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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元老们都是上个世纪随老江总打拼上来的老家伙，满脑子的江湖道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对现代的金融手段和管理理论没什么涉猎，几轮交锋下来多数元老都退隐二线成了董事会上才能见到的存在，只有少数几位还留在实权部门发挥余热。 据说某位元老临走前曾对小江总抛下狠话，说他没人用的时候，迟早会求着他们这些叔叔伯伯回来。 而小江总一边敷衍着叔叔伯伯慢走，一边启用了一批年轻人。 其中最年轻的是此刻在他身后的助理。 助理是个女生，姓林，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江沉手底下活下来的，总而言之她就是奇迹般留了下来，成了江沉的助理，虽然在没什么实权，但谁敢说皇帝的贴身太监不重要？ 整个屋子里也就她最淡定，得体地坐在江沉后边做着会议记录，另一个淡定的是新来的生活助理小刘，用来顶替上个月被开的那位。 那位生活助理神似某位当红小花，漂亮得可以靠脸吃饭，到公司报道的那天大家都在猜妹子能不能拿下小江总的芳心，然而赌注还没定好妹子就因为没事进江沉办公室打翻桌上的黑曜石小像被开。 即使那尊小像在被打翻前就是缺胳膊少腿的状态。 小刘还是实习生，骂什么都轮不到她，她能坐在这主要是负责端茶倒水，调试设备，顺便在工作间隙欣赏下集团接班人的美貌。 是真的帅！ 虽然小江总工作时候不当人，但这个肩宽！这个腰！这个腿！这若隐若现的禁欲气质！还有这点睛之笔的金边眼镜！ 小刘在心底默默发出我可以的呐喊。 就在这时，江沉好像终于意识到在场的各位主管需要休息这一事实，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休息半小时。” 主管们如蒙大赦。 林助理和小刘是最后走的，要出门时江沉叫住她们，问：“教授的学生还没到吗？” 林助立刻答道：“已经到了，您要见他们吗？” “嗯，开会的时候，让他们一起上来。” 江沉挥挥手，重新低下头去，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比起开会时的压迫感，已经是温和了不少。 林助回了声好，关上门，临走时还贴心的把百叶窗都放了下来。 小刘在后边目睹了全程，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她进公司晚，但性子活泼，没事就混迹在公司的茶水间听八卦，而八卦中有什么比年轻单身又有钱的小江总更能吸引眼球呢，同样也是单身的女同事们有事没事就聚在一块讨论小江总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从清纯可人到高贵冷艳再到妖艳张扬。 小刘看着走在她身前的林助，一时也想不好林助是什么类型，但林助也挺漂亮的，长卷发，瓜子脸，身子高挑纤细，知性明艳，若是将身上的西装脱去，应该也能算上是妖艳张扬。 她默默看了会，在妖艳张扬后边投上一票。 十点半，会议下半场准时开场。 经历了一早上的摧残，在场的各位主管都是身心俱疲，然而长桌正中央那人并没什么加快会议进程的自觉。 会议一开场，江沉就叫了研发部江经理的名字，让他解释下他那个蓝海1.0计划的具体构思。 蓝海1.0计划是集团转型的一步，当初蓝海集团以房地产起家，慢慢涉猎到家装设计装修等多项家居领域，最开始走的是高端定制的传统路线，后来随着时代发展，也逐渐有人提出要向智能家居转型的战略。 不过那时蓝海的管理层偏向保守，加上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尚未不成熟，公司里也没懂行的，这一提案就被否决了，直到工科出身的小江总上任，动用了一批技术性人才，才重新考虑这一方向。 智能化发展也是会议的重要议题，江经理被点名本来是理所当然，但问题在于，研发部现在真正能干活的是副部长，不巧今天副部长临时有事，原定下周去董事会养老院报道的江经理才临时顶上。 众人纷纷对江经理投去同情的目光。 江经理也是汗流雨下，一句话说不上来。 “我可以给你们所需要的一切，”江沉把玩着手上的笔，漫不经心地开口，“但你们至少要给我一个完善的方案，和预计时间。” 江经理结结巴巴，搜肠刮肚：“这、这......按我们部门的研发速度......加上大学那边的......” 谁也没注意，会议室的门被人悄然打开，有人进来。 仍带着鼻音的声音在江经理身后响起，“技术层面的话，不用多久，四五个月吧。” 江经理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救命恩人，跟着就愣在原地。 和他一起愣住的还有办公室里的众人。 很快有总管反应过来，试图呵斥：“会议室是你个实习生能随便进的吗？保......” 下一秒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女孩后面站着的那个男生。 一片死寂。 惊疑不定的目光在男生和江沉之间游离。 谁能告诉他们，这个男的，为什么和他们江总长得那么像啊？？！！ 长桌尽头，江沉定格半秒，而后微微挑眉，目光在主管们的脸上环视了圈。 主管们读懂了这目光里无声的威胁，纷纷低头做老僧入定状。 陆眠好像没看到会议室里的气氛，自顾自走到江经理旁边坐了下来，看这位经理还兀自怔愣着，就冲他笑了下，露出两颗小虎牙：“技术顾问。” 