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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小警察，”他声音有些干哑，“我要知道你这层玻璃后面都有什么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的。” 徐破浪顿住脚步，磨了磨牙。 老狐狸什么时候都是老狐狸，现在是生怕他们给他下套，所以在向他求证呢！ “我一个，”徐破浪打开了喇叭，“还有一个您也见过，顾晚莞。” “哦？”郑老的眼里多出了几分讥讽，嘲弄一般看向了厉霖川，“在这种地方你还要带上一个女人？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厉家还能生出一个情种……” “那可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厉霖川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当然是我走到哪里，就要把他带到哪里。” 郑老看不惯年轻人这些情情爱爱，不过看厉霖川上次看顾晚莞的眼神，他就知道他并没有撒谎。 “小丫头，你把这层玻璃的磨砂层给我打开，”郑老指挥道，“我要确认这里没有其他人在，才能和你们说实话。” 顾晚莞看向徐破浪，在徐破浪轻轻点了点头之后，拧开了磨砂层。 外面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郑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笑容：“过来吧，我们刚才的谈话，想必你们也听见了。” 顾晚莞也不犹豫，起身跟着徐破浪换了房间。 “弄得这么神秘，您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厉霖川对顾晚莞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她坐下，“徐队也来了，现在可以说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能让这个小警察升官发财的好东西，”郑老正色起来，他一连吐出了几个名字，各个都是在当地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些人，曾经都参与了……交易。” 厉霖川猛地掀起了眼皮：“你说什么？” “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手里有证据，”郑老浑然不觉，低声说道，“我有他们的购买记录，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谁手上买的，但光凭这个，就足够你们定罪了。” “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厉霖川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再怎么说这个人数也太多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胖子他们在做这行了吗？” 郑老冷笑一声：“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一个都藏好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只有我才知道他们的秘密，这一次之所以会派人埋伏你，想必就是因为你们追查胖子他们追的太紧了，所以才招来了这种祸端。”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徐破浪一把把手里的笔拍在了桌上，“你竟然知道他们参与的细节，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和谁交易？我看和他们交易的人就是你！你最好老实说清楚，还能减轻一些你的刑罚！”
第1498章 您自己定夺 他突如其来的大声把顾晚莞都吓了一跳，原本就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郑老哈哈大笑起来。 他刚才确定了厉霖川就是个温室长大的花朵，不过是有一些做生意的本事，在这些事情上根本一窍不通，现在又通过徐破浪的表现认定了他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一直悬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快了些。 “我当然不是，”他继续律师教给他的说辞，“我对你们生气，是因为你们欺负了我家月月，月月那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当然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胡说八道……” “行了，”厉霖川一挥手打断了徐破浪，“关于这件事你们自己去聊，郑老，我现在要知道，你说的是这几个人，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当然一直在，”郑老摆了摆手，“他们从十几年前就没离开过这地方，落叶归根，想必多年之后，这几个人也会在这里闭眼吧……” “十年前的六月八日，八年前的四月二十日，五年前的七月底，三年前的年关……郑老，他们都在？” 郑老原本还笑吟吟的听着，频频点头，可听到最后，越听越不是那么一回事，眼睛倏地睁大了：“你说什么？！” 厉霖川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神色完全变了，从刚才的冷淡漠然变成了现在这副隐隐浅笑的样子，那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个从陷阱里捕捉到了猎物，居高临下露出怜悯的猎人。 郑老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是谁说的？你怎么会知道这几个日期？” “我说过了，”厉霖川向后靠了靠，“想要您命的，不只有我一个。” 郑老几乎咬碎了牙。 这几个时间他永远不会忘，每一次这个时候，他都做了万全准备，成功之后，郑家就会跟着水涨船高，站到另一个层面上去，可以说，这几天是他打开财富之门的钥匙，而现在，却成为了他头上的一把铡刀！ “你们各说各的，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厉霖川偏头一笑，“不过郑老，我更相信你的说法，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给我证据。” 空口无凭，没有证据就相当于没有这回事，郑老飞快的看了徐破浪一眼，发现徐破浪一脸愤愤不平，又看了看顾晚莞，见她似乎没听懂，一脸茫然，陷入了迷茫。 厉霖川相信他？厉霖川怎么会相信他？ “他们这些人如果真的是记恨我，不应该派这么多人过来，”厉霖川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轻笑道，“郑老，他们的目的不是我，应该是你才对，伤了诗曼，是他们误伤，对是不对？” 郑老眼里浮出一抹惊惧。 “我知道，但是谁动了手，谁要付出代价，这是出门之前我承诺给我兄弟的，”厉霖川淡淡的说，“我倒不在乎告诉你一声，原本我是打算把你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但现在晚莞想回京城，我要换一种更快的方式，要不要帮我，您自己定夺。”
