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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这么大，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冲，”厉霖川架脚而坐，姿势和声音如出一辙的慵懒，“您讲讲道理，是你软禁了我，又自己砸自己脚被带到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搬弄口舌，”郑老眼里像是在喷 火，“如果不是你的人阴了一把火，我怎么可能……” “您这可就是误会了，”厉霖川勾唇而笑，“您书房前的那把火，我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郑老，你耳聪目明，我在那个房间里做了什么，您应该都看见了。” 郑老没有说话，侧目打量着厉霖川。 为了万无一失，那天厉霖川找过来，他就在第一时间除了他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断绝了他和外界往来的方法，然后又找了一辆低调的车转移了位置。之后的厉霖川一直在他的监控下，确实没有联络其他人的机会。 利用烟雾报警器这事儿厉霖川确实做的出来，但他一直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 “有的是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吧，”厉霖川对门外招了招手，让徐破浪把咖啡端了进来，“来，您慢用。”
第1494章 想太多 和咖啡一同端进来的，还有两块方糖，甜味是刺激多巴胺分泌的东西，郑老疲惫了这么多天，最是需要的时候。 “不用客气，”厉霖川看出他的目光，莞尔轻笑，把托盘向他的方向推了推，“或者您还有需要的，可以告诉我。” 猫哭耗子！ 郑老冷哼了一声，也不和他客气，拆了一块方糖扔进了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郑老疲惫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亮光，脊背不自觉弯下去了些。 厉霖川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搅了搅自己杯里的咖啡。 一个人最容易出错的时候，就是在放松下来的时候，让郑老一直保持紧绷的精神状态，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可没有好处。 “说吧……”郑老把一块糖抿完，悠悠的开了口，“你来找我，是想问什么？” 审讯室的作用只有一个，他们两个能在这里见面，想来理由也只有一个，郑老已经想好，不论厉霖川如何诈他，都咬死不开口，所以此时此刻，反倒显得泰然了起来。 厉霖川淡漠一笑，懒洋洋的问：“郑老，那天被你软禁起来的姑娘之一，在出来的时候中了一枪。” 他这话说的语焉不详，但大有深意，郑老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下意识拧了拧眉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来问这个的，”厉霖川脸色微冷，“她和你无仇无怨，我已经告诉过您，那是我兄弟放在心上的人，何必做的这么绝？” 郑老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没想到厉霖川这一开口方向就是偏的，计划被整个打乱了。 “什么和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起了火，我被困在书房里出不去，怎么动手开枪？！” “这也是我要问您的，”厉霖川面色不虞，勺子故意在咖啡杯上动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天的火，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原本是郑老要问的，谁知道厉霖川不按套路出牌也就罢了，还夺人台词，郑老刚刚被抚慰好的情绪比刚才还凌乱，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子：“说的什么？你自己找人做的，现在来问我？” “您如果不想告诉我，可以不用打这么多托词，”厉霖川冷笑了一声，眸光里满是讥讽，“那天您在房间里无事可做，没有去看看监控视频？我是谁放出来的，您看不到？” 郑老一时语塞，还真没什么话说。 当时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他第一时间就以为是厉霖川搞的鬼，但监控当时没有损坏，他眼睁睁看着厉霖川离开，开门的是他自己派过来的助理。 “你不要想绕我进去，”郑老眉头一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刚才那个小警察叫过来审问我的么？你们想问什么问题，就去叫我的律师，律师不在场，我什么都不会和你们说！” “想太多，”厉霖川低笑了一声，长眸微敛，眼底寒光毕露，“我过来，是在你结束之前，给我兄弟一个交代。”
第1495章 那就奇怪了 他动都没动，这话说完就端起了咖啡杯，可郑老却眼睁睁看见了他的眼神，像蓄势待发的狩猎者。 “你想做什么？”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视线以最快的速度扫到了角落的摄像头上，“你看清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厉霖川淡淡的应了一声，在郑老镇定了一些之后，又讥笑着反问了一句，“那又怎样？” 郑老一下握紧了身侧的把手。 即使厉霖川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顾晚莞也还是被现在的气氛弄得紧张了起来，她看了看一旁的徐破浪，微微蹙了蹙眉。 “诈他的，”徐破浪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擦掉了自己掌心的汗，“别慌。” 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没底，厉霖川做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按照常理出牌，这一回他准备怎么做，徐破浪也并不清楚。 “你敢？”审讯室里郑老的声音骤然拔高，“你就算是不需要什么前途，难不成你那心肝似的女人和儿子你也不要了？” “我有什么不敢？”厉霖川浅笑，“郑老，你觉得你突然暴毙，这是我一个人的期望？” 死人永远能比活人更好的保守秘密，外面那些人之所以想尽办法要从警察局里把郑老保出来，无外乎就是怕他把自己也供出去，牵连到自己的家族，现在如果他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审讯室，这些表里不一的人，一定会在背面拍手叫好，到时候谁还会去查他的死因？ 