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擦犄角旮旯的灰尘,这时候听见奶奶喊她。 “秋啊——” 叶伏秋猛地一抬头,撞了个正着:“啊!怎么了奶奶?” 张玉英坐在沙发里,手里正捧着个相册,手边也有不少老相册。 她指了指,问:“你记得有一本,专门是你们姐俩小时候的相册,你穿红裙子,在公园拍照的那本,放哪儿了?” 叶伏秋走过去翻看了下,“都没有吗?” 张玉英点头,花白的头发扎着,“我昨晚上梦见你们俩小时候哦……突然就想看看那张照片。” 叶伏秋抬头,晃了神。 不知怎的,此刻把相册翻来翻去,嘴里念叨着梦境的奶奶,竟显得这么苍老。 她忽然有些难受,“是不是落在哪儿了?” 姑姑端了盘菜出来,补了句:“是不是落在老房子里了?上次搬家搬得太急了,可能落了东西。” 张玉英像是被提醒了,想起来,“对,大衣柜下面……还有一沓子相册。” “秋啊,你回去一趟呗?” 叶伏秋有些迟疑,没有立刻答应:“不是说都搬走了,那房子我们还进得去吗?” “进得去,咱们走了以后,那破房子也没人租,房东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咯。”姑姑挥挥手说:“那上面的锁到现在还是我们走的时候上的嘞。” “秋你不是还有一把钥匙吗?正好。” 张玉英点头,“秋,让你妹妹陪你回去一趟,带个袋子,再转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忘了搬走的东西。” 叶伏秋扭头看了眼没什么意见的叶知春,想了想,还是说:“算了奶奶,我一个人跑就行了,让小春待在家里踏实写作业。” 姑姑又端出一盘子菜,说:“吃完饭再去吧!” “不了,跑一趟近郊来回公交车就要三个钟头。”叶伏秋起身,去准备出门的东西:“我自己在外面吃点儿就行。” 说完,她背上容量大的双肩包出了门。 叶伏秋本以为这次回来,不会再看见通往韩桥村的那一路的景色。 没想到还是要回来。 也对,再搬走也不会再住韩桥村,就趁着这次,跟这个地方做个告别。 紧锣密鼓辗转一个小时车程,叶伏秋抵达韩桥村。 秋天的时候,滨阳刮风天是经常有的,尤其是晴朗的时候,风一起,村落这样的地方就尘土四起,没几步,鞋头就沾上一层灰尘。 叶伏秋轻车熟路抄小路往以前住的地方走,打开老房子的大铁门,挥挥手散去迎面这一股破旧的尘土味道,踏进院子。 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房子这么破旧,如今一看,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才十月份,房屋因为没有烟火气息,室内一股透彻的寒意,冷得叶伏秋打哆嗦。 她找到奶奶说的地方,把相册从底下抽出来,收好。 叶伏秋重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落下别的东西,除了破房子和一些废物件以外空空如也后,往门外走。 大铁门重新关上,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这间房子锁门。 钥匙在锁芯里转动,金属锁落下。 就在这时,她身侧传来嚓嚓难听的脚步声。 叶伏秋偏头,眼神一抖。 身材魁梧,着装简陋肮脏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那双狭窄又丑陋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半晌,他笑了。 喉咙顿时发酸,叶伏秋猛地捂嘴,控制呕吐欲望。 当初污蔑他的那个男人……他怎么又搬回这个村子了!? “听说你们家搬走了。”男人一步步靠近,眼神在她身上流连不止,“我还以为瞧不见你了。” 干呕的欲望一直发作,她甚至很难说话:“你……别过来。” “你不怕我再报一次警吗!”叶伏秋大喊。 “报警?我干什么了?”男人逼近,笑意猥琐:“我怎么你了吗?啊?你说啊?!” 叶伏秋捂着嘴,耳鬓的疤痕开始泛痒发疼,藏在心底的阴影重映,恐惧和愤怒共同袭来。 “早知道你闹成那样,”男人说着狠话,伸手:“我就真把你干了!!” 叶伏秋瞪大眼,张嘴——却直接失声了。 肾上腺素飙升让她的神经无比兴奋紧绷,这让曾经无处发泄的愤恨在此刻全部掀起来,她捞过自己的背包,不顾一切地砸向他,“我他妈打死你!” 然后撒腿就跑。 男人痛叫一声,转身就追,一把就扯住了她的头发。 “今天不给老子跪舔道歉,我看你敢走!” “啊!”叶伏秋痛叫,转身踹向他的下-体,用尽了力气。 这次换做男人忍不住叫唤,手上松了力气。 叶伏秋恨不得杀了他,但大脑下意识的选择是逃跑。 她不顾一切往小巷外跑,不知怎的,她觉得脸上好像又流血了,好疼好湿,心脏打鼓一样的跳,绝望蒙蔽着双眼。 为什么,三年后她还是这么脆弱。 为什么,不转身豁出性命砍了他! 身后追过来的脚步声又快又重,叶伏秋快哭了,只能跑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在她跌出寒冷昏暗的巷口的瞬间——叶伏秋被一个人稳稳地接进怀里。 熟悉的木质清香袭来,叶伏秋的鼻尖抵上他稳重的心跳。 他的手稳稳地,搂住她的腰。 他的嗓音带着浅淡的嘲谑。 “叶伏秋。” “我可听见你骂脏话了。” 被救赎的眼泪瞬间决堤而出,叶伏秋使劲往祁醒怀里扎,不顾一切抱紧他。 她颤抖着嗓音,愤恨大喊:“祁醒!!” “帮我‘杀了’他!!” 祁醒紧紧抱着女孩,盯着追来的男人,眸子如猛虎下山般慑人发亮。 有备而来的他正兴奋着。 他笑着。 “得令。”
