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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行，”厉霖川却和缓了目光，捏了捏顾晚莞的手作为安慰，低头问，“回车里等我，还是在这里？” “在这里。”顾晚莞抿了抿唇，她不知道顾志国要说什么，但她不喜欢被人利用，“二少，顾家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 言外之意，他不用看在她的份上，做出任何承诺和让步。 “好，”厉霖川轻笑了一声，对顾晚莞下意识的维护非常受用，揉了揉她的头发，冲顾志国抬了抬下巴，“走吧。” 顾志国佝偻着身体走了出去。 他既然要单独聊一聊，自然手里握着自认可以打动自己的东西，厉霖川懒得和老头打太极，到了没人的地方便之后直接开了口。 “您该知道我时间有限，”他眼里没了刚才的戾气，懒洋洋的勾了勾嘴角，“十分钟，应该够了。” “够了，”顾志国眼皮耷拉了下来，干瘦的手伸进口袋摸了半天，拿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出生证明。 厉霖川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 “这是晚菀的出生证明，”顾志国低声解释，“有了这个，你想娶她，要容易很多。” 厉霖川笑了，他直起身，疏朗面庞中隐隐透着孤寒锐气，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凝成铁锈般的灰色，“顾老先生，你知道的东西不少啊” 绕是顾志国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一时之间也被他的目光震住，他干瘪的身体像一根风中残烛，剧烈的晃了晃，伸手在墙上撑了一下才勉强维持住了体面。 “你不用吓我，”顾志国深深吐出一口气，想到病房里的儿子和孙女，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我把这份出生证明随身带着，就是赌一把，小子，我能拿出来的东西只有这一个，你若看不上，就当我老头子老眼昏花，你若看上了” 顾志国顿了顿，声音不易察觉的哽咽起来：“能不能给我们顾家一条生路？”
第382章 全部算在你头上 医院的白光反射在地面，流淌着说不出的凉意，顾志国说完这句就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给他和顾家最后的宣判。 手上的出生证明被人抽走，他似乎察觉到了希望，倏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紧随着厉霖川的动作，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不够格，”厉霖川不甚在意的把那张纸夹在指间扬了扬，“你应该知道顾家现在是个什么烂摊子，我没有捡破烂的习惯。” 顾志国眼里的光摇摇晃晃的隐灭了下来。 “你倒是挺有趣，”厉霖川笑了笑，英俊的面容看不出真正的表情，“先假模假样的道个歉，逼晩菀觉得愧疚，然后再跑到我面前，拿一张破纸和我做交易，老先生，我厉霖川在你眼里，就这么好打发吗？” “你的名声有口皆碑，”顾志国死水一滩，无波无澜的回答，“谁不知道想和二少做交易，要先做好扒一层皮的准备，我还不至于老糊涂到觉得你好打发。” “客气，全是谬赞，”厉霖川点点头，丝毫不把这个评价放在眼里，“既然如此” “但我能看出来，你对晩菀的感情。”顾志国语气没变，他的视线落在那张厉霖川始终不曾松手的出生证明上，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问，“小子，你想娶她进门吧？” 养在外面和带在身边的女人不同，如果厉霖川没有这个意思，绝不会在顾晚莞身上花这么多心思，顾志国看的通透，所以才敢拿这个出来和他做交易。 “没有这东西，我依旧能把她娶回来，”厉霖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 “你是不在乎”顾志国抬起眼，意味深长的说，“但是晚菀在乎。” 厉霖川目光顿了一下。 刚才顾晚莞听了白映秋那些疯话之后的表情近在眼前，她确实听进去了，所以才会在那一瞬间，飞快地向自己看了一眼。 那一眼除了慌张无措，更多的是担忧，现在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尚且如此，若是真的知道了，怕是会变成那小女人心里一根刺。 “我查过了，”顾志国见他不说话，自以为看到了希望，赶紧补充，“虽然不是最佳的日子，但你们是合适的。” 当年厉霖川刚出生，就有人在厉老爷子面前吹耳旁风，说只要他未来的妻子八字相合，将来会带着厉家一起走向巅峰，若是八字不合，将来必有大难。 顾志国知道这件事后，就偷偷藏下了顾晚莞的出生证明，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厉霖川冷笑了一声。 顾志国的意思太过明显，但是单凭这个就想让他耗财费力，未免太简单了些。 “全部拿出来，”厉霖川把那张出生证明收好，冲顾志国下了最后通牒，“我帮你一回，不过从此以后，所有关于晚菀的东西都放到我这里，这是顾家最后一次利用她，要再让我知道还有别的，怎么给的我怎么收回来，您大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顾志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长时间紧绷的老脸终于松懈，连连摇头：“没有了之前做公证已经全部还给了她，只有这个” “最好如此，”厉霖川淡淡的抬了抬眼，漠然的打断了他，“还有，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的女人，不管用哪种方式。所以以后不管想鞠躬还是想下跪，都直接来找我，晚菀的态度你看见了，如果有一天她一反常态向我给顾家求情，不管是与不是，我全部算在你头上，顾老先生，您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
