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赌的人最怕的不是庄家连庄,而是对手弃权。 冯镜衡面上嗯一声,“如果我没得选地要娶袁家了,你预备怎么办?” 栗清圆斩钉截铁,“分手快乐。也祝冯先生‘百年好合’。” 对面的人听后,怔了怔,随即来扣栗清圆的手,后者略有勉强。这会儿,没热烧缠身的人,也仿佛失去了桎梏,牵不动她,干脆扯高她一只胳膊,来抱她的腰,扛小孩般地给她扛到肩上去了。 栗清圆给吓坏了,一时头尾倒悬。冯镜衡还一副歉仄声明,说这样省些力气,他横着抱她,手上没力,怕给她摔了。 栗清圆生气,“冯镜衡你混蛋!你放我下来!” “不是要分手快乐么,来,你告诉我,分手怎么着才能快乐。” * 栗清圆是被冯镜衡扔到床上的。 这个行径在她看来,多少有点侮辱性。她有点生气,更是不满意他,不肯他碰她。 冯镜衡反复吞着一口气。来劝退自己,干脆也宣之于口叫她明白,“嗯,我不碰你。圆圆。如果你一辈子过不了那个坎,我可以保证一辈子不碰你,好不好?” 栗清圆严阵戏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真的要联姻了?” 冯镜衡笑她傻,“我娶个我不喜欢的女人,那你怎么办?那个名分只有一个且独一无二,即便平白无故给别人占一回再给你,我都嫌晦气。” 栗清圆嗤之以鼻,“我并不稀罕。” 冯镜衡故意调侃她,“那你和我来往什么,不稀罕我感情,不稀罕我名利,稀罕什么,该不会只是想嫖我吧!” 这下正中栗清圆下怀,她反过来讥讽他,“对!我讨厌你的虚伪。” 冯镜衡举着手机,站在床尾,即便这一刻,栗清圆和他吵着架呢,他都依旧忙死了的样子。 栗清圆爬起来就要走。 冯镜衡踱步过来,把她按回到床边,问她,“我哪里虚伪?” 栗清圆轻蔑一笑,扒开他的手,无果之后,她干脆就这么被他扣住,一脸即将被就地正法依旧大义凛然绝不屈服的革命家精神,“就是虚伪,和全天下所有男人一致的虚伪。搞Mind Fu*k那套!” 草!冯镜衡极致地震撼。因为栗清圆口里飚英文脏字是那么的优美且飒气。 她用读书人的清醒,来狠狠批判了冯镜衡,“在你保证你不碰我的时候,该明白真正君子的不碰是什么定义。让我来告诉你我的定义,我从前服务陪同过的一个女学者甲方那里听来的,一个男士从亲吻你开始,于他们而言就已经是边缘性行为了,而他们把这种边缘性玩出花,还试图和性行为狡诈地区分开来,就是虚伪!这二者真正的区别仅仅在于有无措施避孕,仅此而已!” 栗清圆鞭笞甚至痛斥的眉眼到口吻,无不透露出她对冯镜衡前后行径不一的愤怒不满和十足鄙夷。 她在嘲讽技能点满地怨怼他,在昨晚那样的行径之后,还可以伪善地讲得出口,我不碰你之类的话。 冯镜衡挨着她坐下来,任由她发泄与批评,甚至反过来几分沾沾自喜的回味与敬佩,“原来你在为我的不作为甚至要把你送回家而生气,对不对?” “你少臭美!听不懂中国话是不是,我明明在骂你虚伪!或许还有……” “还有什么?”有人可以笃定,绝不是什么好词。 “不……” 栗清圆的贬义还没讲完,就被人欺身来压倒了。 冯镜衡将人纸片般地纹丝合缝地压在身下,他捞出她的两只手来钳住到她头顶,另一只手把手机里她痛批之前成交的订单页面拿给她看。 两个人气息都有点乱,冯镜衡更是挑衅她,“你昨晚明明答应我的。” “我仅仅在行使昨晚没及时达成的权利,对不对?” 其他的,全他妈滚蛋。他只要明白她亲口承认的,亲口兑现的,亲口怨怼他不该这样虚伪狡诈地玩这些文字游戏。 栗清圆也明明比他想得更自我,绝对,冯镜衡就当他没上这趟岛。他只要保证对她绝对忠诚,对她父母绝对仁义。他无需保证他要兼爱世上和所有人。 他也保证不了,他都被她骂成这样了,还有比眼前更糟糕的么。 他都被她怀疑男人起码的能力了,他还较劲什么呢! 隐忍按捺的气血一时直往心口和脑门上冲。 不管不顾的戾气,下场就是红了眼的人,抱捞住她的腰臀,手上极为利落地褪下了衣裤。 窗外是幽冥的蓝。 这样的颜色,昭示着明天是个好天。 下一秒,透明的玻璃被遥控成雾色。 然而,对于栗清圆却是惊心的破绽。她没想到冯镜衡会这样,也没想到她一时言语秃噜,把生病的人直接逼得这么疯。 她忘了,他原本就很疯。 栗清圆恼羞成怒,来不及痛骂他什么,只想找东西遮掩自己,更想把自己从他的牢固里挣脱出来。 栗清圆的脚才屈膝蹬了下,眼疾手快的人一下捞住她的小腿,往他身上环。 而他的视线却一直在那段展露的纤瘦的红与白间逡巡,栗清圆脑子里准则的那条绳铃响了,她反抗无效,一面叽里咕噜的骂人,一面调动她所有的廉耻心,最后口里只剩下,她指指那片朝南的落地窗,仿佛它与她一起袒露着,“会看到……” 冯镜衡的手去她腰上,热手掌扶住不盈一握的颤栗,听她微微出了些声,那声音最后摧毁了他残存的意志,因为这样的视线相交,这样的肌肤相交,诚如她批评的那样,他们早已分不开了,也早不清白了。 