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绽放的时间只有五秒,五秒足以让记忆将它印在脑海中,历久弥新。这个拥抱也一样,从今以后,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这样做了。 他将怀里的松开说:“孟息舟在那边等你,快去吧。” 谢星阑回头,果然看见孟息舟?在楼梯口的窗户处,她对他笑了笑,转身朝着窗户口的人轻快的走去。 两人相伴离去,谢今朝站起来,哪里有什么女朋友,母亲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心安理得接近她的托词罢了。 从小到大和她的相处中,两人的关系可以是任何一种,他会是最了解她的那一个。可是也仅仅止步于此。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楼下,像是有感应似的两人抬头,谢星阑对着他挥挥手。 谢今朝也朝着她笑着挥挥手。 你一定要幸福。 * 孟川今日没去局里,听见敲门时他将沾了面粉的手在围巾上擦了擦。 “谁啊?”说着去开门。 见到来人时一怔,随即将门打开了些,“进来吧。” 看着他将东西放下,孟川指着沙发那一块儿,“坐。”接着又起身去房间找烟递给他一根。 “什么时候回来的?”烟雾随着吞吐间缓缓上升,孟川问他。 “一个月前。” 孟川点点头看着儿子,他长大了,也成熟不少。 “听说你和老谢家的闺女在一起了?”相对无言间两人话家常,邻里之间哪里有什么秘密。 “嗯。” “星星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门锁响动,那女人进来。看见两人坐着就去烧了水过来,然后回了卧室。 孟息舟见状起身告辞,到门外时孟川叫住他,“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你。” 孟息舟转头,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你是——” “我知道。”孟息舟看他,“母亲已经告诉我了。” 十岁那年,他赌气的对母亲说如果这样你不如不生我。杨岚气的给了他一巴掌。 同时也揭开了一些原本要埋藏的秘密。 杨岚年轻时年少气盛,一心想着追求爱情,当时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和一个画家在一起。怀孕之后画家不想担责,带着自己追求的另一个女孩远走高飞。杨誉正处于职业上升期,不想为了妹妹的事情影响到自己,于是和孟川拿升职作结婚的筹码。 当时杨家的门第谁人不知,仔细想想就知道哪能轮的到他来高攀? 可是他昏了头,意气风发的坐了乘龙快婿。这种在外人面前看起来的光鲜亮丽最开始让他膨胀,也最终让他坠入深渊。 当知道孟息舟不是他的儿子时,一气之下孟川回了老宅。没想到他却追着自己赶过来。这场婚姻本就是因为儿子绑在了一起,到现在唯一的支柱了也没有了,大厦一朝倾覆。当时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子,只能日日用工作逃避。 现在想想,他又何尝不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孩子本无罪,真正有罪的是他们这些大人。 往事历历在目,犹如一场漩涡要将人包围。可是人终究是要向前看。 “密码没动。”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回去时才发现了玄关处的那张银行卡,孟川愣怔,叹了口气。 * 回去时她正在叠衣服,孟息舟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位于最里面的那件黑色羽绒服。 听见动静谢星阑回头,“去见过孟叔叔了?” “嗯。”孟息舟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整理衣服,一会儿弯下身体,一会儿挂起大衣。衣服颜色大都是浅色,那件黑色的羽绒服显得突兀。 “星星。”孟息舟叫她,“你记不记得有次你去我家我,我对你凶的那次?” 谢星阑叠衣服的手一顿,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记不太清了。” 那时母亲将一切和盘托出,谁都不知道他有多恐惧,可是恐惧过后就是无尽的恨意。 两人针锋相对,杨岚对他说:别忘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你的一切都是从我这里得到的。 两人各怀心事间竟然没有听见她的靠近,所以当看到她时,他才会口不择言的说出了重话。 “怎么了?”现实的声音将他从记忆力拉回,既然她已经记不清了,那就不如不要再提,彻底把它给忘了。 “吃饭了。”谢康成敲敲门。 “哦,来了。”将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好,谢星阑去拉他的手。 “星星。”出去时孟息舟叫她。 “嗯?” “那件外套别留了。” 他最想要的已经在身边,再也不用像一个念想一样将它寄托在一件衣服上。 * 二零一五年年关将至时,两人一起去了寺庙,就是当初徐来带着她去求平安符的那个。 路上谢星阑将车载音响打开,对着开车的人说:“王菲又出新歌了哎。” 孟息舟一路上都是在像着刚刚见徐来的场景,那种审视的目光让人发怵,谢星阑只要一走他就觉得哪都不自在。 “别想了。”谢星阑像是有感应似的对他说,“我小姨其实很喜欢你的,上学时候只是怕你影响我学习。” 车里的音乐轻柔的缓缓流出,孟息舟笑了笑没再说话。 庙里烟雾缭绕,香火不断。每当有人过来跪拜,旁边的师父就会双手合十的向他们行礼。 当轮到二人时,师父看着谢星阑突然笑了,那抹笑极其浅淡,一闪而过。 孟息舟不信这些,站在一旁看着她诚心叩拜。 刚才的师父不知何时站在了离自己不远处,两人对视间师父缓缓的朝他点了点头,孟息舟同样施以回礼。 下山时外面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谢星阑在车上听了会儿歌渐渐睡了过去,他将音乐声音调小了些。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想开窗时看见他从远处缓缓的走过来,“你去哪了?”