第1499章 忘了一个宿敌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郑老脊背比一开始的时候更弯了些，刚才的春风得意全部都不见了，变成了深深地疲惫，刻在了他苍老的脊背上。 亏他还以为那个姓厉的老头生的孙子是个草包，没想到他不仅不是，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托大，放出这种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的厥词，偏偏他知道，他真的能够说到做到，没有任何办法。 “……我告诉你，”郑老声音沙哑了许多，从自己贴身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纸，缓缓递了过去，“这是他们的交易明细，去查吧。” 厉霖川接过来，淡漠的扫了一眼。 他放在桌下的手指已经渐渐曲了起来，顾晚莞的手掌放在他的掌心，甚至能感觉到厉霖川因为兴奋而微微跳动的脉搏。 这个单子他看的很细，从用印到签字，一点不落，和脑中早已记住的对比了半晌，确定郑老给的是一张真的。 “多谢，”他终于绽开了一个笑容，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慵懒又优雅，“郑老，慷慨解囊。” 郑老脸色铁青，绷着脸一言不发。 厉霖川拉起了顾晚莞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毫不避讳的把那张纸交给了徐破浪。 “徐队，接下来就靠你了。” 徐破浪眼底满是亮光，仰天一笑，利落的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直接传给了一直在等候的同事：“放心，接下来交给我！你们回去等好消息就行了！” 厉霖川缓缓勾了勾嘴角。 他们这表现和刚才完全不同，郑老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狠狠一推椅子站了起来，声音像是劈裂的风箱，异常尖厉。 “你们骗我？！” 厉霖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你们没有和他们联系？”郑老嘴唇都抖了起来，他像是站在一块浮冰上，脚底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而他唯一能依靠的这块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不……不可能，那些日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还有一个人，”厉霖川唇角轻抬，“您似乎是忘了一个宿敌……” “我哪有什么宿敌！”郑老放声大吼，吼了一半突然收了声。 不对……他是有的…… 那个从一出现他们就互相看不顺眼，上来抢走了自己所有风头，因为他的暗中阻拦，甚至都没能让他带着家人一起定居京城，这么多年就为了抑制自己发展，不惜出巨额的人力物力，从京城来妨碍他的人！ 他怎么没有宿敌……眼前这个，不就是一个？！ “你爷爷……厉振鸿……是他？是他告诉你的？！” 厉霖川没有回答他，他已经达成了目的，并没有看一个老头渐渐失去希望的兴趣，不过为了将来徐破浪的行动能更容易一些，他还是补了一刀。 “有了这个东西，徐队再要问什么，就方便的多了，”厉霖川弹了弹手上的纸，“郑老，你的律师还会安排和你见面，你是准备自己说，还是准备让他们说，趁这段时间，好好和他商量商量吧！”
第1500章 看到什么时候 自己说还有争取减刑的可能，厉霖川把这种东西拿给外面的人看，他们一定会以为是自己先背叛了他们，到时候咬起来，他的刑罚只会更重。 郑老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没有输给什么人，他的计划周全，准备的也很充分，但是没办法，他输给了自己的疑心。 但凡他对其他人多一点信任，厉霖川的这个计划都不会得逞。 与其说他是上了厉霖川的当，还不如说他是败给了他自己。 顾晚莞挽着厉霖川的手从警局出来，外面艳阳正好，南方似乎永远不会迎来冬季的常青树立在道路的两侧，依旧是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 “太好了……”徐破浪痞痞的叼着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畅怀道，“你们不知道我为了这点儿事儿折磨了多久，找不到门路，找不到证据，最恶心的是明明知道是他们干的，我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顾晚莞笑意微敛，沉默了下来。 “这他妈什么世界……”徐破浪自嘲般笑了一声，他脸上沧桑还没褪去，凌乱的胡渣在下巴上印出淡淡的青色，“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徐队，”顾晚莞轻轻勾了勾嘴角，“我曾经，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 她微微一笑，轻灵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柔和：“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也有有趣的地方，有人努力活着，有人为了梦想不懈奋斗，还有像你这样的人，不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都保持着一个火热的心。” 徐破浪微微回过了头。 他不止一次这样认真的看过顾晚莞，一开始是好奇厉霖川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却完全抛开了她的身份和其他，单纯的从这个人的角度来看。 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哭着闹着不让厉霖川去做什么事，反而在徐破浪认识她之后，顾晚莞都在竭尽所能的提供支持和理解。她除了漂亮的外表，更有一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心，现在想想，厉霖川会爱上她，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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