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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愣住，没懂这句咒语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意思就是，我们要交流，但不能是打哑谜的那种。” “因为我听不懂，每次搞懂你都要花很多时间，你知道从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看出表情变化是件多困难的事吗？” 陆眠拽着他的衣领，一边叹气一边振振有词：“书上说，对于我们这两只情感迟钝的闷葫芦来说，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是最快捷的交流方式，不要七拐八拐的，知道吗？” 状况外的江沉：“......”什么书？ 但还是立刻举起手：“我同意。” 陆眠满意点头：“那我先说，这两天我很想你，你呢？” 这可真是大白话中的大白话，一点拐弯都不带有的。 江沉有些哭笑不得。 上一秒他还在患得患失，下一秒他好像回到了小学的英语课堂上，刚学了几个单词的小学生凑在一块叽叽喳喳，一个说“how are you？”，另一个超大声超自豪地回答“I am fine，thank you！” 落在他们身上，就像两个刚开始谈恋爱的小孩，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地研究怎么谈好一段恋爱。 区别是，只有陆眠在叽叽喳喳，他在旁边看着，不自觉想笑。 没等到回答，陆眠有点不高兴：“你不想我吗？” 她还以为那个抱抱是想她的意思。 江沉摇摇头，将她拉近了些，随手摘下她的眼镜，垂眸吻上去。 “想。” 怎么会不想呢？ 刚刚开了荤，又要被迫分开好几天。 在京市的每个夜晚，他躺在酒店的床上，反反复复拿出手机，看了又看，一条消息都不敢发。 怕她在忙，也怕她觉得自己太过粘人。 直到她专门打电话过来，认认真真地说着喜欢。 思念在那刻到底顶峰，焚心蚀骨。 ** 司机默默叹气。 目的地离机场也就那么十几公里，二十来分钟就能到的路，他硬是来来回回转了三圈，歌单里的歌都循环了一轮，放无可放。 谁懂？司机的命不是命吗？司机就想大晚上加班吗？ 司机恨恨踩下刹车，车门打开，同时瞥了眼后视镜。 先出来的是江沉，他站在车门外，撑开把黑伞，伞面微微内倾。 几秒后后排伸出只女孩的小腿，脚踝线条玲珑，纤细而美好。 再往前就是积了水的街面，她小心翼翼地踩在水坑的边缘，水珠小幅度溅起，在车灯下折射出细微的浮光。 女孩下了车，像只小鱼一样钻进伞下，及腰长发和裙摆一起起落，侧脸在后视镜中一闪而过，白得晃眼。 直到这时司机才真正看清楚她的长相，怔愣出神。 雨声暴烈，又像在瞬间远去。 女孩仍穿着上车时的那件小裙子，外面罩了件明显不属于她的风衣，芒果树叶被雨点打落，落在她的身上、裙摆上。 那件风衣对她来说太过宽大了，她整张脸都埋在里面，说话时还要微仰着脑袋。 司机听见女孩小声问了句这是哪。 江沉抬手将她头顶的落叶拂去。 很难想象那样冷硬的人脸上会流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爱意在眼底缓慢流淌。 下一秒，他微抬眼睫，转眸瞥了眼驾驶座的位置。 温存和爱意瞬间消失不见。 隔着大雨，男人的严重的情绪看不分明，威压感却随着雨幕一起降临，铺天盖地。 司机打了个寒颤，迅速抽回目光。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每次遇到女孩，江沉都要将她挡住。 哪怕是刚才上车时，他也特地调整了姿势，将女孩的脑袋整个埋进怀里，不露给外人分毫。 这是保护，更是一种警告。 这是他的女孩。 哪怕是隔着后视镜遥遥的一眼，也是染指。 “有人？”陆眠想跟着转头，被江沉拉住。 “猫。” “哦。” 安静片刻。 陆眠：“不对，你刚刚说这里是哪来着？” 江沉：“我家。” 陆眠看了眼面前的现代性冷淡风大别墅：“......我要回家！” “我给你买了烤鸭。”江沉打开后备箱，提出个礼盒。 这时候陆眠才发现后备箱里堆满了各种盒子。 “还有中式糕点。” “果脯。” “酥糖。” “酱肘子和酱菜。” “......” 陆眠一愣一愣的：“你是把京市的商品街都搬空了吗？” “还有机场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特产，所以什么都买了点，”江沉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礼品盒拨弄到一边，最后提出个蛋糕来。 小狮子造型的，用奶油写了圈生日快乐。 “我在京市没找到合适的蛋糕，就在机场附近定了个，你坐那等我的时候，我去拿蛋糕了。” 江沉解释了句，将蛋糕送到陆眠跟着，又看了眼表，“刚好。” 陆眠不解：“刚好什么？” “刚好过零点，”江沉低头吻了吻她头发，“生日快乐。”
