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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可能，沈舒脊背生凉，还好撇清了关系，还好她想出表白的混招，不然新孟川定然会盯上她。 看来新孟川是因为在关老头身上找不到那样东西，又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孟川的身份，这样想来，化学实验里的孟川老师岂不是危险了？ 好一招守株待兔！ 若是她晚了一步，只怕认为新孟川就是关老头的朋友。 关老头曾说她是他见过最滑头的姑娘。 下课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一名教师模样斯文人站在门口，捧着一本崭新的化学书。 渝川中学所用书籍大部分是洋务运动那时留下来的书籍，一般来说崭新的书籍还是比较少见。 眼镜孟川梳着平背头，发质油腻得很。 沈舒鼻子稍动，这个牌子的香味可不多见。 沈南舟不少派人到乡下给她送一些舶来品，比如说桂油，又比如说孟川头上的樱花油，不像是男子会使用的东西。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化学老师，我知道，大家对化学知识停留在洋务运动那时，今天呢，我们来做一个有趣的小实验，让大家对化学产生兴趣。” 女生的目光停留在了孟川的脸上，那一张脸比她们这些千金大小姐还要白皙上几分。 “老师，我们对化学很感兴趣的！” 孟川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将课本放在讲台上，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包黄色的粉末。 “这是硫，加点硝石和木炭，就成了火药，我们平常看见的烟火也是那么制作而成。”孟川解释道，余光瞥向了座位上的沈舒。 “哇，孟川老师真厉害！” “也不是我厉害，这是人家外国的东西。” 沈舒眸子看向了孟川，纠正道：“老师，火药、造纸术、指南针、印刷术是中华四大发明，怎么就成了外国的东西。” 少女对上孟川那一双阴冷的眸子，毫不含怯。 孟川微微一笑，道：“所以说，多出去看看世界还是好的。” 他在暗讽她没有见识？ 旁边的女生拉了一下沈舒：“新同学，算了吧，他是老师，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 沈舒不肯那么算了，这关乎到国家颜面，纵是匹夫也有责维护。 “老师那么说，外国应当是华夏的，落座之榻，不许鸠占鹊巢。” “该是我华夏的东西那便是我华夏的东西，若有外人来抢，再有理便灭了他的理！” 这是沈舒第一次如此生气，抢了火药，还说是外国的东西。 同学们都被她说的话震慑住了，他们到底是该相信老师还是沈舒？ “呵呵，这位同学真是爱开玩笑。”眼镜孟川眸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老师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可我瞧着老师那一副摒弃我国文化精华的样子，像极了四条腿的……” 眼镜孟川出声呵斥：“你当这是你家客厅吗？轮得到你撒野！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出去，给我罚站！” 沈舒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纹丝不动。 孟川的脸面在这一刻一扫而光，一个老师连学生都制服不了。 良久，沈舒才从桌面离开，走到了教室外。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节课。 眼镜孟川也没有了上课的心情。 教室里充斥了对沈舒的谩骂声。 “这些个大小姐，总认为自己到哪里都有特殊待遇，人家孟川老师压根就不惯着她。” “就是，耽误了我们一节课的时间，待会看我怎么好好教训她！” “小点声，别让她听见，跑了就不好教训了。” …… 沈舒对此不以为然，都是一些小姑娘被容貌糊住了眼罢了。 “沈舒同学是吧，听说你对我极为不满，为什么？” 眼镜孟川看样子气消了一半。 沈舒偏眸对上了眼镜孟川那一双古井无波的棕眸。 “可能是因为你长得阴柔，没有华夏男子的骨气吧。” 沈舒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能忍。 “我听说你去过化学实验室。” “去过，一个学生好奇老师的长相，奇怪吗？不过还是孟老师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少女纯良无辜地说着。 一时间，眼镜孟川不知她是在夸赞还是贬低。 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少女很自然地挥手告别。 “老师，明天见。” 孟川还想问什么，少女绽放一个笑容，像是故乡里的樱花。 沈舒拿上自己的东西之后，几个女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舒，你挺能耐啊。” “一般一般。”沈舒毫不避讳。 少女吹了个口哨，胡瓦片立即出现，还很不小心踩碎了一张凳子。 “我想依玲同学是乐于助人的富二代，麻烦你明天带一张长凳过来。” 依玲等人早就被方才胡瓦片一脚吓得半死，还好没对沈舒做点什么。 方才那一脚，就是她父亲身边的保镖都不一定能够做到，遑说她们对沈舒动手后有什么下场了。 连连过了两日，秦宴才出现在小洋楼里，他瘫坐在地上，模样有些憔悴，地上尽是烟蒂。 “李叔，你说，我真的要答应他们吗？”
