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鸿羽带着高琬的弟弟高煜来京都小住。 他一直和高家的关系很好。 高琬和程家大哥,程颐的哥哥订过婚,假期和她的闺蜜去酒吧玩去了。 高琬和他虽然不可能在一起,但他们姐弟俩关系和霍鸿羽都不错。 他虽然痞坏,性格也浪荡,但为人不坏。 高琬心仪霍鸿羽,但对方对她一直是哥哥一样照顾。 虽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都把对她的欲望发泄到孟丝玟的身上,像是怎么折腾她也玩不腻一样。 这次他不光把高煜带来,同样也把孟丝玟带来了。 霍鸿羽倒是极为豪横,因为江衍鹤宅邸很大而幽静。 他来转悠了几天,羡慕极了,也想在这里长久定居。 霍鸿羽拖父亲的秘书选了一圈,在周围租下了一套别墅,合同签了五年。 屋主本来就有移民的意思,后来签合同的时候,态度也洒脱。 一来二去,霍鸿羽索性直接买下来了。 还附带了后面一小块山坡的土地使用权。 最近,他炫耀完他买的屋企,倒是经常提着孟丝玟烤出来的蛋糕胚,和高煜过来,找江衍鹤玩。 不然他在家和高煜成天打游戏,人都快发霉了。 几个人坐在木质廊下看雪品茶,千鸟香炉悠悠点着一截将断未断的长条檀香。 乔叔拿出青井户茶碗,冷泉水烧至滚烫,茶叶芽尖嫩绿,在水里转悠。 两人家中挂着桥本关雪的水墨画,起伏群山和雪中孤舟蓑笠翁,屋檐是振翅的鹤形。 江衍鹤对东瀛美学不怎么感兴趣,没依顺着日式松屋修建,反而在中庭挖了一方汀水,坐湖观月。 巨大的纸拉门横断在湖中倒影下来的月色尽头。 一下雪,雪便会照亮整个会客室,只剩下融化的静水流深,布满整个庭院。 院里种植着枫树,小神龛里供着仙鹤,镇压着修罗。 那人漫天神佛一个都不信,让他进神社说不定会到倒插檀香。 地狱恶鬼都没他以煞制煞,根本不在乎是否七杀命格。 他好傲。 让礼汀深深迷恋着。 屋外挂着乔叔的日本姓氏,高桥。 江衍鹤懒得用他自己有关的东西命名。 连他自己的名字都写了一个J,再懒得往下。 日本的猫价格比国内稍贵。 小猫用细软的皮毛蹭着他的裤腿,他兴趣缺缺。 乔叔求他赐名。 那人懒怠地给串门的小猫取名叫,哪吒,石矶,申公豹。 叫哪吒的小猫特别活泼,就像踩着风火轮到处跑。 叫石矶是一只蓝猫,又肥又懒,每天瞪人。 叫申公豹的是一只豹猫,点纹看上去很霸气。 最后叫姜太公的猫猫,被霍鸿羽装在蛋糕纸袋里,带走捉去他家了。 礼汀笑着问他,“妲己呢?” 被那人拉过来,吻她手腕脉搏跳动的地方,说:“本王的魂都被你勾走了,怎么办?” 两人在摆放着横沟正史和涩泽龙彦初版线状日文书下面亲吻。 桌下扔着他刚看过一半的《切尔诺贝利的午夜》 在悬疑和绚丽的爱情故事之间,在末日恐吓和人类丰碑中。 两人带着相同指环的手指交缠追逐,一点点书写属于他们的爱情故事。 月色从窗棂里砸进来。 她宛如渴水的小猫般,舔.弄他搅动自己舌尖的手指。 灯影下空气里不像京域般干燥,飞虫和尘埃都隐去踪迹。 两人相拥到缠覆的地步,被子都成了阻碍,没日没夜地呼吸交融。 她是他的小猫,是他的妲己, 他愿意放弃天下,放弃披荆斩棘,和她在摘星楼的火海里殉情。 有时候亲着就抱成一团进入了午休。 这种神仙眷侣的日子,之前礼汀想也不敢想。 她时常担心自己真变成了妲己。 他黏她太紧,Skype一天都不会打开,似乎她真是祸国妖妃。 礼汀心里惶然,眼里黑白分明,认真问他抛下国内的公司不管,会不会不太好。 说着,她脸颊红晕久久不散。 她也知道,他除了进入她,渴求她身体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完全形影不离。 那人埋在她颈窝里笑够了才起身。 他英隽的脸离她特别近,手指摩挲着她的鼻梁,刮了刮,贴着她的耳廓轻声说:“我爸回京域了,一切有他,我现在是你一个人的。” 礼汀乖巧点头,大大方方给他吻,吻到稍微窒息又安稳睡去。 他俩经常腻在一起,睡得香甜,就被霍鸿羽串门的声音吵醒。 霍鸿羽知道江衍鹤对她的感情。 见他们都没下楼,便观摩乔叔剔活的帝王蟹和白鳇鲟取鱼子。 但是霍鸿羽在庭院里逗猫玩了半天,孟丝玟不回复他的消息。 他就开始生气地破坏昏昏欲睡的两人,大吼:バカカップル。 江衍鹤骤然睁眼,把礼汀的头更深地摁紧自己怀里,揉揉她耳朵尖:“别理他。” 晚上一起吃北海道蟹柳。 眼前两人对美食都不怎么感兴趣。 吃着又黏在一起。 霍鸿羽被他俩“你喝一口我的水,我被你喂一点食物”的情形搞得大为光火。 下一次,他就把孟丝玟和高煜带来了。 高煜最近迷上了剑道。 他购置了许多护具,眼神憧憬地和江衍鹤聊着天。 孟丝玟坐在下位,不敢抬头看江衍鹤一眼,却一直夸高煜初学得很快。 她看见礼汀搭着纤长的腿,关节泛着粉色,脚尖没入江衍鹤衣袍的下方,颇为情挑一样地搭在上面。 那人面上不显,凤仪端雅,有时候手指放在桌下,乘着酒兴把玩她白皙柔软的脚掌。 礼汀最近穿得单薄,雪白脖颈上的吻痕也不再遮掩起来了,密密麻麻一大片。 