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姐,”温敬斯略作停顿,“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不在别人。”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温敬斯点到即止,没有说太多,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起身离开了。 从江佩矜的病房出来之后,温敬斯并没有直接折回去找祝璞玉,而是去了一趟天台。 时值三月,北城的风还很冷,天台尤其。 凉风让人的大脑和思路都变得无比清晰。 温敬斯站在围栏前眺望着远处的高楼,脑海里迅速过着江佩矜之前的话。 廖裕锦当年突然“失联”,以及祝璞玉口中的“嫌弃”,都是事出有因——廖裕锦是为了保全祝璞玉的名声才做出这个选择的。 可以肯定的是他这些年都没有放下过祝璞玉,而他这次选择逗留在北城,也是因为发现了当年祝璞玉被下药的事情和祝方诚有关。 他想要弄清楚,想要替她解决问题。 而祝璞玉那边…… 倘若她知道了廖裕锦当年的“苦衷”、倘若她知道他是那个强女干她的“畜生”、倘若她知道江佩矜对廖裕锦的“威胁”,她会如何抉择? 她可能不会选择和廖裕锦重归于好,但一定会和他一刀两断。 诚如陆衍行所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想隐瞒的事情暴露得越快,就算他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阻止真相浮出水面。 殊死一搏的办法,就是让祝璞玉爱上他。 爱是个很不公平的字眼,因为提到爱的时候,理便自动退居二线,原则和底线也会渐渐变得模糊。 但凭温敬斯对祝璞玉的了解,她爱上他的可能性低得不能再低。 所以,他给自己留了釜底抽薪的最后一条退路。 温敬斯收回目光,垂眸,指节分明的手指整理了一下领口,随后转身离开了天台。 —— 温敬斯来病房之后,尤杏就先撤退了。 祝璞玉坐在轮椅上,手里捧了一盘葡萄,随口问他:“你姐怎么样了?” 温敬斯没回答,拖着椅子在祝璞玉身边坐下来,垂眸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葡萄,“好吃么?” 祝璞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摘下来一颗送到他嘴边,“喏,自己尝尝。” 温敬斯张嘴吃了一颗,咽下去之后又说:“没尝出来。” 祝璞玉笑了一下,又连着喂了几颗:“现在呢?” 温敬斯盯着她的嘴唇,深邃的眼底透着强烈的侵略性,“还是没尝出来。” 祝璞玉摘了一颗葡萄含到嘴里,一只手摸着他的脸低头,嘴对嘴,将葡萄的一半送到了他嘴里,牙齿轻轻地叼住,咬下去。 温敬斯双手按住她的后颈,将葡萄彻底咬破,然后去吸她的唇瓣。 一颗葡萄吃完,祝璞玉下巴上都沾了甜汁。 温敬斯贴心地递上了湿巾。 祝璞玉擦完嘴巴和下巴之后将湿巾一丢,歪头看向温敬斯:“满意了?” 温敬斯:“我说不满意你还喂么?” 祝璞玉:“温总,耍小性子这种事情太频繁了就不可爱了。” 刚才她已经很惯着他了。 而且,她这次见他,还有正事儿要问的:“今天陈助拿文件过来给我签字了。” 温敬斯:“嗯,有什么问题么?” 祝璞玉:“过户税务的手续为什么是二月?” 温敬斯:“就是你想的那样。” 祝璞玉:“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在我们两个冷战的时候做这种事情?你一开始就是想把房子直接弄到手过户给我的吧?” “你用什么办法让祝方诚签字的?给他钱了?”祝璞玉比较关心的是这个情况。 祝方诚不会主动放弃莫家庄园,除了打官司之外,大概得给他高出市场几倍的价格才能让他动摇。 “我想要找到把柄威胁他,很容易。”温敬斯淡笑着说,“我和京叔不一样,在北城,我有能力让任何人妥协。” 温敬斯是以很平静的口吻说的这句话。 这话若是别人说了就会显得像是在吹牛,但温敬斯说出来却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本事。 祝璞玉:“你有他的把柄?” 温敬斯点点头,“想要?” 他说,“等你爱上我,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温敬斯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马上变得从谈判变成了谈情说爱。 祝璞玉看着他投过来的目光,猛地想起了尤杏之前的话——难道温敬斯真的爱上她了? 否则她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天天跟她扯这一茬。 “如果我不爱呢?”祝璞玉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问题,“算咯,反正我自己也有能力打垮他。” 温敬斯勾勾嘴角,“我还可以强迫你爱我。” 祝璞玉闻言,给了他一个快要翻到九霄云外的白眼:“这世界上能威胁我的人还没出生。” 之前的一些事情,她妥协,是因为无伤大雅,也是因为温敬斯没闹到她的临界点。 如果真的忍无可忍,她破罐子破摔也会离婚。 反正她夺回恒通这个最大的目标又不需要他的帮助。 “等过户完,祝方诚一家就会搬出去,”温敬斯话题一转,“如果你想翻新,可以现在开始联系设计师了。” 祝璞玉:“你见过他们了?” 温敬斯:“会有专人通知他们。” 祝璞玉点点头,也是,温敬斯时间这么宝贵,估计也懒得去专门和祝方诚碰面,“这次的事情谢了,下次你姐如果还需要输血的话再找我,免费。” 她这句话又恢复了谈生意的态度。 温敬斯无奈地看着她,“不会有下次了。” 祝璞玉:“所以你姐身体好多了么?” 温敬斯:“可能还得住院观察一个多月。” 祝璞玉咋舌:“这么严重?”
