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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詹姆斯去找肖恩的那天，老鼠“恰好”就在肖恩的府邸喝茶呢。其实肖恩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刻意，作为自己的二把手，在谈这种大事的时候，老鼠在场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可这哥们呢，非要让老鼠装作是正好过来的样子，只是为了让自己“将军”将得别太明显。 可詹姆斯他也不是傻子啊，这一看老鼠也在呢，心想：坏了，今天看样子得是要被宰一刀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正在品茶的老鼠说道：“哟，大恩人也在呢啊？” 老鼠站起身，把沙发让给詹姆斯，客气地说道：“嗨，叫我老鼠就行了。这不刚从老家那儿收到一批茶叶，拿来孝敬孝敬肖恩先生么。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转悠呀？” 詹姆斯倒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指了指肖恩说道：“喏，你老大让我来的。” “那也是你主动要来找我的嘛！”肖恩这人就是倔，非要把话头给扳过来。 詹姆斯听得懂他的意思，只好无奈地点头笑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他俩拌嘴的当口，老鼠已经替詹姆斯沏好了茶，给他端了过来：“来来来，今年的新茶，快尝尝。” 詹姆斯拿起茶杯，老道地用杯盖划了划杯口，接着轻轻呷了一口，竖起了大拇指。 “哟呵，詹姆斯先生还挺专业啊，有模有样的。”老鼠狡猾地拍起马屁。 詹姆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天天喝咖啡腻乎，偶尔也喝喝茶刮刮油水。” 肖恩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怎么样老弟，今天来我这儿有何贵干呀？” 詹姆斯心想：你这个老狐狸，搁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那我也装傻，看谁先忍不住。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上你这儿来溜达溜达了？” “瞧你这话说的，随时欢迎啊！” 老鼠坐在茶几最右边的单人沙发上，就这么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装逼。 聊了一会儿，这詹姆斯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听说最近你的场子里都有姑娘了啊，生意怎么样啊？” “也就那样，聊胜于无。”肖恩同样假装谦虚地摆了摆手，这挤眉弄眼的架势，好莱坞的群演看到都得嘲笑他不专业。 “不至于吧？我可听说生意很好啊，有些场子进去还得排队呢。”詹姆斯手里夹着香烟，在空中使劲比划着。 肖恩这下也不装了，又骄傲地把尾巴翘上了天：“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那还是你管理有方，连莉娜那头母狮子都让你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詹姆斯又顺势拍起了马屁。 “那你呢小老弟？最近手里那小丸子卖的怎么样？” 老鼠听肖恩问出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给了他一巴掌。 詹姆斯早就等着肖恩问出这句话呢，愁眉苦脸地说道：“哎，你也知道，我们这种生意，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见不得光。不像你们俩可以正大光明开门迎客，咱们这行的发展是有上限的，赚不到几个钱。”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边肖恩还在沉浸在詹姆斯的彩虹屁里呢，那边老鼠早看出来了他的用意：你不是生意好么？你不是赚的多么？你看我多可怜呀？那一会儿咱们谈价格的时候，你可就别压我价了啊。眼看着肖恩一步步上了詹姆斯的套，那老鼠作为肖恩这边的人，他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对吧？沉默了半天的老鼠，终于开口说话了。 “性质不一样，你们那行规模是不大，但是利润高啊，雇点人往街上一站就能卖了，跟打游击似得。我们开门迎客的，房租要钱，水电要钱，安保要钱，都是硬成本重资产。所以只是看着营业额高，实际赚的还没您多呢。” 老鼠一开口，就把詹姆斯的势头给压了下去。一旁的肖恩这也才反应过来，随声附和道：“老鼠说得对，实际到手也挣不了几个钱。” 好家伙，开始唱双簧了啊！詹姆斯这好不容易扯开的口子又被老鼠给缝上了，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但他毕竟是来谈合作的，既然主动找上门来了，该摆的姿态还是要摆一摆。 “那要这么说的话，你们二位有没有兴趣再扩大一下经营范围？” 来来回回兜了半天圈子，可算是聊上正题了。肖恩叼着雪茄，看着詹姆斯问道：“哦？怎么个扩大法？” “把我的快活丸，在你们的场子里，散他一散。” “不太好吧，”肖恩向后一倒，靠进了沙发里，“当年小日子、小棒子他们几个，在场子里散快活丸，可是人头都落了地的呀！”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看人家隔壁星城，生意多红火呀！再说了，他们当年人头落地，还不是因为他们偷偷从外边进货来卖？现在咱们自己卖自己的，属于直营，不冲突。”詹姆斯边说着，还边猛猛地摇着头。 詹姆斯的这番话，老鼠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您刚才也说过，咱们这行属于合法经营，正大光明开门迎客的；您那行呢，是见不得光，偷摸着赚钱的。这要是在咱们合法的场子里卖上了非法的东西，可得担不少风险啊。” 