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游戏 两人一路磕磕绊绊地回到家,胡惜花已经做好饭菜了。 时尧很多次和她说了不要操劳,但她也就笑笑,过后还是一样做着这些。 吃完饭后,胡惜花小声地问他抽屉里那笔钱的来历,时尧也如实跟她说了。 上一次两人的谈话,时尧就跟胡惜花交代了手上还有一笔钱,另外还说了一些那五年的事。 老人听到了事实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感到又心疼又愧疚,没两句就泪眼汪汪。 然而时尧只是把身体靠在沙发上,头扭向另一边,无所谓地笑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再去想再去追究也不能改变什么。 而且时尧他这个人,最不屑就是同情。 陆苗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人的神色怪怪的,心里感到狐疑。 她坐在时尧身边,踢了下他的脚,凑过去小声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时尧瞥了她一眼,把她的头按回去,语气略淡地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 陆苗嗤了他一声把脸转到电视上,说得她想多管闲事一样。 不过这个周末两人倒是过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和谐,至少没有吵架。 甚至周六下午,时尧罕见地没有出去野,而是见了鬼似的陪着陆苗在客厅里看电视。 陆苗瞄了他好几次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时尧又看向她,眼神疑惑加无辜,说:“什么怎么了,看电视。” “哦。”陆苗被噎得无法反驳。 两人只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又看了十几分钟的狗血偶像剧。 但是陆苗感到特别不自然,身边就像坐了尊大神一样,不说话也不怎么动,她连笑都要憋着。 没一会,陆苗又连续换了好几个台,就是看不进去。 最后,陆苗突然想到了什么,踩着沙发向时尧那段爬过去一点,带了点讨好的意味,问他:“时尧哥哥,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玩一会?” 时尧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侧脸睨着她,挑眉说:“玩什么?” “游戏啊,我听说现在的手机里有特别多的游戏。” 陆苗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小星星,灵动泛有光泽。 “嗤——小小年纪不学好。”他一脸的嫌弃,但是还是拿出手机扔给她,又看向电视屏幕。 陆苗没想到他真的会给,还那么容易,开心到小脸都笑成了花儿,甜甜地说:“谢谢时尧哥哥!” 时尧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 陆苗第一次真正动手玩触屏的智能机,之前她只看过别的同学玩过。 时尧的手机一贯不设置密码,陆苗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主页,滑了几下,点进了开心消消乐。 这个她看过别人玩,也知道一点玩的规则,没一会就玩得不亦乐乎。 前面几关都输了,陆苗有些气。 玩着玩着,时尧又凑过来跟她说着,教她怎么连。 最后手机又到了他手上,变成陆苗蹲在一边看他玩。 就这样,一个还算愉快的下午过去了。 周日的下午时尧又出去了和朋友打篮球,回来的时候又是汗流浃背。 这一次陆苗主动在他洗澡的时候给他倒了杯冰水,还给他洗了点葡萄。 时尧笑着撸了一把她的头发,像夸奖听话的小狗狗一样。 * 周一早上,这次陆苗和琳琳约好了时间,两人都比较早到了学校。 一进教室,就发现教室后面站了好几个人,都是在“欣赏”新的板报。 陆苗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狡黠又得意的笑容。 然后会恢复了平时的“高冷”模样,从他们身边经过。 按以往几个月的板报成果来看,是不值得他们驻足观望那么久的。 看来群众的眼光确实是雪亮的。 下早读后,周围的人跑到后面看了两眼,又蹭蹭蹭地跑回来,给陆苗竖起个大拇指,只差说句:“苗姐牛逼!” 陆苗维持着淡淡的微笑,翻着课本,对身后的交头接耳一概不理会。 直到一个男生站在板报前看着上面的一段文字,抑扬顿挫地念起来: 致大理洱海—— 我见山河涌, 是岸隔佳人。 你于瑶台望, 跌入云海间。 “哈哈哈哈哈哈李洱你什么时候成别人乖儿子了?”大咧咧的嗓门整个班的人都听到了。 “噗嗤——”陆苗忍不住笑了出来,得逞后的快意冲上心头,舒服。 大家都在笑着,李洱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跳起来骂道:“我*你妈,你个龟孙子!” 然后又走到陆苗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陆苗,你什么意思?” 陆苗嘴角噙着笑意,抬起头来看他,淡淡地说:“字面意思。” 李洱气得满脸通红,偏偏又不知道说什么,瞪着她,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陆苗被他这副愤怒又憋屈的模样看得升起一丝愧疚感,是不是她过分了? 她正想开口说“抱歉”,就听到李洱红着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吼出来:“陆苗,你知不知我喜欢你!” …… 一时间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两个。 