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些原因,她必须饶恕一些事,同时也不想容伽礼的手沾上。 仅此而已。 * 在这层的高奢店铺逛了快两个小时,路汐什么都没给自己买,也没动用那张卡,是用自己拍戏赚来的片酬,挑挑拣拣选了半天,最终给容伽礼买了副价格不菲的黑玛瑙袖扣。 店员态度温柔地在柜台包装起来,与此同时坐在棕皮沙发那边一位妆容明艳的女人翻着珠宝册子,也看上了这款。 但是已经断货。 路汐听到另一位店员在温声细语地解释已经停产,调不出货,微侧脸望过去时,恰好对方也眼角轻轻挑着往这边看,对视几秒后,一时气氛是静下的。 路汐既付了钱,就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而这位,在视线触及到一旁陪同的黎秘书后,便不再摆出贵千金的姿态。 “谭名祺小姐。”黎书打招呼的用意,也是在提醒路汐这是何人。 姓谭。 又与意大利有过一面之缘的谭百潼眉眼生得几分相似,路汐心里莫约是猜到了身份,面上始终挂着笑,却收回了平静视线,继而看着店员打包。 谭名祺对黎书微笑,那目光,很快落回路汐身上。 谁都没有想结交彼此的意思,但是不妨碍她对路汐产生的好奇,只因堂姐上一次回家族时有透露过几句风声,说诸多版本的传闻里,最贴近真实的一版是容伽礼压根就忘不了抛弃过他的那位前女友,正追求不舍着人家。 还说那位前女友是个女明星,酒量好性子好,生得一副让人完全抵抗不了的美貌。 别说容伽礼喜欢了。 谭百潼见上一面,在心里都念念不忘了好几日,要不是公务缠身又有萧旌陌拦着,都想再约她。 又叫她别痴心着有朝一日能和容氏联姻了。 且不提如今无人能做主容伽礼的婚嫁大事,即便他真愿意跟人结婚,十有八九娶进门的就是这位前女友。 谭名祺没料想到容伽礼那个圈会轻易地接纳路汐,如今意外碰到,就不遮遮掩掩心思地盯着她身影看了一会儿。 喜欢同款黑玛瑙袖扣。 连喜欢的男人都是同一个,还真是巧合。 十分钟后。 路汐拎着购物袋慢悠悠地离开这家高奢店铺,黎书紧跟左右,差点儿额角都要冒出冷汗。 看他这副模样,路汐倒觉得有趣似的,轻轻笑了笑:“你这样,我要以为容伽礼和谭名祺有过一段了。” “没有没有。”黎书怕她的话是说真,连声自证着容伽礼的清白。 路汐往电梯方向走,他就继续紧跟左右说:“虽然外界有过秘闻谭名祺被容老爷子挑中,但是容总见到谭名祺第一面时,就直言了不会接受长辈一厢情愿的联姻安排,让她另择良缘。” 路汐细细听着,同时心底浮现起谭百潼曾言过: 容家老爷子编造过俗套的爱情故事,想骗容伽礼先结婚。 难道是为了促成这桩婚事,给谭名祺身上套了一些自幼就仰慕容伽礼多年,或者是在彼此都不记事的年纪,其实是有段两小无猜的过往? 想借此,博取容伽礼对安排联姻的对象好感? 路汐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又觉得方向应该没琢磨错。 等她从电梯迈出,看到会议大厅的门也被推开,便下意识将这些都抛之脑后,眼眸看向容伽礼和一行西装笔挺的精英打扮人士相继走出来。 他也发现等在会议大厅门外的路汐,如果不是下秒就扫到她拎着购物袋,还以为她一直寸步不离在这里,神色有所缓和,步伐未停,却是朝她而来。 大众场合之下,路汐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像在车上那般自然流露出许些亲昵感。 容伽礼注视着她的面上:“逛累了吗?” 路汐如实回答:“有点。” 容伽礼见状直接打消了带她在外就餐的打算,领着人往电梯走,上顶楼预留好的总统套房,为首的黎书等人都识趣止步。 进了门。路汐就不再端着矜持,主动往他胸膛前靠近:“我买了对黑玛瑙袖扣。” 容伽礼无动于衷似的看着她。 路汐又慢慢吐露心声:“想送给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容伽礼抬手终于按着她纤弱的腰肢,以防她乱蹭:“到底谁铁石心肠?” 路汐颇有种恶人先告状的架势,又仗着生了张无害的脸蛋,说话间偏喜欢去闻他的气息:“你要是气消了,就是一个好人。” “当好人在你这捞不到好待遇。”容伽礼语调变低,变慢条斯理地说,“不如当个铁石心肠的恶人,你要不乖,就将你扒光后关起来,在房间各个门窗上都烙下十八道重锁,好不好?” 听着像是难以逃出升天的牢笼,怪吓人的。 路汐怔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提点儿建议,软着声:“那你记得给我准备个牌子,挂在门上……就写这是容伽礼的藏宝之地,陌生人请勿窥视。” 