第73章 73 一触即离。 江沉稍微拉开点距离，直视着她眼睛半响，扬了扬唇角。 “我是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的人。”他说。 陆眠愣住，看着面前的人。 夜色深重，他的眼睛落极深的夜色里，竟也亮得摄人。 所以，他大晚上不顾一切都要赶回来，就为了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 陆眠抱着蛋糕，有些好笑。 最后还是跟着江沉进了他自己买的家。 主要是司机把车开走了，大晚上的地铁也停运，而且—— 陆眠坐在沙发上，瞥一眼厨房里的江沉，他正在将烤鸭怼进那台崭新的烤箱，顺便研究应该拧哪个旋钮才能让烤箱顺利工作。 真的新的不能再新，进门后陆眠就看着江沉上楼将那件风衣换了下来，而后走进厨房，不知道从哪找出了本说明书一样东西，花了几分钟时间看完后他将机子上盖着的防尘布撕下来，埋头对付那只烤鸭。 没有一秒停顿，甚至没空看她一眼。 和这么个人待在一块，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陆眠默默地想。 这时手机响了声。 是陆珩给她打来电话。 陆眠看了眼，走到阳台，接通电话。 电话里陆珩声音倒是如常：“生日快乐，礼物我已经放在家门口了，司机说没看到你，还在实验室？” “嗯......在外面，”陆眠扣着墙皮，没敢和哥哥撒谎，“等会就回去。” 久久沉默。 陆珩开口，有些无奈：“不打算和我解释下么？视频的事。” 陆眠不说话。 其实她也知道这种事瞒不住陆珩，但还是感慨这效率也太快了，“这都没过三个小时。” “拍个视频需要多久？半分钟、一分钟，配上一个音乐一分钟不到，不到三分钟就会这些视频就会出现在网络上，再随着信息流推送到每个人的手机上。” 陆珩漫不经心的和妹妹科普，语气平静，听着不像是生气，“不过这回不是我拦的。” 陆眠一愣。 “在我发现前，已经有人开始运作了，动作挺快，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处理完了，”陆珩笑了，“处理得还挺干净的，臭小子。” 陆眠呆住：“江沉？” 陆珩嗯了声，到这会他声音里才明显有了点不满的情绪：“池野刚刚都和我说了，你谈恋爱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要是我这次没发现，你是打算瞒着我多久？” 陆眠手指在栏杆上划圈，心里发虚：“没打算瞒多久......就是......你不是不喜欢他么？就没敢说。” “知道到我不喜欢他你不也谈了！？” 陆眠被吼得将话筒挪开了些：“消消气，你之前不也说我应该谈个恋爱体会下爱情的美好么？这会我谈了你又说我。” 隔着几厘米的距离，陆珩的声音若隐若现：“那我也没叫你找江家那小子啊。” 陆眠又将电话挪近：“江沉挺好的，能力、条件、外貌，哪个不是顶尖，你干嘛看他不顺眼。” “你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吗？” “知道啊，”陆眠眺望着远方的夜色，不在意道，“不就是私生子，妈妈是个跳舞的，拿不上台面，爸爸死了，留下家里一堆叔叔伯伯，各个不怀好意么？哦，他还就一个人，好听点叫商业新贵，难听叫独木难支。” 陆珩沉默。 “哥，”陆眠喊他，“其实我们都和外公差不多，差不多的执拗，那些占有欲，你有的，我也有。” “碰不到还好，碰到了就一定要攥在手里，被所有人反对也没关系，不被理解也没关系，你和池野姐姐不就是这样？现在干嘛说我。” 又是长久的沉默。 陆珩叹息一声：“想好了？” “嗯。” “那叫他有空来家里吃个饭。” “嗯......嗯？！” “嗯什么嗯，”陆珩不耐烦，“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猪把我家白菜拱了，我还不能见见？” 陆眠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哦了声。 “另外，虽然我对拐走我妹妹的家伙没什么好感，”陆珩不怎么情愿地开口，“不过他这次干的还算不错，算是个能保护人的。” 陆眠笑了笑：“怎么感觉你还挺喜欢他。” 陆珩：“我没说。” “......生日快乐，记得早点回家。” “知道啦知道啦。” 挂断电话，陆眠一回头，发现江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推拉门那，安安静静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动作稍微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对着江沉笑了下，有点尴尬：“你都听见了啊。” “没多少，在和你哥哥打电话？” 陆眠嗯了声。 江沉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又进了厨房。 陆眠走过去，从他背后探出身子：“要帮忙吗？” 江沉头也不回：“你会做饭？” “不会。” “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下面的左侧抽屉里，右边抽屉有零食，冰箱里有布丁和冰淇淋。” 陆眠不走，在他周围左探探，右探探：“生气？” “没生气。” “我们才说好有话直说的。” “真没生气，”江沉无奈，拿着锅铲回身，“你再闹，这顿夜宵直接变早饭算了。” 陆眠碰了个软钉子，就又回到客厅，也没看电视，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往厨房瞥几眼。 这时电话又响了。 是顾维骆打来的。 陆眠下意识接起来，顾维骆的大嗓门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小，生日快乐！想要什么礼物？哥哥出差回来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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