冯镜衡听不得她这样叫唤,当即低头去,去她腰间,咬了一口。 引得混沌的人吃痛得出声。如泣如诉,嘬咬的人这才抬起头来,手臂捞住她,不让她逃,口里快慰地安抚她,“看不到。放心。” 栗清圆不肯,即便冯镜衡再三强调什么黑科技,她都坚信安全感不如最传统的拉窗帘。 冯镜衡笑着依从她,才起身去拉窗帘,床上的人逃也般地溜进了套卫洗手间。 她防备地从里头别了锁。 冯镜衡再来敲门的时候,里头的人不应答,他便默认她要洗澡,也隔着门朝她道:“嗯,你先洗澡。我给你爸打电话了?” 栗清圆更是吓得魂飞,这才松了门锁,出来,“你给我爸打电话,我爸一定转头告诉我妈。” 冯镜衡全然不怕,“告诉就告诉啊。你妈如果实在不同意,我就送你回家,不要紧。” 栗清圆甚至都能脑补出向女士的骂言,生病就上医院,你扣住她有什么用。她是仙丹啊! 保不齐冯镜衡真的会回一句,是。 那就宇宙大爆炸,两个神经病的脑回路撞上了。 栗清圆羞红着脸,在冯镜衡拿到她的手机,当真翻到栗老师的通讯号码且拨通的那一刻,终究,她不敢由着他这么朝爸爸说些什么。 手机夺到自己手里,重新走回洗手间,把今天的情况春秋笔法地与栗朝安说了些。 栗朝安那头听后镇静得很,他一向这样,看似家里最古板最孤僻的人,实则,是真正的有容且开明。 向宗的事,即便向项当年那么偏激地试图拉回弟弟,栗朝安从来缄默。 他或许感同身受不了小舅子,但是他明白,感情的寄予、投放,众生平等。 栗朝安只在那头严肃地批评了下,“你上午宣布的,晚上就不回来了。你妈知道了,不得了。” “爸爸,他真的病了。”栗清圆惭愧且务实,且病得不轻,包括她自己。 栗老师叹一口气,“二十六的孩子还跟她强调所谓的门禁,这样的家庭确实有点违背人伦自由,且是透不过气的。我只想警醒你,圆圆,你妈妈最不齿哪类女孩子,我希望你时刻记着。” 向项自己都是少年时期缠着栗朝安偷尝禁果的人。她不会当真要女儿恪守什么门禁还是女性所谓的贞洁。她在圆圆成年之前就一直认真说教,女孩子最不自爱的就是让渡出自己的生育自由权。男女间情之使然的东西都可以理解,唯独任由男人糟蹋践踏自己的权利,那才是真正的不自爱。向项眼里,成年的女孩子任由一个给不了你任何保障的男人而造成的未婚先孕,都是不值得原谅的且不自爱的,活该被人轻而贱的。 栗清圆慎重地朝爸爸保证,她始终记得。 挂了电话许久,冯镜衡一直在边上,静默地喝水,不参与她与她爸爸交涉。 明明得到他满意的谈判结果,冯镜衡却没多少喜悦之色。因为他后知后觉,栗清圆这样的外宿,他并不是头一份恩宠。 栗清圆也没有否认,大学那会儿,她也有过外宿。只不过民不举官不究的地步,她父母其实知道,并没有拆穿。良好的亲子关系就是边界有度,栗朝安始终觉得那种处处强制胁迫孩子吃进父母输出的,才是真正的中式恐怖。 冯镜衡由衷得佩服,果然凡是有迹可循。父母是一个孩子最明证的镜与迹。 浴缸里的水放到三分之二处,栗清圆催有人出去。 冯镜衡的手机正好响了,他下楼去拿东西。 再折回来时,栗清圆背朝着他,淹没在氤氲水汽里。 她头也没回,叫他出去。 冯镜衡没作声,也没有言听计从。而是走进来,坐回他刚才坐的位置,衣冠楚楚之貌,端正且收敛,仿佛眼前活色生香与他无关。 他只喝他的一瓶水,看着池子里的人,毫无技巧地弄得自己一头泡沫,有趣极了。 他要伸手来帮她。栗清圆不肯。 冯镜衡就继续端坐着,看他的专场秀。 等她把头发冲干净了,黑缎一般的长发贴在她脊背上,那黑白的冲突诱人极了。 冯镜衡喝一口水问她,“上学那会儿为什么外宿?” “放假。” “然后呢?” “出去玩。” “和谁?” “和你不想听到的人。” 椅子上的人施施笑,“我不仅不想听到,还很不喜欢,甚至是嫉妒,疯狂的那种。” 栗清圆成心叫他生气。他这里洗漱的用品过于简单,甚至最起码的润发乳都没有,更别提身体乳那些了。 泡浴里的人冲“岸上”的人埋怨这些时,冯镜衡不已为意,只静静地反驳,“你洗这么讲究很没必要。” 栗清圆瞥一眼他。 随即,他的后半句来了,“反正还得再洗。” “你出去。”她要起来,去花洒下头冲一下。 椅子上的人,正好一瓶水喝完。再多的水都湮灭不了的火,所以,他的耐性告罄。起身来,两手来捞水里的人,像逮湿滑的鱼,难上手。重了怕她疼,轻了她脱手掉。 捞住她腿弯,当真是从水里提溜上来一应哗啦声。栗清圆喊了声,冯镜衡胡乱地咬了咬她唇角,“折磨我,打骂都可以,就是这样不行。栗清圆,实话告诉你,你这样,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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