经过这一打趣,容伽礼起码愿意抱她了,走到沙发处才将人放下。 路汐没忘记从购物袋里拿出黑玛瑙袖扣,拆开后,抬眼先看了两三秒容伽礼,见他神色如常,才慢慢地下了沙发,半跪在面前,很真诚地摘下他那衣袖上原有的黑宝石袖扣,换上自己这对。 容伽礼垂头盯着她的动作,但没拒绝。 半响。 路汐眼眸很温柔地欣赏了会黑玛瑙的光泽度,又往下移,像是鼓起了不可言明的勇气似的,膝上大理石冰冷的触感使她脑海中的理智很冷静,随着‘咔’的一声清脆皮扣响声,她微凉的指尖倏地变滚烫。 … … 路汐这张漂亮的嘴,不到二十四小时内,实实在在地气过他,也含过他。 弯腰时,纤细脊背不自知地绷起了绝美的弧度,转瞬就被满头散下的乌黑发丝遮个七八分,也挡住了小半张红晕的侧脸和微湿睫毛。 整整七年过去了。 路汐都学会弹奏一整流畅的首钢琴曲了,却迟迟在这方面的天赋依旧半点都没有长进,经验也少得可怜,偶尔还会将自己给生生地呛到,费劲儿将喉咙的东西咽下去后,膝盖离地,想站起来。 容伽礼将她拉回了沙发,他这身裹着身躯的深灰色西装依旧整整齐齐,只是气息显然乱了,此刻就愈发衬得他像个斯文败类,修长骨感的手往她衣领伸,吻持续地往下落。 先吻唇角和脸颊,又沿着落在了颈侧,细细咬着雪白肌肤的那几根血管。 路汐却察觉不到痛感,反而是感受到容伽礼一直流连忘返着她的脖子,逐渐地,回味过来了这个行为下的某种深意。 她三年里,主演过的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电影《深渊之花》,里面饰演的便是在盛夏的蝉鸣声下,拿起生了锈的文具刀一遍遍想割烂自己贫瘠的青春,最后却只能缠着白绷带不得超生的抑郁症少女。 容伽礼将那些影片的内容都记于心,哪怕是改编而成的,在他这里,已然都演成了路汐亲身经历过的一样,而路汐始终不愿意坦诚相待,对遭遇过的任何困境只会独自去承受…… 他却不再像最开始咄咄逼人的去问。 多问一句,无疑是在亲手残忍地撕开她那道无人能救,只能自我疗伤好的血淋淋伤疤。 路汐被他吻得有点儿困倦,觉得容伽礼仿佛验证了先前他说的那话,要给她扒光了上十八道重锁,而他的怀抱就是牢笼,而她此刻,像是被暴雨重砸的蝴蝶无意间闯进来后,就困在了里面。 直到门铃响了。 是酒店的经理来送餐,路汐猛地颤了下,窝在容伽礼臂弯中惊醒似的睁开眼,脸颊沁着艳色的红,差点儿就睡着了,又觉得热,便推开他坐起来。 容伽礼西装的衣袖有了皱痕,那枚黑玛瑙袖扣十分明显:“饿吗?” 路汐不敢说先前咽下去的东西,都把她胃微微撑到了。 怕说了。 外面酒店的经理今天就休想进来,完成送餐的工作。 她假咳了下,尽量让话声自然点儿:“嗯,我去洗个脸……” * 路汐不等容伽礼反应,就连掉在大理石地上的高跟鞋都不穿了,光着白皙的脚往浴室跑去,门一关,室内灯光倒是清清亮亮的,一下子把她脖子和细皮嫩肉的肩颈照得无处遁形。 容伽礼吻得久,也吻得极重,上面的每一寸地方都给她烙了红印。 真跟给她身上挂了容伽礼专属物的牌子似的。 只不过这些红印,更像是昂贵且世间稀有的红宝石,点缀在了她肌肤上。 路汐站在镜子前,几乎对自己这身凌乱的模样感到略微陌生感,是怔了片刻,随后又发现抬指将松开的衣领系好,裹得保守严实也藏不住。 她这怎么见人? 路汐神智恍惚地咽了下喉咙,又觉得有点儿丝丝的痛意,是吃他,吃急了给弄的。 此刻宽敞的客厅内,容伽礼已经放了推着餐点车的经理进来,比起一直躲着不见人的路汐,他则是懒洋洋地继续坐在沙发处,拿起手机,长指点开容圣心的私人号码。 容伽礼没有致电过去,用发短讯的形式问:“事办的怎么样?” 容圣心身为时不时就要上微博刷一下路汐的粉丝超话,以及时不时就要在俞池黑粉超话骂几句的,自然是手机不离身,消息秒回。 她昨天下午离开菩南山时,被容伽礼布置了一个豪掷千金的任务。 亲自去一家受邀宾客门槛很高的私人拍卖会上,拍下最后压轴出场的稀有红宝石。 虽然容圣心不知道哥哥拿这个红宝石有什么用途。 但是在容家,容伽礼无论是身为掌权人还是兄长,他的指令是必须言听计从。 容圣心隔不了多久回复道: “我到拍卖会上了,还没开始。” “商酌也受邀来了,啊啊啊他竟然敢胆大包天讽刺我,笑我做生意最厉害的技能是——哥哥哥哥,有人欺负我。” “哥!他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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