第120回 震耳欲聋 温敬斯颔首。 祝璞玉好奇:“她这次是被人撞的还是……?” 温敬斯:“酒驾,她撞的人,但对方没什么事儿。” 祝璞玉:“……” 酒驾? 江佩矜看起来是那种非常温婉谨慎的大家闺秀,酒驾这种危险的事情不像她能做出来的。 祝璞玉正疑惑的时候,就听见温敬斯说:“跟廖裕锦吵架了,情绪失控。” 祝璞玉:“……” 理智让她强忍住了好奇心。 跟温敬斯聊廖裕锦,等于自讨苦吃——不聊的时候他都能七拐八拐地刁难她,她才不要再问。 但温敬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想聊了?怕我为难你?” 祝璞玉:“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最主要还是觉得,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我问太多不合适。” 这是个非常有技巧的回答,先肯定温敬斯的观点,再用后半句划清界限,几乎是堵住了温敬斯可以借题发挥的所有点。 温敬斯看出了祝璞玉的意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今天不无理取闹,聊一聊你对他的想法。” 他略作停顿后,补了一句:“我希望听你的真心话。” 祝璞玉挑眉,对于他那句“不无理取闹”表示怀疑。 温敬斯:“我保证。” 祝璞玉拿起手机开了录音功能:“你现在重复一遍,如果你无理取闹了,接下来两个月没有X生活。” 温敬斯:“……” 祝璞玉:“玩不起?” 温敬斯揉了一下眉心,在祝璞玉的注视之下,按她的要求复述了一遍。 祝璞玉保存好录音之后,才对他说:“聊吧,你问我答。” 温敬斯:“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祝璞玉:“高一的时候,在图书馆认识的。” 当时她和廖裕锦相中了同一本书,那本书没有再版了,馆内当时只有唯一一本。 最后两个人是一起看的。 因为是法律专业的相关书籍,所以两个人自然聊起了相关话题,那时廖裕锦已经提前被保送到政法大学了。 祝璞玉小时候就有个律师梦,读中学的时候没有像圈内的那些富家子弟一样去国际学校,而是选了政法大学的附中。 学校里保送名额不多,能争取到的都是顶尖学霸了。 那次之后祝璞玉跟廖裕锦交换了联系方式,周末经常一起出去看书或者是去法院旁听官司。 祝璞玉喜欢廖裕锦这件事情,莫洲行和莫月出也知道。 祝璞玉还带着廖裕锦回莫家玩过几次,莫洲行对他也很欣赏。 但莫洲行那个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到她高二的时候就去世了。 祝璞玉对廖裕锦的感情,就是在莫洲行去世的那段时间里开始疯长的。 她年纪小,当时又没有经历过挫折,人生中第一次和至亲生离死别,莫月出和祝方诚又忙着处理工作,她只能去找廖裕锦。 祝璞玉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了本能,心情不好或是遭遇挫折时,下意识地想要依赖的人就是他。 祝璞玉并没有详细跟温敬斯说她和廖裕锦的相处过程,但仅仅是一段简要的概括,已经让温敬斯的心沉到了谷底。 祝璞玉看到了温敬斯阴霾遍布的脸,以为他会出尔反尔发脾气,没想到他最后竟是压了下去,接着问她:“后来你出事儿,找过他么?” 这个问题太残忍,也太犀利。 温敬斯一问,祝璞玉马上就被那段绝望的回忆吞噬了呼吸。 她胸口闷得慌,抬起手抚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的浓浓的自嘲:“找过啊。” “可惜没找到。”她勾勾嘴角,“所以我说,男人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温敬斯没有接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祝璞玉调整了一下呼吸,嘴角扬起,“你不用试探我,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我之前很喜欢他,现在也不可能跟他纠缠不清,更不会和他重归于好。” 温敬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放弃了你?” 祝璞玉:“这个理由难道不够么?” 温敬斯短暂沉默了几秒:“如果他当时是有苦衷的呢?” 祝璞玉露出疑惑的表情。 温敬斯:“如果当时离开并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他是被人威胁了,你会原谅他么。” “你没事儿吧?”祝璞玉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温敬斯嘴巴里说出来的:“廖裕锦跟你说什么了?” 温敬斯:“没有,我随便问问。” 祝璞玉:“但这是个很没营养的问题,温总。” 她摊手,“你口中的如果是不成立的,我不喜欢幻想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除非你是真的有证据证明他有苦衷,到时候再来和我要答案吧。” 温敬斯:“他还爱你,这不是假设。” 他问她,“你想过我姐和家里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怎么处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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