詹姆斯一听，知道老鼠这是准备压价了，但他嘴上不明说，又继续打起了哈哈：“话虽这么说，但是有皮特在，咱们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出了事儿，皮特还能给我们担待担待，这一年下来这么多打点费也不能白给啊。” “那现在场子里进了不该进的东西，打点费不就又得上去了么？”肖恩这下说话，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讨价还价，就是得相互哭穷才行嘛！ “价格都好商量，哪怕我做你批发商给你供货，你自己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也OK呀！” 听詹姆斯这么一说，肖恩有些动心地掰起了手指头。可老鼠心里清楚，詹姆斯是准备拉他们下水啊！他们这个行当，虽然手脚也不干净，但起码表面上还是正规生意。即使允许詹姆斯进场卖快乐丸，万一出什么问题，还能赖到他头上；可要是真把詹姆斯的货吃下来卖，那性质可就完全变了，大家就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万一哪天皮特这把保护伞有了什么闪失，别说詹姆斯了，肖恩和老鼠也自身难保啊！ 所以，没等肖恩算完呢，老鼠便率先开口否决了：“咱们这行，资金流动大，周转不开。吃货不太合适，还是走分成吧。” 肖恩有些不解地看着老鼠，但他知道老鼠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便没有多说什么。 “那也行吧，”詹姆斯见老鼠这么精明，只得点头同意，“五五开怎么样，一人一半，公平点。” 老鼠赶忙摆了摆手：“那可不行。咱们承担了多大的风险才能做这档子事儿啊！万一有赌客在场子里磕嗨了闹事儿，把咱们赌桌砸了，又或是把姑娘们折腾坏了，成本很高的！看在我救过您一命的份上，七三开，怎么样？” 詹姆斯也没想到啊，你这老鼠上来就将军啊，哭丧着脸说道：“我的老鼠先生欸，我进货就得花两成，你给我三成，我吃什么呀？” 老鼠看了肖恩一眼，见肖恩微微点了点头，他便接着说道：“那这样，六四，多给你留一成。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准在我的亚洲场子里卖，其他地方，你爱怎么卖怎么卖。” 此话一出，别说詹姆斯了，连肖恩都傻眼了。他惊讶地看着老鼠，不解地问道：“老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鼠站起身走向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有些伤感地说道：“我们祖上为什么会移民到这小地方来？就是因为大清末年，中华大地鸦片横行，百姓民不聊生，他们为了活命，才不得已从那么大的中国，逃到这巴掌大的小岛上。所以家族里有一条祖训：永世不得碰毒品。我老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老祖宗们的关照，还是要听的。”
第18章 偷梁换柱 在老鼠的撺掇下，深海市的黄赌毒三大产业终于开始融合起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成为了“一家人”。莉娜和詹姆斯这两位大佬，也一步步走进了老鼠早就设计好的“包围圈”。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肖恩和老鼠花了不少的钱，但随着赌场规模的扩大，经营越来越多样化，原本偷偷摸摸上妓院的老色鬼们、和在街上来回寻找药贩子的瘾君子们，开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赌场，不仅把原本的赌博生意带得愈发红火，还间接抢掉了一些莉娜和詹姆斯原本的生意。 刚开始的时候，这妈妈桑和毒贩子还真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沉浸在飞黄腾达的美梦里无法自拔。可过了大半年，他俩这才意识到，老客户怎么都流到肖恩他们的赌场里去了呢？本来能全部自己赚的钱，现在还要跟肖恩分成，累死累活了老半天，拿到手也没比之前多多少。久而久之，二人的心里多少也有了几分怨气。 但生意还是得接着做，钱还是得接着赚。既然形势已经是这样了，那要是再跟肖恩闹翻了，最后谁都捞不着好。所以这俩货，虽然心里不爽，但嘴上也不敢说，仍旧该干嘛干嘛。 而肖恩呢，眼看着自己的生意比前几年翻了不止一番，颇有一种“大权独揽”的感觉，渐渐地开始不把莉娜和詹姆斯放在眼里。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肖恩的傲慢，莉娜和詹姆斯的不甘，通通是我们的老鼠先生早就算计好的。当初，他向肖恩提出多元化经营这个设想的时候，明面上是帮着肖恩收服莉娜和詹姆斯，实际上就是利用肖恩削弱其余两位大佬的势力，引发三人之间的矛盾，鹬蚌相争起来，他老鼠好渔翁得利啊！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莉娜和詹姆斯这两个心狠手辣的角色，竟然会意外地选择隐忍？！要是长此以往，他俩真就这么归顺了肖恩，那老鼠想要扳倒这几位爷自己当老大的愿望，岂不成了空想？所以，他便再次开始了“挑拨离间”。 第一个惨遭毒手的，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咱们的妈妈桑莉娜小姐。虽然从策略上来讲，老鼠先整她，无论从下手的便捷性上还是成功概率上，确实比先整詹姆斯来得方便。而且老鼠也说过，自己不碰毒品，那先留他詹姆斯一条小命也是合情合理。但我个人总觉得吧，我们的老鼠先生选择先弄莉娜，多少还是带着点国仇家恨的情绪在的，你们认为呢？ 你们要问他怎么弄的莉娜？其实说起来很简单，老鼠利用的不是别的，正是肖恩的贪念。 咱们刚才不是说过，肖恩已经不把其他二位大佬放眼里了么？那他心里势必会想啊：我要是能把他们俩做了，生意全到我自己兜里，这不天大的好事儿么？可至于找个什么由头，他却一直没有想好，所以三人之间始终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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