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世让忙完工作第一时间会做什么事情?”许依扬循循善诱。 孟今尧没办法回答她。他很清楚,祝世让应酬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应酬后他都会给自己找乐子放松。 这个时候祝世让来找乔宁,答案呼之欲出。 孟今尧没办法再往下想。
第25章 道不同 孟今尧做好了一桌子菜,孟今墨还没回消息。 不在家,也不在公司。孟今尧脱下围裙,走到乔宁家门口,摁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乔宁,“来找今墨吗?” 孟今尧看着她,点头,“家里刚做好饭。” 乔宁转头喊了一声孟今墨,只听到她回应,却不见人。 “她在玩游戏。”乔宁解释,“可能这一关还没打完。等她打完了我再提醒她回去吧。” 孟今墨现在玩的正是许依扬留下的游戏机。许依扬把游戏机留在乔宁这里让她有空就练练操作,之后玩双人的时候两人的配合也能协调一点。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却是乔宁没空去玩游戏练手感,许依扬也迟迟没有回国的消息,更别说继续约在一起打游戏。 “这几天我不在,谢谢你照顾今墨。”孟今尧眼神从她脖子上的痕迹挪开,客套道谢。 乔宁莫名觉得孟今尧看她的眼神不清白,下意识往后小幅度缩缩脖子,推辞说,“算不上照顾,今墨能来陪我,我也很开心。” 刚好孟今墨打完一局,低低欢呼了一声,步伐轻快走出来,看到孟今尧和乔宁两个人面对面杵在门口,便开口邀请,“小乔姐一起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哥做饭很好吃的。” 孟今尧没接话。 乔宁没注意到孟今尧脸色的变化,客气回绝,“谢谢,但我已经点了外卖,下次吧。” 告别乔宁之后往家里走,孟今墨觉得可惜,“早知道我就早一点约小乔姐了,抱歉啊哥。” “没关系。”孟今尧说。 “也是,来日方长,以后还有机会。”孟今墨给他鼓劲。 “嗯。” 孟今尧今天异常冷漠,孟今墨觉得奇怪,“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孟今尧勉强扯一扯嘴角,“工作上有点累。” “是不是爷爷又给你施加压力了?”孟今墨担心起来,“还是公司出问题了?” “没有。”孟今尧让孟今墨先进家门,“只是最近有点忙。” —— 孟今尧生病的事情很快传到了乔宁耳朵里。 孟今墨不仅没能请到假,晚上反而还要加班,只能叫乔宁帮忙去家里看看孟今尧。 “我哥没回消息,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孟今墨发来语音,收到乔宁肯定的答复,很快又报了门锁密码。 乔宁带着家里的医药箱出门了。 输入密码,解锁成功。乔宁走进孟今墨家里。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一个房间的门缝透出光亮。 乔宁在门边摸了一会儿没摸到开关,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一路摸索到亮灯的房间,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咳嗽两声,“进来吧。” 本以为是孟今墨,抬头一看却是戴着口罩的乔宁,孟今尧神情一愣。 乔宁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站在原地主动解释,“今墨在加班,她说你没回消息,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孟今尧又咳了两声,伸长手臂去够床头桌边的手机,还没够到,又咳了起来。乔宁快步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给。” “谢谢。”孟今尧声音沙哑。 拿到手机,孟今尧低头开始给孟今墨回复消息。乔宁把手里的医药箱放到床头桌上,在里面翻翻找找,“你哪里不舒服?测体温了吗?” 孟今尧刚想说没事,乔宁已经拿出来一条水银体温计甩了甩,“来,抬手。” 孟今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手,乖乖把水银计夹在腋下。 乔宁抬腕看看时间,“等十分钟就好。” “嗯。”孟今尧收回视线,回复完手机上的未读消息,转向电脑继续处理工作邮件。 乔宁也拿出手机开始看。 安静度过十分钟后,乔宁拿出温度计,三十七度二,“没发烧。” “我没发烧。昨天去看过医生了,”孟今尧这才告诉她,“也吃过药了。” 乔宁眨眨眼。 孟今尧被她呆愣的表情逗笑,“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乔宁收好医药箱,脸上的口罩因为呼吸不停缩回又鼓起,“今墨没这么快回来,你如果有别的不舒服,可以再找我。” “可是你一直不回我的消息。”孟今尧说。语气平静是在陈述事实,但话里话外却平添了几分理所应当的委屈。 或许用告状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乔宁莫名其妙给告了一状,半信半疑摸出手机,调出孟今尧的聊天框,将聊天页面亮给他看,“你没有给我发消息。”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年前,他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说晚上要加班,不用等她,他说好。 孟今尧看到干干净净的聊天记录,笑了笑,直言,“看来是有人删掉了我的消息。” 乔宁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在撒谎。