说着凑过去亲他的一下。 “见一个朋友。” 回国后他就一直在查一直资助自己的人是谁,兜兜转转却还是故人,今天他把最后一笔钱交给阿强,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欠任何人,除了她。 孟息舟亲亲怀里人。 “你母亲现在住哪?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谢星阑倚在他怀里问。 孟息舟没说话,他不太想让她去,杨岚自从不能行走之后就变得喜怒无常。他不想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但是面对她还是妥协,“想去下次我陪你。” 沿着路道往家里开时,谢星阑惊呼一声,然后惊讶的对他说:“程诗和康欣竟然认识。” 下一句更是让她不可置信,“她们还在朋友圈官宣了!” 孟息舟笑了笑没有发表看法,近来,自从微信火了之后,朋友圈就成了一个记录生活状态的一个地方。那里你可以看到朋友的近况。 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在车上睡了一觉谢星阑还是精神的很,蜷着腿缩在懒人沙发上抱着手机和康欣聊天。 孟息舟走过去时她浑然不觉,对面康欣还在聊:“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就没在朋友圈里官宣一下?”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她,谢星阑的生活太过于丰富,根本想不起来发朋友圈,而孟息舟就更不用说了。 接着谢星阑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郑重其事的说:“我们官宣吧。” “官宣什么?”他问,刚洗完澡,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家居服,整个人显得软软的,看着看着又心猿意马起来。 将沙发转向自己,两只手扶在上面亲她。谢星阑仰着头被迫的承受着,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找回了意思理智对他说:“爸爸说冯纪的婚礼就在这几天,要我们早点回去帮忙。” “知道了。”孟息舟将她抱起,轻轻合上了卧室的门。 结束之后谢星阑沉沉睡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放起了烟花,璀璨的夜空像是要和下面的霓虹灯一争高下。 想起她今天的话,孟息舟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早就已经买好的戒指,戴在她手上。发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圈。 文案只有两个字:官宣。 躺下时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他搂紧了旁边的人。 烟花再绚烂,霓虹灯再亮,终究有熄灭的时刻。夜空中能够长存于自己心里的,只有那闪闪发亮的星星。 而他,也终于凭借星星,找到了自己的航向。 (正文完)
第57章 番外 谢星阑和孟息舟领证的这天晚上,晚上两人一起去看杨岚。 许久未见,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女人苍老了不少。谢星阑看着对着窗子坐下的女人,背影穿着病号服,佝偻着背。她走近了一步,由护士带领着往前去。在杨岚回头时,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初的那个自己。 她慢慢地往前走,在她身边蹲下。护士说杨岚现在已经不再认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看着杨岚地眼睛,眼中的倒影明明白白,不知道是否会勾起她的一些往事? 孟息舟握着她的手,在病床上坐下,将杨岚的轮椅转过来,护士见状退了出去。 “这是星星。”孟息舟对着杨岚说,“也是我的妻子。” 杨岚眼中有迷惑,但是马上又将头转了过去,就再也不肯转过来了。 两人坐了一会儿,护士将饭盛了过来,医生叫孟息舟过去一趟,剩下她和杨岚两个人。直到此刻,即使知道杨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还是有些怵,这是从小见她留下的阴影。 谢星阑往前坐了些,伸手将碗里面的汤用勺子舀出来去喂她。杨岚现实不肯张嘴,后来慢慢接受了,一勺一勺喝着,只是目光中的那种审视从未离去。 到了最后一口杨岚不张嘴了,问她:“你是谁?” 谢星阑看着她,“我是星星。” “你是谁?”杨岚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我是星星。” 杨岚摇摇头,“你不是。”她将轮椅自己往前推了推,“你认识孟息舟?” 谢星阑点点头,看着她眼中的目光一点一点平静下来,逐渐变得狠戾,“那就对了。”说着就用手掐住了谢星阑的脖子,“我儿子从来不会认识你这样的人,妖精,你们都是妖精,都给我去死!” 脖子上的力道逐渐增大,碗被摔在地上,哗啦一声地碎了,谢星阑伸手去抓脖子上地手,却觉得越来越呼吸不上来。最后一刻,她往后仰,杨岚还是掐着脖子不放。 孟息舟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将杨岚的手松开,谢星阑脱力倒了地上。 护士进来时也吓了一跳,将杨岚重新抬回到轮椅上。孟息舟将谢星阑抱在怀里,一边一边的安抚,“没事了。”,往下看,脖子上是一圈的红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将谢星阑送回车里时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孟息舟开口,“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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