第383章 你对她真是有心 顾志国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愧意，沉默的点了点头。 顾晚菀曾经对他还算亲近，所以顾志国要比其他人更了解顾晚菀的性格，他知道她知恩必报，所以刚才才想用那样的方式，让她产生愧疚感，没想到竟然被厉霖川一眼看穿，现在还特意警告了自己。 “你对晚菀还真是有心”顾志国感慨了一句，还想说点什么，发现厉霖川已经转身往回走，只好作罢。 厉霖川和顾志国离开，病房里就只剩下几个人，有秦瑞在一旁，白映秋不敢造次，只隔三差五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顾晚莞，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顾晚莞并不在乎，坐在一边，专心致志的等厉霖川回来。 “晚菀，”秦瑞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顾晚莞接过来喝了一口，被他这么一提，想到了自己积压的工作，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倒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秦瑞和厉霖川不同，在厉霖川面前她只想露出最好的一面，面对秦瑞则像面对一个普通朋友，没什么心理压力。 “刚开始总是这样的，”秦瑞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家里那些错综复杂的账脑子有多疼。” 顾晚莞低声笑了起来。 一个豪门世家必须有掌舵人，秦瑞再不喜欢也要学着处理这些，相比起他来自己那点小困难，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好可怜哦，”顾晚莞真心实意的感慨，“稍微想一想你的遭遇，我就觉得自己现在的这点事不算什么了。” 秦瑞：“” 他是应该感到开心，还是应该感到不幸？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门被打开了，顾晚菀赶紧抬头去看，厉霖川竟然带着方灵走了进来。 “正好碰到，”厉霖川唇角带笑，给她解了疑惑，“顺便给方小姐带个路。” 顾晚莞低低“哦”了一声，总觉得他看向秦瑞和方灵的视线意味深长，赶紧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爷爷呢？” 她这个问题也正是白映秋想问的，眼巴巴的看着厉霖川，等他回答。 “外面，”厉霖川懒洋洋的回答，并不想聊顾志国扫兴，转而问秦瑞，“还没吃饭？” “没，”秦瑞被他这么一问，才察觉自己胃里空空如也，哀叹了一声，“我感觉现在能吃进去一头牛” “那太好了，”厉霖川显然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比较巧，我和晚菀吃了才过来的。” 顾晚莞总觉得这个说法有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狐疑的看过去，发现方灵红着脸一直不吭声，心中疑惑更甚，目光围着她看了两圈，才发现她藏在背后一个精致的食品袋。 怪不得！ 顾晚莞愤愤的白了厉霖川一眼，她就觉得这个男人笑里带黑，现在看来，估计是方灵担心秦瑞饿过来送饭不好意思进，正好被他碰到强行带进来的！ 厉霖川轻笑，好整以暇的欣赏了一下顾晚莞娇嗔的表情，这才慢条斯理的用眼神给秦瑞示意了一下方灵的位置。 “给我的？”秦瑞不做他想，咧着嘴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接过了方灵手里的食盒，“早说啊，我还想着订外卖得好久，正愁着呢！” 方灵红着耳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触及到顾晚莞的视线，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们四个站在这里自成一幅画，相比之下，顾家这边显得如此凄惨，白映秋忍了又忍，正待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顾志国终于回来了。 “爸！”白映秋叫了一嗓子，踉跄着站了起来，眼睛里全是惶恐的期待。 顾志国叹气，轻轻点了点头。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多了一个人直线下降，顾晚莞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向厉霖川的方向靠近了些。 “我会让吴超联系你们，”厉霖川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淡漠的开口道，“老先生，事不过三，希望你别忘了刚才给我的承诺。”
第384章 我缺钱 他们俩打的哑谜没人能听懂，白映秋在场，顾晚莞也不好追问，只能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等厉霖川带着她从医院回了家，才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二少” “嗯？”厉霖川看上去心情不错，勾了勾她的下巴，“怎么了？” “你答应爷爷什么了吗？”顾晚莞仰着小脸，眼巴巴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会管顾家这个烂摊子” “答应他扶顾家一把，”厉霖川轻笑一声，“怎么，不想让我出手？” 顾晚莞摇了摇头，别人也就罢了，顾志国的样子让她于心不忍，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但厉霖川的决定，至少让她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 “不用想那么多，”厉霖川不轻不重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斜觑的眉眼风流又潇洒，“二少不做亏本的生意，顾志国用来和我交换的东西很珍贵，我们不亏。” 顾晚莞眨了眨眼，目之所及只有厉霖川那双幽深黑亮的眼睛，像受到蛊惑一样踮了踮脚，鼻尖靠近厉霖川一公分左右突然惊醒，涨红着脸猛地后退了两步。 厉霖川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那个那什么洗澡水对！你要不要洗澡？我去收拾下浴室” 语无伦次加欲盖弥彰，顾晚莞自己都听不下去，结结巴巴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想走，脚尖刚碰到楼梯，突然一阵地转天旋，整个人被打横抱起，落在了男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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