第040章 Psycho Psycho:40. 狭窄的巷子, 角度刁钻到一天间任何时间段的阳光都很难全部普照,住户的污水肆意排出,仲夏时苔藓滋生, 深冬的积雪也久久难融。 没有人愿意多花一分钱,为这个漆黑肮脏的角落放置毫无用处的摄像头。 就这样, 它成为了恶意诞生的最佳海域。 也成为此刻,所有怨恨当面回报的,最好的舞台。 刚刚还嚣张的男人如今的痛叫声从巷子深处传来,每一声都撕心裂肺。 祁醒是经过多年且专业化自由搏击的高智商选手,他带着薄膜手套,右手关节处绑着一圈布, 每一拳都砸在最疼的地方, 却又不会留下显眼的痕迹。 高大魁梧的男人被他像拎垃圾一样拖来拖去,反抗不得。 “别打了!啊!求你!啊!别!”到最后, 他喉咙泛血水, 话都说不利索。 在男人眼里透露着恐惧,或许在他的视角和感受里,他以为祁醒会往死里打。 叶伏秋就站在一边, 看着男人一拳一拳地挨打,咬牙解恨。 没错, 就该这样, 她当初有多疼,多恐惧, 他也要全都体验一次。 直到最后, 她主动开口:“可以了。” 祁醒立刻停了手, 回头跟她确认:“你确定?” 叶伏秋不希望祁醒打得太过分,这样不好收场, 点头。 祁醒把拳头上的布一圈圈解开,塞进兜里,笑了声,“好啊,听你的,下一场该继续了。” 叶伏秋愣了一下,“下一场?” “该让其他观众就位了。”祁醒俯身,揪住男人的后领子,“走吧,请你配合。” 被打得疼痛失声的男人浑身发抖,被他半扯着走出巷子。 叶伏秋不知道祁醒要做什么,生怕事情脱离控制,追着他,“祁醒,你要干什么,差不多就得了……” 祁醒回头,只给她一个眼神。 叶伏秋立刻安定下去。 祁醒拽着男人到主街道上,低声宣告:“敢走,我就换个地方继续打。” 男人瞪大了眼,站在原地不敢动,“你要干什么……” “想找你确定点事儿。”祁醒站在他几步之外,慢条斯理把手套摘下来,扔在一边。 然后,他拉住叶伏秋的手腕。 叶伏秋站在他身边,仰头看对方,眼神动摇。 村子里闲逛的人一点点聚集起来。 这穿着黑衬衫的男人从头到脚都透着贵气,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氛围紧张,于是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三年前冬天,你跟她住对门儿的时候,”祁醒审视着他,故作礼貌问:“是不是骚扰她了。” “你是不是骚扰这位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姑娘了。” “是吗?” 周围哗然讨论,男人在这村子混久了,以后还要住在这儿,怎么肯承认,他破口大喊:“没有!当时那么多人都在,情况什么样大家全知道!” “对不对大伙!” 听到这样的话,还有周围的目光,叶伏秋又开始止不住发抖,往祁醒身后躲。 祁醒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退缩,他唇边笑意更深:“所以你不承认,你当时骚扰叶伏秋,对吗?” 他抬腿,一步又一步走近,最后站在一个刚好只有他们之间能听清话的距离。 祁醒抬起下巴,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蔑视着,嘴唇却微笑,宛如笑面死神:“要不要让你在外地留守的老婆知道知道,你在这儿‘另娶’的事儿啊。” 男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发白的嘴唇抖了两下,“你……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只要告诉我,想,还是不想。”祁醒满意对方懦弱震惊的表情,只想抓着他的弱点,一次次地碾压。 “或者现在承认所有,给她下跪道歉。” “选选吧,”祁醒转身,吊儿郎当摇头:“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就在这时,骑自行车经过的女人看见这幕,突然停下:“刘伟!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她看见叶伏秋,指着破口大骂:“你怎么又跟她纠缠在一起!!怎么又是你!!你不是都搬走了吗!” 叶伏秋看见那个女人的脸的瞬间,吓得捂住鬓角,双眼发红。 祁醒瞥了女人一眼,走过去,用宽阔的肩膀挡住叶伏秋的视线。 此刻的叶伏秋抛下所有顾虑,脑子里只有祁醒这根救命浮木,她使劲往他怀里扑,像弱小动物。 祁醒搂着她,没说话,却给足她安全感。 叫刘伟的男人吓得恨不得当场给自己“媳妇”一巴掌:“你说个鬼话!我能这样都是因为你这张嘴!!” 他强硬拉着一头雾水的女人嘭地跪下,“我错了!我承认!当年是我骚扰她!” 刘伟的假老婆蒙了,大骂挣扎:“你说什LAMGHUAN么呢!你被谁威胁了啊你!” “没威胁!!”刘伟浑身还疼着,扯着嗓门,把当初做的面对看戏的村民一一细数:“是我借机摸她!我趁她家长不在家偷偷进她家门!!还进她家卧室!当着她植物人的爸言语侮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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