她点了点后边站着的周岱。 江经理哦了两声，不过不管是后边的周岱，还是前边主位上江沉都没理他。 江沉足足安静了半秒钟，才重新开始讲公司上个季度的运营问题，蓝海1.0计划被他强行忽略。 会议在这一秒开始加速，半小时后，各大主管走出会议室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又有点为那个陌生的小姑娘担心。 明明大学那派来了两个顾问，散会时江沉却只把女孩留下了。 离江沉最近的几位主管甚至听到了他说这话时的磨牙声。 不过话说回来...... 众人同时扭头看向休息区的男生。 真像啊，这脸型，这五官，这气质...... 区别只是他们江总是块陈年老冰，寒气森然倒也没到靠近就会被冻伤的地步，而这男生显然还没到会遮掩自己的年纪，女孩被叫走时眼神阴沉得要死，现在坐在沙发上也是脊背挺地笔直，像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现。 ** “陆小姐需要喝什么吗？咖啡？” 林助理指引陆眠在沙发上坐下，友善询问。 回答她的却不是陆眠。 “给她倒杯果汁，”江沉说，说这话时他眼睛仍落在陆眠身上，事实上从会议室到办公室的几百米里他眼睛就没一刻离开过，不过那目光实在衬不上温柔或是缱绻，反倒是阴恻恻的，“常温的，她感冒还没好。” 林助理愣了下，没有反驳，一手拿杯橙汁，一手拿包纸巾回来，交给陆眠后关上门，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好在这里足够大，不至于到呼吸相闻的地步。 陆眠吸吸鼻子，四处打量这间办公室，她没有和江沉叙旧的打算，但过了十分钟江沉还是没开口。 她只能将目光放回江沉身上，无奈道：“你打算盯着我到什么时候？” 江沉没说话。 他不知道说什么，把陆眠叫到办公室完全是头脑一热的行为，按正常流程负责和她对接的应该是研发部门那几个书呆子，他要关注的只是投入、产出和回报，对......投入...... 江沉瞥了眼手边的计划书，“我以为来的会是个教授，而不是你和那个......”碍眼的家伙。 “周岱，”陆眠尽量缩短了语句，病毒入侵下她实在没有和江沉拉扯的心情，“教授没空。” “哦，周岱，”江沉面无表情地重复，“就你们吗？” “嗯。” “四五个月？” 陆眠瞥他一眼，“如果你觉得太慢，也可以缩减一点时间，不过后续的维护......” “我是说，就你一个人，四五个月？” 江沉盯着她烧得有些发烫的脸，眉头紧皱。 陆眠不解，有一瞬间她觉得江沉的眼神有点像在关心，不过很快就把这念头驱逐出去了，“不，是周岱，还有你们研发部的那些人。” “我是来研究数据的，你们的数据对我来说是很好的研究对象，或者说......计算对象。” 她没能一口气说完，咳嗽声打断了对话，“至于周岱的能力，你可以放心，他是教授破格招进来的，在计算机工程方面很有天赋。” 江沉站起身。 等陆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近在眼前了，草木清冷的香气铺天盖地，江沉居高临下地看他，“你感冒多久了？” 陆眠：“......” 她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转折，但还是乖乖回答：“昨天。” 江沉深吸了口气，好像要说什么，这时候林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48 “江总，张总那边想确认中午的行程......” “推了。”江沉头也不回。 “好......好的。” 门被再次关上，江沉重新低下头，对上陆眠的眼睛。 她已经从刚才的茫然中回过神，鼻子红红的，灰蓝色眸子闪烁两下，闷声开口：“你这样，好像霸道总裁。” “什么？”江沉一时没理解。 陆眠皱皱鼻子，学着他的语调和神情：“推了。” 其实并不像，她学不会江沉那种无机质的冰冷感。 江沉仍是不理解，他不觉得刚刚和林助理说话的语气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张总那顿饭有什么非吃不可的理由，但他知道陆眠并不是真的想和他开玩笑。 她只是在活跃气氛。 他让她感觉到不舒服了。 江沉慢慢站直身子，余光拂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指，没有停留，他径直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呼吸不畅一样，将衬衫顶端的扣子扯松了些，眼镜也摘了放到一边。 房间又回到最初的安静，没有人开口讲话，空气中情绪无声涌动，胶水一样粘稠。 陆眠觉得自己好像该走了，但又不太确定，她抬眸瞥了眼江沉。 他在看桌上的文件，专心致志的样子。 陆眠默默收回视线，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透过半透明的玻璃，能看到林助理忙碌的身影，她的工位就在办公室外面。 “不走么？”江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什么起伏的音调，“不是不喜欢和我待一块。” 后边那句怎么听都像在阴阳怪气。 陆眠长长吐了口气，但还是好脾气地回：“你没让我出去。” 江沉笑了下：“你还把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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