、被旧情牵绊。 难道只能就这样一辈子待在永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吗? 礼汀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睁开眼睛。 她鼻翼微动,轻轻地呼吸着。 他靠近她,怕把她碰碎了、深深迷恋般嗅了一口气:“我遇到了点麻烦,你能不能稍微等我几年,等我把那摊破事解决了,就回来找你,这件事闹得很大,我没办法待在国内了。” 他做了错事,还和人有不可以与人言明的协议。 谢策清咬紧牙关,愤恨地攥紧拳头。 心里涌现出一定要亲手毁掉那个桎梏住他的条约的打算。 但他现在不能违背。 谢策清离她很近,他只是渴慕地看着她的睡颜。甚至能越过晚香玉,嗅到她漆黑的发丝的幽深香味。 他像被对方控制心神的一般,完全丧失思维能力,还想继续顺着对方的脖颈,继续吻下去。 但他没有再深入。 因为他发现了她脖颈间有很多淤青和红印。 像是其他的男人,狠狠地亲过,咬过的痕迹。 在雪白的皮肤上,嚣张又肆意。 “谁,谁对你做的这种事,那次你去医院看我的时候,不是已经没有痕迹了吗?” “你说啊,到底是谁,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煎熬吗,我从未解释,但我都是为了你!” “我会弄死他的,谁对你做了这种不好的事,你告诉我啊!” 他眼睛瞬间充血,疯狂地想要伸出手拉拽礼汀脖子上的缎带。 “你走开。”礼汀从小憩中吓醒,挣扎着说不要。 脖颈的缎带被人束缚住拉拽着,简直要接近窒息。 “砰——”地一声。 谢策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打到在地,他狼狈地滚到在石阶前。 江衍鹤,来了。 礼汀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忽然被一个熟悉地怀抱,揽紧。 那人的手指冰凉,稳又冷冽地扣紧她的双腿,把她抱在怀里。 仿佛怀里是世界上最爱慕和珍惜的情人,也是最怜惜的一只笼罩中雀。 “她是我的,麻烦你离她远一点。” ----
第36章 似鹤 ===== 躲在江衍鹤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肩膀,礼汀看到了阔别已久的蒋蝶。 那个人穿着一袭黑色的法式一肩长裙,右手还拿着拐杖。 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向礼汀。 和那时候嚣张不同,也不是在谢策清病房楼下的焦虑脆弱,而是一种阴郁又危险的感觉。 没有什么善意。 就好像她的举手投足,都在模仿着谁一样。 江衍鹤抱着礼汀,和她交错。他没有回头。 仿佛根本不认识蒋蝶,也丝毫不想看谢策清一眼。 礼汀却在余光里,发现她一直望着他们。 蒋蝶执拗地目送他们下台阶,很久很久。 然后,她径直走向了谢策清。 扶起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他。 礼汀扭着头,想再去看那两个人。 但又怕江衍鹤吃醋问她,是不是对谢策清有旧情。 被谢策清这样对待以后,哪还有什么旧情。 礼汀没有再去看他们。 两人的身影渐渐离自己很远,融入夜色里了。 礼汀闭上眼睛。 香山寺台阶一共四百八十阶。 礼汀都不知道她拄着拐杖,是如何为了谢策清爬上来的。 蒋蝶好像真的很爱他。 应该和自己爱着江衍鹤一样,浓烈地爱。 礼汀从很早前就策划过,如何接近江衍鹤。 她想了特别多的方式。 因为礼至晟完全请不动其他几个大家族的人,江家也鲜少举办宴会。 试图靠礼家来认识江衍鹤,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和他之间隔着天堑。 唯一的手段,只有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她打听到他常去的高尔夫球场,当过一个暑假的捡球小妹,每天在烈日下穿着工装裤捡起掉在水滩里的球,但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一次。 她打听到他的排课表,抢着和他选同样的马哲课,早上五点去学校计算机室等开门,才有了旁观他和礼桃坐在自己前面的机会。 包括那个雨夜在校外偶遇谢策清。那怎么算得上偶遇? 那天她把猫猫放在台阶上,为了观察到谢策清从酒吧出来,和他的朋友攀上关系。 一个人在雨里站了一个小时,回来就发了整整几天的烧。 又要应付考试,止咳水混着黑咖喝,抹干净眼泪参加第二天的早读课。 太苦了,遥望他也苦,接近他也苦,到现在还是苦。 苦尽甘来能否有一个确切答案呢。 他喜欢了十三年的人,到底是谁。 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落,直直地刺进胸口,直到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礼汀觉得自己住在玻璃培养皿中,爱上了做生物实验男老师的小白鼠。 