第九章 假孟川的真面目 他清楚地明白国民党时什么样的组织，可是对于现在穷途末路的他来说，接受招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少爷，良禽择木而栖。” 秦宴死死盯着李河，原来他尊敬的李叔已经是国民党政府那边的人了。 还真是讽刺，他们被国民党追杀，到头来他最亲近的叔叔竟然投靠了国民党！ “李叔，什么时候的事？”秦宴下意识点燃了一支雪茄，又觉雪茄难以入口，将雪茄摔了出去，雪茄狠狠撞击在柜头，火星飞溅，烟雾瞬熄。 李河道：“没多久，大概是你爹还在的时候。” 他自己已经忘了背叛是多久的事情了。 时间好像能够消弭伤痛，但时间从未承认过自己有消弭伤痛的能力。 “少爷，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沈小姐想想，沈小姐看起来似乎很依赖少爷。”李河拿捏住了秦宴的软肋。 沈舒？ 那个江南味的辣椒…… 秦宴瞥了一眼石英钟，下午两点四十分。 这个时候，沈舒应该在学校。 “你们，想要对她做什么？”低吼的声音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人给撕裂。 李河不紧不慢坐了下来，面色如常。 现在的秦宴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少爷，接受招安对你我皆有好处，你年轻气盛，又聪敏过人，国民党不会亏待你。” 秦宴手心挣扎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两日前，他的人捡到了一块枕头巾，上面沾满了血，而枕头巾的碎花样式和他小洋楼里的枕头巾别无二样，恰巧沈舒屋子里丢失了一块枕头巾。 当日，街道处刚好有一具尸体，国民政府的人说是共产党员。 带血的枕头巾加上尸体，沈舒很难脱身。他若是不加入国民党，国民党很快就会查到沈舒的身上，届时甭管沈舒和共产党有没有关系，国民党都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 “给我三天时间，和她告个别。” “李叔就知道少爷乃人中龙凤……” “滚！”秦宴不想再听一个叛徒的废话。 李河倒是识趣，知道逼紧了秦宴对他没有一丝好处，蹬着军筒靴子离开了小洋楼。 殊不知，方才他们的对话被文嫂听见了。 文嫂扭头，佯装做菜的样子，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临近日暮，街道上热闹了起来，军阀混战结束后，多地开始恢复了生机。 街道的叫卖声越来越大了，妇女提着篮子上街采买，样子好不欢乐，男人陆陆续续到了码头扛粮食。 “今日为何如此热闹？”沈舒不解。 胡瓦片嘴角翕??动，半响才道：“北伐结束一年多了，自然就热闹起来了。” 沈舒面色凝重，那么说来，秦宴彻底败了。 奇怪，她关心那个小军阀做什么，沈舒这般想着：许是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产生了些许愧意吧。 “大家快看！那是军阀的洋车！” 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那么一句，群众下意识围住了这辆黑色的小洋车。 “快，拦住他们！” 刹那间，群众将整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沈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掩护你撤退。”胡瓦片当下做出了决定。 沈舒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方才那人定是故意喊起，拿群众当利刃，心思可真是歹毒！ 所幸她穿的是帆布鞋，跑起来并不费劲。 “快，堵住他们，他们要下车！” 车门一打开，就被人重重摁压上来，险些压到了沈舒的食指。 外面的人看那架势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原来人是真的会“吃人”的。 “就是这些军阀，害得民不聊生，大伙，赶紧把他们给打死！” 打死？ 沈舒娇躯颤抖，真的会出人命的吗？ 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说不害怕她自己都不相信。 胡瓦片喘开车门，用车门作为盾牌。 “沈小姐，快下车！” 沈舒见状，赶紧下车，要是动作慢了，胡瓦片肯定得多挨几顿打。 “不好，他们要下车！” 胡瓦片掩护着沈舒，说道：“沈小姐，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别让她跑了，打这个司机有什么用！” 一句话，让沈舒冒出了冷汗，顾不得任何形象撒腿就跑。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她！ 沈舒边跑边想，不对，充其量她算是秦宴的人质，引起骚动的人目标或许根本不是军阀，而是她？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沈舒被逼到了一处死胡同里。 偏偏，后来追逐的叫喊声越来越小。 沈舒转身，便看见了眼镜孟川，一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孟老师将我引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要对美丽无助的我下手了吗？” 眼镜孟川摘下了眼镜，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沈舒下意识看向了眼镜孟川的喉结位置，只见喉结的位置和其他男人喉结的位置不大一样。 眼镜孟川笑道：“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没错，我是女子，不过自小这喉结是被人生生掰断喉骨，做出来的。” 沈舒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她们并不相熟。 “你应该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话吧，因为只有死人的嘴才是真正守住了秘密。” 女孟川眸中陡射出一抹寒光。 “可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孟老师，自卑不是错，自信点，你是女子也没人会喜欢的，比如我。”沈舒用自己纯良无辜的语气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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