陆苗也看向他,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苗的同桌扯了下她的校服,陆苗才回过神来,把刚才那句话说出来:“抱歉,我不应该这样捉弄你。” 话停在了这里,并没有对他的表白有任何的回应。 大家都知道那个“高岭之花、清冷白月光”的陆苗只对学习有兴趣,不可能早恋的。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李洱也知道不可能得到她的回应,只是他无论如何都得说出来,憋在心里真他妈难受。 他李洱就不信找不到比陆苗更他妈漂亮聪明的女生。 陆苗不再看他,低下头继续看书,又恢复了传说里的样子,似乎这样的表白她早就见怪不怪,丝毫撼动不了她的内心半分。 李洱收了下情绪,回了自己座位。 周围的同学只知道这是李洱单方面的告白失败,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没多久,上课铃就响了,大家纷纷回到了座位。 数学课,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话带着婉转的腔调,配上公式简直就是催眠神曲。 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而陆苗紧紧地盯着黑板,看似专注,其实在走神。 脑子里像一团浆糊似的乱糟糟,她的思绪曲曲折折想到了很多。 有过去有未来,有冷战吵闹也有相互依偎。 种种零碎的画面,都关乎于一个人,一个藏在心里深处的人。 心里面那株不知名的小树苗,似乎有了名字。
第31章 宠妹 十一月下旬,边县的气温还在二十度左右,耍风度的男生还穿校服的短袖短裤。 这时候边中举行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因为只有一个操场,初中和高中分开日期来举办,各占两天,初中的周四周五,高中的刚好是周末。 陆苗自认为四肢实在不发达,一个项目也没报,周四周五那两天就呆坐着过去了。 因为高中生们学业比他们忙,初中部举行运动会时,他们还得上课,因此操场上都是初中生自个玩。 除了晒,陆苗没什么感觉。 但是到了周末,高中部的运动会就激烈很多。 志愿者是面向全校招募的,陆苗参加了,被分配到田径场拉警戒绳。 这也是她想要的,因为时尧参加了男子一千米和接力赛。 准确来说,她就是因为时尧才报名参加志愿者,不然直接回家看电视不香吗,前两天的大太阳还没晒够吗? 时尧并不知道她这时会在操场上,两人自从上周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 周六早上,陆苗穿着红色的志愿者马甲,及肩长的柔顺黑发扎成一个小马尾,两鬓垂下来一缕碎发,整个人自然而然地散发着青春和阳光。 她站在跑道边上,抓着绳子,时不时看向时尧班级所在的集中阶梯,但是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估计又偷偷溜去哪里玩去了,陆苗有些不开心。 直到下午男子一千米将要进行时他才出现。 时尧一身运动套装,黑色的背心搭配同色系短裤,长腿下踩着白色运动鞋,周身的肌肉线条明显而不突兀,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比这炎炎夏日还要热烈。 他站在检录处接受检录,看台上的女生纷纷看着他,交头接耳、低声密语。 陆苗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看他肆意张扬的笑容,感受到他身上引人冲动的性张力。 陆苗的脸红扑扑的,像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陆苗心想。 没一会,时尧就走到最里圈,第一跑道,蹲下做预备姿势。 陆苗就在最里圈靠近终点的位置,她的心脏一瞬间跳动得很快,忍不住上前了一小步,踩在塑胶跑道和草地的交界线上。 时尧起跑的位置离她那里有些距离,他始终没有发现陆苗。 “各就各位,预备——” “嘭——” 枪声响起,一瞬间运动员们利箭似的冲了出去。 操场上的人、看台上的人情绪一下子就高涨起来,目不暇接地盯着运动员们。 陆苗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时尧身上移开过,他像只黑色的野豹,以风驰电掣之势飞奔出去,矫健的身姿、热血的澎湃,从最后一名不断向前超越。 第一圈路过陆苗时,时尧像是注意到了她这道浓稠而炙热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嘴角弯了弯。 陆苗和他对视了一秒,被他扑面而来的热风惊得后退了一小步。 很快,时尧领先其他人。 场上的观众即刻被点燃,传来热情高昂的呐喊声。 陆苗扭着头一直追随着时尧的身影,手上的绳子越扯越紧。 不少人越来越躁动,试图逃脱警戒线的束缚离运动员们更近一步。 到了后面,陆苗实在没有办法,收回了视线,对周围的人劝说:“注意安全,不要再走出去了,哎哎同学你回来一点——” 陆苗尽力扯着本来就清甜软糯的声音,即使吼出来也毫无威慑力。 她简直感到崩溃,只好一边扯着嗓子劝人一边用力把绳子往回拉。 时尧第二圈经过她的时候,她只顾着劝人拉绳,错过了他投来的目光和微蹙的剑眉。 最后一圈冲刺的时候,观众的情绪和行为简直像脱了缰的野马,拦都拦不住。 陆苗还是尽力扭过头去看时尧,他已经是第一了,还遥遥领先第二名半圈。 等他跑到陆苗所在的这一边时,离冲刺还剩最后一百米。 整个操场都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和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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