为了去心爱之人呆的地方,在实验桌上窜来窜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到桌上的浓硫酸,被腐蚀而死。 明明只是想看看你所在的地方。 所以才从玻璃器皿中挣脱出来,为此死无全尸,我也甘之如饴。 - 京域大学.运动会开幕式,开始前。 一群表演的女生,都在后台化妆,礼汀也坐在化妆镜前,拿着粉底液给自己补妆。 何玲芸提着几杯冰美式来了,给礼汀递了一杯。 礼汀微微笑,对她讲了一句谢谢。 何玲芸贴心地问她要不要热咖。 礼汀摇摇头,上场之前她还是很紧张,说就冰凉的就好,会让人冷静和清醒一点。 何玲芸经过被蒋蝶霸凌那件事,变得依赖她。 她撑着礼汀的椅背,站在身后,和其他女生聊起这段时间,在蒋蝶身上发生的事。 舞蹈系来表演的大家,一个个的都很好奇,为什么蒋蝶突然转学。 很多版本传来传去,何玲芸听完,过来给礼汀绘声绘色地转述。 何玲芸:“我听说了,蒋蝶和谢策清不知道什么原因吵起来,拉扯中从医院楼梯上滚下来了,流了很多血。原来她怀了孩子,已经四个月,直接摔没了,而且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因为当时穿着高跟鞋,所以伤到了腿部的骨头。现在孩子摔没了,生育能力也没了,腿也断了不能跳舞,只能转去德国Lubinus医院治疗。” 好好的系花,一舞不知道撩动多少人的心。 如今被害成这样,怪不得谢策清要负责任。 礼汀心里讶异,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闹得这么大。 遇见谢策清那个雨夜,她答应要让谢策清永远得到蒋蝶。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以这种让人唏嘘的方式落幕。 礼汀想起那天京观山上,蒋蝶和谢策清两人相携的身影。 她暗想,命运兜兜转转,到底是谁如愿以偿了呢。 蒋蝶走后,何玲芸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她们系里不少女孩子,都或多或少被蒋蝶打压过。 蒋蝶被谢策清宠到有些骄纵,她们不贴附她就没有好脸色看。 大家都记得那天礼汀帮何玲芸出头,对她很有好感。 女孩子身上都散发出各种香水的甜甜气息,站在化妆台面前夸礼汀长得漂亮。 礼汀今天难得披散了长发,做了造型,在侧耳用簪子勾出来一弯乌黑的头发,像花苞一样坠在头上,隐约看到白皙的脊骨。 她的表演服一身雪白,更显得缥缈脱俗。 - 礼桃打听到江衍鹤,不会来参加开幕式。 于是连现任男友,作为标兵走方队,她也没有来看。 完全失去了观看学校运动会开幕式的兴致。 礼桃和人去了迪吧,玩到深夜才回家。 她是在晚上睡觉前,刷到了京大官方号推的视频。 短短几个小时,点赞量已经上千万了。 tag是#京大校花 礼桃有些好奇,学校连同硕博一共四万人左右,能在泱泱人群里被学校官方钦点冠名校花的。 到底会是谁呢。 她带着强烈地疑惑点进去了这个视频。 是一个抱琵琶的背影,是在舞台上成呈现躺卧的状态。 裙子遮住膝盖和腿,只留了一点雪白易折的脚踝,随着她弹奏的动作,白纱从她的脚腕上,轻柔地滑下来。 身边穿浅蓝色流苏群裾的伴舞,都为她沦为陪衬。 在干冰形成的雾气中,女生足尖轻踏着舞台波光地面。 她缓慢转身,露出来一尾上挑的眼睛,就像上玄月一样,皎洁清透,灯光厚爱地洒在她的身上。 蒹葭苍苍,身上披了一层银练。 她站起来,婷婷袅袅,宛在水中央,细碎的星光在她脚下漾着。 她的弹奏更是天籁之音,让人如听仙乐耳暂鸣。 一曲毕。 美人最终没有摘下面纱,露出那张出尘脱俗的脸。 更惹得无数人中了蛊一样,为了看到真相,看清面纱下面的脸庞是什么样,疯狂留言。 有同校的京大人说出她的名字,是用了一句古诗:“汀纱雪漫水融融。” 下面有网友问。 你们京大作为国内文化底蕴最深厚的大学,说一个美女的名字都这么文绉绉的吗? 就这么一句王安石的七言绝句。 当天晚上,几乎全国人都熟知了这个名字。 她叫礼汀。 但她真长什么样,却又因为太过神秘,无人知晓。 有不知名小号说,她就是影后方兰洲的女儿。 这条消息一爆出,当晚几乎引起了微博瘫痪。 除了顶流结婚出轨,还无人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仅仅是因为一张没露出脸的照片。 礼桃换了几次网,微博还是呈现瘫痪状态。 她感觉一阵烦躁,气急败坏地起身,去冰箱里找果酒喝。 没喝两口,听到楼上噼噼啪啪的声音,她嘭地摔了酒瓶。 她推开房门,走近三楼角落的那件房间。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发情的疯狗!”礼桃一角踢开门,啪嗒摁亮灯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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