郑老想到了这一层，顿时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浸湿了贴身的衣服。 “……你少唬我，他们根本就不敢……” “不敢？”厉霖川笑了，“都是和你一起合作的人，这么多年的岁月都走过来了，您和我说他们有不该做的事情，您自己相信吗？” 郑老紧紧的闭上了嘴。 他不信，他就是因为不信，所以才暗中收集了这么多证据，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有这一天，能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助力。 “我只想问明白一件事，”厉霖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玉剔透的咖啡杯，淡淡的问，“那一枪是谁放的？” 是了。 郑老眼中亮了一下，他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并不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设想，而是因为他太过了解外面那帮人，知道现在信息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厉霖川和这些人不一样，他用不着投鼠忌器。 只要想办法让厉霖川不出手，他就还是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郑老想明白了，声音平稳了起来，“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承诺，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不会对她们两个人动手，就不会轻易反悔，你今天来找我是你找错了人。” “那就奇了怪了……”厉霖川薄唇牵起了一个弧度，英俊的面容有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下，目光看上去大有深意，“您不妨告诉告诉我，除了您，那个地方还有谁知道，还有谁会全副武装埋伏在外面？只等着有人影出现，然后放一记冷枪？”
第1496章 叫一个人作证 “全副武装？”郑老没有忽略他话里的细节，突然神色正了正，严肃的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五个，”厉霖川的视线充满了嘲讽，“五个人用来对付我，该说您是谨慎呢，还是胆小？” 顾晚莞听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 那一天她看的很清楚，夏钧他们离开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厉霖川就在她的身边，不可能会记错这样的事，怎么说成了五个人？ 他骗他的？为什么？ 顾晚莞疑惑的把目光转移到了郑老脸上，却发现他的脸色瞬间青了起来。 如果一直是跟着厉霖川的人，就会知道他是自己来找周莓和另外那个丫头的，为了一击即中，多半就会安排一个狙击手，隐藏在对面大楼的不远处，一击得手迅速遁走，怎么会派来五个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那里？ 除非…… 郑老在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不太好的设想，这个设想让他瞬间觉得坐在对面的厉霖川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反而是这个警局之外。 “看来您是不准备告诉我了，”厉霖川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招待您，希望您这把老身子骨还能扛得住，不要辜负了我……当然，还有我爷爷的期待。” 厉家老爷子和他闹了小半辈子，双方都是一提到对方就闻之色变，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听到厉霖川突然提起，郑老整个人就像炸了毛一样，怒火中烧的骂了一句：“蠢货！” 厉霖川充耳不闻，提脚向外走去。 “等等！” 郑老一拍桌叫住了他：“你回来！” 厉霖川没动，淡漠的回过了头。 “你说的那些人，我确实都不认识，”郑老重新坐回了椅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冷哼了一声，“想不到那个厉老头竟然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孙子，看上去倒是精明，实际上却是一个蠢货。” “你先回来……”郑老看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可以这么生硬，干咳了一声，“你说的这件事我有一点眉目，想要知道真相的话，你就坐过来，好好和我谈一谈。” 厉霖川脚步一旋，重新坐了回来：“当真？” “自然是真的，”郑老顿了顿，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只能压低了声音，“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单，这个名单里一定有你想找的人。” 厉霖川不屑一顾的挑了挑嘴角。 “您以为我向您要的是这种东西？”他轻蔑的扫了郑老一眼，“和您有关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慢慢排查，何必要您给的什么名单，况且如果您给我的是您的仇人，我岂不是白费功夫。” 郑老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原本就是想这样骗厉霖川的，对方派来了五个人，目标很有可能是他而不是他们几个，伤了那小姑娘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但这样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和厉霖川说，他本身是想把自己怀疑的人都列在名单上面让他们自己去斗，没想到这个姓厉的小子还挺机警。 “这样吧，”郑老沉吟半晌，下定了决心，“你叫一个人过来作证，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都一字不落的给我记好。”
第1497章 谁信你的鬼话 厉霖川眼中暗芒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对着单层的玻璃招了招手。 徐破浪在外面听的大气都没喘一口，看到厉霖川的动作，知道他是在招呼自己，赶紧拿着一个本儿和录音笔一起走了进去。 单层玻璃这样的把戏可瞒不过郑老这样的人，他冷笑了一声，在徐破浪动作之前先一步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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