如果不是她已读不回,那么故意删掉消息的人,除了祝世让,他想不出第二个。 乔宁皱眉,“你什么时候发的?” “年初一。” “你发了什么?” 孟今尧答非所问,“不是很重要的事。” 乔宁继续问,“你只发了一条?” “嗯。” “之后的消息也没有回复吗?”乔宁记不清年初一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认为是有人故意删她的消息。她的手机设置了密码,也从没将手机密码告诉别人。 她只怀疑是不是手机出了问题。 “之后我没有再发。”孟今尧坦言。 第一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他不允许自己再发第二条。 “为什么不发?你不是有事情需要找我吗?”乔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找她有事,她没回复,为什么不继续找她?现在过去了这么久,反而责怪她不回消息。 孟今尧被她问得也发现自己有些矫情。 只是一句简单的新年祝福而已。回复了不能说明什么,不回复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却记挂了这么久。 乔宁一心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孟今尧再给她发一次消息。 “不用了。”孟今尧给自己找补,“可能是我记错了。” “你随便发点什么过来,我看能不能收到。”乔宁就当没听见。 孟今尧只好打开手机。乔宁留意着聊天页面,久久等不来新消息,探头去看他手机,“你发了吗?” 孟今尧还在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犹豫间感受到乔宁的视线,手一抖,点了发送。 “你好。” 这是孟今尧刚发过来的新消息。 ——新年快乐。 这是年初一早上八点整他发出的消息。 —— 瞥到孟今尧的新年祝福后,乔宁努力去回想年初一发生的事。 除夕夜,她飞回来和赵欣桦还有许依扬吃了一顿团圆饭,凌晨又上了飞机,在美国落地之后,祝世让来接机,开车送她去公司。 路上,她戴着眼罩在车上补觉,祝世让就坐在她旁边。 睡前醒后她习惯第一眼去看手机里有没有新消息,如果孟今尧的消息真的被删掉了,那么删消息的人,只能是祝世让。 祝世让知道她的手机密码。 想到这里,乔宁只觉得脊背发凉。祝世让从来没提出过想看她的手机,平时也没有表现出喜欢窥探隐私的举动,就算是两人并排同坐,他也会十分尊重地不去看她的手机屏幕。 她的消息通知不会显示发信人,工作群也没有设置免打扰,如果祝世让不是故意去看她的微信,孟今尧这一条消息很快就会被淹没在工作群还有其他同事的消息中。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祝世让趁她睡着,便开始偷看她的手机。在看到孟今尧发来的祝福之后,他不仅删掉了他的新年问候,也删掉了整个对话。 乔宁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祝世让突然对她提了分手。 祝世让以乔柏天接近她,追求半年确认关系后,他不止一次暗示想和她进一步发生关系,但她担心怀孕一直推脱,没有答应。 为了这件事,他们吵过好几次,她提过分手,好聚好散,但祝世让没答应。他不强迫,她也就继续和他维持现状。节日照样过,约会照样进行,礼物也照样送,他不用工作,随叫随到,被她放了鸽子也能很快找到其他消遣。 除了身体上不能坦诚相待,乔宁觉得这段关系并不坏。祝世让虽然很少涉足职场,但人情世故懂的并不比她少,在她偶尔几次迷茫困顿的时候能客观帮她分析局势,为她排解情绪。他也很少有消极暴躁的时候,出行计划因为天气突然取消、门票买错导致不能入场等等这些时候,他都能一笑而过,很快安排其他活动替代。 尽管如此,乔宁还是对祝世让的离开深信不疑。相处越久,她对他们的未来越不抱希望。 这种人太自由了。金钱困不住,欲望困不住,世俗和道德也困不住。他找不到她和其他男人暧昧的蛛丝马迹,就算有,也能理所应当擅自斩断。他不屑于去争去抢,也不在乎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会被人以什么眼光看待。 等唯一投入的热情消退,收拾收拾就能轻装上路,赶往下一站。 思绪收回,乔宁对着孟今尧的双眼出神。 她本以为孟今尧和祝世让是一路人。
第26章 睡不好 “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不舒服再找我。” 排除了收不到消息的隐患,乔宁不多逗留,转身要走,孟今尧却圈住她手腕,“我想我今晚会失眠。” “为什么?”乔宁一时忘了挣开他的手,问。 “我这几天睡不好。”孟今尧见她没挣开,又握紧了一点。 乔宁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和温度,不着痕迹挣开,又看一眼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孟今尧看着她,心想如果她愿意让他抱一抱,他失眠的情况可能会改善很多。 “可能是。”孟今尧看着她,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问,“我很累,但是睡不着,怎么办?” “以前也会这样吗?”乔宁皱眉,似乎是没察觉他语气里的那一半戏谑。 孟今尧点头。 “多久了?”乔宁问。 “好几年了,一直反复,治不好。” “之前有什么办法能睡着吗?”乔宁问得认真。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睡得很好。”孟今尧也答得认真。 乔宁后知后觉孟今尧就是在耍她,瞪着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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