这几人知道他对她独占欲强的惊人,别人觊觎一眼都会被记恨,也逐渐不再意外。 礼汀被他一碰脚掌,眼尾浮着薄红。 沾着睡觉睡久了困倦又乏力的样子,带着倦意躲进他怀里。 她眼里根本没有除他以外的别的人,更不会给谁添置清酒。 仁子知道两人最近在学日语和意大利语,鲜少上阁楼打扰他们。 第二天看见江衍鹤和霍鸿羽他们,开车去剑道馆。 礼汀还没下楼。 仁子阿姨便给她做了小碗的裙带菜海鲜汤。 瞧着女生袍子下的手腕都是红色痕迹,仁子还温柔地提醒她,别太宠着那人。 礼汀捂在被褥里百口莫辩,黑发散落在月白色被子上,虚浮地抬起细细地腕骨,布料下垂掩着情.欲红痕。 她把发音书卷在一旁,撑起身笑:“他没对我做那种事。” 那人似乎不重欲,只爱看她在极端恍惚中昏厥的模样。 仁子阿姨笑,那是少爷不舍得让你疼,如果真到了那步,小姐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他的折腾吧。 的确,礼汀确实怕疼。 但是她心里想为他疼。 她更害怕他是心里藏着人,不想对她负责,所以才永远保留那一步。 - 江衍鹤已经在十月过完剑道四段的考试,通过率极低。 水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他没闲心逸志和高煜这种刚接触的初学者瞎胡闹。 高煜痴迷于韩式上白下蓝的剑道服,为了满足收集癖。 他不断地央求着霍鸿羽给他买,穿上就能撩一圈的小网红。 孟丝玟很会拍摄,于是高煜成天秀他举着竹剑的图。 他往社交平台上一发,甚至高琬本来也来问他在日本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高煜答是,又想起休春假期间,颇为照顾他,每天被霍鸿羽狠狠发泄的孟丝玟。 便对他姐说,霍哥最近看起来蛮不开心的。 他补充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姐姐你没有来。 高琬笑着说,那我看看情况,在国内过完年夜,就过来找你们。 江衍鹤不玩花架子,他只着正蓝染。 京都最大的剑道馆,里面有一间和室,用中日英三语写了鎏金的非请勿入的标识,是他的私人护具室。 他对防御的性能不怎么看重,日式鹿皮柔软扛击打,他却不常用。 反而一面墙都挂着竹刀,皆是定制的天价款。 他擅长先发制人,当然沉默的等待,他也能比别人都沉得住气。 礼汀有幸,看见他和他七段的教练一场鏖战。 他不会叫任何人做老师,看见与他对战的犬饲前辈,只恭敬鞠躬。 他身材修拔清傲,身形稳过孤高仙鹤,一众旁观者皆屏住了呼吸。 面金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举手投足淡然沉静,漆黑刀鞘依附在他的指尖,拇指摩挲镶紧刀柄上起伏的凸痕,是他专属的鹤纹。 他抽出竹刀的动作就像狩猎的鹰,眼神凝然,手腕稳又缓。 江衍鹤太适合冷色调的衣服,就像被海水浸润,彻底的蔚蓝和幽深。 她被那人的模样蛊惑到心跳如鼓。 江衍鹤心无旁骛,男性的爆发力和耐性高度统一。 他出剑动作迅捷,果然擅长进攻,剑道本就是杀人技巧,他一心只想着怎么咬断猎物咽喉。 礼汀暗想,怪不得他在昏暗巷子以一敌八都丝毫不怵。 原来他一早羽化登仙,宛如武神拈花。 他胜得利落,七段的犬饲老师今天身体不佳,后期越发散漫疲倦。 待到摘下面部护具的时候,他漆黑的额发湿润,微长地散落在额头。 人群皆为他的优越之姿喝彩。 他隔着渺远人群,静默地注视着礼汀所在的方向。 直到看清她眼里闪烁星光。 他才垂眼恭敬地说,自己刚才也浮躁激进。 过尽千帆皆不是,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想赢给她看。 直到临近春节,一群人相约去富士山脚下的箱根度假。 但江衍鹤最近神经紧绷,他在和朱鄂打交道,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就满身浮着酒气。 怕她多想,他摁着礼汀亵玩半天,知道她身体快要受不了昏迷过去,才肯放过。 朱家最近在筹备年后的宴会,祖宅灯火通明。 次数一多,礼汀逐渐发现了一些异常。 她撑着从床上起来,身上染了一点草药清浅的香味。 最近她经常小腹疼,又不敢和江衍鹤说,于是和仁子去附近的医院看了看。 医生说她身体骨弱,又看着衣服掩不住的红痕,提醒她这种事要节制。 仁子倒是有一些生江衍鹤的气,反复提醒礼汀。 “小姐您真的不能再宠着他,任由他肆意妄为了。” 礼汀满腔委屈,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一边喝苦苦的药,一边想,再也不能沉迷于江衍鹤高超的撩拨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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